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2章 想死?沒那么容易
趙子良看著二人互相指責、潑臟水，心中發出一陣陣冷笑，當即喝道：“孤不會冤枉一個忠臣，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奸臣！來人，把朱泚兄弟和黃子銘先關起來，派人嚴加看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查一查就知道了！”
“是，陛下！”梁振武抱拳答應，轉身對兵士們揮手下令：“待下去找兩間房嚴加看管，不得有誤！”
黃子銘傻了，他沒想到趙子良把他也要關起來，本來是要把朱泚的惡行公布出來，把朱泚兄弟拉下馬，這兩個人太會鉆營了，這樣他不但可以除掉兩個禍害，自己也能因此升官發財，可沒想到不但沒有升官發財，反而身陷牢獄。●雜／志／蟲●
此時外面的天色已經發白，很快要天亮了，好在危機已經解除，事情差不多平息，趙子良下旨讓大臣們先去休息，等待召見。
一次刺殺死了兩個妃子，趙子良就算心腸再硬也暫時無法放下，怎么也睡不著。二人的尸身已經被宮女們抬到房間經過一番整理和化妝，都換了一身新衣，趙子良守在尸身身邊，不許任何人打擾。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慕辰走進來輕聲道：“陛下，二位王妃已經仙去，陛下再悲痛也是于事無補啊！還請陛下節哀，現在最要緊的是為二位王妃安排后事，是把二位王妃運回新京安葬還是繼續帶著前往長安再安葬，還請陛下示下！”
趙子良聽了這話勉強打氣精神考慮這件事情，他這次前往長安是巡視軍政事務，有問題就處理問題，沒問題就去各地巡視一番，但偌大的大唐王朝怎么可能沒有一點問題？所以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繼續指導大唐王朝的發展，對于某些不聽話的小屬國敲打敲打，讓他們老實一些。
因此，他這次從新京出來是輕易不會返回的，如果把兩位逝去王妃的尸身單獨送回新京，而他卻不一起回去，這算什么？另外，兩位王妃畢竟是母儀天下的女子，自然不能就地隨便草草下葬，所以只能帶著尸身一起前往長安，再尋風水寶地擇吉日下葬。
趙子良道：“帶去長安，在李唐皇室的皇陵附近找人尋一塊風水寶地安葬吧！”
“是！現在天氣開始炎熱了，為更好的保存兩位王妃的遺體，微臣已經命人把存儲食物的冰塊都騰出來了，但好的棺木難尋，這里又是荒郊野外，如果用普通棺木無法彰顯二位王妃的尊貴身份······”
趙子良擺手：“那就派人去晉昌郡城尋找！另外，傳孤旨意，從衛戍軍中抽調兩千騎兵日夜兼程趕往晉昌郡城，控制郡府內外，嚴禁任何人走脫！尸身的保存僅用冰塊也長久不了，冰塊遇到高溫也會很快融化，制造冰塊的材料用不了多久，最好還是想其他辦法！”
李慕辰拱手道：“是！關于保存兩位王妃尸身的辦法，微臣懂得不多，御醫精通醫藥之理，應該是懂一些方法的，不如把梁太醫叫過來問一下？”
“去吧！”
“是”
梁太醫的辦法有幾種，一是最古老的辦法之一，就是在把尸身內的血液換掉，在血管內注入水銀，排出血液，再在體內胸腔和腹腔之內灌入水銀，水銀可以殺毒防腐，最后把尸身放在倒入水銀的棺槨之內浸泡封存，但這需要大量的水銀，短時間之內只怕找不到這么多水銀。
“第二辦法，微臣聽聞佛教得道高僧圓寂之后焚化尸身有舍利留存于世，得道高僧的舍利有不可思議之力量，在兩位王妃的尸身之七竅任意之一竅內放入一枚舍利可以保尸身千年不腐！又或者有些寶物能報保持尸身不腐，只是現在只怕陛下身邊也沒有攜帶”。
這荒郊野地哪里去弄來得道高僧的舍利？就算下旨以八百里加急派人去藏地取舍利，也不是短時間之內可以取來的。
趙子良問道：“還有其他辦法嗎？”
梁太醫道：“微臣聽說陛下隨行帶了一些制冰的原料，不知還剩下多少？如果量足夠的話，其實不用另外制冰降溫保存尸身，可以直接將尸身封凍在冰中，這樣比另外用冰降溫的效果更好，還可以讓兩位娘娘的尸身永遠保持栩栩如生，只需要定時在冰面上加水再降溫封凍，保持冰面厚度和溫度，不讓冰融化就可以，而且用過的原料可以連續使用!”
趙子良一愣，暗罵自己怎么把這茬給忘了？當即對李慕辰吩咐道：“就用這個辦法！”
“是！”
新平和王芷韻的死對趙子良的打擊很大，停留在驛站一直在等待從晉昌郡城運來棺槨的時間里，他基本上已經不怎么管事了，整個人的精神都不在狀態，時常恍恍惚惚的。
三月二十六，趙子良的御駕在五峰驛已經停留了整整十天，兩口上好的楠木棺槨已經從晉昌城運過來，經過封凍處理的新平和王芷韻的尸身已經裝入了棺槨之中。
李慕辰前來向趙子良稟報：“陛下，此間事情已經全部處理完畢，河西道衛戍軍各部已經奉命陸續返回駐地，御駕明日就可以啟程出發前往長安！還請陛下節哀，逝者已矣，想必兩位娘娘看見陛下這么傷心，她們在天之靈也會很痛心的。另外，微臣已經派人趕往長安，那邊為兩位娘娘尋找陵寢的事情很快就會展開！”
趙子良終于有了一絲反應，目光戀戀不舍的從兩口棺槨之中緩緩離開，待他轉過神來，眼神之中有了一絲靈動，整個人也開始漸漸恢復正常，李慕辰見狀總算是暗中松了一口氣。
“李慕辰，孤已經考慮過了，老四和老五就暫時不跟去長安了，她們是我西秦國的王妃，必須要葬在西秦國的王陵之中，把她們暫時留在驛站，安放在地下室，定期降溫封凍！另外，火速派人返回新京，運送兩口水晶棺來，把楠木棺槨換成水晶棺！”
李慕辰立即答應：“臣遵旨！”
在古代，尸體防腐的手段很多，但是想要讓尸體保持臨死前栩栩如生的樣子卻很難，而使用冰封則可以讓尸體的完全停止，讓細胞也完全停止活動，這樣就能保持尸體的鮮活度。一般人沒有這樣的財力和能力，但是擁有至高王權的王室完成可以做到，只要王朝不滅，對尸體的冰封就能永遠進行下去，又或者把尸體搬運到雪域絕頂之巔，讓大自然對尸體進行永遠的封凍，王室也同樣具備這樣的條件，甚至還能在雪峰上修建陵寢。
夜里，驛站大堂內燈火通明，趙子良背靠在椅子上聽著玄十八對刺殺案件的調查進展報告。
“陛下，經過我們這些日子以來的連日調查，所獲的線索實在有限，進展也不大，王駕鶴和賈榮等人始終不配合調查，他們一口咬定刺殺就是他們主使的，賈榮承認一切行動都是由他策劃，王駕鶴負責執行，他們的手下負責配合，微臣已經對他們的手下心腹進行了調查和審訊，這些人知道的極其有限，他們只是做事的人，對真正的幕后主謀一概不知，當被問起時，他們甚至很詫異和驚訝，顯然也沒想到王駕鶴和賈榮背后還有人！”
“臣派去晉昌郡城屬下已經傳回消息，經過調查，晉昌郡守郭守義有重大嫌疑，審訊中郭守義拒不招供，目前負責調查的官員正在想其他的辦法，希望能有所突破！微臣已經派人火速趕往長安，要求刑部六扇門立即調查和準備好千機樓的所有情況，另外西廠方面也會全力進行調查，誓要把千機樓的底細查個水落石出，給二位娘娘報仇雪恨！”
“這些天臣帶著手下人對旁邊客棧的掌柜、伙計和入住的商旅們進行了詳細調查和詢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情況，不過······”
趙子良皺眉道：“有話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就算你懷疑而沒有證據，說說也無法，有時候直覺是相當準確的！”
“是！”玄十八答應，“其他人都沒什么問題，至少從臣調查的情況來看是這樣，唯獨郴王李逾，也不是他有什么值得懷疑的地方，只是······他作為一個藩王出行竟然只帶一個太監和兩個隨從，而且據他所說要去新京，從長安到新京這么遠得到距離，雖然沿途有不少驛站，但也不是絕對安全的，他一個藩王去這么遠的地方身邊只帶三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這有些不合常理，可是他又沒有其他值得懷疑的地方！”
趙子良聽了他的報告之后沉默了一會，“繼續查吧！”
“是！”
趙子良對眾臣說道：“此間事情已經差不多完結，諸卿準備一下，明日就啟程出發前往長安，不過孤決定暫時不帶兩位愛妃的遺體隨行，把她們留在這里，安放在地下室，留下一些太監和宮女在此照料，做好冰封的維護事宜，不能出現意外！杜宗武何在？”
杜宗武忐忑不安的走出來抱拳道：“臣在！”
趙子良冷冷道：“孤的兩位愛妃之死，你這個負責安全護衛事務的將軍有無法推脫的責任，犯錯就要接受懲罰，你說，孤要如何處置你？”
杜宗武頓時滿頭大汗，但他也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推脫責任的，也推脫不了，既然這樣，還有什么話說？他當即下跪匍匐在地，“陛下，臣自知犯下死罪，請陛下賜臣一死，為二位娘娘殉葬！”
“哼！”趙子良一聲冷笑，“想死？哪那么容易？從現在起，孤命你給兩位愛妃守陵，自你以下，歷代后世子孫世襲守陵使一職，除非西秦國滅亡！倘若陵寢發生被盜或損毀，誅你九族！”
“臣······遵旨！”
眾臣默然，這不知道這對于杜宗武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