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1章 財帛動人心

　　趙子良騎在馬背上靜靜的聽著秦子鵬給劉單、獨孤峻等人介紹情況。關于與沿途各地關卡隘口和城鎮官府他們的交涉，趙子良自不必擔心，作為商隊大掌柜的秦子鵬已經來過許多次，幾乎每年都會來回兩趟，應付關卡隘口和城鎮官府頗有經驗，也認識不少人，一般不會出什么問題。

　　趙子良這次前往西方主要是看看西方各地的風土人情、社會民生、經濟狀況，暗地里考察以下西方各地的軍事部署、軍隊戰力、政治環境，順便查看一下各地山川河流地形，這些年來雖然有東廠的探子們不斷把繪制的歐洲各地的地形圖送回來，但這些畢竟都只是紙面上的東西，與實地考察所看見的肯定是會存在區別。

　　傭兵顧通繼續說道：“沿途的關卡隘口和城鎮沒什么需要擔心的，只要交稅，順便打點一二，通關肯定是沒問題的，最需要擔心的是沿途各地的土匪，前些年西秦與東羅馬帝國的交戰、再加上最近幾年東羅馬帝國的內亂，使得安納托尼亞地區許多地方都存在著數量不等的土匪，這些土匪窩子數量多少不一，多則上千人，少則幾十人，有的是被打散的散兵游勇，有的是逃奴抱團，有的是逃犯組成的，大部分都是拜占庭人，也有亞美尼亞人、希臘人、色雷斯人、哥特人。前些年西秦這邊在波斯和中東地區大力剿匪，許多波斯土匪和大食土匪都逃到了奇里乞亞和托羅斯山脈之中，這些土匪的勢力也不小。如今在這阿馬諾斯山中就盤踞著一股悍匪，領頭的叫蓋特亞，是個哥特人，這家伙頗有勇力，據說能力扛千斤，悍勇無比，等閑百十人奈何他不得，手下有五百嘍啰，這些年犯了不少案子，就連兩國官府的稅銀、軍餉和糧草都敢搶，勢力最大的時候還攻打過周邊城鎮，在接下里的十天之內，我們要擔心的就是這個人，如果被他的人盯上了會有大麻煩！”

　　另外一個傭兵阿魯特說道：“這些年正是因為這一帶存在著許多土匪，東羅馬帝國因為政局混亂而無力征剿，許多商隊都不再走陸路，一般都是走海路，不過海路也不太安全，地中海到處都是海盜出沒，一般大型商隊都選擇走陸路，畢竟護衛眾多，土匪們想要打劫也得掂量自己的實力，小型商隊護衛力量不足，人少貨少，大部分都選擇走海路，靠近沿海地帶的海域航行還是要安全一些！”

　　此時在旁邊遠處山腰上出現了幾個人，正是前幾日躲在亞歷山大勒塔城內旅館房間的蓋特亞和他的幾個手下。

　　看著山下緩緩經過的長長的商隊隊伍，蓋特亞皺起了眉頭，別看這家伙長得五大三粗的，十足的蠻人模樣，但實際上卻是心思細膩之人。

　　“嘖嘖嘖！”旁邊一個手下忍不住叫道：“兩百多人的大型商隊真是壯觀，護衛全部都是騎士，你們看這些馬身材高大、體格健壯、四肢有力，都是好馬呀，這支商隊真是財大氣粗，連給護衛騎乘的馬都用這種好馬，他們的貨物肯定都是非常昂貴的！”

　　另外一個手下卻臉色有些凝重，說道：“我怎么看著這些護衛有軍隊的樣子？這只怕不是一塊大肥肉，而是一塊肉骨頭啊！”

　　旁邊負責打探消息的阿蘭人基爾說道：“這不奇怪，我聽說西秦國的軍隊實行退役制，在軍隊中到了年限就會退役，那些退役的西秦兵很多人選擇加入鏢行護衛商隊來往各地！看來這支商隊的護衛們只怕也大多都是退役的西秦兵，如果要對這支商隊下手，只怕不好搞！頭兒，你是怎么打算的？”

　　蓋特亞看著山下經過的大型商隊，眼睛的光芒閃爍不定，這支大型商隊攜帶的貨物確實價值連城，這一點昨天已經打探清楚了，馬車上都是名貴的絲綢、錦緞、茶葉、精美的瓷器，還有大唐和西秦各種新貨，每一件拿到君士坦丁堡或羅馬都是會令貴族們瘋狂的東西，這幾年許多大型商隊都選擇走北線去西秦的可薩都護府，再乘船去君士坦丁堡，那條路線雖然行程遠了不少，但勝在安全，而這條南方的路線雖然短一些，可不太安全，不是經常有機會遇到這種超大規模的大商隊，錯了這機會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遇到，而此時山上還有幾百個精壯的手下等著張口吃飯，還有不少老弱婦孺嗷嗷待哺，再不干上一票，山寨中所有人都要餓肚子了！

　　現實的問題卻又讓蓋特亞猶豫不決，主要是因為這支商隊的實力太強了，近兩百個軍隊出身的護衛，戰斗力不會弱到哪兒去，他手下有五百人，以五百人對兩百人，即便有優勢，差距也不是太大，畢竟對方是軍隊出來的人，而且對方都有馬，是騎兵！他手下五百人只有十幾匹馬，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即便僥幸成功，只怕最后也剩不下幾個人。

　　思考一番之后，蓋特亞吩咐道：“現在他們才剛剛離開落日哨卡，還沒有完全走出邊境線，等他們過了卡爾斯要塞再說。基爾，你繼續盯著他們，其他人先跟我回去！”

　　“是，頭兒！”

　　商隊因為每輛馬車都滿載貨物，前進速度并不快，直到下午才抵達卡爾斯要塞，盡管這條商路上盜匪頗多，但商旅們依然來往不絕，在卡爾斯要塞門前等待通關的人擠成一團。

　　要塞內，百夫長馬里奧一身盔甲躺在椅子上，雙腳抬起放在桌面面上，手里拿著一杯盛滿葡萄酒的銀質的酒杯看著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奴跳著妖艷的舞蹈，一副醉醺醺的模樣，眼睛中冒著淫邪的光芒。

　　這時一個十夫長快步走進來在馬里奧耳邊低聲嘀咕了幾句，馬里奧頓時精神一震，問道：“真的？”

　　“就在要塞前！”

　　馬里奧立即站起來對正在跳舞的女奴們揮了揮手，把他們趕了出去。等人都走了，他立即問道：“這商隊有多少人？按你估計貨物值多少錢？”

　　一邊走向外面去觀察要塞前的情況，一邊說著話，十夫長道：“護衛有兩百人，而且都有馬。貨物的價值因沒有看見具體實物無法估計，不過大人您想想，要動用兩百人護衛的貨物必然是價值驚人，已經好幾年沒有這么大的商隊經過這里了！要不要把他們扣下來，再以什么罪名把他們全部抓起來，把這批貨全部吞了？”

　　來到要塞城墻上，馬里奧觀察了一下要塞前的情況，搖頭：“不，現在君士坦丁堡正斗得厲害，我們在這邊境還是少惹事為好，引起上面的注意就不好了，南方四十里就是亞歷山大勒塔，那里可是駐扎了西秦幾千軍隊，如果走漏了消息，后果很嚴重！”

　　十夫長道：“大人，那······難道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馬里奧思索片刻，臉上突然流露出冷笑的神色：“被我馬里奧看上的東西，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的就讓它走脫？你去，先敲他們一筆，然后放他們入關，等他們過了我們要塞的管轄范圍，我們再想辦法收拾他們！”

　　“是，大人，我明白了！”

　　這時外面墻壁邊上一個人影悄悄退走，很快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過后，離開的十夫長提著一個小袋子興奮的回來對馬里奧說道：“大人，那支商隊叫秦家商隊，我已經放他們入關了，這是從商隊商人的那兒勒索的！”說完就將手上的布袋放在桌子上。

　　馬里奧伸手提起布袋，打開扎緊的布袋口往里面一看，伸手抓住一把金幣，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這支商隊果然有錢，那批貨物肯定價值連城，否則他們不會給這么多錢打點！”

　　說完，馬里奧抬頭看了看手下這十夫長，數出十枚金幣遞給他，“拿著，這是你的！”

　　十夫長受寵若驚，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金幣，立即道：“謝謝大人！”

　　收好金幣，十夫長問道：“大人，您準備怎么把這批貨弄到手？”

　　馬里奧眼睛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我們不是繳獲了幾艘偷渡的船只嗎？”

　　“是的，現在那幾艘船就停在海邊，偷渡的船夫還被關著呢！大人，您的意思是？”

　　馬里奧說道：“現在正是季風期，我們乘船的速度不會比商隊慢。留下二十個人守在要塞內，其他人攜帶刀劍弓箭跟我去乘船去德爾特，我們在德爾特截住他們！”

　　十夫長一愣，面露喜色，但隨即又皺眉道：“大人，我們只有八十人，就算全副武裝跟他們比起來也有很大的實力差距啊！”

　　馬里奧道：“這個不用擔心，我既然敢打這支商隊的主意，就已經想到了這個，人手方面不是問題，我們應該考慮的是不走漏消息，想要兩百多人的商隊不跑掉任何一個人，難度很大，所以我們要計劃周密！”

　　十夫長立即說道：“大人說得對，我們在行動之前應該保守秘密，即便出發之后也不能讓士兵們知道我們去干什么，只要讓他們服從命令就行了，一旦動手就絕對不能留下對方任何活口！”

　　馬里奧點了點頭：“嗯！你先去準備一百人五天的食物，讓那些船工也吃飽喝足，不管誰打聽，絕不允許透漏一個字！”

　　“是，大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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