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殘酷、陷阱
高塔禮堂外面一片漆黑。
但高塔內部卻是一片通明，墻壁上點著一連串的火把，順著樓梯蜿蜒向上，閃爍的火光映襯得古舊斑落的墻壁有些森然。
眾人三兩成群的討論著，大多人都在說哪位導師給出的條件豐厚，哪位導師足夠優秀，成為哪位導師的學生最輕松。也有聰明的人隱晦提出有一些導師的條件說得并不明確，似乎有種陷阱的感覺，但立馬就被駁回了。沉默高塔沒必要欺騙他們。
所有人都到了選擇自己歸屬的時候，但有兩人卻格外迷茫無助，不知何去何從。
一名平民出身的三等天賦者站在禮堂門口，目光打量著那名五等天賦的女子，看見她那高挑曼妙的身材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說道：“麗絲，如果你暫時找不到工作賺取魔石的話可以和我一起，我從導師那里得到一些免費的知識可以傳授給你。”
“真的可以嗎？”
麗絲的眼睛頓時亮了，看向這名平民少年，她正為這件事感到絕望呢。但隨即她便看見這名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她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又不免猶豫起來。
“當然可以！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我…”
麗絲的神情格外低沉。
良久，她低聲說：“我愿意。”
“太好了！”
平民少年忍不住高興的大喊道，他再次打量起麗絲的身材曲線，以及麗絲精致美觀的衣裳，想著自己居然有一天能把這名伯爵的女兒拉上自己的床就有些迫不及待。
麗絲低沉的說：“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我們在路上時就是一個團體里的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恩，還是很感激您。”
“那么，我們回去吧，可以去我房間坐一坐。”
麗絲咬著唇沒有說話。
但當這名少年拉著她往樓上走時，她也沒有拒絕，神色間盡顯無奈和無助。
“艾恩大人，別看了，這種事情每年都會出現。畢竟每年都有一些姿色好但是天賦很差的女孩子‘幸運的’抵達高塔，沒有任何資本的她們必須要積累起足夠自己成長的財富才能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甚至生存下去，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波爾不知何時來到安陽的身后。
他說的話毫不加掩飾，沒走多遠的麗絲顯然聽見了，身體不自覺的一顫，敏感的神經和傷口被波爾這句話撥弄得血肉模糊。
安陽收回目光，點點頭沒有多說。
倒是莉迪婭很有感觸，當她看見雪莉爾三人全都是一等天賦的那一剎她就知道，自己這值得驕傲的天賦并非是天生的。
如果當初安陽沒有給她那兩枚徽章，她不知道自己不顧一切的追隨自己的艾恩前往神秘者的世界能否成功，而就算檢測出神秘者的天賦又能否抵達這里。如果天賦差的話，是不是命運也會和這名女孩一樣。
不過…那時的艾恩會保護自己吧？
“波爾大人，剛剛阿爾瓦大人不是說她可以聽免費的課程嗎？沒必要這么做吧。”
“莉迪婭大人您太天真了，阿爾瓦大人說的雖然是真的，但高塔中的一切都不可能免費對你開放，你需要付出代價才行。一個柔弱的女孩子是很難獨自在高塔中生存下來的，而且阿爾瓦大人說得也太輕松了，普通人基本不可能賺取得到魔石。”
“原來是這樣，她的天賦這么差，居然和我們一起來到這里，估計也走了一些關系，家里人肯定對她期望很高，沒想到…”
“莉迪婭大人真是善良呢。”
波爾微笑著，仿佛對此已習以為常。
安陽淡淡的說：“不要在這里站著了，上去說吧。波爾大人，去樓上坐坐吧？”
“榮幸之至。”
幾人便順著火把閃耀的樓梯往上走去。
波爾邊走邊道：“其實剛剛那名女孩已經很不錯了，至少能找到一個為她提供庇護的男孩子，衣食方面是不用擔心了。”
“波爾大人見過很多類似的事啊。”
“是啊，我曾經見過一開始很剛強的女孩子，想要自己在高塔中立足，但最后飯都吃不上，不得不靠出賣身體來換取生存。而且她們出賣身體的對象還往往并不是學術者和學生們，而是為高塔做雜事的一些人，來往的騎士、學術者的隨從等等。這些人很樂意花費很小的代價和曾經的貴族小姐，現在落魄的見習者上床。”
莉迪婭和雪莉爾頓時唏噓不已。
看來這個世界實在殘酷得不像話。
“這還不是全部，還有很多生存的挑戰等待著她們。雖說高塔中法律嚴苛，基本沒人敢明目張膽違法亂紀，但這種沒有任何保障的人出了事也沒有人會為他們撐腰，而且對很多學術者來說，悄無聲息的把她們弄去做實驗也根本不會有人察覺到。”
很快，一行人便上了樓。
雪莉爾很懂事的泡茶去了，但佑和馬丁站在安陽身后，只有莉迪婭敢隨意坐下。
“艾恩大人真是過得有滋有味呢。”
波爾看著雪莉爾的背影，很羨慕的說。
“波爾大人過獎了。”
“艾恩大人就不用謙虛了。雪莉爾小姐和幾位大人都是罕見的頂尖一等天賦，至少也能選一位二階學術者做導師，只要勤奮一點成為學術者肯定不是難題，到時候就超凡脫俗了，但現在卻心甘情愿的為艾恩大人端茶遞水，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安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便索性岔開話題：“說到這里，正好有件事要向波爾大人請教一番，是關于導師的選擇方面的。”
“艾恩大人請講。”
安陽讓但佑拿出今天分發的書：“今天我趁機看了一下導師的信息，發現很多不對勁的地方，同時資料也并不夠詳細，由于我們對導師也沒有什么了解，所以想請波爾大人為我們解答一下這方面的疑惑。”
波爾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但緊接著卻為難起來：“艾恩大人，不是我不想幫您，可影響學生選擇是違反高塔規定的。”
安陽淡淡道：“我以我的名義保證，這里沒有人會說出去，而且我們也不是讓您無償服務。如果波爾大人能幫我們，我這里有幾個不錯的零階術式模型可以提供給波爾大人作為報答，當然，我也希望波爾大人不要說出去，這是我們彼此間的秘密。”
波爾的眼睛頓時亮了：“什么？您竟然舍得拿零階術式模型來交換，這…我只是說一些常識而已，這也稍微太珍貴了吧！”
“只要波爾大人能幫到我們。”
“那…那我們就說好了！”
波爾頓時將高塔的規定拋之腦后了！
“既然您付出了這么大的代價，那么我就說得詳細一點，不過這些都是潛規則里絕對禁止的，我冒了很大風險，還請…”
安陽頓時說：“守口如瓶！”
“好，感謝艾恩大人！”
“請說吧。”
“事實上選擇導師的過程雖然由高塔主導，但并非絕對公正，你們來之前看到的爭搶學生只是小兒科，算是很純潔的了。真正骯臟的地方在于你們選擇導師時簽訂的條款，很多說得模糊的，含糊其辭的，語義包含范圍大的，多半都有陷阱！”
“什么陷阱？”
幾人都有點驚訝。
這種事不光是智商高就能看出的，還要清楚這里面的門道才行，就連今天不小心指出這一點的那人估計也只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他居然說準了！
“這個具體也說不清楚，我只能給各位大人提個醒，選擇的時候用心一點…”
說到這里，波爾猶豫了下，覺得這樣含糊其辭有點對不起安陽許諾的那幾個零階術式，于是又說：“還是舉個例子吧，一些條件很豐厚要求又很低的多半就有陷阱，讓許多低天賦的學生踴躍報名，條約上會讓他們每個月都有幾天配合導師…”
莉迪婭立刻皺眉：“是女孩子嗎？”
波爾搖搖頭：“也有些是要求漂亮的女孩子，我就不用多說了，但大多數學術者其實都對女色并不怎么感興趣，他們折磨學生的手段也不止是侵犯女學生的身體這么簡單，他們有些精神失常的會以折磨學生為樂，有些瘋狂的會拿活人來做實驗！”
幾人都深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不是聽波爾說，他們誰能想到沉默高塔的導師居然會做這種事！
“高塔就不管嗎？”
“管，當然管，所以他們才會誘惑學生簽下條約，到時候白紙黑字，對學術者而言契約可勝過一切法律！不過你們別擔心，這種情況一般只發生在貪小便宜的低等天賦者身上，你們畢竟是高塔的著重培養目標，而且那些大人物們通常也不會這樣做。”
“我想我們大概知道了，到時候一定會注意的，您還是給我們分析一下幾位導師吧，對這些大人們我們還一無所知呢。”
“沒問題！”
波爾立馬開始給他講起來。
這一講就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將三位三階學術者和十多個二階學術者分析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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