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并不喜歡你,甚至還非常討厭你。”
身前倒著密密麻麻的尸體,冷峰彎著腰,將叢林里的一具具尸體拖出,緩步走到了眾人面前。
“冷峰,你”
“你們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
冷峰打斷了周鈞的話,只是沖著他們微微一笑,但冷峰此刻臉上的笑容,落在山貓的眼里卻像是魔鬼。
他的人都是從槍林彈雨中走出來的,他們個個都是絕對的強者,可眼下卻神不知鬼不覺的在他的眼皮下被人干掉,這不得不讓山貓心驚到害怕。
“你是誰。”
“殺你的人。”
輕飄飄的說出這句話的冷峰腳下并沒有停,而山貓在看到緩緩走來的冷峰時,他的瞳孔驀然縮成危險的針芒狀,在他的感覺中,迎面走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那無形的壓力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盯著愈走愈近的冷峰,山貓的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他不能再等,再等下去,恐怕他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作為一名強者,他也有尊嚴,所以在冷峰的腳剛踏入他的攻擊范圍時,山貓就突然低下身子,宛如雄獅般竄起,凝聚全身的力氣,雙腿齊飛,向冷峰打出了石破天驚的強攻。
面對山貓的攻擊,冷峰略顯瘦削的身軀如山岳般巋然不動,當山貓的雙腳踢到眼前時,他才驀然出手,鐵指扣住山貓的兩只腳踝,右腿閃電般飛起,向著山貓的背心上踢去。
山貓避過掃踢,重心立刻流轉,身體竟以四十五度彈起,頭下腳上,雙膝直直撞向冷峰的下巴。
冷峰一擊不中,見鐵膝飛來,身體借腰部扭轉之力驀然斜飛,右腿在極不可能的情況下反向踢出,直奔山貓的,這一場搏殺猶如龍爭虎斗,兩人各出奇招,令圍觀的人眼花繚亂。
激戰之際,冷峰突然左手觸地,頭下腳上,身體騰空翻轉540度,雙腿像兩柄巨斧般斬向山貓。
山貓沒有料到冷峰如此怪異的招式,避過冷峰的右腿,卻被冷峰用左腿狠狠劈中肩頭。
“喀嚓...”
山貓慘嚎一聲,像斷線風箏般飛出三丈之外,狠狠砸在地上并吐出了一口血,剛想爬起,又狼狽摔下去,臉孔因痛苦而扭曲變形,冷峰這一腿直接把他的鎖骨生生砸斷。
“呯呯呯”
就在這時,從羅語竹離去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槍聲。
周鈞等人聽到槍聲,心中不由一緊,一種不好的念頭迅速在腦海漫延。
“冷峰,把他交給我們,你趕快去救羅語竹。”
就在冷峰準備再次出手結束山貓性命時,旁邊的周鈞卻急急提醒道,山貓他們就可以解決,現在羅語竹的安全最重要。
“好,留個活口也好,陳隊馬上就到。”
在原始森林中,冷峰憑借速度,來的自然,走的大方,沒有人能夠發現,也沒人跟的上,對手除了防守也許還有活路外,其他任何方式都不可為。
由于周鈞等人體力嚴重透支,冷峰只身一人向羅語竹離去的方向追趕,但以他的速度,竟然追了三十分鐘還看不到羅語竹她們的身影。
“難道是方向錯了,還是自己追過頭了。”停下身影的冷峰隱身在叢林中,隨手掏岀一根香煙叼在嘴角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在冷峰苦思不解之際,密林深處突然跑岀一個人,腳步踉蹌,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后邊追趕的腳步愈來愈近,待這個人跑到跟前,冷峰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女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襤縷不堪,左小腿處被血染紅了一大片,氣喘吁吁,看樣子,這名女人正是冷峰苦找的羅語竹。
羅語竹剛從冷峰眼前跑過去,后面就追來了兩名身著緬甸迷彩戎裝的青年漢子,手端47,邊追邊叫:“跑,還跑,再跑就把你那條腿也打斷。”
冷峰一動不動隱藏在叢林中,轉眼間,那兩個青年漢子一前一后跑到他的面前,幾乎是毫無征兆地,冷峰像一支離弦的箭從藏身的樹叢后竄出,疾沖之際,他的身體忽然如蛇一樣右射,左腳毫無征兆飛起,踢向其中一人的面門,與此同時,他的右手已扣住前面漢子的喉嚨,只聽一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聲,等冷峰飛身落地之時,這兩個漢子的身體像被抽空了氣似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一顆根本沒有點燃的煙卷斜斜的叼在嘴角,涂滿血跡的衣服卻依然整齊,冷峰那表面看起來安靜的表情,卻透著一股隱隱的蕭殺之氣。
冷峰沒有再看那些尸體一眼,他對自己的出手極為自信,而是掏岀火機點燃了那根一直叼在嘴里的香煙,然后才轉身微微瞇起眼,近距離的打量起羅語竹來。
猛然一看,羅語竹給人一種驚艷之感,柳葉彎眉,殷桃小嘴,齊肩的短發,緊身的服裝,把其玲瓏凸凹的身段突顯的淋淋盡致,她的美驚艷卻不張揚,但只要出現便讓人不忍移視,然后便再也忘不了她那動人的容顏。
雖然此刻受傷顯得臉色慘白,但是卻掩不了她的姿形秀麗,容光照人,真是一個絕代佳人。
最重要的是,雖然此時羅語竹的衣服已破爛不堪,少了幾許英氣,但卻多了幾分妧媚。
臉白如紙的羅語竹,看著向自已緩慢走來的冷峰,警惕的問道:“你是?”
望著眼前一副楚楚可憐隨時都可能暈倒的羅語竹,冷峰心底不由心生一絲憐意的同時,輕輕說道:“我是來救你的人。”
“他們現在怎么樣了”看著冷峰身上的作訓服,羅語竹急急問道。
“他們現在很安全.”
由于連續奔跑,再加上驚恐失血過多的羅語竹,在聽到他們沒事后,突然放松下來的精神竟然使她的身體搖搖一晃就要暈倒。
手疾眼快眼快的冷峰迅速伸手將就要倒地的羅語竹一把抱起,向著一個方向就疾馳而去。
約半個小時后,懷抱著羅語竹的冷峰出現在了一條小溪旁,他習慣性的用眼光快速的掃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后將昏迷不醒的羅語竹放了下來。
而后他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略喘幾口氣后,冷峰連忙起身摘了幾片葉子走到小溪邊,洗了把臉后又用葉子剩了一點泉水,小心地回到羅語竹邊,蹲下身子慢慢的將水滴在羅語竹嘴里,接著脫掉自已的上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做完這一切的冷峰赤.裸著上身背靠古樹坐了下來,多少恢復點體力的他左手里多了一個迷你軍用酒壺,右手挾著一根剛點燃的香煙靜靜的望著遠方,煙在那纖細看似文弱的指間燃燒,感覺是那么的悠然,那么的神秘,又是那么的淡定,那么的從容。
此時已睜開眼睛的羅語竹,正悄悄地打量著身邊的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乍看起來長的并不帥甚至有點太過普通,但他暴露在外邊的每一塊肌肉都象大理石一般堅硬,在陽光的余輝下,竟然閃爍著金屬般的強硬質感,上身盤錯著十幾道傷疤,羅語竹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六道口徑不一的槍傷留下的疤痕,還有九道不知是刀還是匕首劃出的傷疤,或長或短,讓這具石雕般的肉身,充滿了滄桑感,仿佛是雪雨風霜侵蝕后留在石雕上的痕跡,充滿了雄性魅力。
“你醒了!”冷峰突然收回遠視的目光問道。
“嗯!”羅語竹急忙把目光從羅語竹身上轉移開后,輕輕應了一聲。
“你的傷勢不輕,我們要盡快離開此地。”
冷峰說完不等羅語竹回答就起身把她再次抱在懷中,邁開大步向密林里奔去。
而羅語竹此時則是尷尬無比,長這么大,頭次和男人如此近距離接觸,而且還讓一個男人抱著,只不過事急從權,她也顧不得了,好在這個男人并沒有多余的動作,才讓羅語竹心安不少。
“你叫什么名字?”羅語竹對這個男人產生了好奇。
“冷峰。”
“謝謝你。”
“這是我應該做的。”冷峰低頭淡淡說道。
“但我還是要真心的謝謝你。”
羅語竹觸碰到冷峰的目光,冷峰羅語竹向她微微一笑,眼里有道妖異的光一閃而過,嘴角升起一道彎弧。
羅語竹一慌,臉一紅,趕緊匆忙躲開冷峰的目光。
短短十幾分鐘時間,冷峰就對羅語竹就有了一個新的認識,羅語竹簡直就是一臺儲存了大量信息的活電腦,借助光線的簡單定位,她能夠快速地說出身在何處,這一點讓冷峰不禁大為欽佩。
畢竟是華夏的精英,果然有過人的地方。雖然很是欽佩,但冷峰臉上絕不會顯露絲毫的異樣,他沉穩的性格讓他在任何時候無論面對何種情況都會泰然處之,他很少說話,言簡而意賅,絕不多言。
而此點,也讓羅語竹敬佩不已,這位約有二十四五年齡的男子身入陌生的險境,渾身膽氣卻不驕不躁,始終保持著這么從容的心態,“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讓她頓生信賴之感的同時,芳心深處也不由得為之暗暗折服。
“這真是一個謎一樣的年輕人,可是為什么在他冷靜剛毅的外表下總有幾許落寞呢?”
羅語竹心里不禁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