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9 止損

　　四名嫡系對視一眼，按照烏爾諾斯的囑咐，抬手放出氣力，融入他的體內。

　　場中的情況頓時如同火上澆油，能量風暴的程度躥升，越發狂猛，而身處中心的烏爾諾斯，已經看不到身影，只剩下一片耀眼的光芒。

　　屬于烏爾諾斯的氣息節節攀升，四人不禁心旌神搖。

　　“好像真能行？！”

　　“不愧是曾經的公認第一強者，雖然被黑星搶先了一步，但他還能緊跟其后。”

　　四名嫡系精神交流，又驚又喜。

　　另一邊，正在關注此地的虛靈教首等一干高層，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頗有種自家孩子上考場的緊張感，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進階的景象，不愿錯過一秒。

　　他們都聽烏爾諾斯說過這次進階是有風險的，所以眾多虛靈高層都捏了一把汗，除了期待以外，內心還充斥著擔憂。

　　烏爾諾斯的存在，讓虛靈教派在個體偉力方面壓另外兩家一頭，十分重要，若是這個支柱因此犧牲，那將是沉重的損失。

　　艦隊的感應雷達蜂鳴不止，能量探測數值節節走高。

　　這一過程持續了許久，眾目睽睽之下，能量風暴終于開始緩緩收縮，被吸回體內，烏爾諾斯的氣息攀升至頂峰，慢慢變得穩定。

　　“這是要成功了？！”

　　見狀，虛靈高層登時大喜過望，眼巴巴看著這一幕，心中滿含希冀。

　　“看來第一個超神級嫡系要出世了…”

　　虛靈教首欣喜不已，松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以為進階就要順利完成之時，正在收縮的能量風暴驀然一滯。

　　下一刻，以烏爾諾斯為中心，一股狂猛的能量轟然炸裂，吸入體內的能量風暴倒卷而出，以更快的速度迸發出去。

　　刺眼的光芒將所有人的視野變成了一片白茫茫，大音希聲，卻仿佛在眾人心頭震出了驚世巨響！

　　轟隆！！

　　四周的守衛艦隊被激出護盾，沒有抵抗多久，便被沖擊得滿是裂痕，距離爆炸中心點最近的四名嫡系超a級，更是猝不及防，被這股猛烈的能量沖擊波炸飛，像是炸彈爆裂時飛射的彈片，在宇宙間翻滾出去老遠。

　　“什么情況？怎么突然爆炸了？！”

　　虛靈教首是遠程投影，不受影響，但卻被嚇了一大跳，瞬間就緊張了起來。

　　該不會是烏爾諾斯進階失敗，不幸犧牲，炸成齏粉了吧？！

　　虛靈教首立馬急了，趕緊下令讓四名嫡系和周遭艦隊隨時準備救人。

　　幸好，能量爆發只有這一波，沒有對周圍艦隊造成持續殺傷，當能量傾瀉完畢，中央的強光也緩緩消褪，終于露出了烏爾諾斯的身影。

　　只見他懸浮在半空，每一個毛孔都在持續滲出金色的血珠，落在宇宙環境迅速冷凝，變成一粒粒金黃色的結晶，晶瑩剔透，像是雪花飄飄。

　　感應雷達的能量讀數飛速下跌，烏爾諾斯的氣息萎靡不振，一副深受重創的模樣，搖搖欲墜。

　　四周的飛船趕緊圍上來救援，烏爾諾斯卻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伸指朝著遠處的諸神殿輕輕一點，隔空攫取了一尊神像的神性，喚出了一尊身穿華美長裙的神靈化身，從身上分離。

　　這尊神靈化身的原型顯然是個女性，但卻長著他的面孔，雖然五官有所柔化，但看上去還是一個女裝猛男，頗為辣眼。

　　神靈化身一出世，便潑灑出漫天的光華，融入烏爾諾斯體內，只見他的傷勢被迅速遏制住了，沒有繼續惡化，氣息雖然依舊萎靡，但慢慢平穩了下來，顯然這尊神靈的原型是某個宗教流派司職治愈的神祗。

　　這時，虛靈教首才重新與烏爾諾斯連線，擔憂問道“你還好吧？”

　　“只是生命力損耗了許多，還死不了。”烏爾諾斯吐出一口金血，虛弱地咳嗽了幾聲。

　　“你…進階失敗了？”虛靈教首語氣猶疑。

　　“嗯。”烏爾諾斯有氣無力點了點頭。

　　“你不是說有70的成功率嗎，怎么…”

　　還不等虛靈教首問完，烏爾諾斯便打斷了他的話。

　　“我故意的，本來可以順利進階，只不過被我臨時中止了。”

　　“什么？！”

　　這個回答出乎了虛靈教首的意料，大吃一驚。

　　他還以為是進階遇到了障礙才失敗，沒想到竟然是烏爾諾斯故意的，怪不得看起來傷得這么嚴重。

　　本來細胞都已經升華成功，硬是打斷了蛻變，強迫進階后的基因恢復原本的樣子，就好比變性手術做到一半又反悔了，肯定是討不了好處，極其損耗生命力，細胞也會遭受極大的傷害。

　　“你這是什么意思？”

　　虛靈教首詫異無比，他知道烏爾諾斯不會毫無緣由做這種血虧的事情。

　　“我在進階的時候，發現情況不對勁，生命層次并沒有大幅度蛻變，與黑星進階時的情形差得太遠了，我的操作一定有問題！”烏爾諾斯沉聲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進階辦法不對？”虛靈教首皺眉。

　　“不錯，進階超神級的方法，看來沒有表面那么簡單，黑星一定隱瞞了一些重要的條件。”

　　烏爾諾斯雖然遭到反噬重創，但眼神仍然銳利。

　　一開始進階順利，他也是很高興的，但進階越接近尾聲，他就越覺得不對。

　　雖然此次進階確實能夠變強，可自身的實力增長，遠遠沒有達到他對超神級預期，讓他心里疑竇叢生。

　　他隱隱有種預感，這次進階并不能踏足超神級，若是進階完成了，那么下次想要進階就得抵達一個新的界限，而自己的潛力差不多走到盡頭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取得一次新的進階機會，甚至可能再也沒機會了。

　　如此一來，恐怕超神級的夢想將化作泡影，永遠也無法踏足。

　　天人交戰了一番，烏爾諾斯最終下了決心，在進階成功了大半之時，決定壯士斷腕，寧愿冒著生命危險承受反噬，也要終止這次進階，果斷止損。

　　一般來說，超能者的進階過程不可逆，但到了烏爾諾斯這種層次，已經能夠完美掌控自身的一切，打斷進階、逆轉蛻變是可行的。

　　當然正常人這么做，可能會導致基因層面的崩潰，但虛靈國器的“穩定”特性，是烏爾諾斯敢于冒險的底氣之一，即便有損傷，也能大幅降低。

　　這樣的話，自身雖然重傷，但只要調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初，這一次寶貴的進階機會便不會被浪費掉，就像曾經沖擊更高層次失敗一樣，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經歷了。

　　若是韓蕭在這里，便能立馬明白烏爾諾斯這番操作的意思，烏爾諾斯若是普通進階成功，以他的等級，想要再升20級抵達下一個進階門檻，無疑是難如登天。

　　而主動讓進階失敗，機會沒有浪費，按照這個層次的進階規則，想進階只需要重新完成新的進階任務，不過沒有面板的人，應該沒有進階任務的硬性要求，或許只要鍛煉一段時間，讓狀態重回巔峰。

　　只是這種做法很危險，稍有不慎遇上惡性變異，那就只能造福后人了。

　　不過，單純的進階失敗本身不致命，進階時的惡性變異才致命，兩者的幾率是分開獨立的，絕大多數超a級都是氣運鼎盛之輩，烏爾諾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憑借深厚的沉淀與不錯的運氣，這次才不曾碰上惡性變異，沒有被自己的操作給騷死。

這時，另一名圍觀的高層忍不住怒道　　“黑星早知道里面有貓膩，故意隱瞞下來，說不定就等著看你進階失敗，以此坑我們一次，試圖間接害死三大文明的重要嫡系，讓我們得不到超神級的戰力，無法威脅到他！”

　　烏爾諾斯卻搖了搖頭，“不怪他，是我心急了。”

　　這次頗為驚險，他還是有些后怕的，心有余悸，不禁想起黑星進階完畢后的簡短忠告，可惜自己沒往心里去，心知怪不了別人。

　　烏爾諾斯能走到今天，這點魄力還是有的，不至于遷怒韓蕭。

另一邊，虛靈教首沉默了一陣，嘆氣開口　　“這么說的話，我們還是沒法沖擊超神級的層次，短時間內，宇宙里只有黑星一人擁有這等偉力，這不是好事啊…要不要再向黑星打聽一下進階超神級的辦法？”

　　“算了吧，設身處地想一下，他要么不說，要么說謊，我們過去套話，不僅要被他啃去一些利益，還得被他再耍一遍。”烏爾諾斯擺手。

　　“說的也是…算了，活著就好，以后再徐徐圖之吧。”

　　虛靈教首表情無奈，他對烏爾諾斯報以厚望，但此時希望落空，他自然感到失望，只是不適合在死里逃生的烏爾諾斯面前表現出來。

　　這樣一來，他們和另外兩大文明又回到同一起跑線了，情報優勢蕩然無存。

　　“唉…”

　　虛靈教首嘆了口氣，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囑咐烏爾諾斯好好休息，接著便解除了遠程投影。

　　他本想隆重慶祝虛靈的超神級嫡系誕生，既然以失敗告終，他也沒了留在這里的興趣，還得回去日理萬姬呢。

　　守衛艦隊紛紛散去，四名嫡系也紛紛告退，這一片區域解除軍事戒嚴，重新回歸冷清。

烏爾諾斯獨自回到諸神殿舔舐傷口，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憶著韓蕭當時進階的過程，低聲自言自語　　“我究竟是缺了什么…”

　　幾天后，三大文明首腦辦公室。

　　“…具體就是這樣，我準備邀請包括三大文明在內的各大文明代表，以及各個有名有姓的勢力，召開一次關于星際社會治安的會議，具體是商量杜絕人口貿易的事情…”

　　房間里，韓蕭的遠程投影侃侃而談。

　　他這一天抽出時間，過來找三大文明領袖通通氣，準備著手完成黑暗的終結，三大文明的態度十分重要。

　　“這是好事，我們原則上是同意的。”路易斯點頭，“不過外敵還未解決，現在關心這個問題會不會為時過早？”

　　“等到打完仗就來不及了，戰前整治一下治安也沒什么壞處，反正現在許多部隊都在待命，拉出來做點事也好。”韓蕭隨口道。

　　路易斯沉吟了幾秒，轉頭看望另外兩人，“你們有什么看法？”

　　“我沒意見。”

　　“我也一樣。”

　　馬布魯斯和虛靈教首都點了點頭，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頗為好奇黑星在這個時期為何要這種“不重要”的事情，分析了一番后，都覺得這多半是黑星想賺取公眾口碑的行為，若是做成了這件事，聲望必定大增。

　　三人也不是不能接受，至少黑星有這個需求，就代表他對這場戰爭頗有信心，而且在諸多因素的作用下，他們現在也不好遏制黑星增長聲望的行為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過段時間就以協會和三大文明的名義，對各大勢力發出統一的邀請函了。”

　　韓蕭點點頭，這件事需要許多勢力一起合作，他這次準備召開大會，邀請全宇宙各星域的勢力來參加。

完成了此行的目標，韓蕭心情愉快了不少，轉頭看了一眼虛靈教首，忽然想起一件事，好奇道　　“對了，烏爾諾斯嘗試進階沒有？”

　　虛靈教首眼角一抽，“你關心這個做什么？”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試過了。”韓蕭眉頭一挑，玩味道“他失敗了吧？人還在嗎？”

　　虛靈教首心情立馬不美麗了，只覺得這是嘲笑，頓時不想說話。

　　“唔，看來是沒死，不然你可不會這么安靜，不過我可是勸過烏爾諾斯別急著進階，他沒聽進去是他的事，不是我的問題。”

　　韓蕭不以為意，語氣戲謔。

　　“…他還活著，只是主動終止進階，受了一些反噬，恢復一段時間就好了。”虛靈教首沉著一張臉，這倒是沒有保密的意義，以韓蕭的情報網，這種事情不用多久便能打聽到，說不定還會是烏爾諾斯親口告訴人家的。

　　見狀，韓蕭目光微閃。

　　若是烏爾諾斯進行了普通進階，那么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有沖擊超神級的資格了，而如果僅僅是進階失敗且沒有身亡，那還是有機會的，其實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他都無所謂。

　　前者的話，烏爾諾斯就再也威脅不到他，后者的話，那么代表烏爾諾斯還有機會變成超神遺力，自己反正是橫豎不虧，壟斷著進階方法，穩坐釣魚臺。

　　‘不過他竟然是主動終止進階，這倒是有些魄力…’

　　韓蕭瞇了瞇眼，暗暗點頭。

　　看來這種小算計，沒那么容易讓烏爾諾斯翻車，再怎么說也是在個體偉力頂峰站了這么多年的大人物，還是有點東西的。

　　他和烏爾諾斯本來就沒仇，并沒有針對人家的意思，但也沒有勸對方暫時放棄進階的義務，所以對這個結果并不在意。

　　不過，看到這家伙模仿自己而吃了虧，韓蕭多少有些幸災樂禍。

　　嘿，要你學我，遭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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