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且戰且退
“各堂口戰況如何？”
四面八方都響起了喊打喊殺聲，天門城的大街小巷都被提刀的黑衣人、捕快和李府護衛擠滿。總副堂死盯著前方的李淳山和凌浩宙，竭力克制住內心的沖動，問身后的人道。
“回稟總副堂，東、南、西、北各香堂均遇強敵，人數不少，顯然是埋伏已久。我們大多數弟兄都在協助地香堂，人數方面處于劣勢。”身后有人立刻回道，“而且天門城守衛、城巡士兵、刑部捕快，正在大量朝這邊集結，弟兄們擋不了多久了。”
“要是被我查出來是誰泄露了消息，老子非把他剁了喂狗！”
總副堂咬著牙，狠狠地說道。他們這次的計劃籌謀了數月之久，從劫走元力彈，到順利運送至天門城，然后潛伏進李府裝彈，這一系列計劃都是他們精心準備了的。但到頭來，依然被李淳山識破，這中間，要說次皿五香堂沒有奸細，就連第五聽云這樣的小孩都不會相信。
“現在可不是追查內鬼的時候。”
師賦帶著第五聽云幾人，向著次皿五香堂這邊靠了過來。
聞聽此話，總副堂當然知道輕重，趕緊壓下心中憤怒，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突破敵人的重圍，保全次皿五香堂弟兄們的性命。各大堂口在外圍已經遇到了強力阻擊，堂主們的實力絕對不弱，但直到現在還沒殺進來會合，說明各方遭受到的壓力都絕不小。
“對方兩個結丹境，要不考慮合作合作？”這種時候，師賦也沒時間多說，直接開門見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讓你的人護送我這幾個小家伙離開，我和你聯手，攔下他們兩個不成問題。”
一邊說著，師賦一邊用手指了李淳山和凌浩宙。
“好！”總副堂當機立斷。
“小老弟，你們跟著老哥我就是了，保管把你們帶出天門城。”雙方商議既定，司空明直接拍著胸脯說道。看來他們既然做了這么周全的滅殺計劃，肯定也是有著完備的撤退方法。
“吩咐下去，讓弟兄們且戰且退，不要戀戰，全速向天香總體靠攏。”
隨著總副堂一聲令下，他身后的弟兄立刻就把命令傳了下去。以司空明為首的黃香堂弟兄，這時候也都抽出長刀，朝著天香總堂的方向殺了過去——他們必須盡快幫助其他弟兄擺脫外圍的纏斗。
“想走？哼，”看著總副堂身后的弟兄們一個個后退，李淳山冷然說道，“走得了嗎？今日的天門城，本來就有來無回！”
話音落下，他直接前掠而去，一頭披散長發無風自起，倒頗有幾分梟雄本色。
凌浩宙見李淳山已經動手，自己當然也不能閑著，同樣能夠從十二顆元力彈的爆炸中全身而退，說明對手也絕非等閑，李淳山一人如何能夠應付對方兩人？不過臨出手時，他對著身后的幾個捕快說道：“黑衣人你們不要管，你們的目標只有第五聽云，務必給我擒拿歸案！”
“是！”這幾個捕快顯然訓練有素，齊聲應道。
然后他們便直追司空明撤離的方向而去，第五聽云、李元東、白潔、七律也都跟著司空明遠遁。
“李淳山剛入結丹，凌浩宙半步虛無，你挑一個？”
看著自己堂會的弟兄相繼撤走后，總副堂再沒了后顧之憂，斜睨著正沖過來的李淳山和凌浩宙二人，霸氣地說道。原來他之前和李淳山對掌之時，雖然初看上去不分上下，但其實他只是在試探對手實力，所以才有了平分秋色的局面。
但要真說起來，他是可以和凌浩宙比肩的存在，與李淳山倒并不在一個層級。
“嘉慶許多大人物正在趕來，必須速戰速決。”第五聽云走后，師賦收起為老不尊的德性，嚴肅地說道，“我拖住凌浩宙，你盡快解決李淳山！”
解決一個之后，要走要留，就全憑他們說了算了！
總副堂沒料到師賦竟主動挑了凌浩宙，但這種時候已容不得他多作考慮，而且師賦所言很有道理，若是被嘉慶的大人物趕了過來，那么他們是決計走不了的了。因此，他只是了頭，就直奔李淳山而去。
有意思的是，不僅師賦打得“先滅其一”的算盤，李淳山和凌浩宙也打著同樣的算盤。凌浩宙直奔師賦而來，看樣子是把師賦當做了軟柿子，想著只要先解決掉師賦，那么以二敵一，總副堂自然也討不到好。
四人目標明確，各有敵手，片刻之間，便已正面交鋒。
結丹境層面的戰斗，聲勢實在驚人，饒是第五聽云他們已經跑出去了很遠，離李府估計有三里地了，但依然可以聽到身后宛若驚雷的爆炸聲。時不時還能感受到大地的顫動，以及偶爾擴散過來的戰斗余波。
從李府出來，司空明就帶著第五聽云他們，還有一小隊黃香堂的弟兄，專挑僻靜無人的小巷子穿插過去。這樣一來，他們至今倒并沒遭遇到敵人阻擊，看來敵方人數也還是有限的，只能在主干道設伏。
第五聽云不時回頭去看那夜空下不停交錯的四道身影，心中隱隱有些擔心。他雖然和師賦接觸不多，但師賦今天和素日里不同，按理說師賦把他留在身邊才是對他最穩妥的保護，可師賦反而讓第五聽云跟著司空明。
這說明對于李淳山和凌浩宙，師賦也沒有絕對的把握可以全身而退。
“師傅，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不知不覺間，第五聽云已經開始真正認同了這個師傅。盡管師賦的身份存疑，盡管暗地里還有一個“師賦”，不知道孰真孰假，盡管這個師賦的某些行為經不起細致的推敲，但最起碼師賦是真心為他好。
若不是師賦及時趕到，此刻的第五聽云恐怕已經與天地同在了。
“慢著，前方有埋伏！”
就在第五聽云張望著夜空上的決斗之時，他的腦海里突然響起離人劍靈的提醒聲。一驚之下，他連忙收回思緒，低聲喝了一句。這種時候，還是先擔心自己吧。
司空明被他一喝，趕緊招呼弟兄們停了下來。
“十二個人，左右巷道各六人。”第五聽云不及多說，立即把對面潛藏著的人數和位置說了出來，“后面有人追了上來，也是六人。”
“繞道走？”有弟兄小聲建議。
“不行，現在回去繞道必然會遇到后面那六個刑部捕快。我沒看錯的話，六人應該是天門刑部的得力好手，我們討不到好。”司空明直接否定，拍板道，“往前闖，只要跟我們大部隊會合，就能回到天香總堂！”
弟兄們齊聲吼了一句，然后都拔出手中長刀，成一列貼著巷道往前開去。
長刀刀片锃亮，反射著清白的月光，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