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1章 婦人之仁
盡管萬清明已經預判囚犯們進攻皇宮的行動即將失敗，但是實際情況卻并非那么簡單，囚犯們在齊博厄斯和瑞澤斯等人的率領下一邊抵擋一邊退入了內宮，內宮與外宮之間只有一道門相通，除了兩側圍墻上必要的守衛之外，這二人把大部分囚犯都集中在大門附近防守，禁衛軍在皇帝君士坦丁六世的指揮下發動了連續好幾撥猛烈的進攻，但都以失敗而告終，死傷了大幾百人也沒能攻進內宮，內宮的大門口堆積的尸體都快把大門都堵住。
禁衛軍的連續幾次進攻遭遇失敗之后，他們開始把主攻的力量向大門兩側的高大圍墻轉移，內宮與外宮之間雖然只有一墻之隔，卻是皇宮內絕大部分人都無法逾越的一道墻，皇帝所有的女眷都在內宮之內，而外宮全部都是男人，可想而知，皇帝為了防備這些男人們打他內宮女人們的主意，會把這道圍墻修建得多么高大結實。
齊博厄斯和則瑞斯也不是傻瓜，在感覺到禁衛軍把進攻力量向兩側轉移之后，也開始把集中在大門處的囚犯們向兩側調動，盡管囚犯們沒有組織，但是在這種生死存亡的關頭，所有囚犯們都放棄了一切矛盾，主動的承擔防守任務。
戰斗一直進行到下半夜，禁衛軍盡管士氣高昂，但是并沒有占到多少優勢，禁衛軍的兵力與囚犯們的兵力相比并不占優勢，在有圍墻作為防守工事的情況下，禁衛軍的進攻遭到了遏制。
禁衛軍一方是有皇帝親自指揮，占據大義，士氣高昂，而囚犯們是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雙方都有拼死一戰的理由，這個時候雙方都沒有心理優勢，想要取得勝利，只能靠指揮和雙方人馬的戰斗力。
經過這半夜的戰斗，囚犯們的損失也不小，從內宮打到外宮，在外宮大殺了一場，殺得禁衛軍叫苦不迭，又被皇帝帶著禁衛軍殺得退回了內宮，損失了一千八百多人，而禁衛軍損失的人數一點也不比囚犯們少。
戰斗還在繼續，圍墻上和內宮大門處的廝殺絲毫沒有停歇下來，時間拖得越久，對囚犯們越來越不利了，畢竟處在被包圍的情況下。
瑞澤斯渾身是血的提著大劍走到齊博厄斯的面前大聲道：“弟兄們快要頂不住了，他們畢竟沒有經過專門的軍事訓練，我們又沒有組織，再打下去只能被圍殲在這里！”
齊博厄斯砍翻一個爬上圍墻的禁衛軍士兵，問道：“那你想怎么做？”
瑞澤斯道：“不如從密道退回去吧？”
齊博厄斯反問：“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從密道退回去嗎？相信我們布置在競技場的人很快就會往這邊退回來，皇帝和阿列克修斯沒那么傻，他們肯定會派人殺進競技場堵住我們的退路，如果你不相信，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一個囚犯就跑過來向兩人報告：“不好了，競技場的兄弟從密道逃回來了，他們說遭到而來大批軍隊的進攻，是禁衛軍！”
果然如此，瑞澤斯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血水看向齊博厄斯問道：“現在怎么辦，我們沒有退路，禁衛軍又在前面進攻，時間越長，我們這邊的士氣就會越低落，被禁衛軍攻進來是遲早的事情！”
齊博厄斯現在也有些沮喪，千算萬算，就是沒有算到皇帝竟然在入夜不久就離開了皇宮，這實在是一個沒有預料到的意外，如果不發生這件事情，只要捉住了皇帝，這次行動就成功了。
齊博厄斯不甘心，這次的行動其實是他想出來的，也是他發起的，就這么失敗了？他咬了咬牙對瑞澤斯說道：“兄弟，這里是皇帝的內宮，肯定儲存了一些糧食和其他食物，只要我們頂住禁衛軍的進攻，至少我們暫時不缺吃的，禁衛軍的兵力人數并不比我們多，除非他們打算全部拼光禁衛軍！相信我，只要我們在這里頂兩天，皇太后和科特西姆大人肯定會想辦法來派兵來解圍的，因為他們也不想我們投降或者被抓住，這樣他們就會直接暴露在皇帝和阿列克修斯的面前！”
瑞澤斯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有道理，已經到了這一步，我們除了死守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但是，在這種絕境下，很難讓弟兄們鼓起勇氣跟禁衛軍死戰到底啊！”
齊博厄斯說道：“兄弟，你曾經是一名軍官，差點就做了將軍，怎么樣鼓舞士氣應該是你最拿手吧？”
瑞澤斯沉默了一下說道：“好吧！我試試看”。
禁衛軍的進攻終于停了下來，兵力損失太大，沒有占到絲毫的便宜，為了保存有限的武裝力量，君士坦丁六世皇帝不得不下令暫時停止進攻。
而這個時候，禁衛軍統領阿列克修斯才發現他能夠指揮得動的人已經只剩下一百多人，剩下那些被皇帝拉攏過去的一千八百人馬還完好無損的保留著。
阿列克修斯不由看向皇帝，頓時心中寒意大盛，只感覺渾身發冷，這皇帝竟然在不動聲色之中把他的實力削弱到了極點。
星象官艾內克烏斯走過來對阿列克修斯低聲道：“將軍，我們的人馬損失太大了，而里面的囚犯們還在拼死頑抗，人馬不比我們少，我們想要短時間之內獲得勝利很難，如果等到天亮，圣使徒大教堂那邊肯定會有動作，現在我們必須要想辦法盡快在天亮之前消滅所有囚犯！”
阿列克修斯說道：“你有什么辦法嗎？”
艾內克烏斯低聲說道：“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城外的四個軍團調不動，調動了也進不了城，我們只能調城衛軍過來增援！”
“城衛軍？城衛軍有一半是科特西姆的人，費爾蘭德留斯還要帶著他那一半人馬牽制科特西姆，怎么調？”
艾克內烏斯低聲說道：“將軍，現在可是關系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一旦讓皇太后那邊再有動作，以我們現在這些人馬很難抵擋，說不定皇太后已經在想讓科特西姆對費爾蘭德留斯動手，控制了城衛軍之后向我們背后殺過來，那時候我們就全完了。我們為什么不先讓費爾蘭德留斯先向科特西姆下手，取得所有城衛軍的控制權？”
阿列克修斯頓時眼睛一亮：“你這倒是一個好辦法，只是能不能成功還真不知道，我馬上向皇帝陛下報告這件事情！”
艾內克烏斯一把拉住阿列克修斯：“將軍，這件事情不能告訴皇帝陛下！只能以你的名義向費爾蘭德留斯下令！”
阿列克修斯一愣，問道：“為什么？你知道現在剩下的禁衛軍已經全部被皇帝控制了，我能指揮得動的只有一百多人，其他的人在剛才作戰全部戰死了，如果我現在還我行我素，皇帝陛下肯定會猜忌我呀！”
艾內克烏斯忍不住跺腳道：“哎呀，將軍大人，您怎么到現在還不明白？皇帝陛下和皇太后畢竟是母子，他是皇太后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想讓他們面對面自相殘殺？你知道這樣做的結果是什么？你只會死得更快！有時候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說，像這種讓皇帝難以抉擇的事情只能是我們這些做大臣的先做了，再像皇帝報告，皇帝心里才會沒有負罪感，就算他不高興也會記得我們是忠誠于他的，他想要懲罰我們的時候也不會重罰！”
阿列克修斯思索良久，終于下令決心先把這事隱瞞下來，他偷偷派了幾個人出宮去向費爾蘭德留斯傳達命令。
圣使徒大教堂。
一直關注著皇宮交戰狀況的伊琳娜和塔拉修斯等人也很快得到了消息。
塔拉修斯對伊琳娜說道：“陛下，戰況膠著對于我們并不是好事啊，我們必須想辦法取得優勢，即便不能完勝，憑著這個優勢也可以讓囚犯軍與皇帝那邊談判，讓他們取得正規編制，這樣一來，您就有一支可以直接指揮的軍隊了！”
伊琳娜雙手交叉疊在小腹，走到窗前看著圣宮方向，問道：“你想到了什么辦法？”
塔拉修斯說道：“陛下，可以讓科特西姆對費爾蘭德留斯下手，殺死費爾蘭德留斯，奪取所有城衛軍指揮權，再命令科特西姆帶領城衛軍進攻皇宮，最好的結局是解決掉所有禁衛軍、抓捕阿列克修斯等一些人；最差的結果也是科特西姆和費爾蘭德留斯雙方打得不分勝負，只要我們搶先下手，優勢肯定在我們這邊！就算不能得到最好的預期，我們也能夠讓囚犯軍能夠堅持到與皇帝談判，我詳細陛下在皇宮內還有人，只要跟這個人取得聯系，讓他找到齊博厄斯說出您的決定，我相信他們會遵照您的命令去做的，因為這是您為他們爭取的一條生路！”
伊琳娜聽完之后說道：“你這個辦法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我不能這么做！”
塔拉修斯急切道：“陛下，為什么？”
伊琳娜淡然道：“因為我是他的母親，如果讓科特西米對費爾蘭德留斯動手，不管結局怎么樣，都是我們母子直接撕破臉皮，他畢竟是我的兒子啊，我們之間的關系怎么能走到這一步呢？就算是上帝也不會容忍我這么做啊！囚犯們失敗了就算了，只要不跟君士坦丁撕破臉皮，他還是我兒子，我還是他的母親，他不會把我怎么樣的！想要奪回執政權，我們以后還有機會！”
塔拉修斯張了張嘴，有滿肚子的話卻是無論如何怎也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