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劍拔弩張
“啊？父親…”巴德家里的三個兒女聞言都睜大了眼睛，驚訝的看向巴德。
矮人們也好不到哪去，包括索林在內，全都震驚的在安陽和巴德身上來回打量，但只看安陽的篤定和巴德臉上閃過的異樣，他們便了然了。
“他居然是河谷城主吉利恩的后人，沒想到，沒想到吉利恩的后人居然落魄到了這個地步，當初那可也是名震天下的神箭手啊！”巴林怔怔的望著巴德自言自語道，“難怪你的箭術這么好！”
“吉利恩？那個朝史矛革射了好幾支箭，卻直到把最后一支風箭用完也沒射中史矛革的吉利恩？這也能稱作神箭手？”索林的眼中充滿了諷刺。
“哪怕他能射中一箭也好啊，伊魯柏和河谷城也不至于淪為廢墟了！”
聞言，巴德眼神忽然一凝，反問道：“難道你們當時在現場？”
“這是所有矮人都知道的故事。”索林語氣沉重，“吉利恩錯失了殺掉史矛革的機會，導致河谷城和伊魯柏的災難。”
巴德的兒子出聲道：“那你該知道他并不是沒射中，事實上他忽然射中了一箭，射掉了惡龍左翼的一塊鱗片，只要再補上一箭就能殺掉它！”
“哈哈！”德瓦林笑出了聲，“那只是個童話故事而已，孩子。”
貝恩面露不忿之色，但并沒有和矮人們多爭論，而是看向自己的父親，道：“父親，這個巫師說的是真的嗎？我們真的是吉利恩城主的后人？就是那個您經常和我們說起的吉利恩城主？”
巴德稍作沉默，搖頭說道：“我并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包括他說自己是巫師。”
安陽卻不在意的笑了笑，對貝恩說：“我相信那個故事是真的，孩子，史矛革的左翼下確實有一片鱗片缺損，那是它渾身唯一的缺陷。”
聞言，在場所有人都驚訝了。
“你見過？”貝恩道。
“你確定史矛革身上有一片鱗片是缺損的？”巴德直直的盯著他。
“你見過那怪物？”德瓦林問道。
“是的。”安陽點了點頭，“我可以向你們所有人說，是的。但我更想對巴德先生說，吉利恩城主的名聲已經被世人玷污太久了，我們不能讓一個曾經以凡人之軀勇斗惡龍的勇士承受這樣的侮辱，但這個污漬只有你才能幫他洗掉，所以我來找你。”
巴德猶豫了下，看向他的三個孩子，還是咬咬牙道：“我不是什么吉利恩的后人，我也不可能隨你們去屠龍，那簡直無異于找死！而且稍有不慎便會將整個長湖城也一并拖入火海！”
“爸爸！”貝恩本能的喊了一聲，但他十分懂事的沒有多說。
“看來你的父親并不想冒險，大概是因為他還有你們吧，你們有個好父親。”安陽對貝恩說道，又看了眼巴德的兩個女兒，抿了抿嘴道，“我很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真的，巴德先生，雖然我沒有兒女，但我能體會。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冒險的話，我們還可以商議采取第二種策略。”
“什么？”巴德皺眉看向他們。
“再自我介紹一下，我除了是個巫師，同時還是個神箭手，百發百中。你也可以把你保存的那支風箭交給我，由我來為你的先祖洗清污名！”
“我說了，我不是吉利恩的后人，也不知道什么風箭！”巴德說著，表情不善，“而且我也絕對不會允許你們去招惹那頭惡龍，長湖城這幾十年的平靜來得并不容易，而你們不知道巨龍有多么可怕！如果驚醒了它，激怒了它，整個長湖城會在它的攻擊下化為一片火海！”
稍作停頓，他又接著道：“你們無權打破長湖城的平靜，更沒有資格拿整個長湖城上千條人命來為你們的野心進行賭博！”
“你說我們在賭博？”索林道。
“是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矮人。你們想進入孤山，你們想拿回阿肯寶鉆，你們想報仇，你們想收復故土，為此你們甘心去死！但長湖城的居民和你們的夢想并沒有關系，他們是無辜的，曾經就是那位矮人國王的貪婪連累了河谷城，這次我不能再讓當初的悲劇重演了！”
“你說是我們的國王連累了你們！”德瓦林頓時對巴德怒目而視。
“別說了，德瓦林，還有索林。”安陽站了起來，裹著毛毯，對巴德說，“這次你錯了，我們本不打算殺死那頭惡龍，我們帶了一個小偷，一個行動無聲的霍比特人小偷，我們本打算把阿肯寶鉆偷出來，但促使我們鋌而走險的是另外的原因。”
“偷到阿肯寶鉆同樣可能驚醒惡龍，如果他醒了，長湖城的居民一樣會迎來災難！”巴德冷冷的提醒道。
“是的，但請聽我說完，孩子。”安陽在年齡比他還大的巴德面前充了一回不老不死的巫師，說，“我們下這個決定也是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
“是的。”安陽點了點頭，“是黑暗力量，重新復蘇的黑暗力量。”
“我會信你的鬼話么？”
“剛達巴的獸人軍團已經暗自整裝待發，他們要發動一場戰爭，即使我之前擊殺了他們的指揮官阿索格，可同樣無法阻止他們；多哥多爾廢棄城堡中正醞釀著黑暗魔君的靈魂，他的力量在復蘇；邪惡生物和黑暗的陰霾已經侵入了林地王國，整片森林都被它們所控制；魔窟劍出世，灰袍巫師甘道夫和褐袍巫師瑞達加斯特已經去探查戒靈的墳墓了，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戒靈已經重新被召喚出來；還有黑森林邊緣的魔眼標記…”
安陽表情凝重的說了一大堆，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阿索格已經向索倫效忠，史矛革的立場向來不明確，大戰將至，如果它加入黑暗陣營，中土世界死的人將會超過成百上千個長湖城！”
巴德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他不是不想反駁，也不是立馬就相信了安陽，只是安陽說這一連串話時的氣勢太強，擺出了太多證據，而且合情合理，他一時還未消化，也委實沒想好該怎樣逐條反駁這些話。
“我如何能相信你？”巴德終于開口了，頓了頓，他又說，“而且就算如此，可如果火龍一旦發怒長湖城所有居民都將葬身火海也是事實！你們將他們所有人的性命拿來賭火龍是否會加入黑暗陣營這件事征求過他們的意見嗎？”
安陽抬起右手，說道：“你之前不是懷疑我是否是巫師嗎？我向你證明！”
話音剛落，屋中頓時響起蓬的一聲。
他的手掌心赫然捏著一顆火球，那光線照亮了黑暗角落，也映照著幾個孩子睜大了的充滿驚訝與好奇的眼睛。
安陽五指一握，火球便消失了。
“現在你確定了。”他看著巴德，“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定下的，還有中土世界的守護者之一，灰袍巫師甘道夫，以及精靈族羅斯洛立安的領主凱蘭崔爾夫人。無論你是否同意，我們都會這樣做，只是區別是你拉弓，還是我來拉弓！”
“我不同意，你會怎么做？”巴德臉色陰沉著問。
“從你這里拿走黑箭。”
“我沒有黑箭！”
“哦？是嗎？那這根黑鐵棍子正好借我用一下，你不介意吧？”安陽抬起頭一伸手便從房梁上取下一個通體漆黑的長箭，“我們付了錢的。”
“黑箭！”索林眼神頓時一凝。
“喔！”巴林的兒子，貝恩也叫了出來，捂住了嘴巴，這個巫師說的竟然是真的。
“還給我！”巴德頓時怒喝道。
“我也希望能還給你。”安陽淡淡道，然后將黑箭隨手扔在了老舊木桌上，“你好好考慮一下吧，是為中土世界鏟除這個隱患，為你的先祖吉利恩城主洗清污名，做一個屠龍英雄，還是為了你的孩子縮在這個地方，當一個隨時可能被城主嫉妒害死的漁夫！”
說罷，他便緊了緊毯子，不說話了。
巴德沉默著，他的三個孩子也沉默著，矮人們和霍比特人同樣沒有說話。
良久，巴德才開口：“在做這件事情之前，我想問你們一句，你們有辦法保證長湖城居民的安全嗎？”
“抱歉，沒有。”安陽淡淡道，“不過我相信你的箭術，也相信我的箭術，更相信我們的計劃，惡龍毀城的可能性并不大！”
“你在罔顧性命！”巴德再次怒道。
“不，恰恰相反，我在救人，否則黑暗魔君會比我殘暴無數倍。”
“我不可能加入你們，你們也不可能成功，因為我不會允許你們這樣做！”巴德怒氣沖沖的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我去給你們拿武器，再這之后你們就離開這里！這里不歡迎你們！”
“不！”安陽很平淡的說，但就是這一個字，讓巴德停下了腳步。
“你們想怎樣？”他轉身道。
“明天，我們明天就會走，我在四周嗅到了窺探的味道，有人在監視這里。但我們走的時候會帶上風駑和黑箭，至于你，我尊重你的意愿！”安陽這話頓時讓屋內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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