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駒領導的警察學校果然校風彪悍,陸明華以為,銀雞獎得主只有一個,那么報名銀雞獎比賽的學員應該沒有幾個,畢竟其他科成績就已經淘汰掉一大部分人了,肯定會有自知之明,結果等到報名的時候,陸明華的隱形眼鏡差點沒跌破,那些通過了格斗搏擊與射擊比賽的學員幾乎全部都報名了,甚至還有不少格斗搏擊打輸了的學員也報了名,一科不及格,已經是留級生了,竟然還有臉比賽。
但是在學生看來又不是這樣的,能夠增長經驗的機會為什么不參加呢,最多就是挨幾拳打輸,銀雞獎得住只有一個,其他人都是要輸,所以在這么武臺上,打輸并不丟人,丟人的是那些連打的勇氣都沒有的人。
在這方面,陳家駒很有經驗,所以他安排了很多老師在登記學生報名,還有分成好幾組教官當裁判,記錄比賽的結果。
“你自己認輸,還是我狠狠地揍你一頓,再把你扔出線。”打了好幾場,李天隼遇上了陸三川。
陸三川一路意氣風發地過關斬將,正在最得意的時候,遇上了李天隼,陸三川私底下跟李天隼干了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以他倒霉結束,但是,現在是在比武臺上,眾目睽睽,主席臺還坐著他老爸呢,這個面子怎么丟得起。
“李天隼,你不要欺人太甚!”陸三川低聲地叫道。
“我就欺你了,你能怎么樣?”李天隼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你!”陸三川指著李天隼。
“給個面子,咱們打平手,共同晉級下一輪。”陸三川低聲地說道:“我保證有你好處。”
回應陸三川的是李天隼的拳頭。
“嘭!”陸三川沒有防備李天隼這個家伙突然出手,被李天隼的拳頭實實地砸在臉上,頓時鼻血橫流。
陸三川摸了一下疼痛到幾乎失去知覺的鼻子,他最滿意的就是自己的鷹鉤鼻了,竟然被李天隼被打扁了下去。
“啊!”陸三川怒吼一聲,向李天隼沖了上去。
李天隼撇了撇嘴,陸三川這種流氓打法,已經亂了方章,李天隼抬起一只手擋住陸三川的攻擊,另外一只手握著拳頭抬起,老子可不慣著你,李天隼冷哼著揮拳。
“嘭!”
李天隼捂著肚子爬起,腹部疼地好像腸子都打結了,中計了,陸三川雖然憤怒,卻沒有亂,李天隼架住陸三川雙手,正打算再次轟炸陸三川鷹鉤鼻的時候,被蓄謀已久的陸三川一招沖天腳踢中肚子,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李天隼爬起來之后,整個人都要炸了,今天不把陸三川的屎打出來,自己就不叫李天隼,如果李天隼是當真的,那么他今天就要改名了,以為陸三川看到李天隼暴怒地爬起,就立刻舉手叫道:“教官,我鼻子大量出血,我要求停戰止血。”
“要求合理,能自己到醫務處嗎?”教官立刻答應道,開玩笑,陸三川可是陸明華的兒子,陸處長此刻正坐在主席臺上呢,教官都不用抬頭看,就能猜到陸明華的臉肯定很黑。
陸三川下臺后,就沒有上來過,李天隼閑不住,只好主動要求跟其他人對打。
射擊考試中,三槍十環的成績被何必反超了之后,徐一鋒就憋著一股氣,這個時候徐一鋒扎實的武術功底就體現出來了,一招,所有遇上徐一鋒的學員,全部被徐一鋒一招簡單直沖拳打敗,對,就一招,無論你怎么躲,怎么攻,徐一鋒都是簡單的一招直沖拳,一拳就把對手逼出圈外,讓觀眾無不目瞪口呆。
原來徐一鋒一直隱藏著實力,學生們的實力雖然比之教官差很遠,但是一拳就把對出圈外,徐一鋒真的太厲害了,現在臺下的學生們便紛紛猜測,到底誰能阻得住徐一鋒的一拳之威,還有徐一鋒的氣力什么時候用盡。
想要耗盡徐一鋒的氣力,這些學生倒是杞人憂天了,徐一鋒的一身武功可不是跟他老子徐一凡學的,而是出自李杰的門下,李杰最擅長的便是合理用力,打長久戰,以前徐一凡的體力就夠變態的,卻還是被李杰磨光氣力值。
徐一鋒的直沖拳看似爆發出全身的氣力,實際不是這樣的,徐一鋒雙腳一前一后張開,后腳微微彎曲,整個人就像一根彈簧一樣,如果注意觀察就會發現,徐一鋒是極少先出拳的,即使他先出拳,也是出到一半就速度減慢,讓對方的拳頭撞上他的拳頭。
“嘭!”
徐一鋒又是直沖沖的一拳,對手一連后退幾步,止不住后勁跌坐在白圈外。
是借力打力,徐一鋒并不是硬碰硬地跟對手互撞,在對手拳頭碰上徐一鋒拳頭的時候,徐一鋒實際上是往后面縮了一下的,先卸掉對方最沖的勁力,再借力反擊,對方攻出的勁力越多,反彈的力量就越大,徐一鋒只在中間用了一小部分勁力。
徐一凡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徐一鋒這么張揚的姿態,太傲了。
徐樂樂看著徐一凡的臉色,也有點擔心地望著比武臺上的徐一鋒。
另外一邊,何必的比試就和諧多了,你來我往,打得有聲有色,每打敗一名對手,何必還偏要加上一句:“兄弟了不起,差點就被你干倒了,幸好哥們也是練過的。”搞得那些被何必打敗的學生感動得稀里嘩啦,硬要留下通訊號,有空一起劈酒。
幾個小時后,比試臺上只剩下幾個人了。
“下一局,李天隼對何必。”
教官大聲地喊道。
“哈哈!終于被我遇上你了。”過了這么多關,李天隼雖然累得直喘氣,聽到何必的名字,還是激動地大叫道,在這家伙的邏輯里,開槍厲害的人,打架肯定也厲害,不得不說,李天隼猜對了。
“是是,前世一千次的回眸,才換回今生的一次相遇,李兄弟,要手下留情呀!”何必苦笑地舉手道,被人惦記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偏李天隼又不是打什么壞主意,他就是想跟你打一場,要嘛你干倒他,要嘛他干倒你,簡單,又直接。
“噗!”徐樂樂正端起一杯涼茶喕了一小口,聽到何必搞笑的話,差點沒噴了徐一凡一臉,幸好她手快,用小手和杯子擋住。
“何兄弟,這可不能手下留情!”李天隼聽到何必的話,認真地說道:“比武大家一定全力以赴才精彩,不然就是侮辱我,也侮辱了武術,我是一定不留余力的,你也務必不要留手,這樣的輸贏才有意義。”
“是是,李兄弟說的對!”何必臉上的表情更苦了,事實上,現在的李天隼臉上傷痕不少,右眼還腫了一塊,反而是何必這個家伙,除了滿臉的苦澀,這家伙頭發都沒有亂,還是那么飄逸的土鱉鍋蓋頭。
“那我盡量擋住李兄弟的攻擊,只是先說明一下,打人不打臉,兄弟明天要去相親,李兄盡管往小弟的下三路攻擊,作為交換,小弟也不招呼李兄的臉面。”何必靦著臉說道。
“不用!”李天隼大氣地搖手道:“何兄弟不要留手,我會注意避開何兄弟臉面的。”
李天隼看何必說得真誠,覺得這家伙是個實誠人,所以也很爽快,不料卻中了何必的奸計,李家俊無奈地敲著自己腦殼,旁觀者清,李天隼當然不笨,就是江湖義氣太重,在那方面容易上當。
李家俊比較倒霉,他在第五場的時候遇到了徐一鋒,都沒有開打,李家俊就趕緊投降,他可干不過徐一鋒,而且投降給自己兄弟,不丟人,被外人打下臺,才是真沒面子。
至于陳祖名,不提也罷,現在已經在醫務處扮死狗了。
“開始吧!”
“喝!”李天隼一拳攻出,果然刻意避開何必的臉面,拳頭矮了三分,打向何必的胸口,何必賤賤一笑,抬手擋了一下,同時后退,感受一下李天隼的力道,何必倒不是沒信心打敗李天隼,只是后面還有比賽,必須要保存體力,他雖然天生神力,卻無法持久,氣力對何必非常重要,最重要的是,何必這個家伙的人生格言是,不管黑貓白貓,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耍詭計,沒壓力。
看了這么久,陸明華算是看出來了,何必哪里是什么青澀少年,這小家伙就是一個人精,太無恥了,小家伙打了這么多場,打敗了這么多對手,卻沒有一個人對他心有怨恨,反而打成了好朋友,好油滑的一個小子。
陸明華笑著搖了搖頭,何必這么聰明,那么他剛才的拒絕是另有目的的,還是欲擒故縱的呢?陸明華沒有細想,但是何必肯定不會是他的選擇,他不喜歡太聰明的人。
何必用話套住李天隼之后,一直在放松,很快就發現李天隼的拳路很雜,有西洋拳,有綜合格斗,還有一部分中國的拳術套路,李天隼的拳路雖然很雜,但是基本上都能活學活用,混合在一起并沒有什么矛盾的地方,一般人還真不好擋李天隼的拳頭。
何必卻一一擋下了李天隼的攻擊。
因為何必的武功更加雜,自由搏擊、泰拳、跆拳道、地下黑拳、蒙面摔跤,什么樣的比賽何必都干過,經驗豐富到無法想象,什么樣詭異的攻擊手段,何必都經歷過,何必本身沒有老師,一身本事是自己東拼西湊地領悟出來的,李天隼的這一點攻擊手段不算什么,只不過李天隼的反應真的很快,有時候何必發現了他的破綻,正要攻擊,立刻被李天隼的下一招給擾亂了。
“嘿!吃我一招猴子偷桃!”何必突然大喝道。
“我靠,你不是吧!”李天隼趕緊護住下三路,‘猴子偷桃’這招其實有很多破綻,但是這招的威懾力巨大,光聽聽就讓你膽寒,真被偷中,男人至痛是一回事,這大庭廣眾之下,以后還要見人不。
李天隼退,何必松了一口氣,剛剛差點就后退壓線了。
李天隼發現自己被耍,立刻怒了,一個凌厲的側踢,踢向何必的腰部,何必一看李天隼的腳功,就看出了泰拳的痕跡,李天隼的所學也是夠雜的。
“小心了,李兄,吃我的家傳絕學,撩陰腳!”李天隼的腳又重又急,何必不愿意硬接,也挑起右腳,從一個詭異的角度踢向李天隼,意圖逼退對方。
徐一凡坐在主席臺上聽到臺下的何必胡扯家傳絕學撩陰腳的時候,徐一凡的表情非常地好看,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被何必引了過去,沒人注意徐一凡的異常。
不管真假,聽到撩陰腳這么惡毒的招式,李天隼都是要后退的,看到這招有效果,何必得意一笑,學校有規定,踢襠、插眼這種動作是嚴禁的,但是何必抓校規的漏洞,規定是不讓使用這些招式,但是沒規定不讓說,何必現在只是聲音大,也沒真猴子偷桃成功。
“哎呀!被躲過了,李兄小心,我再撩!”何必又是一個撩陰腳使出,這家伙還好心地提醒一下李天隼,搞得李天隼心里壓力更大,多退了小半步。
“又躲過了,我還撩!”何必右腳換左腳,專攻李天隼的下三路。
李天隼怒氣值加一。
“我撩上撩!”
李天隼怒氣值加十。
“又沒中,看我的終極撩陰腳!”何必大放厥詞著。
李天隼怒氣值滿。
“去死啦!撲街!”李天隼左手抓住自己擋下,這個姿勢非常不雅,但是管不了這么多了,何必一再威脅自己老二,是男人都受不了,李天隼一招‘廬山升龍霸’,拳頭自下而上直奔何必的下巴,這時候哪還管打不打臉了。
何必眼睛大亮,李天隼終于出全力了,好機會,全力以赴有一個無法避免的缺陷,那就是如果無法一擊即中,那么將會有一個停頓的時間。
何必一直妨著李天隼的重擊,后退已經來不及,何必右手揮出,擋在自己下巴。
李天隼眼睛一厲,拳勢已成,看你怎么擋,即使一只手掌墊著,李天隼都有把握這一招重創何必,可是李天隼望向何必眼睛的時候,自信一下子減了一大半,何必竟然在笑。
“嘭!”
李天隼砸中了,何必也擋住了,李天隼的表情很怪,世人皆知,腳下的力道是比手上的力氣大的,可是李天隼感覺自己這一腳被何必的手掌給完全擋住了,怎么可能,何必不是肌肉男,甚至看不到什么肌肉,單手又很難發力,沒理由擋得住自己重擊。
“喝!”何必不給李天隼思考的機會,匹夫無罪、而懷璧其罪,何必不想自己天生神力的事讓別人知道,何必左手已經到達,雙手緊緊握住李天隼的右腳,用力往上一拉,李天隼表情一愣,這是什么怪招,你抱住我腳干嘛。
李天隼的左腳站在地上,右腳跨在何必的肩膀上,何必雙腳站地,雙手抱住李天隼的大腿,這種東瀛國最深奧的體位,何小心把自己手上拿著的礦泉水瓶掉到地上,然后立刻蹲下尋找,她實在害怕讓別人知道自己認識何必那個白癡,大白癡。
“你要干嘛?”李天隼馬上發現了這齷齪的姿勢。
“嘿嘿!”何必笑了兩聲蠟筆小新的聲音。
李天隼毛骨悚然,這丫不是基佬把!
“去死吧!死基佬!”李天隼掙扎不得,一拳揮向何必的腦袋,不打臉的承諾早就飛到爪哇國了。
“啊哦!”李天隼凌厲地慘叫了一聲,何必沒有去擋李天隼的拳頭,而是緊緊地抱住李天隼的大腿,用力一頂,一個朝天一字馬形成,李天隼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李天隼疼歸疼,怎肯輕易認輸,又是一拳揮出。
“哦…哦!”何必用力一緊。
李天隼又是一拳。
“哦哦哦!”
何必一來一回地頂了幾次,所有人都別過了頭,一付我不認識臺上那個王八蛋的樣子,陳家駒剛剛還漪何必為榮,現在恨不得掐死何必這個家伙,簡直是自己教學生涯的恥辱,太齷齪了。
李天隼好像被人輪了一樣,沒了力氣,何必這才抱起李天隼,移到白圈邊,把李天隼站在地上的一只腳放在圈外。
“教官,這算不算我贏了。”何必趕緊轉頭向教官問道,何必已經看出,想要靠勒李天隼的大腿讓他認輸是不可能的。
“你贏了!”教官捂著肚子吹響了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