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健身或者運動專業的人來說,有句不完全正確的話,三分練七分吃,且不說那些能帶來匪夷所思功效的違禁藥物,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各種藥物、營養品來帶來立竿見影的結果是必然的,白浩南能以并不突出的身體底子走到頂級聯賽,這跟他從小就成長在這個環境,每一步都是專業藥物營養到位的補充密不可分。
所謂窮文富武,練專業體育其實是最費錢的,可以說到了中高級階段就是燒錢比拼,窮人家的孩子除非天賦異稟得到青睞,很多最終淪落到牽牛他們那樣的俱樂部打雜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金錢支撐。
不是說哪個運動員是藥罐子,而是所有人都必須是。
起碼是合法允許的用營養品補出來的,再刻苦的同等訓練量下,三年達到的數據指標別人一年就能完成,這就是差距。
所以白浩南給猜曼等幾個主力球員開始合理搭配點營養品,對于這些基本上都沒有營養補充基礎的年輕人來說,是立竿見影的。
當然在肚子餓的時候,偶爾泡杯蛋白粉來喝,既不違反戒律還能有效的止餓呢,所以白浩南也不用再出去逛街望梅止餓了。
特別是在這些以靈巧著稱的東南亞人中間,有目的的強化使用蛋白粉增肌粉再配合力量訓練,那在比賽中面對業余對手,就是摧枯拉朽之勢!
就在本府的幾場比賽,猜曼就跟瘋了一樣,每場比賽進五六個球,白浩南不得不把這仿佛當了和尚才找到踢球天賦的小個子每場都提前換下來,因為據說本地的職業球隊都有來觀看現場了!
迅速擊敗本地幾支球隊拿到晉級權的天龍寺僧人足球隊已經迅速成為周邊街區,特別是年輕人熱捧的對象,最后一場比賽已經在小學運動場邊擠了近兩千人的觀眾,所有人都有些嘆為觀止的看著這隊身穿僧袍的家伙飛奔在賽場上創造驚奇。
因為這里就是北部地區第一大城市,所以北部賽區的比賽就是其他幾個府的十來支球隊集中到本市比賽,幾天時間里要分組再交叉決勝出前四名,最終到首都去參加決賽。
如果說聯賽是漫長的一場場累積起來的積分榜,杯賽往往就是一戰定勝負的生死戰,非常適合短時間內創造奇跡,所以當本地電視臺播放了天龍寺球隊的足球消息以后,第二階段的晉級賽儼然成了本地的節日。
白浩南是有決定要帶著球隊打上首都的,結果等到各府之間的第一名分組賽第一場就挨了當頭一棒,一支來自警察組建的隊伍看起來好像相互配合打了好些年,相當嫻熟的場上技巧不說,可能是預先得到點消息直接派人全程釘死了猜曼,讓他無從發揮就等于拆掉球隊的威脅。
二比一的比分讓所有僧人跟本地球迷們都有些沮喪,甚至連天龍法師都派人把白浩南叫過去,問他有沒有把握再繼續獲勝,白浩南笑笑說有,只要天龍寺的和尚們一起去看比賽,他就有這個把握。
天龍法師答應了。
差不多已經是七月底,好像距離白浩南踢進那個世界波搞砸了自己職業足球生涯已經一年時間了,他又重新站在了球場上。
沒錯,打從一開始,白浩南就給自己也報了名的,前段時間一直懶洋洋坐在場邊當教練,除了對手太弱,主要還是他自己的槍傷還在恢復啊。
現在穿上僧袍球衣,蹬上那種便宜的帆布足球鞋,踩在不那么很平坦的小學泥濘足球場上,白浩南有種久違的興奮感。
小學場地比正規的稍微小點,不過國際足聯規定的足球場都不是個絕對數字,允許在一定范圍內變化,主要是看臺比較寒酸,單邊用木架子搭建的階梯臺上最多只能容納兩三百人,其他人不是圍在球場邊就是站在地勢較高的路邊,還有教學樓甚至周圍的樹上都站滿了人。
當然,今天的看臺就全部給了天龍寺的和尚,因為連天龍法師都親自帶隊出動了。
前面幾場其實最重要的是在白浩南跟宋娜的反復調整下,已經磨合出來一套專屬于僧人球隊的開場式,這也成了相當多觀眾來看熱鬧的重點。
對方球員已經在場上了,許多足球隊這個時候最多讓球員圍成圈相互疊手加油振奮精神,但白浩南他們卻是在阿班的帶領下煞有其事的開始念經!
阿班沒什么踢球的天分,甚至連運動都有點磕磕絆絆的,但這會兒卻很有運動項目開幕式那種童聲來吸引所有的注意力,而且他那么小小的個子,帶著一大群高大和尚的出來也很有儀式感。
腳步也不是平鋪直敘的,所有人都是雙掌合十的一步一頓,在原地念一句經文,然后再走下一步。
這種二十多名球員整齊劃一的動作走上場,輕而易舉的就讓全場注意力給集中到他們身上,全場寂靜,連對手都不得不站好了聽阿班那稚氣未脫的大聲經文,在全民崇佛的溙國,這樣的場面可以讓所有觀眾都能馬上跟隨念經,今天更是加上了天龍寺數百名觀眾和尚,連天龍法師都坐在那莊嚴寶相的一起念誦這段呼吁世界和平的回向文。
硬是給這么場比賽都帶上些深遠意義。
已經跟隨拍了好幾場的電視臺攝像師連忙抓拍天龍法師等大和尚的特寫鏡頭。
其實不過幾分鐘時間,裁判還不敢說什么,滿臉笑容的對著僧人們也合十致謝,才宣布球賽開始。
汲取了在桂西踢球暴露的教訓,白浩南連踢球都戴著眼鏡了,而且他也清楚這里跟國內足球界幾乎是絕緣體,沒有任何渠道會把這里的任何影像片段給輸送回去,連網絡都不會,溙語網絡好像都是另一個世界了,中國國內誰會來關注這么個業余比賽呢。
當然在場上他也不那么叱咤風云,更像是一枚定海神針,當初他在醫科大學球場上踢球的作風就這樣,基本站在中圈不大范圍跑動,但其他所有周邊球員拿到球都先給他,所有的傳球都經過白浩南站在中心當個軸來過渡一下,讓對方球員不得不開始反復沖擊搶奪這個中場核心,這很快就把猜曼解脫出來,上場被人針對性管控的壓力小多了,哪怕還是有人在盯著他,但能夠活動的區域大多了。
畢竟還是踢野球的業余隊,畢竟還是東南亞族裔,技術水平跟身體條件,特別后者是硬傷,白浩南稍微熟悉一下節奏之后,就能開始控場。
正規專業聯賽里面能做到控場的球員屈指可數,一般都得是登峰造極的中場大師,還得有一群水平相當的伙伴配合,才能做到這種。
但白浩南一米八幾又有一百六十多斤的塊頭,光是當地人兩個同時擠撞他都能保持一動不動,不是說他這體重有多重,而是那種專業培養出來的鋼筋鐵骨肌肉架子普通人撞著就跟生鐵鑄的一樣,拿球自信心又強,穩定的拿住球稍微往前走幾步,都能跟坦克一樣把防守隊員硬擠開。
話說白浩南自己也踢得大樂,比在醫學院欺負大學生還帶勁,這邊好些男人都在一米六左右甚至還要偏矮些,縱然上手拉拽都拿他沒辦法,自然就只能用好幾個人來圍攻,一直仗著身高跟個瞭望塔似的白浩南還有個特點就是有專業球員的開闊視野,因為控球能力和身體條件的自信,他就不用把大部分精力全都低頭放在腳下,而是隨時關注場上情況,口中更是用可能只有本隊球員們能聽懂的半溙語半漢語指令,就是明著指揮大喊誰去哪里,誰給猜曼扯開位置,誰去干擾分散注意力。
這就是有些球隊有教練兼球員的特點,這種隊伍在比賽的時候往往非常善于現場調整,白浩南則干這個活兒都好多年了,只是從來沒這樣明目張膽的指揮權而已。
所以對方很快被攪得一盤散沙,白浩南瞅準機會一個中長距離的傳球,比其他僧人精準多少倍的恰好送到猜曼的奔跑路線前方,靈活的小個子又是閃電般沖刺過去,根本就不需要調整停球,迎球就射!
應聲落網!
引得周圍觀眾們立刻就是一片驚喜歡呼聲!
不過開場也就十來分鐘,看著天龍寺的僧人們就是這樣穩扎穩打的攻進球了。
但進球后的僧人們卻立刻就在原地站住,沒有什么忘乎所以的歡慶動作,就是各自站在原地雙掌合十,念經!
多有特色啊!
已經跟著看了好幾場球的觀眾自然知道的也跟著念誦回向文,讓歡呼的新球迷們跟捏住了嗓子一樣戛然而止,氣氛多么特殊,多么讓人印象深刻啊。
天龍法師目光炯炯的看著那個也低著頭的高大身影。
不知道老法師能不能看懂足球,但起碼白浩南剛才在場上那種高聲叫喊,揮斥方遒,仿佛將軍一樣揮動令旗,帶著這群年輕僧人反復沖鋒的感覺,稍有智力的人都能感受到,更何況這睿智的大師。
平時頗為懶散逃避的家伙,這時候卻有種讓周圍所有人都仰視的氣勢!
要說他是個中國那狗屁頂級聯賽培養出來的高手也就罷了,可其實白浩南以前在足球場上也屬于蔫兒壞不起眼的平庸之輩啊。
估計還是這里個頭太矮,相對足球水平太低把他給襯托出來了。
宋娜帶著一群女學生等到和尚們放下手重新動起來,才開始尖叫,一貫有點悶悶的阿依,也露出少見的笑容,順勢靠在宋娜的懷里。
足球就是這樣,哪怕自身水平只有三分,遇見一分的對手,那就能表現得行云流水,美妙異常。
取得一個進球后,白浩南控場更得心應手,幾乎就是在場上大踏步的走動,揮灑自如的接到周圍球員們不停傳給他的球,又擋回去,口中更是不斷叫喊:“給我!往前跑,再來…”
感覺就像是在帶著球員們搞訓練,僧人們按照他的要求自顧自跑位就是了,所有本方球員都選擇絕對相信他,喊怎么打就怎么打。
所以除了白浩南覺得格外爽,場下更容易看出來他的領導氣質,和平時截然不同的氣質。
光是上半場,他就帶著球隊念了四次經。
下半場把猜曼換下去,白浩南也沒把自己換掉,繼續操練隊伍,上場球也讓他體會到這溙國民間球隊的水平還是很有點分量,不是自己這么個前職業球員就能拖著全隊前進,重點還是訓練其他人,利用這種業余比賽可以換八九個替補隊員的規則,幾乎把所有位置都換上來重新清理了一遍,雖然讓別人也攻進倆球,最后依舊能以七比二大勝。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位龍毗教練上場以后,直接把整支隊伍的戰斗力上升了不止一個層面,起碼他在場上那種近乎于手把手的調節就讓所有隊員明確知曉自己該做什么,這可能是任何教練站在場邊大喊大叫都很難達到的效果。
獲勝以后的僧人們依舊沒有流露出狂喜歡慶的態度,而是集體站在球場中央朝著各個方向一起合十念經。
只喜歡在電視上看足球比賽的白浩南肯定是從澳式足球冠軍,也就是常說的新西蘭橄欖球隊的比賽傳統中得到靈感了,既然那個島國的比賽總會用毛利戰舞來開場,他這和尚球隊就用念經來貫穿全場嘛,要的就是讓人記憶深刻。
也許就是這場比賽,讓現場觀看的天龍法師下定了決心。
天龍寺會全力支持僧人球隊走向全國!
用天龍法師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無論天龍寺足球隊走到什么地方比賽,他都能聯系當地寺廟,安排盡量多的僧侶到現場助陣念經!
因為老法師肯定看到了當僧人們一遍遍在場上念經時候,全場兩三千人,甚至包括對手都得跟著念經的場面!
如果能夠走上上萬人的大場面,那是多么壯觀的傳法場景啊。
說不定還是老法師的畢生夙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