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2章 驚天密謀

　　“大人！”一個聲音驚醒了沉思之中科特西姆。

　　科特西姆回過頭來一看，卻是他手下的官員齊博厄斯，他轉過身來問道：“齊博厄斯，有事嗎？”

　　齊博厄斯遲疑了一下，稟報道：“大人，雖然皇帝下令由我們調查監獄發生暴亂一事、協助城衛軍追捕逃犯，但是費爾蘭德留斯的人總是阻攔我們辦事，我們現在只有給費爾蘭德留斯的人打下手份，兄弟們都很泄氣。費爾蘭德留斯根本就不讓我們接觸抓回來的那些逃犯！他們太欺負人了，兄弟們都很泄氣，原本是屬于我們的職能都被費爾蘭德留斯的人搶走了，再這么下去，我們治安官署反倒會成為城衛軍的附庸啊，甚至可能成為擺設！”

　　科特西姆嘆道：“現在皇太后陛下退居圣使徒大教堂，權利都歸了皇帝陛下，阿列克修斯那幫人一天比一天囂張，費爾蘭德留斯這個城衛軍長官又被阿列克修斯收買了，這家伙本來就一直跟著我對著干，現在有了阿列克修斯的支持，更加不放我放在眼里了，我們的頂頭上司市政官格里契斯是皇太后陛下的人，皇帝擺明了不喜歡他，咱們背后沒有人支持啊！”

　　齊博厄斯憤憤不平道：“大人，難道我們就任由阿列克修斯和費爾蘭德留斯那幫人欺負下去？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隨著時間越長，皇太后陛下的影響力就會越低，一旦等皇帝和阿列克修斯那些人站穩腳跟，我們就會真的完蛋了，現在他們還不敢動我們，是因為他們還無法控制王朝的各官署和軍隊，等他們掌握了關鍵的權利，那時候就是我們的死期啊！”

　　科特西姆緊皺著眉頭，搖頭道：“咱們現在能做什么？城衛軍雖然有一半聽我的，但不是還有另外一半牽制我們嗎？城內外四個軍團現在保持中立，都不想插手權利爭奪，而阿列克修斯的禁衛軍是我們根本無法對付的存在！”

　　齊博厄斯沉默了片刻，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抬頭說道：“大人，您知道為什么直到現在為止只抓到了不到一千逃犯嗎？”

　　科特西姆道：“這些人一個個都很狡猾，君士坦丁堡這么大，想要一個個把他們揪出來談何容易？”

　　齊博厄斯搖頭道：“大人，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到現在為止還有幾千逃犯沒有抓回來是有幾個方面的原因：第一，這些人躲藏得很隱秘，很多人都認為他們藏在居民家中，其實沒有，但我知道他們都藏在什么地方；第二，我早已經向兄弟們打了招呼，在抓捕的過程中不要盡力，費爾蘭德留斯的人怎么干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的人就跟在后面觀看就行了，其實那一千多被抓回來的囚犯有一大半都是我們的人抓回來，當我發現費爾蘭德留斯的人在阻止我們辦事的時候，我就向弟兄們下了這個命令！”

　　科特西姆有些吃驚，問道：“你為什么這么做？”

　　齊博厄斯道：“大人，難道您還不明白嗎？現在阿列克修斯和費爾蘭德留斯那幫人得勢了，他們開始排擠我們，搶我們的功勞，在這次事件中，就算我們做得再多再好，到最后功勞肯定會被他們的人搶走，這是毋庸置疑的，因為皇帝明顯在偏袒他們！”

　　科特西姆沉默了，過了好幾分鐘之后他的精神面貌似乎發生了改變，問道：“你說你知道剩下的那些囚犯的躲藏位置？他們藏在哪里？”

　　齊博厄斯立即走到門口左右查看了一下，然后縮回來關上房門，用手指指著地下對科特西姆道：“他們藏在地下！”

　　科特西姆破口大罵：“你開······”

　　罵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科特西姆好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等得老大：“等等，你不會是說他們藏在城市的下水道之中吧？”

　　齊博厄斯點頭道：“沒錯，他們就藏在下水道之中。下水道到處都是臟東西，臭氣熏天，有誰會想到他們會藏在那種地方內？”

　　像古羅馬和君士坦丁堡這種在這個時代的超大型城市，地下排水系統是極為發達和完善的，下水道有些寬敞處甚至可以同時并排通過好幾輛馬車，幾千逃犯鉆進整個君士坦丁堡的地下排水系統之中根本占不了多少空間。

　　科特西姆猛吸一口氣，“難怪城衛軍和我們治安官署出動了所有人忙活了一整天，幾乎把整個君士坦丁堡都翻了一個遍也只抓回了不到一千人，原來這些人都躲在了地下的下水道之中······嘶，如果這些囚犯通過下水道抵達圣宮附近，突然對圣宮發起攻擊，圣宮在沒有防備之下······”

　　科特西姆的話沒有說完，他被自己的設想嚇壞了。

　　齊博厄斯走到科特西姆面前低聲道：“大人，這就是我想要跟你說的，如果大人想要幫助皇太后陛下奪回權利，現在就是最好的一次機會，只要大人同意，我去接觸那些囚犯，我認識他們當中有一個叫瑞澤斯的死囚，這家伙在四年前被捕入獄，之后被判死刑，但是監獄方面讓他參加了角斗，這幾年來他一共參加了兩百三十四場，全贏！他在監獄中是鼎鼎大名的人物，在囚犯當中很有聲望，我可以說服他帶著囚犯們去攻打圣宮，但是大人必須要說服皇太后陛下承諾在事后赦免他們所有人的罪行，并給他們豐厚的賞賜！”

　　科特西姆搖頭道：“你這個想法倒是不錯，但是有禁衛軍駐守圣宮，就憑這幾千囚犯還攻不破圣宮的防御！而且圣宮地下的排水系統是單獨修建的，并不與城內的排水系統相連接！”

　　齊博厄斯更近一步低聲道：“大人，我聽說皇宮有一條密道可以通到競技場，皇太后和皇帝每次觀看競技比賽都是走的密道，你作為皇太后的心腹難道不知道這條密道嗎？”

　　科特西姆臉色巨變，瞪大眼睛道：“你······嘶——這么說還真有成功的可能性！”

　　“大人啊，您可以慎重的考慮這件事情，但是時間絕對不能太久，我們不能保證費爾蘭德留斯那些人不會想到囚犯們藏身在下水道之中，如果我們要行動，就必須在他們想到之前動手！”

　　科特西姆猶豫了很久，問道：“就算你說服了瑞澤斯，他能夠保證其他所有囚犯都聽他的嗎？還有，雖然這些人窮兇極惡，但是他們現在畢竟都是赤手空拳，就算是偷襲，又怎么打得過全副武裝的禁衛軍？如果失敗了，我們怎么考慮退路？”

　　齊博厄斯道：“大人，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任何人都是可以被收買的！最能打動那些囚犯的是什么？是自由！如果再加上事成之后豐厚的賞賜，我相信沒有人會拒絕！關于武器的事情大人完全不用擔心，我們治安官署每年要從罪犯手里繳獲多少武器？現在那些武器都堆放在倉庫之中，雖然雜亂一些、品質差了一些，但總比赤手空拳強得多！至于退路，我已經想過了，除了瑞澤斯，那些囚犯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在整個行動中我會一直跟在瑞澤斯的身邊，只要發現情況不對，我立即殺了他，那么這件事情就與我們沒有任何關系，即便阿列克修斯那些人知道有人在背后搗鬼，也絕對不會想到與大人和皇太后有關！”

　　科特西姆權衡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情終歸要皇太后陛下同意才行啊，否則即便事成之后那些人的身份也無法解決！”

　　“大人，這可是一次極為難得的機會啊，如果失去這次機會，皇太后陛下能否再度執政就很難說了，我相信只要大人把我們的計劃說給陛下聽，她一定會同意的！”

　　齊博厄斯的極力勸說終于讓科特西姆下定決心，他道：“好，我連夜去見陛下，你在這里盯著費爾蘭德留斯那些人的一舉一動，他們有任何舉動都要向我報告！”

　　“是，大人！”

　　科特西姆匆匆乘坐馬車連夜趕往圣使徒大教堂面見伊琳娜，此時已經是深夜，伊琳娜早已熟睡，聽到太監來報告說科特西姆來見，本不想見，又聽說是有要緊急事，便強撐著瞌睡起身在侍女的服侍下穿了衣裳。

　　“您忠誠的仆人科特西姆拜見陛下！”科特西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宮廷禮。

　　伊琳娜問道：“科特西姆，你這么晚了過來有什么事嗎？”

　　科特西姆看看左右的侍女和太監們，說道：“陛下，這件事情只能單獨與您說！”

　　伊琳娜與科特西姆的關系對于身邊這些親近的侍女和太監們來說已經早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因此她也不需要對他們避諱什么，于是擺了擺手讓他們都退出寢殿。

　　當寢殿內只剩下兩個人時，科特西米在伊琳娜詫異的注視下走到門邊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這才轉身走過來低聲道：“陛下，現在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幫助您重新奪回大權，只需要您一個承諾就可以實現！”

　　伊琳娜一愣，“哦？你半夜過來見我就是為了這事？”

　　“是的，陛下，這個機會非常難得，皇帝和阿列克修斯那些人已經開始對我們的勢力下手了，如果我們再不反擊的話就再有沒有機會了！”

　　伊琳娜走回軟塌邊側躺下：“說說看！”

　　“是！”科特西姆當即把整個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伊琳娜聽得目瞪口呆，“你確定這樣能行嗎？那可是幾千囚徒，一旦他們不受控制，后果不堪設想！”

　　科特西姆道：“陛下，我們只要殺了阿列克修斯和他的政治盟友們，您再下令讓剩下的禁衛軍兵將們投降，您只要任命新的禁衛軍統領和將軍們，到時候禁衛軍就被您掌握了，再鏟除不聽話的城衛軍統領費爾蘭德留斯，所有城衛軍都會服從您的旨意，幾千囚徒而已，您想讓他們全部死去又有什么困難，您只要同意，所有的事情都由我來安排！”

　　伊琳娜思索良久后說道：“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計劃，但是計劃總會有漏洞和不能預測的事情發生，如果這件事情到最后失敗了，阿列克修斯肯定會查到我的頭上！”

　　科特西姆道：“陛下放心，我的親信會跟著那個囚犯首領，只要計劃有失敗的跡象，他會第一時間殺了他，就算阿列克修斯那幫人最后懷疑您，他們也沒有證據！”

　　伊琳娜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圣宮方向，權衡了好一會兒才下定決心：“好吧，這件事情由你去做，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希望！”

　　“陛下放心，就算最后不成功，阿列克修斯他們最多只能查到我這里，我就算是死也會消除一些對您不利的因素，無論如何您都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