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為什么喜歡少婦,白浩南這種老司機肯定心頭再清楚不過,正面坐得近了甚至能觀察到唇彩雖然涂得有點急,但依舊四平八穩的展現了最漂亮的形狀,不是性感的趨向而是盡可能端莊,只不過這眼神么,要是在酒吧里遇見,白浩南肯定毫不猶豫的點杯雞尾酒套磁了。
但現在不用,在上班嘛:“孩子,特別是男孩子,如果有意無意的希望跟他認為有父親感覺的成年男性在一起,那多半是因為他缺乏父愛,您這么年輕漂亮,不可能是他的父親不喜歡他,那就多半只能因為您是單親媽媽了,而且獨立支撐家庭,一心撲在事業上的單親媽媽。”
這話說得又有專家款兒,還有吹捧加關懷,孩子母親的眼圈立刻有些紅了,眼影和粉底都壓不住的泫色。
特么為什么說有些男人會撩妹呢,走心嘛。
當然前提還得有實力,找個歪瓜裂棗來說這番話,肯定沒白浩南現在賣相好,翹著二郎腿輕松寫意,運動褲和T恤都襯得身材健碩魁梧而不臃腫,發型輪廓就更不用說了,真是不知道陳素芬和伊莎最近喜歡捯飭得這么帥氣有什么好處,帶了孩子這么久,奶爸氣質能隨意都表現在眼神,那就是溫和而淡定,絕對沒了以前邪魅狷狂的瞎幾把賣騷:“如果你是這樣,可能肖教練帶他比較早,所以哪怕這個人人品不怎么好,孩子還是認同他,哪怕上當受騙差點因為濫用興奮劑出事,所以這需要調整,我建議你可以把孩子交給我繼續踢球。”
這時候孩子母親能跟白浩南對視了,對專業人士有點抱歉的對視,不過瞬間能堅定:“以前是我對小華照顧得不夠,我確實要檢討,以后我會調整這種狀況,但踢球真的不用了,剛才您沒來的時候,我聽那位助教說肖教練已經進了警察機關,我想以后小華就可以徹底擺脫這件事了,我認為這會是造成他一輩子心理陰影的事情,這個不用再談了。”
所以為什么說漂亮也是種資源呢,跟臃腫邋遢的大媽家長相比,誰都愿意跟這樣的孩子母親多說幾句吧,白浩南控制得住自己的眼睛別亂看,更能端著悠然輕松的態度:“那我就多問一句,您看起來不是一個普通上班白領,能問問您從事什么樣的職業么?”
孩子母親只稍微頓了下,都有個下意識的背脊坐正直了下:“輝信律師事務所管理合伙人,律師,我想我能為孩子提供一個更好的成長條件和環境。”
可能她都意識不到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反應,應該面對之前那位肖教練的時候絕對都有足夠的氣場自信吧,所以還補充了下:“我很清楚小華這次遭遇到了什么樣的事情,所以等他稍微恢復一點之后,我會以受害者家屬的角度對那位教練起訴,賠償不是目的,是該有的懲戒就要做到,這也是對孩子的教育。”
白浩南笑了,還抬手示意不用這么正式:“對,看氣質你就不是一般人了,你應該也很清楚你不是一般人,很在乎這個身份的,對嗎?”
孩子母親快速皺了下眉:“你什么意思?”
白浩南還是那么靠在病房外的湖藍色玻璃鋼座椅上輕松開口:“我的意思是你這樣的人應該認同,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是普通人,總有些人是出類拔萃的不一般,對吧?”
孩子母親回復很快:“對!努力和懂得打拼的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做好這個。”
白浩南點頭:“但是看看每天早上擠著上班的人,那么多人已經夠努力了,為什么還是普通人?”
孩子母親看法清晰:“努力的方向跟程度,很多人是瞎忙活,我知道你的意思,小華走足球的方向就是錯誤的,這條路沒有前途…”
白浩南溫和的等對方表達完:“我認為每個人都能變得出類拔萃,只是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能找到方向,和遇見對的那個領路人,小華在足球上的天賦已經不用說了,這已經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幸運,在這樣的年紀能夠找對方向,如果放棄這個再去別的方向上面嘗試,那才叫瞎忙活!”
孩子母親不是個容易被說服的:“也許他確實在足球上面有天賦,但國內的環境我還是知道的,我會盡量送他到美國去留學,在國外走律師、醫生的道路才是最成功的。”
換做其他教練,自己都在掙扎生存的教練可能在這番話面前基本被擊倒了,白浩南卻還是笑:“人活著就這一輩子,不折騰,不痛快的活出自己喜歡的樣子有什么意思?多數人都是為了生存迫不得已的放棄了夢想,活下來都是灰色的,但在有些人眼里生活是五顏六色的,跟在哪里沒關系的。”
如果形容這位孩子母親是嬌軀一震,好像有點那啥,但明顯她的反應就是這樣的。
也許白浩南和有些家長說這番話得不到這樣的回應,顯然這位家長是懂的,因為她知道人生有區別,也知道人生是可以被自己改變的,就像她想強行改變孩子的方向一樣。
但白浩南的話仿佛直指人心,甚至直至她的心,有點呆滯的看著眼前的教練,一個在她看來不過是月入幾千塊靠著拿點紅包過得小滋潤的青訓教練而已,卻能說出這樣的話。
只有腦海里面真的認同這種態度,才說得出來這樣的話,以至于應該有專業辯論水準的孩子母親都脫口而出:“你是什么教練?”
白浩南覺得要是這會兒有個酒保手里挽著花拋幾個酒盅,倒上兩杯星空之藍就可以完美裝逼了:“宗明足球國際訓練營,了解一下?”說著用手指挾張名片遞過去。
對方沒覺得他這動作有點輕佻了,倒是馬上很職業性的從旁邊GG手包里面拿出自己的名片雙手交換。
樊尚澤這頗有些男性化的名字讓白浩南一下就記住了,而且她拿過名片立刻摸出手機開始上網搜索的習慣也讓白浩南印象深刻,沒廢話,抬眼看著重癥監護室,那個身材比劉大豐更高大結實的孩子正躺在帶著不少監控設備的床上,悄悄看著這邊,發現白浩南在看他,連忙扭頭回去。
孩子母親可能被網絡上搜索到的數量級別震撼了下:“你…好像不是個普通教練?”
白浩南就沒點自謙的美德:“也許再過十年,你應該說是個著名的教練,我有錢有背景,還有頭腦,不紅都不太可能。”
樊尚澤都笑了,之前一直有點緊繃的表情都放松了些:“嗯,從這里看得出來你確實具備了成功人士的一切要素。”說完把名片和手機捏一起騰出手來:“很高興認識你,白教練。”
白浩南多會裝啊,握手都是淺嘗即止的:“朋友都叫我老白,歡迎回到江州以后,輝信律師事務所有興趣能到我們的訓練營公司參觀交流下,因為我們確實有也大量的法務工作需要找尋一家專業機構來代理。”
樊尚澤確實是聰明人:“小華這么值得你投入?”
白浩南點頭:“他具備的天賦是毋庸置疑的,肖教練的做法簡單粗暴,甚至有點拔苗助長,未來不一定,特別是昨天的事情無論身體還是心理上都是個嚴重打擊,很多小球員就這么廢了,但我想試試看,今天的比賽之后,晚上我們全體前往平京,我希望能帶上他。”
樊尚澤沒有之前那么堅決了:“但踢足球到底能有什么前途呢?”
白浩南不要臉:“我們只說這個孩子,在他現如今的成長期,需要的是個父親一樣的足球教練,能真正培養他品格的人,學會誠實、尊重以及承擔責任,學會男人應該怎么站在這個球場乃至社會上,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為了贏毫無底線,我也是個為了贏不擇手段的家伙,但終究要懂得這個底線在哪里,我想你是律師,最清楚我說的什么意思,你有信心教好他這點么?我不看好。”
樊尚澤肯定都認為他在暗示什么了:“你…對其他孩子家長也是這么談?”
白浩南笑:“你如果到我們訓練營看過,就不會懷疑我的態度了,總之一句話,我有信心教好這個孩子的品格,跟著我走,哪怕以后踢不了球,也是個心理健康的小伙子,你再送他出國留學之類估計事半功倍了,再說我們未來也有很多出國打比賽的機會,今年我就可以帶上他。”
樊尚澤看來是有點崇洋,另眼相看的態度了:“你出過國?”
白浩南笑:“我英語恐怕比你還溜點,雖然發音不準。”
樊尚澤想想的發音卻不是英語:“人生貴得適意爾,安能羈宦千里以要名爵?”
剛才還裝著很高深的白浩南立刻就現形了:“啥?”
樊尚澤笑了:“世說新語里面的一句話,我覺得可能是你的態度,沒聽過就算了。”
白浩南不怕慫:“我沒讀過幾天書,但是走了很多彎路才明白道理,所以更是想讓我的小球員不要像我這樣,三十多歲才知道該怎么做人。”
沒想到樊尚澤反而被這句說服了:“那就是真明白道理,確實在初中階段送出國也不是什么理智的行為,那我再看看他這幾年的成長狀況?”
白浩南再主動伸手:“歡迎您到我們公司考察,考慮這樣孩子的具體情況,為我們量身打造一份能夠保證各方利益的合約,怎么樣?”
樊尚澤竟然就開始咨詢業務范圍了。
助教一直站在樓道頭,對白總監迅速跟這么漂亮的少婦家長打得火熱,簡直不要太佩服!
白浩南并沒有跟金韶華單獨聊什么,畢竟未成年人只要先跟家長談好了,后面只是個技術性問題,不會有太大的差別,直到護士來把金韶華轉病房,從需要時刻監護的重癥監護室到普通病房,他才對孩子簡單說下情況,肖偉林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接下來球隊做什么,訓練營有什么安排,至于這邊一切都等到從病房出去再說,現在的血小板濃度肯定還是超標的,隨時有危險。
樊尚澤一直坐在兒子的病床邊,目光不由自主的從兒子臉上轉到白浩南這邊,看這個站在床尾的高大男人,確實有若父輩的寬厚氣質,看得有些猛然驚覺是不是盯著了,才扭頭看兒子,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情緒。
白浩南看得出來女人的態度,但沒撩,看病床上的孩子眼神是聽明白了,就擺擺手撤了,沒想到金韶華盡力發聲想叫住:“我…想去看看下午的決賽!”
已經轉身的白浩南滿意回身:“雖然是教練讓你打針吃藥的,但你也做錯了,十二歲,已經是個有點腦子,有自己看法的年齡了,正常踢球的快樂如果還需要打針吃藥來保證,你覺得這還有意義嗎?如果有人能買到更好的藥,明明不如你有天賦,不如你訓練刻苦,卻能在比賽場上打敗你,這公平嗎?”
金韶華其實看起來并不是個倔強的孩子,起碼沒有劉大豐那么三腳踹不出個悶屁卻死心眼,使勁扭頭看周圍,顧左右而不語的標準體現,白浩南就靜靜的等著,樊尚澤想伸手提醒兒子,被白浩南用眼神制止了。
看來母親帶孩子,和白連軍當年把白浩南拉扯大,還是有區別。
病房里安靜了好一陣,金韶華終于承認:“肖指導…沒想害我。”
白浩南斬釘截鐵:“從用藥打針開始,你們已經被帶上了錯誤的路,更難聽的我就不說了,他沒把你們當球員看,只是工具,他想贏球的工具而已,這次你必須要接受這個錯誤導致的懲罰,好好的在這里反省以后該怎么辦,晚上我們一起去平京,以后我們會有一系列的各種比賽可以打,比今天這個決賽更重要的比賽,有興趣么?”
病床上的孩子猶豫下,眼睛都忍不住開始冒光以后,才慢慢的點頭。
也許只有孩子,才值得白浩南這樣挖空心思的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