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索要駐軍權

　　三人來到大堂分賓主就座，待侍女送上茶水后，趙子良讓兩人喝茶，問道：“從龜茲到庭州少說也要小半個月吧，你們怎么有空來這里？”

　　白孝德和仆骨懷恩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白孝德拿出一封書信遞給趙子良說道：“今日來見將軍乃是有兩件事情，其實都是私事，這第一件事情，高仙芝將軍素來喜愛寶馬，他聽聞將軍從大食國弄來不少大食寶馬，因此想要向將軍求得一匹，于是派了我們二人過來，這是高將軍給將軍的書信！”

　　趙子良結果書信打開看了一遍，然后收起書信說道：“大食馬雖多，但配得上名將使用的寶馬卻是不可多得，高將軍既然想要一匹，本將軍手里倒是還有兩匹絕世寶馬，可以割愛一匹給他！那么第二件事情呢？”

　　兩人支支吾吾卻是不好意思開口，最后還是仆骨懷恩說道：“我們二人想調到將軍麾下任職，還請將軍成全！”

　　趙子良一愣，不由問道：“這是為何？你們二人不是在安西高仙芝將軍麾下混得好好的嗎？怎么想要調到我這里來？”

　　仆固懷恩對白孝德打了打眼色，白孝德只好開口對趙子良說道：“夫蒙將軍在時，對我們還頗為看重，并委以重任，但是去年年底夫蒙將軍被調去京城之后，高仙芝將軍接任了節度使，他的一些親信部將得到提拔，中使監軍邊令誠的人也得到大肆提拔，倒是我們這些人開始受到排擠，此前我和仆骨懷恩都在軍中領兵，但是邊令誠卻奪了我們的兵權，把我們任為閑職，高將軍因為他是中使監軍，不好與他生出嫌隙，因此對我們的事情也無能為力，這次高將軍派我們來，也是想讓我們在將軍這里看看有沒有合適的職位！”

　　趙子良聽了之后明白了，當年之事，邊令誠一直嫉恨他，白孝德和仆固懷恩是他的人，因高仙芝升任安西節度使，邊令誠作為高仙芝的中使監軍，也因此水漲船高，他得知白孝德和仆固懷恩之后立即對二人進行打壓，并把原本是領兵大將的兩人調去做閑職。

　　自古以來，別說是軍中，就是官場也一向是任人唯親，誰不提拔自己人而打擊他人？趙子良每到一地當任新職，也都要任命自己的親信擔任重要職位，不為別的，就為能夠掌控權利，讓自己說的話管用，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趙子良嘆道：“當年我與邊令誠有隙，邊令誠一直嫉恨我，你們卻是受了我的牽連。算了，既然你們在安西過得不如意，就調我這里來，稍后我會書信一封，你們回去給高將軍，他看了之后會給你們安排好調任官文。不過我要先說一點，現在我這里也沒有空閑的營級主將職位，你們來了之后也要做一段時間閑職，等過幾個月條件成熟了，我決定從騎兵當中抽調弓箭射術精湛者組建一支以騎射為主的弓騎兵軍隊，人數為兩千人左右，你們二人可以做正副都尉！”

　　弓騎兵可謂是技術性極為專業的全新兵種，整個大唐都沒有這樣的兵種，其他國家也沒說過有這樣的兵種，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很高大上，白孝德和仆骨懷恩兩人聞言大喜，連聲道：“多謝將軍！”

　　在趙子良的學生中，或者曾經跟隨過他的人當中，只有哥舒翰、安思順、郭子儀、李光弼、張守瑜和高秀巖等這幾個人升遷最快，例如哥舒翰、安思順、李光弼這三人如今的職位都比他要高，這些人之所以升得這么快，趙子良從中出過不少力，特別是哥舒翰、郭子儀、高秀巖和張守瑜都被他大力提拔過，一方面是他們有這個才能，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的年紀要比他的其他學生或部將大得多，郭子儀都近五十歲了，安思順和哥舒翰的年紀也都有四十大幾歲，這些人是大唐軍中中年一代大將的接班人，如果沒有他們，大唐軍中大將就會出現青黃不接的情況，等到這些人老去之后，如白孝德、仆固懷恩、馬璘、李晟、南齊云等人就可以接班了。

　　趙子良點點頭說道：“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就在這里盤恒幾日再走！高仙芝將軍在書信之中還提到了一件事情，是關于恒邏斯城的駐防問題，恒邏斯城是石國城池，而石國又是安西都護府管轄，但是駐扎在那兒的是楚歌率領的三千兵馬，當年我從碎葉都督府離開之時，楚歌是隸屬于碎葉都督府的，后來碎葉都督府劃歸北庭都護府管轄，所以安西都護府擁有恒邏斯城的駐軍管轄權，但是又調不動楚歌，以前夫蒙將軍在時根本沒在乎這事，高將軍上任后想要收回恒邏斯城的駐軍管轄權，這也是說得過去的，因此這扯皮的麻煩就來了，楚歌以前雖是我的部下，但如今我對他可沒有管轄權，此時必須要上報給節度使王大帥，今夜吃過晚飯之后，你們就在這里住下，我還要去見王大帥，向他稟報此事”。

　　兩人答應：“諾！”

　　當晚，三人一起喝了幾倍，不過趙子良因為要去向王正見稟報恒邏斯城駐軍權的歸屬問題，所以只喝了兩杯。

　　北庭都護府。

　　王正見既是北庭都護，又是北庭行營節度使，身為北庭都護，兼領北庭行營節度使。有人就要問，既然有了北庭都護府，為何要多此一舉設一個行營節度使，豈不是職務重復？其實不然，唐朝六大都護府的職責是管理內附的蠻族，例如北庭都護府，它管轄西突厥十姓部落、處月部、處密部、葛邏祿等外族，當年唐朝在這些部落居住地都設置了都督府，這些都督府都歸北庭都護府管轄，而北庭行營節度使一職則是管轄北庭內部軍政事務，兩者的管轄職權范圍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北庭都護不兼領行營節度使一職，實際上手上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對轄下的蠻族進行威懾，如果讓兩個人分別當任北庭都督和行營節度使，北庭都護雖然在職位和品級上要高于節度使一職，但是行使職權時難免會受到行營節度使的掣肘，因此唐朝為了能夠更好的管理內附的蠻族，一般都是讓各都護府都護或副都護兼領行營節度使一職。不過如果某都護府都護不聽話，朝廷隨時可以拆分權利，另行任命他人當任行營節度使一職，如此一來都護府的權利就會受到極大的制約。

　　“大帥，趙子良將軍府門外求見！”一個家丁敲門進來報告。

　　正在看書的王正見聽見后放下書，問道：“這么晚了，他還來干什么？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這個小人就不清楚了”。

　　王正見想了想吩咐道：“請他到前堂就座，讓人上茶，本官一會就到！”

　　“諾！”

　　王正見換好衣服走到前堂，趙子良正在喝茶，看見他后馬上放下茶杯站起來拱手道：“見過大帥！”

　　“自己家里，不用客氣！坐坐坐！”王正見笑著壓了壓手。

　　“謝大帥！”趙子良說著等王正見坐下后再坐下。

　　侍女端上茶水，王正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放下后問道：“將軍這么晚過來，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趙子良點點頭，說道：“確是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帥稟報。大帥應當知道恒邏斯城是石國城池，而按照朝廷的管轄勢力范圍劃分，石國應當歸屬在安西都護府轄下！”

　　王正見道：“此事本官知曉，去年大食人進犯，當時恰逢高仙芝將軍領兵攻打小勃律，帶走了一半的兵馬，而安西各地又需要軍隊駐防，聽聞是夫蒙靈察將軍書信給來矅將軍，請求讓北庭出兵，并推薦了你領兵，是這樣吧？”

　　趙子良道：“確實是如此！”

　　“你要說的事情難道與恒邏斯城有關？”

　　趙子良點頭道：“是的，恒邏斯城有我們三千駐軍，這是當年皇帝下旨派的兵，是屬于碎葉都督府轄下的三千兵馬，領兵大將楚歌曾經是末將的侍衛長，也就是說恒邏斯城的駐軍管轄權歸屬安西都護府，但是駐扎的卻是我北庭的兵馬，以前夫蒙將軍在時沒有在意此事，但是高仙芝將軍接掌安西之后，就想要收回恒邏斯城的駐軍權，但這種事情如果突然拿到官面上來說容易影響北庭和安西兩大都護府之間的友好關系，因此高仙芝鑒于他與末將之間的關系還算不錯，因此先派人給末將送來是一份書信，信中提到此事，想讓我跟大帥提一提，讓咱們先商議出一個妥善的辦法，然后再回復給他！”說完拿出高仙芝寫的信遞給王正見。

　　王正見接過信看了一遍，想了想，說道：“此事說好辦也好辦，說不好辦也難辦，本官只需給碎葉都督府去一紙公文，下令讓他們召回楚歌的三千兵馬，與安西都護府派去的兵馬進行駐防交接，說難辦是因為當年皇帝下了圣旨，如果要進行駐軍權交接，安西那邊會不會索要楚歌和那三千兵馬的統轄權？畢竟是皇帝下旨讓楚歌領兵三千駐防恒邏斯城的”。

　　趙子良點頭道：“大帥的顧慮是對的，不過末將認為此事只怕不是這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