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章 兩敗俱傷
趙子良舉起手大聲喝道：“傳令，西秦軍和基馬克軍放慢行軍速度，一左一右排成方陣！”
“是，大王！”行軍司馬陳青答應，立即對傳令官下達了命令，令旗開始不斷的搖晃起來。＋雜∽志∽蟲＋
西秦大軍的將士們看見主帥大纛下打出的旗號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行軍速度，基馬克大軍不熟悉西秦的旗號軍令，反應慢了一些，但也及時調整過來，只有巴答思率領五千鄒本部騎兵依然以原來的速度向前方前進。
不到五分鐘，巴答思帶領五千鄒本部騎兵完全脫離了西秦軍和基馬克軍，走到了前面，他們排成一個松散的橫向長方形陣勢逼近對面而來的答刺馬惕部大軍。
走到隊伍最前面的趙子良觀察了一陣，覺得是時候停止了，于是再次舉起大手喝道：“全軍停止前進！”
“全軍停止前進！”傳令官迅速傳達軍令，幾聲短促的號聲響過之后，六千西秦軍和一萬基馬克軍完全停止下來，一左一右呈兩個方陣。
太陽高照，風和日麗，今天的天氣不錯，但似乎沒有人有這個心情去欣賞這種明媚的陽光的大好日子。
大軍停止在原地不動，軍中旌旗都耷拉下來，似乎聞到了空中的殺戮和血腥氣味，戰馬們都有些開始不安起來，不停的打著響鼻，有的用蹄子刨著地面地上濕潤的泥土和脆嫩的草皮，遠處零星飛來幾只聞到了死亡氣息的禿鷲，在大草原上，永遠也不會缺少禿鷲和野狼群這兩種草原垃圾清潔工。
玄五緊緊地策馬跟著巴答思，鄒本部五千騎兵在巴答思的率領下和示意下停止了前進，對面的答刺馬惕部大軍也停了下來，兩軍相距兩里。
千夫長、百夫長、十夫長們開始指揮手下勇士們排成稍微整齊一些的陣勢，一排接一排，不論是鄒本部的騎兵還是答刺馬惕部的騎兵，都排成這種橫向的長方陣，在沖鋒的時候緩慢調整成模糊的箭矢陣型，以達到攻擊的目的。
答刺馬惕部軍陣前面跑出來一騎，此人長得高大雄壯，頭戴狼皮風雪帽，身披黑色熊皮，外面罩著一套鐵甲，滿臉的短須猶如鋼針一般，此人策馬跑到兩軍之間停下來大聲喊道：“巴答思出來答話！”
雖然隔得遠，但忽思答思這家伙的嗓門也大，巴答思聽見后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馬飛奔過去。
“不可，巴答思首領等等，小心有詐！”玄五大聲叫道，見叫不住巴答思，立即打馬追了上去。
巴答思聽見后面傳來馬蹄聲，立即回頭，看見是玄五跟了過來，連忙喊道：“玄將軍，不要跟過來，讓我們兩個首領之間單獨說話！”
“我擔心忽思答思會對首領不利！”玄五并不回轉，依然跟了過來，巴答思無奈，只得任由他跟著。
兩人策馬在忽思答思對面三十米處停下來，玄五靠后，巴答思在前，忽思答思看見冷笑道：“哈，巴答思，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兩軍陣前咱們倆見個面說幾句話你都帶一個跟班過來，到底是你懷疑我忽思答思的人品還是你已經貪生怕死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了？”
巴答思頗有些尷尬，他回頭看了玄五一眼，然后扭頭大喝道：“忽思答思，對于你這種貪得無厭的卑鄙小人，我巴答思不得不小心一些！說吧，還有什么話最好馬上說出來，否則我不保證你還有機會說！”
“我貪得無厭？我卑鄙？巴答思，你勾結外人攻打同族難道就不卑鄙嗎？我們佩切涅格人從未出現過你這種可恥之徒，天神會懲罰你和鄒本部的！”忽思答思舉起說中的狼牙棒指著巴答思大怒道。
“放屁！”巴答思當即反駁，“你我兩族本事同宗同族，一向友好和睦，如果不是你率先揮兵細節我鄒本部的定居地，我豈會和盟友一起帶兵前來討伐你？是你為了錢財背叛了同族盟約、背叛了骨血親情，我豈能放過你這種無恥之徒！來吧，今日你我就在這里決一死生死！”
忽思答思當即再次舉起狼牙棒大怒道：“你才放屁，我什么時候率兵洗劫過你鄒本部的定居地了？哦，我明白了，你是為了名正言順的吞并我答刺馬惕部才找的這樣一個借口！巴答思，你好毒啊！好，今日你我二人就在這里決一死戰！來吧，受死！”
玄五當即大叫：“巴答思首領小心！”他剛喊完，手中的箭矢已經搭弓射了出去。
“等等，不要！”巴答思覺得事情異常，立即大叫阻止，但此時為時已晚，弓弦發出“嗡”的一聲，箭矢如閃電般的射了出去。
忽思答思沒有防備巴答思身后側的玄五會突然向他射箭，他還沒有來得及策馬沖過來就被射中了咽喉，箭矢從她的喉嚨射入，從后頸穿出，他瞪大眼睛抬起手指著巴答思說不出話來，身體緩緩從馬背上跌落倒在草地上，狼牙棒也調在了地上。
巴答思臉色發白，他艱難地扭頭看著玄五暴怒道：“你殺了他！你為何要殺了他，我還沒有問他為何要帶兵細節我鄒本部的定居地，你就殺了他！”
玄五連忙行禮道：“對不起，巴答思首領，我看見他要打馬向您沖過來，我擔心您的安危，不由自主地向他射了一箭！”
巴答思心口猶如壓住了一塊大石頭，難受極了，他想發怒，但已經沒有時間了，對面答刺馬惕部的幾個千夫長發現忽思答思竟然被殺了，當即大喝道：“鄒本部的人殺了忽思答思可汗，兒郎們，我們要為忽思答思可汗報仇！”
答刺馬惕部的族人騎兵們都憤怒了，他們紛紛舉起兵器大吼大叫：“報仇，報仇，為忽思答思可汗報仇！”
“殺了巴答思為忽思答思可汗報仇，兒郎們隨我沖啊！”一個答刺馬惕部的千夫長舉著彎刀大吼，然后打馬向巴答思這邊沖過來，隨著此人開始沖鋒，其他答刺馬惕部的千夫長、百夫長們也紛紛帶著麾下兒郎們開始了沖鋒。
巴答思已經沒空向玄五發火了，他咬了咬牙，舉出鐵矛向后方本陣一揮手大吼道：“兒郎們，答刺馬惕部的忽思答思已經被殺了，兒郎們隨我沖啊，擊敗答刺馬惕部的人馬，為死去的子民報仇，救出被擄走的族人，殺啊！”
“殺啊！”雙方騎兵盡出，萬馬奔騰，地面開始劇烈的抖動，地上的一些昆蟲和小動物們紛紛躲進了洞穴再也敢出來。
馬蹄踐踏、草鞋和泥土飛濺，在陽光的照射下，兩軍一萬余人騎著戰馬互相沖過來，隔著很遠，雙方所有人都取出弓箭向對方射出了箭矢，騎射對于草原游牧部族而言是看家本領，這時自然不會放著不用。
沒有固定的射箭規律，所有人都追求著射的越快越好，射的箭矢越多，命中的機率就會大得多，這是任何人都明白的道理。
知道雙方前排已經迫近到不得不棄弓的距離才拋棄弓箭，取出兵器向對方的頭顱、脖子和胸膛劈砍、直刺過去。
“鏗······”前排一剎那的交鋒使得很多人的兵器被砍飛，很多人直接被砍成兩段，很多人被劈砍下馬，很多被砍斷手臂，有的直接被砍掉了頭顱，一蓬蓬鮮血飛灑在草地上消失不見，一具具尸體倒在草地上被后面飛奔而來的馬蹄踐踏，很快變成了肉醬。
慘叫聲、戰馬嘶鳴聲、兵器的交鳴聲、大量的馬蹄聲奏響了這一曲戰役的篇章！
身為首領的巴答思遭到了格外多的攻擊，很短的時間內就有上百個答刺馬惕部的兵士圍著他砍殺，他身上已經出現了大小七八處傷口，關鍵時刻玄五舉著長槍殺過來替他解了圍，否則他剛才就被一用而上的答刺馬惕部的兵馬砍成了肉醬。
玄五的加入極大的了緩解了巴答思的壓力和受攻擊面，大部分攻擊都被玄五承擔過去了，堅持了幾個呼吸之后，后面的鄒本部人馬沖了過來加入了戰團，兩人身上的壓力頓時大減。
巴答思身上遭受了多處創傷讓他脾氣暴怒起來，他大吼大叫著，手中鐵矛不斷地把前面和周圍的答刺馬惕部的兵士刺死活砸翻下馬。
鄒本部和答刺馬惕部雙方之間戰斗沒有任何戰術可言，除了先前的騎射算是戰術之外，現在完全是混戰在一起，雙方短距離近身搏殺，誰能堅持到最后誰就是勝利者，雙方都是懷著仇恨而來，誰都不愿意吞下這口惡氣，誰都不愿意認輸。
這場戰整整打了一個下午，玄五始終跟在巴答思的身邊保護著他，戰斗進行到黃昏時分依然沒有結束，但雙方的傷亡都極為慘重，戰前各有五千人馬，打到黃昏時分，鄒本部只剩下不到兩千左右，一大部分都受了傷了，而答刺馬惕部只剩下一千多人。
答刺馬惕部的人馬一直待等待另外一隊騎兵對鄒本部和西秦軍的突襲，但始終沒有等到，剩下的一千多答刺馬惕部兵馬再也堅持不住了，在天黑之前紛紛掉頭逃跑。
趙子良還準備打算在天黑之前幫助鄒本部解決這一千多答刺馬惕部的人馬，沒想到他們還是沒有堅持到最后。
看見答刺馬惕部人馬潰逃，趙子良立即下令追擊，“追，他們經過一個下午的戰斗人困馬乏，跑不遠，給本王全部留下來，一個也別放走！”
“是，大王！”得到命令的基馬克軍和西秦軍紛紛打馬飛奔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