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嘉理的形容就是,跟開了光似的,這個以前只會傻笑的妞兒現在隨時發光,一顰一笑都勾人!
李琳委屈的把自己在商務車坐到最后一排,但確實不會掩飾自己亮晶晶的眸子,也不知道她在興奮啥,而且她那長腿怎么坐都不行,還得側著并攏悄悄伸前面兩位中間。
于嘉理發現了又開始收拾她!
白浩南抵抗誘惑的方式就不看,坐上車接過于嘉理助理遞上的民辦大學收購文件來看,一直靠在座椅上頭都不抬,他不看收購金額、操作方式,只關心最后的平面圖,最后場地建筑的布局,現如今已經動工到什么程度,還信手朝后面伸手,一直像個小媳婦被于嘉理揶揄調戲的李琳錯愕下,于嘉理都幫她著急:“筆啊!機靈點…”
不過她又伸頭看白浩南涂改效果圖:“還不滿意?”
白浩南嗯:“這次看了幾個平京的足校,旁邊有個室內滑雪場,白色氣球一樣把滑雪場罩在里面,我問了下費用并不高,搞一個,這樣就有室內訓練場了,比花大價錢修體育館好,主要是醒目有噱頭!”
于嘉理稍微妖嬈點撐著下巴:“我有什么噱頭沒?”
白浩南分分鐘秒收文件,從自己脫下來的運動大衣兜里摸出三支色彩斑斕的棒棒糖:“比女兒先得到禮物嘛!”
于嘉理沒他不要臉,快速回頭看了下后面假裝不注意,其實伸長脖子的秘書,神速一把抓過棒棒糖笑罵:“教壞小孩子!”
白浩南錯愕了:“啊?真的是棒棒糖,專門給你買的,那兩支是順便給艾兒和香兒買,我覺得你吃棒棒糖的樣子很好看!”
于嘉理這才認真捏捏感受下,發現真是,嘿嘿嘿的笑著拆開:“聽她們在群里說你有次給伊莎送了那個棒棒糖嘛。”
白浩南不提那茬兒,熱烈慫恿:“舔一下,由下往上,舌頭,舌頭,臥槽,你這舌頭真夠長的…”
于嘉理竟然被調戲得臉紅了,都特么生了倆女兒,還有戀愛的感覺啊,喜不自禁的咬了棒棒糖踢他:“泡妞真是越來越厲害,老實說!這趟出來到處亂放電沒?”
李琳這傻不拉幾的真以為在拷問,還急著想解釋。
白浩南先委屈:“我現在上街連女人都不帶看的,更別說泡妞了,對,你問問李琳,在機場我們吃肯德基,我一聽是母雞翅膀,立馬就不吃了,碰都不碰!”
開車的司機和副駕駛的助理都忍不住笑了,李琳還沒反應過來呢,于嘉理哈哈哈的轉頭:“那就是在泡你了,逗笑你沒?”
有點緊張的李琳真沒覺得笑點在哪:“我們在機場吃的拉面呀?”
于嘉理鼻音都笑出來了,車廂里一片哄笑聲中,白浩南只能默默的撿起文件繼續翻看,攤上這樣的笨秘書也是沒誰了。
但人人都心情好,他自己也笑。
車隊抵達酒店,小婉已經以標準職業經理人的姿態帶著好些人員等在門口,干凈利落的指揮安排好二十位巴西籍教練的各種事務,甚至還有翻譯用葡語詢問教練們需不需要用車去游覽下這座南方城市的。
這讓白浩南根本不需要忙碌耽擱,直接回家看女兒就好,李琳還想跟著去,被小婉悄悄伸手拉了她的小西裝才醒悟過來,趕緊摸手機:“那我問問啥時候回爸媽家吃飯!”
誰都以為她給父母打電話呢,結果白浩南的手機上接到短信:“等你一起去爸媽那吃飯哦!”
白浩南手腳麻利的把短信刪了,揣兜里面對已經從于家宅子臺階上沖下來的女兒,一只手接過艾兒,然后把女兒飛騰上天,三歲小女孩咯咯咯的狂笑,把旁邊的于嘉理和后面跟著沖出來的保姆于媽媽都嚇得夠嗆。
但白浩南確實有手勁嘛,挽著花的把女兒放在肩頭,才去關心下話都不會說的小女兒,感覺這個更輕,輕得像一朵棉花,但不飛來飛去的折騰了,就一直放在臂彎里,跟老于和他的幾個人談話時候都抱著,艾兒也趴在另一邊,好像一年到頭很少見到父親,這樣的親昵有種難以言表的黏性。
換做別人在談這種公務的時候抱著女兒似乎很不合適,但白浩南就抱著,還倆,香兒很快在父親的臂彎里香甜的入睡了,艾兒更好奇的看父親侃侃而談,一度還輕輕伸手去摸白浩南的喉結,讓于德水的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帶著笑。
原來他這幾個人好像發現個寶庫!
這次收購民辦大學的商業行為非常順利,而且后面一系列改造審批都很通暢,于德水的團隊也才逐漸搞清楚,這種文教用地上沒有流轉價值,上面所有的地產物業都不能對外銷售,哪怕有百分之二十可以買賣的,也只能銷售給文教單位譬如培訓中心之類辦公辦學,不能預銷售也不能做別的用途。
所以這種有著嚴格限制條件的土地在別的地產商眼里毫無價值,再黃金的路段只有三分之一甚至更低的地價他們來開發也沒有搞頭。
但顯然,有了足球訓練營就可以把這種巨大的落差填平。
這里的地產不需要賣,就是用來出租給家長孩子作為宿舍的,當然修好點按照公寓檔次還是叫宿舍啊,十來歲的孩子有爹媽到訓練陪伴生活是很正常很符合情理的事情嘛。
這家整個足球訓練營大本營的設置是可以容納超過兩千名各年齡段的孩子,那就是兩千戶家庭,配套的商場超市、辦公樓教室、教師樓、專業培訓中心、研究中心、醫療中心,七七八八的算下來接近五十萬方的體量,十幾個億就能拿下,在現如今這個省會級城市房價高燒不退的時代,類似的商業地產隨隨便便翻幾番,而且還不像這里已經獲得了用途保障。
況且別的地產商可能需要預銷售才能獲得建設資金,但在老于這群宗族關系的投資方眼里,只要確定了項目必定能迅速的籌措起海量的資金,關鍵就得看利益。
他們甚至更青睞這種保持長期穩定回報的項目,而不是一錘子買賣,這點又跟普通炒房團不太一樣。
結論就是用足球訓練營的模式來做文教地產,是個蘊含了暴利的產業!
桂西這個項目算是試水,如果真的成功,那就如法炮制的前往國內其他一二線省會城市同樣的搞!
能在多少年內把大型足球青訓基地開遍全中國去!
做球員的時候沒少擠在隊友中間看那些財大氣粗的贊助商來開發布會,普通人普通球員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別人一擲千金的廣告贊助根本就不在意,哪怕藍風地產搞俱樂部也沒指望從俱樂部本身賺錢,人家玩的都是資本運作,玩的都是規模。
那時候白浩南不懂,今天輕而易舉的能聽懂了,點頭確認明天一早前往現場考察,抱著女兒送幾位出門,艾兒也趴在父親的肩頭睡著了,于德水自然是坐在紅木沙發上巍然不動,看助理保姆過來把茶幾上收拾干凈,再看白浩南依舊抱著倆女兒舍不得放下的回來坐了:“以前我還覺得你可能是有點偏愛能踢球的兒子,現在想來并沒有?”
白浩南小聲搖頭:“踢足球很苦的,兒子去摔打下無所謂,真是自己的女兒,才舍不得去吃苦,不過也隨她們,喜歡也不反對,不過我們關于女子足球部這塊本來是要幾年后才建立,但現在已經有部分女孩子成立了訓練隊,據說還是有窮困地區很艱難,這種隊伍能幫她們改變點生活,那就也慢慢做起來吧,總之好像所有人都在趕著我不停的往前面沖,我已經很努力的在控制這個局面了。”
于德水笑:“你自己脫胎換骨,自然就會吸引帶動其他人前行,作為投資方來說,也最樂意看見有這種帶動力的人,平京怎么樣?”
白浩南沒提那首歌曲,只是談了談可能會有合作的足球題材影視劇,于德水是有點羨慕的看白浩南一手一個女兒的悠然穩定:“當年我在這個上面沒想清楚,嘉嘉長大的時候,我基本上都在外面,全靠她媽媽帶大,所以現在…艾兒她們得在我這邊長大,你過來看看就是了。”
于嘉理走進來,更滿意這樣的溫馨場面,從白浩南那分了個女兒過去癱靠在沙發上跟抱了個寵物似的,還攆于德水走,剩下年輕的爹媽抱著孩子曬了一下午太陽!
晚上哪有讓白浩南陪秘書去吃飯的時間,于家有個熱鬧的歡迎宴會,反正在酒店的李琳都被小婉帶過來了,小婉現在是以宗明足球青訓營總公司的副總裁身份出現,本來不管事兒只掏錢的董事長是于嘉理,總裁是白浩南,現在董事長參與得越來越多,總裁也更換成陳素芬了,但實際管理運營的卻是副總裁。
那個當初在傳銷團伙內脆生生的像個爽口小蘿卜的削瘦姑娘,現在已經成了面色鎮定,干練嫻熟的職場麗人,只是明明還年輕的歲數,卻把自己打扮得有點老氣橫秋,深灰色的小西裝配長褲,標準整齊的齊耳短發和黑框眼鏡,看起來怎么都沒她身邊秘書耀眼,哪怕李琳身上看不到半點妖艷的東西,副總裁還得小聲叮囑秘書:“小八的抓周怎么可能耽誤,于總母親很在意的,你就一直低著眉毛不要看他好不好?”
李琳吐舌頭,但還是悄悄給經過打量她的每個人送上笑臉,小婉嘆口氣不多說了,也許每個人的選擇都不同吧,她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反正帶滿的就是欣然笑意,看起來和李琳見人就笑差不多。
很多地方都有這樣抓周的習俗,周歲來抓東西預示著未來的前景,但于家差不多就是這樣半歲不到的時候就安排了,白浩南抱著艾兒站在好多人圍起來的羅漢床邊,于老板的外孫女嘛,自然是有很多人捧場的,甚至商界朋友之外還有不少體制內的官員,滿滿當當把二樓的餐廳座無虛席,現在更是有點熱烈的看著于嘉理把香兒抱出來,好像全場都多有禮貌的,掌聲都是控制得很不錯的輕微,生怕把孩子嚇著了。
有錢還真是可以為所欲為,連還在襁褓里的香兒就已經過上被所有人尊重的生活。
特意鋪上紅色吉祥紋樣的羅漢床上擺了一支筆、幾本書、嶄新的鈔票、洋娃娃甚至還有幾串金燦燦的鐲子!
這些預示的含義白浩南當然能猜到,不過他不在意,在意的是低頭一直逗弄女兒,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己當初選的什么,艾兒依依呀呀的答非所問,讓白浩南覺得心都要融化了,靠在羅漢床邊配合大家演出就好。
于嘉理卻很認真的在她母親指導下好像還有拜天祭祖的言語舉動以后,才慎重其事的把香兒放在羅漢床上,然后才跳過來有點緊張的挽著白浩南的胳膊,立刻有攝影師給拍照,所以她還擠了點笑容出來。
白浩南好奇艾兒:“大女兒選的什么?”
于嘉理好氣又好笑:“什么都不選!坐那發呆東張西望,可把所有人給急得了,哎喲,香兒怎么也…”
沒錯,香兒也是坐在羅漢床的那邊,有些茫然的看著面前的東西,再環顧周圍,看看那么多神情各異的陌生臉,雖然沒哭也沒什么反應,于嘉理想伸手引導被她母親嚴厲的用眼神制止了,這姑娘就蹲在羅漢床邊,像竭力露出臉的小孩子一樣把半張臉從羅漢床扶手邊給升起來,使勁對那邊的女兒做鬼臉吸引注意力。
功夫沒白費,香兒遲疑下,還是慢慢朝著母親的方向開始爬,手腳都摸到了那些東西,代表知識文化的鋼筆、書籍沒停留,財富象征的鈔票首飾也沒有多看,于嘉理都屏住呼吸了,看女兒把觸碰到的洋娃娃都推到一邊,然后也爬過了她掛著的扶手邊,勉力扒拉著羅漢床的邊緣,朝著白浩南這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半歲的小孩子恐怕連腿部都還沒有支撐起全身的力量,可所有人都能看見那還有點皺巴巴的小臉蛋上充滿了笑,手舞足蹈的朝著父親和姐姐笑得很開心。
當然松開手揮舞的后果就是,立刻朝著后面摔倒下去,不等密集的人群發出驚嚇聲,白浩南一只手伸過去接住了女兒,香兒更加開心的直接撲進他懷里,靠著剛剛熟悉的臂彎開始扭來扭去的尋找躺下的位置了。
曾經那么拒絕被感情俘虜的白浩南,應該怎么都沒意識到,自己也是女兒未來生命的選擇之一,低頭看著那安心蜷起來的小身體,還有懂事伸手幫妹妹拉下衣擺的艾兒。
白浩南號稱萬花叢中過不帶走一片花瓣的鐵石心腸,居然鼻子一酸,眼淚就出來了。
以前被摔打羞辱,戰場上折磨痛苦那么多,都沒流過淚,現在居然怎么都忍不住。
可能只有蹲在他旁邊的于嘉理仰頭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