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高明高覺飛出很遠,看不到他們兩個的身影了,袁洪才收回他的目光。
之后他又回到榻上坐下,垂首沉思片刻,再抬起頭時目中精光已經消失不見,雙眼再度變得如同一個普通的老人一樣渾濁起來。
“這倆小子凈給我找麻煩的事干…”
袁洪苦笑著搖搖頭,同時又看向牧長生所在的前廳,低聲道:“不過粗枝大葉的高明也就算了,能被心思細膩的高覺也認可,這小子肯定也有一些過人之處。”
接著他起身,似喝醉酒一般搖搖晃晃著往前廳而去:“也罷,我就去會一會這小子,看看他到底有沒有資格學我的玄功。”
當醉醺醺的袁洪進入前面大廳的時候,發現牧長生正在閉目養神。
一聽見人來了的腳步聲,牧長生的兩只耳朵忽的豎了起來,眼睛也趕緊張開看向門口,可一看來的不是高明高覺,不由失望的嘆了口氣。
袁洪暗自一笑,走過來拍拍牧長生的肩膀,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年輕人你誰啊,來我們這里有何貴干吶?”
牧長生斜眼望向袁洪,發現袁洪此時一身破爛衣服,渾身酒氣,滿臉紅通通的,就像個醉酒老乞丐一樣。
尤其是當袁洪問完話后,還對著他的臉打了一個嗝,頓時一股濃烈的酒氣對著牧長生的鼻子噴涌而出,讓被施了定身術,根本無法動彈躲避的牧長生全部吸了進去。
“咳咳咳…嘔…咳咳…嘔…”
先不管眼前這醉鬼老頭有沒有口臭什么的,反正這口酒氣把牧長生折磨的不輕,嗆的牧長生差點兒背過氣去,惡心的他差點兒把隔夜飯也嘔出來。
如果牧長生知道這是袁洪這個千年老酒鬼的一口酒氣的話,牧長生說不定還會再干嘔兩聲,最后感嘆一句:媽的,這酸爽,不敢想象!
此時如果能開口,牧長生第一句一定會開口問:“大爺,你到底多久沒刷牙了?”
干嘔了好半天牧長生才終于撿回一條命來,之后他臉色蒼白,看著袁洪的目光里已經帶上了深深的敬畏之色。
不敬畏不行,就憑這老頭兒的這口“妙不可言”的酒氣,再加上自己不能動,這簡直是分分鐘兒玩死他的節奏呀!
“年輕人,你…你還沒說你來這里干什么呢?”袁洪問道,而且又裝出要打嗝的樣子,嚇得牧長生臉色發白。
看到牧長生敬畏的眼神與發白的臉色,袁洪這回沒有打嗝,并且心中偷笑不已,這算是給牧長生了一個下馬威吧!
看到袁洪這次沒打嗝,牧長生趕緊可憐兮兮的跳著自己的眉頭,示意自己被施了定身術,不能開口說話。
“哦~”袁洪拉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聽的牧長生眼中露出喜色。
可就在他以為袁洪看懂了他的意思時,只見袁洪咧嘴一笑,露出兩排十分難看,而且還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哦,原來是個啞巴!”
牧長生眼中的笑意立即一僵,接著眼皮子抽動個不行。
袁洪看到牧長生被郁悶的樣子,不由哈哈大笑,接著一指牧長生,叫道:“開!”
袁洪話音剛落,牧長生頓時感覺全身一松,他試著動了動發酸的手臂,結果發現自己全身上下又能動了。
“行啊,大爺,深藏不露啊!”
牧長生趕緊站起來一邊活動著酸麻的身體,一邊隨意的對身邊的袁洪笑著喊了一句。
“大爺?”
袁洪被牧長生一聲大爺叫的一愕,接著又記起現在的模樣,不由暗自搖頭,自嘲道:“行,大爺就大爺吧!”
“年輕人,你現在這定身術也解開了,你還沒說你來這里做什么呢?”袁洪又問牧長生道。
“我來干什么?”牧長生被一問,這才記起自己是高明高覺帶來找袁洪學八九玄功的。
接著他看向袁洪時眼前一亮,急忙道:“我來拜師學藝,大爺,你是這里掃地的吧?”
袁洪聞聲一怔,接著還是點了點頭:“對啊,我就是給這里掃地的。”
可是心里他卻郁悶不已。
大爺?這稱呼還真新鮮,自己好歹活了幾千年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叫自己呢,今天可倒好,不僅被一個愣小子叫成了大爺,還被誤認成給自己掃地的了。
“還真的是啊!”
牧長生詫異道。
此言一出,又招來了一陣袁洪的白眼。
牧長生沒有理會袁洪的白眼,偷偷摸摸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于是拉著袁洪來到大廳一個隱蔽的角落。
袁洪發現牧長生這小子還挺有意思,于是沒有反抗,裝出一臉詫異的表情跟著牧長生來到了大廳的角落,想看看這小子倒是想搞個什么名堂。
牧長生低聲道:“大爺,跟你打聽個事兒唄!”
“什么事?”袁洪臉上露出笑意。
牧長生又悄悄察看了一下四周,再次確認安全后嘿嘿一笑,小聲道:“大爺,你們這里的主人袁洪是個什么樣的人,是不是特別兇,特摳門?”
袁洪再次一愕。
這臭小子是成心來消遣為難自己的吧,看看問的這些關于自己問題,這讓自己怎么回答?
不過袁洪轉念又一想,這回可是自己裝成下人接近牧長生的,人家這問題好像也沒什么不對啊,唉,這回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袁洪臉上無比糾結,最后只能盡量保全自己的名聲:“沒有啊,袁洪大人很不錯啊,很平易近人的,待人這方面也很好…”
可袁洪還沒好好夸自己兩句呢,話語就被牧長生打斷了。
“大爺你就得了吧!”
牧長生翻了翻白眼,上下打量了一眼袁洪的樣子道:“看看你現在身上穿的,這袁洪待人很好還能給你穿這身破爛?你就別給他說好話了,我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伙肯定還脾氣不好,你看把你個老人家都嚇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