第1494章 覲見查理大帝(1)
在前往王宮的途中，馬車上，艾因哈德坐在趙子良身邊，他本以為趙子良會坐立不安，心情忐忑和緊張，哪知道趙子良像沒事人一樣，這給了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趙子良問道：“艾因哈德，我怎么對你的名字這么熟悉？”
艾因哈德一愣：“使臣閣下，不會吧？我來亞琛城之前一直在鄉下的教堂學習，也沒有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出來，閣下在遙遠的東方，怎么可能聽過我的名字呢？難道是重名的嗎？”
“·······有可能吧！”趙子良嘴上應付著，但腦子里突然一道亮光閃過，他立馬就想起來了，在另一個世界的歷史上，中世紀的法蘭克王國有一個著名的政治活動家和歷史學家叫艾因哈德，此人是查理大帝的侍從秘書，查理對艾因哈德的學識極為賞識，可謂榮寵至極。在查理的后半生中，艾因哈德一直跟在他身邊協助處理軍政事務、出謀劃策，在他死后，艾因哈德繼續服侍查理的小兒子——虔誠者路易這個法蘭克王國王位的唯一繼承人，但是他很快厭倦了路易三個兒子之間的斗爭，于是辭官歸隱躲進了自己出資修建的修道院中。為了追念查理曼的功績、同時也為了報答查理曼對自己的知遇之恩，艾因哈德模仿羅馬歷史學家蘇托尼厄斯的筆法寫了一部《查理大帝傳》，書中有過多的對查理大帝的溢美之詞，這是本書不足之一，另一個不足是書中忽略了時代背景的缺陷，除了記述查理曼的戰績以及個人的宮廷生活外，對當時法蘭克王國的內外情況幾乎是只字未提，舍棄了許多他所熟悉的重要史料、使得這半個世紀充滿動蕩和沖突的歷史畫卷在他的筆下只剩下一些稀疏的線條而已。但不論如何，艾因哈德始終努力地嘗試著用古典作家那種樸素、優雅的筆調來描繪這位人間君王，使得《查理大帝傳》為后來者留下了可靠、真實的史料。
趙子良摸了摸臉，問道：“艾因哈德，你是哪兒人？你父親是干什么的，是官員嗎？又或是教士？”
艾因哈德笑道：“美因河下游的河畔有一座小城叫莫因格維，我就出生在那里，我父親是莫因格維城的一個領主，家里有一些田地、牧場和一片森林，我父親就是一個小領主，生活上不缺錢財，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種！”
趙子良道：“看來你是一個幸福的人！對了，除了你昨天跟我說的那些之外，我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嗎？”
艾因哈德想了想，說道：“其他一些官員、侍衛、侍從騎士之類的人，你到時不需要刻意回避，畢竟你是外交官，他們不會無緣無故找你的麻煩，即便看你不順眼或者你妨礙了他們，他們也不會做得太過分，但是有幾個人你一定要注意，弗雷奧多托魯托公主、貝塔公主、羅魯根伯爵和宮廷詩人安吉路貝爾特斯，你最好是別惹他們！”
趙子良好奇道：“為什么？難道兩位公主、羅魯根伯爵和詩人安吉路貝爾特斯他們的脾氣都很不好，都是打擊報復的人嗎？”
艾因哈德欲言又止，卻始終沒有說出什么原因，只是叮囑趙子良一定要多家小心，如果遇到這幾個人，一定要不能與他們發生沖突。
王宮是亞琛城內最大最壯觀的哥特式建筑，查理國王的母親貝爾特拉達和他的女兒們一直都跟他住在這座王宮里，除了小兒子路易的年紀尚小和庶長子駝背丕平還留在王宮之外，其他幾個兒子都被派到地方任職了。
覲見儀式很莊嚴和隆重，趙子良等人乘坐馬車還沒有抵達王宮門口就遠遠的看見王宮門前站立著整齊的宮廷侍衛騎兵和三排整齊的樂隊，一些官員和教會的主教以及當即的教士們早已經在王宮門口等候迎接了！
“西秦國使臣趙允歌閣下到——”隨著一聲長長的唱喏聲，在王宮外面的法蘭克王國官員、教會人士和宮廷學著以及詩人們都紛紛轉過身來看向車隊。
在趙子良和艾因哈德乘坐的馬車前面有十幾個法蘭克騎士領路，馬車旁邊和后面是全副武裝的梁振武和張虎臣等帶著龍衛軍護衛們騎馬隨行，盡管人數不多，但搞出來的聲勢和場面卻是不小。
罩子里看見王宮門前的景象，對艾因哈德說道：“外界傳聞查理國王陛下非常喜好外國的來客并且很愿意花費很大的財力、物力和精力招待他們，今日看來國王名不虛傳，這個景象讓我知道查理國王對我和使團們很重視！”
艾因哈德道：“是的，閣下！你知道如果外賓的數量過多和來往頻繁是需要消耗很大財力的，但國王陛下出于一貫高尚的精神，他不大注意這種花費，因為在他看來，就算花費再多一些，讓國家的負擔再重一些，只要能讓外界和其他各國認為我們法蘭克王國是一個重視外交和有著與周邊各國打好關系的意愿都是值得的！”
正說話間，馬車已經到了王宮門前停下，外面一個宮廷侍衛打開馬車門在下面放下一張踏腳凳子，艾因哈德先下了馬車，然后站在一旁，趙子良隨后從馬車內走下來。
“奏樂——”宮廷禮儀官一聲大喊，一陣古典西方音樂聲響起。
正在走下馬車的趙子良隨即向法蘭克王國的行政官員、教士、宮廷官員們和王宮門前廣場周圍的底層民眾們揮手致意，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
艾因哈德給趙子良介紹在王宮門前迎接的官員們，首先是羅魯根伯爵，此人是此次迎接人群中官爵最高的人，這是一個四十多歲中年人，比年近五十的查理國王小不了幾歲。
在艾因哈德介紹之后，羅魯根對趙子良行禮道：“東方西秦國的尊貴使臣閣下，我很驚訝于您的年輕，但我絕對沒有輕視您的意思，我在您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在游手好閑，可您已經帶著使團從遙遠的東方來到法蘭克王國了，我謹代表國王陛下、現場的官員和法蘭克王國的全體臣民們歡迎您和使團的到來！”
羅魯根給趙子良的印象是彬彬有禮，舉手投足之間莊重卻又不失自然，沒有因為他的相貌看上去很年輕而輕語于他，但是他卻知道看人不能僅看外表和一時的表現，多接觸幾次也許會有新的發現也說不定，要不然艾因哈德不會專門提醒他不要惹這個羅魯根伯爵。
隨著艾因哈德的介紹下，趙子良與在場很多人都互相見禮認識了一番，最后介紹一個年輕人，此人穿著中長款的長袍，既不像法蘭克人喜歡穿的短裝，又不像羅馬人、希臘人和東羅馬人喜歡穿的托加長袍。
“這是專為國王陛下服務的宮廷詩人安吉路貝爾特斯！”
趙子良打量了一下安吉路貝爾特斯，笑道：“閣下真是年輕有為，我也很喜歡詩歌，有時間一定要向閣下請教詩歌上的學問！”
安吉路貝爾特斯很是高興，連忙說道：“承蒙使臣閣下青睞，我希望能和使臣閣下做朋友，至于請教，我學識有限，可不敢，頂多是互相學習！”
趙子良一向以為西方人是不會謙虛的，可這個安吉路貝爾特斯竟然在他面前如此謙虛，這也讓他對西方人的看法發生了一些改變。
羅魯根伯爵見互相介紹已經完畢，于是對趙子良說道：“使臣閣下，時間差不多了，國王陛下和王后已經在大殿內等著接見閣下，還請跟我們一起進殿！”
“請！”
在進入王宮的過程中，艾因哈德又快速的大致跟趙子良回憶了一下宮廷禮節，等艾因哈德說完，趙子良剛好邁步走進大殿。
一個年近五十高大雄偉的法蘭克人坐在大殿最里面的王座上，趙子良一邊走一邊觀察，這人身高應該在一米八四左右，看身形體重應該在一百五十斤以上，不超過一百六十斤，因為這個人雖然身高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巨人，但顯得有些消瘦。
這應該就是法蘭克國王查爾曼，他頭戴分外醒目耀眼的鑲嵌著黃金和寶石的王冕，身上內里穿著麻布制的襯衣和襯褲，外面穿著一件織金絲的鑲邊袍服，腰間系著金束帶，他穿著長襪，小腿上橫綁著襪帶，腳穿綴有寶石的靴子，上身最外面穿著一件用貂皮制作而成的厚實短外套用來保護胸部和臂膀抵御嚴寒的侵襲。
在查爾曼的身邊坐著一個中年女子，這女子穿著和儀態雍容華貴，這應該是查爾曼國王的皇后希爾迪加爾德，希爾迪加爾德是查爾曼國王的第三任妻子，她是士瓦本族的公主，不但身份高貴，就連氣質和修養養也都是查爾曼其他妻妾都不能相比的。
趙子良走到大殿中間拱手對查爾曼抱拳，微微躬身道：“西秦國使臣趙允歌奉命攜使團出使法蘭克王國，覲見法蘭克王國查爾曼國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