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4章 借人
趙子良并不是一個喜歡賭的人，也沒有賭癮，這次押注純粹是好玩，之所以能贏，主要是他能望氣，到了他這個境界，自然能大致看出一個人的精氣神狀態，沒想到通過這個辦法也能賭中，這實在出于他意料。
贏了錢自然是高興的，趙子良帶伊琳娜到酒館里好好吃上一頓，沒想到保加爾大胡子商人特拉姆茨為人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竟然硬要貼上來蹭吃蹭喝，趙子良心說咱倆不熟好不好？
特拉姆茨的死皮賴臉自然是讓跟在趙子良身后不遠處的幾個侍衛大為緊張，不過趙子良沒有給他們打手勢，他們也不敢隨便采取行動，只能繼續跟著。
酒足飯飽之后，趙子良叫侍者來會賬，特拉姆茨卻搶先把賬付了，也算是沒白吃白喝，這下趙子良和伊琳娜都知道特拉姆茨賴上他們的原因了。
打發走酒館的侍者后，趙子良道：“特拉姆茨老爺，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那批貨在哪兒，我明日過去看看！”
特拉姆茨急忙道：“就在加拉塔的金角灣邊上第三碼頭內，旁邊就是攔海鐵索，王兄弟明天什么時候過去，我在那兒等您！”
趙子良道：“上午吧，或者你去秦氏商行找我也行！”
特拉姆茨當即答應：“好好，我明天上午去秦氏商行找您！”
打發走特拉姆茨后，趙子良對伊琳娜說道：“接下來你是準備返回阿列克修斯的家里還是去別的地方找一個住處？”
伊琳娜說道：“我當然是跟你在一起，這不是都說好了嗎？”
趙子良摸了摸額頭，頗有些無奈道：“我們在一起的目標太大了你知道嗎？我準備返回秦氏商行，我敢斷言使臣官邸、秦氏商行辦事處和其他一些西秦商會在這里的辦事處肯定都有你們東羅馬帝國的耳目盯著，你別否認，你是執掌大權的皇太后，現在你沒掌權了，這些耳目或許已經成為君士坦丁的耳目，我不想因你的牽連而被人認出來，所以我們兩個必須要分開，即使要見面也可以另外約定時間和地方！”
伊琳娜沉默了一會兒才同意，“好吧，為了安全起見，我就不住在阿列克修斯的家中了，你送我去圣索菲亞大教堂吧！”
趙子良有些驚訝：“圣索菲亞大教堂，那里可是人流量非常的公共集會場所，你不擔心被人認出來？”
伊琳娜道：“你們東方不是有一句話叫什么‘越是最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嗎？’，我覺得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那里是教堂的產業，塔拉修斯大主教是效忠于我的，他的忠誠度無可置疑，有他做掩護，我住在那里應該會很安全！”
趙子良只想快點把這女人打發走，如果是其他女人跟著，他會很樂意，但是伊琳娜這個女人整天跟在身邊，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畢竟他和她可不是什么男女朋友關系，更沒有什么真正的男女感情可言，兩人之所以有超友誼方面的交流，只是因為雙方的身份地位和各自有這方面的需求罷了，除此之外好像沒有別的因素在內。
“那行，我送你去圣索菲亞大教堂！”趙子良說著起身，兩人一起出了酒館向圣索菲亞大教堂所在的方向走去。
趙子良一邊走一邊說道：“出于咱倆的‘友誼’，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不要太過于信任教會，你可以把它當做統治整個國家的一個工具，但不要太信任它，太過信任它會導致它得到的利益越來越多、權利越來越大，你看它早在幾百年前就是已經是你們的國教了，帝王成為教徒讓它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不但已經深入底層百姓，就算是貴族和高官，甚至皇室都成員都成為它的信徒，可能在你們看來這沒什么，但是在我看來，這太可怕了，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影響到了整個國家方方面面和每一個人，這在我看來，只要稍加利用，你們的權利層格局就會受到它的左右和擺布！”
伊琳娜扭頭看著趙子良道：“你說得也太夸張了吧，哪有這么嚴重？”
趙子良搖了搖頭道：“君士坦丁知道拉塔修斯是你的人吧？”
伊琳娜點頭道：“他肯定知道，塔拉修斯的大主教之位是我任命的，這又不是什么秘密！”
趙子良道：“你看，他明知道塔拉修斯是你的人，是你得力的臂膀，你離開皇宮都這么長時間了他還沒有對塔拉修斯動手，是為什么？因為教會的勢力太大了，他這個大權在握的皇帝都不敢輕舉妄動！他也知道一旦動了塔拉修斯這個大主教，就等于挑戰整個教會，教會的高層們可以忍受一次撤換大主教，但絕對不能忍受皇室接二連三的撤換大主教，他們只要隨便向信徒們做點煽風點火的事情，這個國家就有可能會大亂！這個國家到了這種局面，有多少對皇室不滿、有多少人對這個王朝不滿的人，你們知道嗎？每天進行祈禱，每個禮拜到教堂去做禱告，請求主的賜福，向主進行慚懺悔，這些都已經成為這個國家絕大部分人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已經成為他們生命和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成為了習慣！如果他們不能祈禱、不能禱告、不能慚愧、不能向主尋求賜福了，他們的生活怎么過得下去？你們幾代帝王都一直在消除教會對這個國家的影響力，想方設法的從他們手里奪回原本屬于人民的財產和資源，減少他們對這個國家的危害，你卻恰恰相反，反而去扶持教會，這讓幾代帝王的辛苦努力都化為了泡影，我真不知道你腦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當然了，如果你是主的忠實信徒，愿意把一生和一切都奉獻給你的主，你就當我什么都沒說過！因為作為一個虔誠的信徒來說，你做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你的一切都可以奉獻給主，就算把整個國家都奉獻給主又算得了什么呢？”
這番話說得伊琳娜好久都沒有出聲，直到走過了幾條街，她才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現在很沒有安全感，幾個比較信任的得力護衛又留在了使臣官邸吸了監視者們的注意力，我身邊沒有一個可以保護我安全的人，你能不能借幾個人給我？”
趙子良奇怪道：“你就這么信任我的人？或者說這么信任我？”
伊琳娜反問：“跟在我身邊的大多都是有企圖的，只要有企圖就有可能出賣我。那你對我有企圖嗎？”
“好吧！”
人家把話都說著份上了，趙子良還能說什么？他只能答應，一邊走一邊向遠遠跟在后面的便衣護衛招了招手，很快有一個便衣護衛快步走上來對趙子良抱了抱拳。
趙子良吩咐道：“你去把巴特叫過來，快去快回！”
“是！”便衣護衛答應后迅速離去。
趙子良原本是想讓張虎臣或者張賁帶十幾個龍衛軍的士兵留下來保護伊琳娜的安全，但他一想一些東方面孔出現在伊琳娜身邊保護她的安全有可能引起更多不必要的麻煩，而東羅馬帝國皇室或貴族們身邊有非洲黑人們當任護衛卻是很常見的事情，因此他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把巴特留下來。
巴特是非洲黑人，曾經一度巴特的出現讓趙子良想起了他從前的護衛努爾，努爾也是非洲黑奴，戰斗力絕非一般人可以相比，兩人曾經無數次并肩作戰，只不過努爾在多年前就已經病逝。巴特和努爾無論是在身形、性格，還是在戰斗力方面都很相似，關鍵他很忠誠，很有戰斗力，是留下來保護伊琳娜的最佳人選，東羅馬帝國的人們也不會對他的出現進行排斥。
在快要抵達圣索菲亞大教堂的時候，巴特終于趕了過來了，他走到趙子良身邊低聲道：“陛下，您召喚我？”
趙子良停下來轉身指著伊琳娜問巴特：“巴特，認識她嗎？”
“當然，東羅馬帝國皇太后伊琳娜！”
“你忠誠于我嗎？”
巴特握著腰刀單膝下跪道：“巴特永遠忠誠于陛下，就算世界崩塌、宇宙毀滅也無法改變巴特忠誠于陛下的心！”
“起來！”趙子良伸手把巴特扶起，說道：“巴特，你一直有著強橫的武力，你從前沒有發現是因為你的心不夠勇敢，你沒有效忠的對象！現在，你不但有著強橫的武力，還有一顆勇敢的心、一顆忠誠的心，這是你的優點，這個優點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擁有它的鳳毛麟角，而這就是你與眾不同的地方！從前我跟我的臣民們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三種人無論在何時、何地、任何種族都能讓所有人無法忽視他們的存在，他們能得到世間所有人的尊重，這三種人分別是勇敢的人、忠誠的人、品德高尚的人！就算是敵人，他們也得尊重他們，你已經是一個勇敢的人，我希望你做一個一生都忠誠的人，忠誠是一種信仰、是一種堅守！忠誠能讓人活得簡單、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