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公輸家的人?”石豹帶著蕭逸與之交換起來,正好來到那司馬康身旁,提起他邊退邊問道。
“我是何人,與你無關,怎么,你難不成也想要與我做過一場!”老者出聲問道。
“算你狠,這一場你贏了!”石豹飛身躍到石鑒身邊,暗中傳音道:“王爺,此人修為我看不透,想必即便不是公輸家的人也是先天高手,此時此刻,我們當先退為妙!”
石鑒點了點頭,掃了蕭逸一眼,最后不甘地看了看洞內,不得已之下,提起司馬康與石豹一起一縱而走,場中只剩下一個宏亮的聲音,飄飄遠去:“尊駕的武功不同凡響,石鑒佩服,他日定到江湖上一游,再與閣下一論高低!”
到那最后一個“低”字出口時,林中早已失去了他們的蹤影,他們這一走,這場驚天對決就此告結,一場驚心動魄的決戰驟然消失。
一直等到他們走了以后,那老者收劍還鞘,在原地坐下調息起來。
不一會兒功夫,當他再次睜開雙睛,頓時又是精神弈弈,已然無礙了,其精厚深湛的內力修為實在令人驚駭。僅是這手功夫,足見其修為之深,自不可與俗流同論高下。
這老者長舒了一口氣,收好武器,緩緩踱了過來,駢指解開了蕭逸的穴道,笑著看他了一眼,說道:“小友,你就是蕭逸么?”
蕭逸穴道初解,渾身酸痛無力,他舒展一翻,連忙拜謝老丈的救命之恩,點了點頭,但亦奇怪地問道:“前輩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晚輩的名字?”
那老者捻須笑道:“我么,名不經傳,即便說出名字,也沒多少人聽過,不像小友名動南武林啊!”
蕭逸連道數聲不敢,繼續開口道:“前輩過獎了!”
老者連連搖頭道:“小友無需過謙,以小友現如今的年齡,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即便是在中原九州之地,也算是資質卓越之輩,小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蕭逸聞言之后,立即心馳神往地道:“聽前輩的意思,前輩莫不是來自中原九州之地?不瞞前輩,小子有生之年,也很想去中原九州之地看一看那世間的繁華。”
那老者聞言突然大笑,和藹至極地道:“小友姿質非凡,乃具天日之表,有龍鳳之姿,他日必然聞名于天下,老夫一生識人無數,在這南荒之地,南武林中,很少能看到可與小友相提并論之人,所以小友進入中原武林,想必是早晚之事。”
蕭逸被他的話音所感,直覺這老者和藹可親,狀極清古,連忙抱拳道:“前輩實在謬贊了,后學末進不過一山野草童,又豈能與世上天縱之才相提并論,更遑論中原九州地大物博、人杰輩出了。”
老者擺了擺手,道:“小友無需客氣,整個南武林能入得了老朽法眼的寥寥無幾,小友算是第一人,剩下之人一個乃是晉國王家之子,一個則是燕國慕容的四公子慕容恪,最后一人乃是趙國輔國大將軍石閔。”
“你們幾人他日當縱橫南荒,各據一方,聲震南武林,老夫老則老矣,但不日當目睹幾位少年英杰笑傲南武林,提劍南荒,削平三國之亂,其他的老夫不再復言,你我今日相見,總算有緣…”
一言及此,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遞與蕭逸,道:“此令乃是老夫往來燕、趙、晉三國所出入城池的令牌,今日我們就此別過,此令于我便再無用處,此時倒是可以交給小友,想必能派上用場。”
說到這里,老者看了蕭逸一眼,繼續道:“另外,此令也算是我公輸家在南荒獨有的信物之一,小友今后若有所需,也可手持此令,前往我公輸家在南荒的駐地,到時想必能幫上小友一二。好了,言盡于此,我們就此別過,小友自己珍重吧!”
蕭逸接過令牌,心中感激不盡,眼前這位老者,如天馬行空,超然世表,實在令蕭逸心折不已。他長身拜伏于地,道:“前輩慈容,乃晚輩生平僅見,晚輩正想多日聆聽前輩教誨,難道晚輩果真無此福緣,與前輩長日契敘,恭領請教么?”
老者擄須而笑,連忙拉他起身,笑道:“孩子,你快快起身,你我若是有緣,他日自能再次相見,今日之別,又有何憾?”
一言甫畢,老者竟捻然一笑,轉身飄然而去。
蕭逸見狀,怔了半晌,暗自慨嘆良久,驟然想起自己還未請教前輩的尊諱,急忙連喊數聲,問道:“剛才多謝前輩替晚輩解圍,只是還未請教前輩大名!”
結果他追出老遠,再也沒有看到他半點人影,只有一個聲音遠遠飄來,且愈飄愈遠,但聞他吟道:“飄渺江湖一匠人,誨人繩墨九州屋;莫道規矩方圓外,大巧若拙方始成。”
他的聲音愈來愈遠,直近于無,只剩煙霞初散,夜色降臨,一鉤弦月上垂于天,浩浩蕩蕩天地之間,在這南荒三國爭雄之地,惟余一人而已。
說是一人,其實那山洞之中還有一人,這人自然是曲婉婷,當蕭逸回來之際,夜色已闌,天光盡掩,山洞內漆黑一團,伸手不見五指。
蕭逸先在附近撿了些干柴,拿出火折在山洞內點燃了一堆火光,誰知他這一看,便急急轉過身去,不敢再看。原來,這時曲婉婷依然不能動彈不能言語。
甚至在她的身上只剩下一副內衣,但這如何能掩得住她玲瓏有致的胭體,玉人在前,橫陳石上,聚如春雪溫玉,如此景致蕭逸幾曾見過,頓時臉上發燙,心中撲通撲通亂跳,再也不敢多看。
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心中一振,想到石鑒狡猾奸詐,極有可能再來此地。若果真如此,兩人的處境怕是過于危險了。
一念及此,他急急轉過身去,但目光一觸及那觸目驚心的景致,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他急忙將臉轉向一邊,道:“曲姑娘,依我看咱們如今還不是非常安全,咱們是不是先找個地方躲上一夜,否則,一旦石鑒再折返,姑娘怕是…”
他等了一會兒,見那曲婉婷并不答應,突然想及她也被點了啞門,心中暗暗叫笨,這時不得不拿眼睛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