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脅迫

　　趙子良在楊玉環的太華觀渡過了一個愉快的下午，他在晚飯前回到了節度使府，并派人把政務院的禮司主官郎中劉單找來。

　　劉單是跟著趙子良的老人，這些年一直在碎葉都督府任職，碎葉都督府撤銷之后，他又被調到了北庭都護府，西秦王庭建立后他被任命為禮司的主官郎中。

　　“拜見大王，不知大王招下官來有何吩咐？”劉單拱手彎腰道。

　　趙子良讓劉單就坐，有讓侍者從來茶水，然后對劉單問道：“劉大人，本王想知道，周邊國家在我西秦派駐有使臣的都有哪些？”

　　劉單是禮司的主官郎中，當然知道這些事情，于是拱手回答道：“回大王，在我恒邏斯城派駐有使臣的國家有東羅馬帝國、大食國、北天竺拉齊普特人的三十六部、南天竺的朱羅國、潘地亞國、帕拉瓦等國，還有吐蕃國、泥婆羅國、還有北方的基馬克汗國、咸海以北、藥殺水下游的烏古斯人，以及烏古斯人更北方的欽察人在我恒邏斯城都有使臣！”

　　趙子良拿出一張大羊皮地圖看了看，

　　問道：“欽察人是漢朝時期康居國的后裔嗎？”

　　劉單點頭道：“大王學識淵博，欽察人正是康居國的后裔！”

　　趙子良又看了看地圖，說道：“在我們西秦與可薩汗國之間隔著烏古斯人和佩切涅格人，佩切涅格人在我們這里派駐有使臣嗎？”

　　佩切涅格人主要分布在伏爾加河和烏拉爾河之間，還有一部分已經西遷到烏克蘭西部、羅馬尼亞東部，他們的南方就是位于黑海以北的可薩汗國。

　　劉單搖頭道：“還沒有，佩切涅格人并不統一，他們有八個部族，分別是第一：亦兒添部，第二：鄒兀兒部，第三：吉剌部，第四：闊勒紕部，第五：察剌孛亦部，第六：答剌馬惕部，第七：綽本部，第八：鄒本部。他們的這些部落首領的名字分別是：亦兒添部的拜贊思，鄒兀兒部的闊也勒，吉剌部的闊兒闊臺，闊勒紕部的亦八斡思，察剌孛亦部的海童，答剌馬惕部的忽思答思，綽本部的渠孜思，鄒本部的巴答思！佩切涅格人現在受到欽察人、烏古斯人和基馬克人的威脅，有兩部已經向西遷徙！他們對我們到時比較友好，我們的商隊在佩切涅格不的領地上從未遭到過劫掠！”

　　趙子良問道：“他們與可薩汗國的關系如何？”

　　劉單回答道：“當然不好，可薩汗國的騎兵時常侵入佩切涅格人領地劫掠和打獵，雙方發生交鋒是常有之事，不過可薩汗國與東羅馬帝國的關系良好，又是姻親，東羅馬帝國在兵器裝備上對可薩汗國有很大的支持，每年都會出售大批的軍械給可薩汗國！”

　　趙子良想了想，吩咐道：“你從禮司挑選一個人，組成使團派去佩切涅格人的領地求見他們八部首領，就說本王決定出兵攻打可薩汗國，請他們出兵協助，若他們答應出兵，本王可以出面警告欽察人和基馬克人，讓他們不再西侵！”

　　劉單拱手答應：“諾！”

　　趙子良想了想又說道：“明日本王想見見烏古斯人、欽察人和基馬克汗國在恒邏斯的使臣，這次出兵，本王想拉上這些汗國和部族一起進軍，你帶他們明日來這里見本王！”

　　“遵命！”

　　次日上午，一隊使團從恒邏斯出發，先是南下到了藥殺水河邊，隨后沿著藥殺水迅速向西北方向而去。

　　由于趙子良決定出兵攻打可薩汗國，這件事情雖然是趙子良前天才決定并向軍政大員們公布的，但是消息還是很快流傳出去，東羅馬帝國派駐在恒邏斯的使臣巴布德斯得知消息后大感震驚。

　　這些年來，東羅馬帝國和可薩汗國可是鐵桿盟友，可薩汗國屢次借兵給東羅馬帝國對付大食國，如果沒有可薩帝國在南高加索一帶的牽制，大食國早就吞并了亞美尼亞，現在西秦王庭要出兵攻打可薩汗國，就是攻打東羅馬帝國的盟友，無論是從政治還是從戰略上來說，東羅馬帝國都不能管，因此巴布德斯得到消息之后立即趕來節度使府求見趙子良，但趙子良此時正在接見烏古斯人、欽察人和基馬克汗國的使臣，暫時沒有時間見他。

　　節度使府大堂內，

　　趙子良與烏古斯、欽察和基馬克汗國的使臣說著話。

　　趙子良看著基馬克汗國使臣哈吉布和欽察人使臣克烈勃勒喝問道：“哈吉布閣下，本王聽聞這幾年來你們基馬克汗國的騎兵屢次南下越過夷播海（巴爾喀什湖）劫掠我西秦境內的牧民和牛羊，你知道此事嗎？”

　　哈吉布連忙道：“大王，絕無此事，大唐帝國威震天下、西秦王庭名揚西域，我基馬克汗國豈敢觸摸大王的虎須，請大王明鑒！”

　　欽察人的使臣克烈勃勒也立即說道：“大王，自從大王統御西域以來，我們欽察人都是在烏拉山一帶活動，從未南下侵犯過大王的領地！”

　　趙子良臉色不善道：“照你們這么說，是本王冤枉你們嘍？”

　　二人連聲道：“不敢，不敢！”

　　趙子良繼續道：“本王可是有人證的，前些天我西秦游騎在夷播海南岸俘虜了幾十名南下劫掠的基馬克人和欽察人，對于此事你們又做何解釋？”

　　哈吉布和克烈勃勒面面相覷，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趙子良怒道：“爾等蠻夷小國小邦竟然屢次侵犯我大唐國土、西秦領地，這是對我大唐帝國和西秦王庭的挑釁和蔑視，本王現在正是通知你們，向基馬克汗國和欽察人宣戰，不日即興起大軍討伐！”

　　哈吉部和克烈勃勒嚇得臉色慘白，連忙同聲道：“大王且慢，對于此事我二人真是不知，我們基馬克人和欽察人絕不敢與大王作對，請大王收回成命，我們基馬克人和欽察人可以賠償大王損失，并向大唐帝國和西秦王庭上書致歉，請求大王寬恕！”

　　趙子良冷哼道：“僅僅賠償損失和上書致歉就夠了嗎？這也太便宜你們了，如果本王派人到基馬克汗國劫掠一番，殺了一批人，然后賠償幾個錢，再隨便說一句道歉就完事了，你們樂意嗎？”

　　哈吉布和克烈勃勒互相看了看，他們都沒想到趙子良這次其實是無中生有、滿口胡說八道，他們只知道這些年他們部族中確實有人南下劫掠過，因此也沒有這事的真實性，都心知這次只怕要大出血，戰戰兢兢同聲問道：“不知大王有何要求？”

　　趙子良說道：“去年我西秦商隊在可薩汗國遭遇劫掠，本王派使團前往詢問并要求他們配合維護商路的安全，這畢竟對周邊諸國都有好處，但這可薩汗國不但不配合，還殺我使團、扣我使臣，實在可恨！可薩人針對我使團采取的行動就等于是針對我西秦王庭，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決意出兵攻伐可薩汗國，爾等諸國小邦這次除了賠償因劫掠我邊境造成的損失、賠禮道歉之外，還需出兵三萬，基馬克汗國出兵兩萬、欽察人出兵一萬，共同隨我攻打可薩汗國！如果不然，本王先出兵滅了基馬克人和欽察人，再打可薩人！”

　　哈吉布臉色難看地說：“大王，您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您西秦與可薩人之間的恩怨，與我基馬克汗國有何干系？”

　　“當然有干系，因為你們先對不起本王！本王只問你們一句話，是否同意出兵？”

　　面對趙子良的強勢咄咄逼人，哈吉布和克烈勃勒有心想硬著頭皮拒絕，但又擔心趙子良真的先出兵攻打基馬克汗國和欽察人。現在欽察人雖然奉基馬克汗國為主，但還是有很大的獨立性，是否出兵，基馬克汗國也做不了欽察人的主，這兩人都沒有權利做這個決定。

　　克烈勃勒撫胸道：“大王，此事我等實在做不了主，我等只能派快馬回去把大王的要求稟報給部族的葉護（欽察首領，也稱‘設’）”

　　哈吉布也說道：“是的，下臣也需要派人返回也兒的石河（即額爾齊斯河）的克馬克亞的汗帳向我汗國汗王稟報此事，由汗王定奪”。

　　基馬克人大致活動在額爾齊斯河流域、今哈薩克北部地區，半耕半牧，在哈薩克北部地區有定居點和農業活動，他們的首都在克馬克亞，這里并非是一座城池，而是基馬克人的可汗牙帳所在地。

　　基馬克汗國成立于公元743年左右，由基馬克人、欽察人、韃靼人和其他突厥人組成，也可以說他們就是突厥人的后裔，當時鐵勒回紇在漠北興起，一些突厥人開始西遷，在阿爾泰山以西和額爾齊斯河流域建立了基馬克汗國。基馬克汗國有兩個大族，分別是亦木兒和也馬克，其汗國內有七個大部落，除了亦木兒和葉馬克之外，還有欽察、伯顏都兒、尼勒哈爾等部落。

　　趙子良說道：“好，你們有半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