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郭咲咲馬上開口反對:“不!我說了,我們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打擾,這是我的生活,這一次我要自己做主!”
白浩南想熱烈鼓掌!
只是從老郭跟咲咲媽的臉上都能看出來驚訝,估計這姑娘從來沒這樣逆反過,然后一起把目光投射到白浩南身上來。
白浩南有那么瞬間想裝那天面對喬爸喬媽時候的老實樣,然后想起人家很清楚自己了:“我…聽咲咲的意見,我現在在蓉都的時間不會很多,應該是頻繁往來于幾個城市,起碼在這幾年是這樣。”
郭咲咲肯定也有點意外,回頭看了眼白浩南,白浩南承認:“上次王建國的名字是假的,伯…兩位老人也應該知道,但我沒干什么壞事,我原名白浩南,職業聯賽的退役球員,現在在全國各地開辦青少兒足球訓練營。”
對這個名字一家人似乎都不吃驚,郭咲咲捏著他的手用力:“事情就是這樣,我以前的生活已經覺得糟透了,他既然回來找我,我就想簡簡單單的過我自己的生活,我還是會照顧家里,但是我要跟他單獨生活,是我自己的獨立生活,而不是為了單位,為了這身警服,為了…為了那些以前的,我都要瘋了!”
說著直接拉了白浩南起身往外面走,白浩南有點撓頭,使勁回身給老郭夫婦做個笑著不出聲的鬼臉,示意自己去說,老人夫婦倆一坐一站的看著,眼神有點復雜。
白浩南被大步流星的棉衣姑娘拖著往外走,忽然有點心虛,這樣走出去要是遇見陳素芬,打起來,那才真是要進局子,不,直接就在局子開打,所以靠體重反拉,一下樓就耍賴的反拉郭咲咲:“曬太陽,曬會兒太陽,多好…”順手摸了摸,連手機都在車上當導航,所以現在徹底沒法聯系陳素芬她們了,一件件來吧,真是男人精蟲上腦以后,總會留下一堆冤孽。
誰叫身體那么誠實呢?
這種成排的老宿舍建筑,樓與樓之間有點空地,感覺都被寸土必爭的種上了蔬菜瓜果,還有搭棚的,還好有水泥搭建的休息涼棚架才不至于被全部占領了,但涼棚架上依舊掛著藤蔓,讓冬日難得的陽光都被分割不少,不過環境也還干凈。
也許上午九點、十點左右正是警局比較忙的時候,除了極個別退休老人,空蕩蕩的,白浩南拉了郭咲咲走進涼棚里面坐下都沒看見人,他還拉起自己的運動大衣下擺給姑娘墊在水泥欄桿上,郭咲咲卻伸手幫他裹緊些并肩坐下,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然后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把手指在一屁股多寬的欄桿上快速敲,嘴抿得有點緊。
白浩南經驗豐富:“我…”
郭咲咲快速開口:“我知道你現在有女人!”
白浩南嚇一跳:“你怎么知道?!”
郭咲咲低頭看看腳上的棉拖鞋:“喬歌星的事我知道,她的新歌出來我看了下新聞介紹,就知道是你,而且她的蓉都戶籍還有個孩子姓白,當初我就問過她你是誰,根據你的口音、長相、身高,特別是踢球的能力,當時局里是查到了你身份的,只是大家都知道你是為什么砸人,而且還有我爸他們幾個的緣故,這件事你也處理得干凈,把人送到警察局門口就走了,所以不訴不查就這樣過去了。”
白浩南嘿嘿笑:“原來剛才是你嚇唬我!”
郭咲咲不笑:“我知道我現在很丑,但這幾年我確實過得很糟糕,暴飲暴食幾乎不跟工作之外交流,變成這樣也無所謂,真的沒什么意思,只是突然看見你,就想放縱下,這是這幾年有時候我會時不時想起的事情,你不用在意,就當是被狗咬了,要走就走…”
沒想到白浩南居然真的站起來:“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保重。”
郭咲咲猛抬頭,使勁咬緊了嘴皮才能不表現出任何反應,然后木木的點頭,抬頭看向白浩南的雙眼里神采幾乎都碎成片了,巨大的失望和呆滯還是寫在臉上。
白浩南真的就轉身這么走了。
郭咲咲凝固在那,木訥的看著白浩南消失的背影,絲毫沒有之前拽著白浩南進來時候的堅決霸氣,只有柔弱,柔弱得好像輕輕用手指頭一碰,就會碎成遍地的那種柔弱。
哭,哭不出來,甚至腦海里可能都完全死機了,甚至連悲傷、痛苦這些情緒都不需要,直接崩塌。
這時候她背后真有一根手指碰她的時候,都完全沒有反應。
甚至連一朵不知道什么野花從后面伸過來,伸到她臉上,視線慢慢集中到花朵上,可能都是灰白色的花瓣,再轉回來,那雙眼睛都是灰色的,徹底抽掉了色彩的感覺,嗯,就是傳說中的死魚眼,然后卻看見白浩南喜笑顏開的躡手躡腳在身后,得意洋洋的拿了一把野花:“繞到前面去偷的,你認為我真的是打了一炮,拔吊走人的那種人渣么,錯…”
話還沒說完,那種黑白電影瞬間染上彩色,再變得五顏六色般燦爛的眼神,如夏花般璀璨的迸發在郭咲咲的眼里,巨大的失望后最純粹的驚喜帶著難以置信立刻爆發出來,用一個標準的擒拿動作,從坐姿直接彈起來沖撞,攔腰抱住白浩南用盡全力的沖撞!
185的姑娘,還吃得滿壯的身材,再加上專業級的沖撞抱摔!
偷偷摸摸從宿舍另一邊繞過來的白浩南再次領會到不作不死的真諦!
為什么一定要撩這個驚喜,為什么一定要玩弄感情,這種巨大的喜悅跟嬌小的喬子玩玩就行了,特么現在簡直像是被卡車撞了!
白浩南感覺自己就是昨天的李琳,被啪嘰一下撞飛的樣子,只是郭咲咲的摔技緊緊的鎖住了他的腰,根本就別想逃,然后不等白浩南踉蹌,兩人直接下地,他甚至還感覺到姑娘長手一伸托住了他的后腦勺免得磕著了!
然后光天化日下,他就被郭咲咲壓在地上,接著鋪天蓋地的慟哭釋放開來,哪怕是死死的趴在他胸口的運動大衣領口里,哭聲還是輕易的回蕩在整個宿舍樓之間,白浩南看見兩邊的樓上都有窗戶打開探頭,他還盡量堆起笑臉來抬手示意,免得被當成犯罪分子收拾了。
郭咲咲顯然不管周圍環境了,放開了哭,仿佛要把這幾年的淚水都倒出來,甚至之前的也一起,直到發現白浩南居然在抖腳,才面前止住哭聲淚眼婆娑的看他:“怎…怎么?”
白浩南總不至于在這個被圍觀狀態時候上下其手:“沒事兒,繼續!”
郭咲咲釋放得差不多了:“丑不丑?”
白浩南正面評價:“你本來就不愛化妝,現在還是可以收拾出來,但真的要減肥,你看,我這條腿都壓麻了!”
郭咲咲用睡衣胳膊擋住了臉,還是給了白浩南一拳:“你還騙我!”語氣是撒嬌的,但這一拳絕對是撒氣,白浩南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這哪里是什么愛的小拳拳,簡直就是大錘!
周圍樓上都笑了,郭咲咲慌亂的抬頭看,虎虎有聲的跳起來拉白浩南跑,有點無頭蒼蠅一樣隨便選個方向就跑,還是白浩南笑嘻嘻對周圍一直揮手示意,郭咲咲都抓了往拱門那邊沖了,白浩南終于承認:“我跟倆姑娘一起來的,碰見了多尷尬?”
郭咲咲是一臉的恍然加歉意,趕緊拉了他朝另一邊跑,原來這邊還有道門,出去就是熱鬧非凡的雜貨、餐館、菜市之類充滿生活氣息的地方,看門的大爺都對白浩南關注:“咲咲?!”
姑娘還是那句:“我男人!”
出來隨便招了輛出租車就走,然后才使勁的抱著白浩南的胳膊埋怨:“我感覺那一下都死掉了,都想報復社會了!你還騙我!”
白浩南表情嚴肅:“我告訴你,不減肥,就沒有資格撒嬌!”
前面司機立刻不動聲色的瞟了眼后視鏡,白浩南調皮的把姑娘抱著藏懷里:“我的,別偷看!”郭咲咲那臉上的表情哦,又是僵又是笑,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但整個眼神真是熱烈的,最后選擇使勁箍在白浩南的腰上,很用勁的那種。
司機嘿嘿笑。
白浩南熟悉各種體位,坐在后座都能把郭咲咲扭著舒服的摟懷里:“體脂率起碼過了百分之三十,減肥啊,忌口加強鍛煉,希望我下回再看見你,就已經瘦了。”
姑娘的心肯定是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啊?你要走?”
白浩南點頭:“這回還要呆十來天,但接下來去江州和貴黔,春節都不一定在哪過,主要是做事,也有那些破事兒。”
郭咲咲反而放松了:“哦,我以為馬上要走呢,嗯,沒事。”
白浩南還是馬上要打個電話,下車以后抬頭看著密集的小區住宅樓,找了個路邊雜貨店給陳素芬打電話:“喂?”
那邊簡直破口大罵:“你在哪?臥槽…”旁邊的郭咲咲都皺了下眉。
白浩南慢慢把電話湊近耳邊輕言細語:“遇見個朋友,晚點回訓練營,今天馬哥他們要來,你們倆多接待下…”
陳素芬肯定在深呼吸:“女性朋友哇?”
白浩南也有不好意思的時候:“我…我就這點…”
結果旁邊郭咲咲果斷的幫他把電話機叉簧給摁下去了:“好了,不用低三下四的,你沒錯,是我勾引你!”
看店的女人立刻表情豐富的看這壯姑娘。
白浩南付錢,頭疼的摟了郭咲咲的肩膀離開去:“話不是這么說,我現在確實沒有像以前那樣到處亂搞了,可…只要不談結婚,不談感情,就這樣高高興興怎么都行。”
郭咲咲認真的看他:“我知道,你是可憐我…”
白浩南嚴肅臉:“我又走了啊。”
郭咲咲居然松開手:“你逗我開心,為我好,我不想你為難。”
白浩南夸張:“臥槽,你不就是胖了點嘛,給你點時間,減點體重你看走在街上是不是你最搶眼。”
郭咲咲是死心眼:“我不要搶眼,我說了只要你有空來看我,我們一直保持這樣的關系都行,我不要你為難…”
白浩南都要被她繞昏了:“好好好,行行行,隨便你,這小區不錯啊,為什么非要住在那邊。”
是不錯,應該有好幾年了還是比較新潮高檔的感覺,入住率也蠻不錯的樣子,保安還登記了業主訪客,郭咲咲就要把訪客登記成常住,主要是錄入指紋,門鎖都能用這個,白浩南懷疑:“你是不是給我下套查身份?我真的叫白浩南。”
郭咲咲又笑起來,感覺現在乍喜乍悲的也不正常,進了電梯才解釋:“以前就買了套婚房,你知道的,后來根本就沒去過,正好就是你出事走了,我才下定決心把那套房子賣了,因為那個位置好,賣得貴,就在這里新區買得好點大點,其實我屬于特勤大隊,分到各個局或者轄區調動…說了你也不懂,住那邊就是為了照顧爸媽。”
說到這里才點點頭:“其實我每天昏昏沉沉的都在隊上,反而還是我媽在照顧我生活,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人也不想見,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只有看見你,我才有了開始新生活的勇氣,是你告訴我要自己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看不到你,我好像永遠都踏不出這步。”
白浩南踏出電梯:“沒事兒,哥們兒就擅長這個,包在我身上,你這條件毅力,十天半個月沒準兒就能減下來,女人味一上來,釣誰都是…”
郭咲咲拉住他:“沒有誰!是你,我只可能接受你,你跟別人都不一樣,以前不嫌我高,現在不嫌我胖!”
白浩南趕緊撇清:“還是嫌的,只能怪你臉蛋長得太漂亮。”
郭咲咲又先驚后喜的忍不住笑了,但沒有撒嬌的動作,開了門進去到處都空蕩蕩的房間,除了臥室有張床還有個臨時簡易衣柜,其他雖然都按照市面上常見的裝修風格裝出來了,卻什么都沒有,白浩南還調戲:“嗯,反正別的我們也用不著,對吧…”
誰知道,郭咲咲腳后跟把臥室門又一關:“對…”手上就解棉衣扣子。
白浩南都嚇著了:“不用不用,我開玩笑的!”
郭咲咲嚴肅臉:“你嫌棄我了?”
白浩南哭喪:“不是!我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你知道么,我們好好說會兒話不行么!”
郭咲咲沒停手:“剛才給你說話的機會了,你嚇唬我,現在上了床也能說,快!”
口吻一如對待犯人的直接推翻!
白浩南居然覺得有點小刺激…葵葵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