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利益之爭

　　追殺答刺馬惕部潰兵進行了整整一夜，不知道有多少答刺馬惕部的潰兵被殺，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逃回汗帳。

　　天亮好，四月十一清早，追殺的西秦軍和基馬克軍陸續返回，成群結隊的西秦軍和基馬克軍攜帶著大量的戰利品包括戰馬、兵器、弓弩、甲胄、金銀和牛羊馬匹返回。

　　大軍宿營地就設在昨日戰場附近，營地內的營帳布置得井然有序、暗藏玄機，旁邊戰場上許多鄒本部的兵士正在打掃戰場，按照趙子良事先定下的規矩，繳獲的戰利品由誰奪得就歸誰，昨日那場大戰由鄒本部的軍隊主戰，因此戰場上的所有戰利品全部歸鄒本部所有。

　　早飯過后，負責追殺的西秦軍和基馬克軍兵士們陸續把追殺的過程和戰果進行的匯報，所有消息匯總到行軍司馬陳青這里，陳青再讓隨軍書吏們進行統計，很快得出了結論。

　　陳青立即向趙子良報告，“大王，據返回的兵士們所帶回來的戰利品和匯報的戰果進行統計，逃回去的答刺馬惕部的潰兵不足三百騎了，而且都被沖散！末將認為，應該抓緊時機分兵去攻打答刺馬惕部各地的定居地，殲滅他們的有生力量，防止他們死灰復燃，同時也能防止他們向周邊其他汗國和部族求援！”

　　趙子良聽后點了點頭，摸著短須思索片刻后看向玄十八，問道：“玄十八，第五軍團霍堪部有消息傳過來嗎？”

　　玄十八站出來抱拳道：“回大王，暫時還沒有第五軍團的消息！”

　　趙子良皺眉道：“不對啊，我們這邊的戰斗昨日下午就全部結束了，昨日整晚都在追殺潰兵，答刺馬惕部的另外一半人馬即便是小心翼翼前來偷襲而走得太慢，也不應該現在還沒有消息，你馬上派人渡河過去探查情況，一有消息立即回報！”

　　玄十八正要答應，外面天空中傳來一聲鷹鳴聲，玄十八立即對趙子良道：“大王，定是第五軍團有消息傳過來了，末將出去看看！”

　　趙子良連忙抬手：“快，速去速回！”

　　“是！”

　　只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玄十八就打著一張小紙條返回向趙子良稟報道：“大王，果真是第五軍團的消息！原來答刺馬惕部另外一半負責從側翼突襲我軍的精騎為了隱藏行跡確實走的慢了一些，他們在昨日下午申時才進入第五軍團的伏擊范圍，戰斗打響之后，答刺馬惕部的領兵大將知道功虧一簣，逃走必然會被追殺，下場更慘，因此索性帶著麾下三千精騎頑抗到底，他組織麾下騎兵聚攏在一起集結成密集陣形，霍堪將軍帶兵沖過去之后竟然一下無法將其沖散，連續沖了兩次之后只得將其團團圍困，答刺馬惕部這另一半人馬極為悍勇，個個悍不畏死，戰斗打到黃昏時分，雖然殺了不少答刺馬惕部的人，但我方損失也不小，眼看著天黑了，夜間戰斗不好打，于是霍堪將軍下令擴大包圍圈，讓將士們后退，拉開與敵軍距離！夜間敵軍數次突圍但都被我軍擋住，直到今早拂曉時分，霍堪將軍想到了用圍射戰術展開了進攻，敵軍聚攏在一起堅如磐石，不易突破，但目標大，而我軍在外圍圍困，分散得開，目標小，于是霍堪將軍親自帶領將士們策馬圍著敵軍跑圈，一邊繞圈一邊向敵軍放箭，敵軍也不甘示弱，用弓箭反制我軍，但他們受攻擊面大，因此中箭率遠遠高于我軍，圍射戰術進行了一個時辰才把所有敵軍殲滅，敵軍無一人投降！我軍亦傷亡八百余精騎！現在第五軍團正在打掃戰場，這是霍堪將軍寫的戰斗簡報！”

　　一張小紙條上密密麻麻寫滿了蠅頭小子，寫得很簡潔，但指揮和作戰過程寫得很清楚，通順流暢。

　　看完之后，趙子良對趙雷吩咐道：“雷兒，你去通知巴答思和維奇爾過來議事！”

　　“諾！”

　　不久，巴答思和維奇爾先后到來，趙子良招呼二人：“兩位可汗請坐，都吃早飯了嗎？”

　　“吃了，多謝大王掛懷！”兩人說完后入座。

　　趙子良點點頭，說道：“先告訴二位一個好消息，我第五軍團昨日下午再河對岸的五十里處擊敗了前來偷襲的答刺馬惕部另外一半精銳騎兵，并經過整夜的戰斗全殲了他們！”

　　基馬克汗王維奇爾欣喜道：“如此一來，答刺馬惕部的主力算是徹底被解決了，我等也無需再擔心！”

　　巴答思的情緒不太高，答刺馬惕部總歸也是佩切涅格人，是他的同族兄弟，他只是向趙子良撫胸行禮道：“恭喜大王的麾下取得了大勝！”

　　趙子良理解巴答思的感受，他點了點頭，又說道：“昨夜追殺潰兵的我軍兵士們先后都返回了，根據統計分析，只有不超過三百騎逃走，他們人困馬乏，逃走時又極為分散，想要逃回答刺馬惕部的汗帳還需要一些時間，本王認為不能給他們全族遷走和喘息之機，立即派出數路兵馬攻打他們的汗帳和各地的定居地，一勞永逸，不知二位以為如何？”

　　對于巴答思來說，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后悔也是枉然，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做下去，于是對趙子良說道：“愿聽從大王調遣！”

　　從出發到現在，鄒本部的兵馬和西秦軍都先后與答刺馬惕部打了一場大戰，都有不菲的繳獲，大量的兵器鎧甲、糧食金銀以及成群的牛羊馬匹讓維奇爾極為眼饞，但他的麾下只有一部分參加了昨日夜間的追殺，繳獲并不是很多，基馬克軍并未參加大戰，除了昨夜追殺所得的很少的戰利品之外，再也沒有其他繳獲，他此時巴不得立即出兵攻打答刺馬惕部的定居地，聽了趙子良之后，他立即站出來向趙子良行禮道：“大王，若要攻打答刺馬惕部的汗帳和其他定居地，我基馬克的勇士們愿意為前驅！”

　　巴答思不知道維奇爾眼紅他擊敗了答刺馬惕部正面主力，繳獲了大量的戰利品，因此他立即站起來反對道：“不行，我早就向大王懇求過，解決答刺馬惕部的事情由我們鄒本部負責，這是我們佩切涅格人內部的紛爭，請其他人不要插手！”

　　維奇爾哪肯干休？不打仗雖然沒有兵力損失，但坐吃山空啊，大軍在外每日消耗糧草無數，他雖然是一國汗王，但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必須要打仗，否則他麾下大軍僅吃老本就會把他吃窮，他立即道：“巴答思，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的人馬繳獲了那么多戰利品，就算損失了一些人馬，但繳獲和俘虜這么多，算起來你不但沒有損失，還大大賺了一筆！我基馬克大軍兩萬人馬從出發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愣是一仗沒打，天天吃閑飯，本汗就算再有錢也經不起這么吃下去，攻打答刺馬惕部汗帳和定居地的戰事我基馬克人一定要參加！”

　　巴答思蠻橫道：“我說不行就不行！”

　　“我今天就要打答刺馬惕部的汗帳和定居地，你又能怎樣？”

　　巴答思和維奇爾扛上了，趙子良大喝道：“夠了！你們兩個都坐回去！”

　　巴答思和維奇爾兩人互相瞪著眼，同時冷哼一聲，轉身各自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趙子良這才對巴答思說道：“巴答思首領，本王確實答應過你，由你部來解決答刺馬惕部的人馬！但這個承諾已經完成了，你部也擊敗了答刺馬惕部的主力，答刺馬惕部已經沒有兵力可以動用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收尾的事情，我第五軍團昨日殲滅了另外一部答刺馬惕部的人馬，算是有一些繳獲，但是基馬克軍還沒有打過一戰，剛才維奇爾可汗也說了，基馬克的勇士們渴望戰斗，渴望大勝仗獲得戰利品！我們怎么能打擊他們的求戰之心呢？我們已經吃肉了，本王總不能讓他們天天陪著我們喝西北風吧？總得讓他們喝點湯湯水水吧？你說呢？”

　　巴答思：“可是······”

　　趙子良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本王知道你想說什么，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應該明白，答刺馬惕部既然已經坐下了背叛同族兄弟之事，他們就不再是你們的兄弟，而是生死敵人！而我們西秦和基馬克卻是你鄒本部的盟友，難道盟友的關系還不如敵人親密嗎？”

　　巴答思沉默良久后抬頭道：“好，大王，我可以同意讓基馬克軍和西秦軍參加對答刺馬惕部的最后的戰事，但答刺馬惕部的汗帳一定要交給我鄒本部來解決！”

　　趙子良扭頭對維奇爾說道：“維奇爾可汗，亞伊克河左岸的定居地交給你部去解決，右岸的定居地由我西秦軍去解決，本王這么分配，你沒意見吧？”

　　維奇爾立即行禮道：“大王處事公正，小汗心服口服，就按照大王的安排定了！”

　　趙子良當即道：“那好！事不宜遲，一個時辰之后，我們各派出兵馬分別去解決答刺馬惕部汗帳和各地的定居地，不讓他們有逃走和喘息之機！不過本王有言在先，各部不得為了戰利品而互相攻擊，誰先動手，本王就追究誰的責任，本王的龍衛軍會負責監督，若有互相攻擊之事，立即抓起來！”

　　兩人答應：“我等必約束麾下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