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鴻溝
“啊？”紀薇薇傻傻的看著他，手中的摩卡咖啡都差點灑了。
她應該像以前一樣開個玩笑，或者笑罵安陽白癡，但不知道為什么，在此時此時她就是說不出來。
只能呆呆的看著安陽。
安陽伸手為她將摩卡咖啡放在桌面上，神態因早有準備而從容、篤定：“在一年多前，我召集一批人創建了安氏集團，其中就包括沈朝文。你也知道，當時的安氏集團還是以網絡公司的游戲業務為主，發展到這么大都是這一年多以內的事情。”
紀薇薇看著他，依舊呆呆傻傻的。
她想，應該是這家伙的表情太認真了，現在的氣氛也太認真了。但她依舊沒意識到其實是自己早就發現了不對，只是因為這一切太不可思議，導致她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我沒有開玩笑。”安陽拿出手機將和沈朝文的短信界面擺在她面前，“你可以看我和沈朝文的短信記錄。”
紀薇薇沒有看，當感受到安陽的認真后，她自然而然的就由懵逼改為了震驚：“可是，這…這怎么可能呢？”
“我不是說了么，我還有很多秘密要給你說。”安陽淡淡道。
“什…什么？”
紀薇薇此時已經完全傻了。
一個屹立在世界商業巔峰的集團，一個她為之工作了近一年時間，因此得到了遠超曾經的地位，導致許多老同學老朋友為了托她的關系都隱隱開始討好她的集團，居然是她從小就無比熟知的青梅竹馬創建的？
這個世界是不是太瘋狂了？
而且這個集團前幾天才在舊金山擊敗了美國海岸警衛隊的艦船，曝出了和巴基斯坦的衛星開發協議，和古巴的造船協議，還成功撬開了本國的貞操，成立了全國第一家真正意義上的私人軍火公司！
換了別人可能會覺得有些事是巧合，但她作為內部人員，自然知道這其中隱藏的是怎樣的手腕！
是了。
她之所以能進安氏電子，本來就是安陽介紹的，而如此想來，她之所以一路走來如此順暢，除了自身的能力和努力外，恐怕也和安陽的照顧脫不開關系。
不過這些對紀薇薇來說都是小意思，她不會介意。
此時抬起頭，迎著安陽那雙如星夜一樣深邃璀璨的眸子，她有些焦急：“什么秘密你倒是說啊，賣什么關子！”
沒等安陽說話，她又猜測道：“難道是因為你女朋友的關系，你借用了她們家的資本？”
安陽搖頭：“不是。”
說罷，他又看向紀薇薇：“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嗎？”
“啊？”紀薇薇又愣住了，“這又扯到哪跟哪來了啊？還是你想說你現在這么大的基業都是一位神仙送給你的？你別欺負我沒看過通話啊，阿拉丁神燈的既視感啊喂…”
安陽無奈的盯著她，道：“我知道有些事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事實。我在一年半以前偶然得到了一件東西，它讓我變得和常人不一樣，你可以理解為我成了神仙，但代價就是每隔一段時間我都要去一次另外的世界，去…履行神仙的義務吧。”
“這樣好理解嗎？”安陽問道。
紀薇薇依舊以呆滯的目光看著他，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對于一個三觀健全、生活在物質世界二十五年，雖然也看過網絡小說但從來不會腦抽的將里面的神幻故事當真的人，你居然說你成了神仙？
若是在尋常，紀薇薇估計要么認為安陽是在侮辱她智商，要么就是覺得安陽在逗她玩，但在這個時刻，她居然莫名其妙的無可反駁！
什么鬼！這是怎么回事？
二十五年的三觀都要崩塌了么？
而安陽還在接著道：“就是借此，我在隨意之下創建了安氏集團。”
“隨、隨意…”
“是啊，起碼我最初沒想過它會發展到這么大。”安陽低頭喝了口咖啡，神情十分從容，“這一切都是沈朝文他們的功勞，我只是給他們提供資本。”
“這…太不可思議了。”
當紀薇薇說著這話，她就已經信了。
最起碼已經相信安氏集團是他一手創立一事了。這件事既令人不可思議，又有跡可循。
安陽深知這一點，便接著拋出重擊：“我現在有著悠長的壽命，或許有一天現在的一切都會離我遠去，但我不想后悔莫及。”
紀薇薇微不可查的扯了扯嘴角…
沒錯，她扯了扯嘴角。
安陽便露出無語的表情：“你還以為我在開玩笑對不對？”
紀薇薇怔了怔，沒有說話。
因為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肯定還是該否定，究竟該遵從一個成年人的世界觀還是這么多年來對安陽無條件的信任。
“好吧。”
安陽抿抿嘴直起身子，面容坦然。
只見他打了個響指，毫無神異之處，紀薇薇眨了眨眼睛，愣神瞬間過后，才聽見咖啡廳內傳來一陣陣噗噗的倒地聲。
咖啡廳內的所有人都倒地了！
她這才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安陽，卻說不出話來：“這、這…”
安陽沒有看她，而是看著桌上的咖啡，無聲無息間這杯咖啡已然凌空漂浮起來，穩穩的停在空中，像是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端著它放在鼻前輕嗅把玩，最后又將之端在嘴邊喝了口，才將之放回桌上。
紀薇薇就看著這神異的一幕，安陽至始至終沒有用手，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嘶！”
她掐了自己一下。
這不是在做夢！
安陽也說：“這不是在做夢。”
紀薇薇怔怔盯著他，倒是沒有害怕，也沒有心跳加速，只是很不敢相信：“這…都是真的？”
安陽點頭：“都是真的。”
“你成了神仙？”
“可以這么理解。”
“你長生不老？”
“差不多。”
“你會飛？”
“嗯。”
兩人便這么一問一答，持續了很久，而咖啡廳中已倒了不少人，也再沒有人進來打擾他們。
最后紀薇薇滿臉怔怔的，像是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但顯然，她已經相信了安陽對她說過的所有話。
這對不愛的她來說，無異于天方夜譚。
“最后一個問題。”紀薇薇表情很精彩的看著安陽，“這個世界有多少神仙，那些傳說中的玉皇大帝如來佛祖都是真的嗎？還有就是…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
“…”安陽無奈的看著她，“我不知道古時候有沒有神佛，但現在是沒有神仙的，也沒有鬼，沒有陰曹地府和十殿閻羅，所以不要多想了，你唯一能見到的神仙就是我，至于其他的，還是相信科學吧。”
“相信科學…我以前很相信科學，但你現在將它全部摧毀了，居然還叫我相信科學！”紀薇薇很蛋疼的看著他，“你該不是騙我的吧，要是這世上沒有神仙，你怎么會成為神仙？”
“我從其他世界獲得的渠道。”
“其他世界…”
兩人在這里聊了許久，整個咖啡廳便成了他們的二人世界，完全與外界隔絕。
從程茂大廈頂端望下去，市中心正車流滾滾，仿佛一條永不知停歇的河流，但現在看來卻是如此不真實。
紀薇薇忽然感覺神情有些恍惚。
“有一天你會上仙界嗎？”
“…給你說了這個世上沒有仙界。”
“哦。”紀薇薇情緒有些低沉，“所以你永遠如此，我卻會慢慢蒼老，直到死去，對嗎？”
安陽沉默片刻，才道：“如果你想青春永駐、長生不死的話，我可以幫你。”
超乎想象，又在情理之中，她并不像少年人一樣聽見長生不死就滿口答應下來，而是沉默得更久，才道：“人生其實也是一件事，一件每個人都必須要做的很長的事。也和做所有事一樣，如果你樂在其中，便想一直做下去，永遠不停。但如果你做得很艱難，哪怕寥寥幾十年都是對你莫大的折磨，又何苦要求長生呢？”
安陽沒說話。
紀薇薇看似很堅強，但并不愉快的童年很早就讓她和其他享受家庭溫暖長大的女孩子區分開來，她對生活其實并沒有太多要求，高低長短都差得不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
果不其然，紀薇薇深吸了口氣：“讓我好好想想吧，反正你也不會死，也不會跑，是吧？”
“是。”
紀薇薇又突然笑了：“我的接受能力是不是還是挺強的？”
“還好吧，如果換了一個中二期的少年或者少女，或許還會更強。”安陽端起咖啡一飲而盡，“我們走吧，讓這些人在這里睡了這么久，也該讓他們回家了。”
紀薇薇點點頭，伸手去拿包，露出手腕上帶著的充滿冰冷機械美感的腕表，時針嘀嘀噠噠的走著，永無止境，好似無始亦無終，和她此刻略顯空茫的內心竟有種莫名的映襯。
直到離開桌子的一瞬間，她才全身一震，終于清醒的意識到——
眼前這個人，已不是凡人！
他在這個世界掌握著遮天的權勢，掌握著世人難以想象的金錢，還有悠長的壽命和神力，不知不覺間，以前那個和她一起在高中體育課上偷看隔壁班花跑步乳搖的小色狼早就不在了，那個租著房子丟了工作還要她幫忙煮面吃的窮小子也已遠去了。
兩人間的差距，宛若鴻溝。
她忽然叫住了安陽。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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