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可薩軍中的重步兵

　　跪拜行禮完畢，趙子良把詔書交給獨孤峻，轉身對王縉問道：“王大人到了西秦可曾見過令兄王維大人？”

　　王縉搖頭道：“不曾，下官聽說去吐火羅都護府做官了，如果要與兄長見面，只怕要繞很遠的路，耽擱不少時間，所以就沒去！”

　　趙子良嘆息一聲，對二人說道：“王大人和臧將軍既然來了這可薩汗國、可薩海（里海）岸邊，就在這里多留幾日，看看這里的草原風光。∧雜∏志∏蟲∧明日可薩大軍會抵達這里，我軍與可薩大軍的決戰就在這兩天之內了，如果二位不害怕，可以留下來看一看戰斗場面，這也算是我西秦與可薩汗國之間的舉國之戰了，雙方出動的總兵力達到十萬，這種兵力規模在西域可不常見！”

　　臧希晏頗有些感興趣，說道：“我倒是很有興趣，就是不知道王大人如何？”

　　王縉笑道：“能親眼看看大王統兵作戰也算是一種幸事，既然臧將軍有興趣，那么下官豈能不舍命陪將軍？”

　　三人大笑：“哈哈哈······”

　　大唐帝國新皇李豫登基，改元，以今年（公元762年）為寶應元年，是為唐代宗！趙子良下令，西秦王國遵照中原李唐王朝的年號和歷法。

　　六月初八，夜！

　　趙子良在營地內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儀式歡迎王縉和臧希晏的到來，歡迎宴席上，各種節目接踵而來，說拉彈唱、歌舞、摔跤、比劍、賽馬、射箭、拔河、馬球、鞠蹴一個接一個上來，讓王縉和臧希晏看得大聲叫好，數萬觀看的將士們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場上正在進行著拔河比賽，雙方一百多人使出吃奶的力氣拉扯著粗麻繩，圍觀的兵士們紛紛大喊著加油。

　　王縉扭頭對趙子良說道：“大王，下官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沒想到這世間除了歌舞之外還有如此之多的有趣事物！”

　　趙子良笑道：“這還不算什么，我們這些節目和活動都是比較溫和，注重參與、培養大家的團結性，娛樂性也比較強。據說東羅馬帝國除了歌舞之外，還有一種活動叫做角斗，極為血腥，上至皇帝、下至平民百姓都非常熱衷觀看和參與，他們官府專門修建了一座可容納上萬人的角斗場，把在戰爭中抓獲的敵方俘虜投入其中，讓兩個俘虜互相廝殺，不但官府開出盤口，就連民間也有人開盤口賭誰生誰死，百姓、貴族們想要進去觀看必須出錢購買門票，場內觀眾可以賭誰贏，場外的百姓亦可以參與這種賭博。若在沒有戰俘期間，為了維持角斗場的生意和運轉，官方會派人抓捕或出錢收購大型野獸，讓被判了死刑的犯人在角斗場與大型野獸進行搏斗，犯人為了活命不得不與野獸廝殺！”

　　王縉大為吃驚：“這東羅馬帝國的人竟然如此殘忍？”

　　趙子良笑道：“也不是所有東羅馬帝國的人都是這么殘忍，有這種重口味的大多都是官員、貴族、軍人、王室以及他們的家眷們，他們的精神生活比較乏味，長期壓抑之下就對這種血腥活動比較嗜好，大多數平民百姓都是處在解決溫飽的生死線上，哪有時間去觀看這種血腥活動，再說門票可不便宜！”

　　“原來如此！可惜時間不夠，否則下官還真想去東羅馬帝國去看看！”

　　趙子良笑道：“王大人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其實這里距離東羅馬帝國的克里米亞半島已經不遠了，騎馬只有四天的路程，等到了亞速海邊上的刻赤，就可以乘海船從亞速海進入黑海，再經過十天左右的航行就可以抵達東羅馬帝國的都城君士坦丁堡了！如果趕路的速度快一點，十一二天就可以抵達！我們西秦常年在君士坦丁堡派駐有使臣，本王休書一封以官方渠道送過去，駐君士坦丁堡的使臣就會為王大人安排好一切”。

　　王縉搖頭道：“算了，這里還是可薩汗國的地盤，前往你說亞速海只怕危機重重！”

　　趙子良自信道：“過了明天這里就不是可薩汗國了！”

　　拔河比賽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結束，緊接著是馬球賽開始了。比賽開始不久，王燦走到趙子良身邊低聲道：“大王，趙虎將軍派人報告說水軍已經練成，可以渡海作戰了！”

　　趙子良當即道：“命令他立即率軍渡海攻打薩曼達爾！”

　　“諾！”

　　寶應元年六月初九，可薩大軍在哈比爾的率領下追上了西秦大軍，而西秦大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報——大王，可薩大軍距離我軍已經不足五十里！”虎牙軍探哨飛馬來報。

　　趙子良聽后下令道：“傳本王軍令，全軍出發迎戰可薩大軍！虎牙軍繼續探查可薩大軍動向！”

　　“是，大王！”

　　近三萬西秦軍擺開一字長蛇陣向可薩大軍的方向快速開進，騎兵作戰注重機動和快速反應，此地距離可薩大軍還有五十里，一字長蛇陣可以保持盡量快的行軍速度，也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變成其他陣勢。

　　趙子良之所以要率軍主動迎戰而不是在原地等待可薩軍的到來，主要有三個用意和目的：第一，掌握主動權；第二，不給可薩大軍休息的時間；第三，不給哈比爾作其他部署的時間！逼迫哈比爾立即進行決戰。

　　兩軍正在相向而來，雙方的探哨偵騎則在中間早已經廝殺開了，虎牙軍將士都是經過極為嚴格和殘酷訓練的精銳中的精銳，在這方面趙子良可以自信當今世界上沒有任何一支軍隊的探馬能比得上他們。

　　在偵騎探哨的角逐中，西秦的虎牙軍剛開始就占據了上風，并很快處于絕對優勢，可薩大軍的游騎探哨幾乎被消滅殆盡，只有個別逃了回去。

　　游騎探哨已經探查不到西秦軍的情況，這讓哈比爾有些著急，他開始猶豫起來，并且下令讓大軍放慢行軍速度，直到西秦大軍距離他的可薩大軍只有五里的距離，他才重新掌握西秦大軍的一些情況，但在這個時候再做其他的部署已經來不及了。

　　西秦軍在趙子良的率領下立足在一片坡地上，而可薩大軍正在向他們緩緩而來，盡管雙方還有五里的距離，但哈比爾已經別無選擇，這個時候想要避戰撤退已經不可能，一旦撤退，西秦軍已經養足了馬力，可以奮起追殺，到時候可薩大軍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今日的氣溫有些高，太陽正當頂，酷暑對于西秦軍將士們來說不算什么，這些年他們生活在中亞沙漠周邊地帶，早已經習慣了，但可薩大軍本來就是北方游牧民族，他們不耐酷暑，喜愛嚴寒，因此他們每年夏季都要遷徙到北方避暑，伏爾加河的西岸就是他們避暑的好地方，但那里現在已經成了西秦軍的牧場。

　　烈日當空，沒有一絲微風，大纛和旌旗都無力的耷拉著，戰馬們因酷暑而不停的喘息，西秦軍將士們的額頭上都被曬得隱隱滲出了一層細汗，但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擦汗。

　　西秦軍分為左中右三個部分，三軍之間各相距兩里左右，看似這個距離不短，但是相對于總兵力達到近五萬戰場上，這兩里路還真是不長。

　　之所以這么部署，是為了防止遭到可薩大軍的側翼攻擊，盡管還沒有情報顯示可薩軍另外派了偏師，但這也是為了防范于未然。另外，把全軍分為三個部分，各軍之間空出兩里的距離可以方便在調動支援，如果把全部兵力集中在一起，萬一哪一個部分作戰不利，想要抽調兵馬增援都會很困難，因為沒有調動的空隙和通道，而這樣部署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

　　趙子良正在觀察緩緩到來并在行軍中擺開陣勢的可薩軍，王燦悄悄走過來附耳低聲道：“大王，有兄弟報告他們發現了一個新情況，可薩軍當中有三千雇傭軍步兵，但看他們的模樣，又不像是雇傭軍，因為他們的軍紀嚴厲、行為舉止一板一眼，顯然是經過嚴格操練的正規軍，他們雖然騎馬，但是裝備的都是重步兵裝備，末將大膽推測，這是東羅馬帝國支援可薩汗國的三千重步兵！”

　　“哦？”趙子良聽后頗為驚訝，思索片刻便對王燦低聲吩咐了幾句。

　　王燦抱拳道：“末將明白了，這就去辦！”

　　羅馬帝國的重步兵一向是軍中的利器，在這方面，西羅馬帝國把重步兵的發展到了極致，但它如果遭遇了游牧民族的輕騎兵就只有被動挨打的份，輕騎兵來去如風，利用騎射不斷進行遠距離打擊，而重步兵又追不上，當然這是要在戰場寬闊的情況，一旦輕騎兵失去了高速機動的迂回空間，被重步兵纏上，那就真正慘了。

　　而今，在這種總兵力近五萬人馬的戰場上，利用輕騎兵對付重步兵，似乎施展不開，三百年前的匈奴王阿提拉就在最后一戰中吃了這種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