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身不由己
風雪漫天，呵氣成冰，天也越來越冷了。
“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我銀九自出道以來殺人不知凡幾，同是殺人憑什么他就是高尚的，我就是低俗的。你僅憑三言兩語就說我不懂，簡直是天方夜譚！”銀九狂吼了起來。
“殺人者，人恒殺之！哼，你為了所謂的懸賞，濫殺無辜之人還少嗎？你已經進入了魔障。”蕭青山冷哼一聲道。
“難道他所殺之人都是該殺之人嗎？還不是仗著自身武力恃強凌弱。”銀九咆哮起來。
“你錯了，你只是為了懸賞而殺人，而他，則是為了求道，故而每次殺人之前都是調查清楚了對方的所犯罪行，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是該殺之人，但是無一莫不是有罪之人，而且他的手段光明正大。為了心中的武道，哪怕是死于敵手他亦是心甘情愿的。”
蕭青山說道這里，看了看銀九，停頓了一下后，繼續說道：“而你，只是一個可憐蟲而已，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一個可憐蟲。之所以你的武道遲遲不能突破先天之境，正是你已經陷入殺戮魔障之中，越陷越深，不可自拔…”
“我不信，你別妄想用你那所謂的言語打擊我。”銀九顫抖地說道。
“將死之人，我沒有必要騙你！”蕭青山一如既往地冷靜地說道。
“哈哈，你想殺我，我偏不如你愿，你現在內力也所剩無幾了吧，只要你敢過來，我就遠程阻殺你身后的女子，如此，你還敢賭嗎？”銀九瘋狂地大笑起來。
就在這時，小徑之上，銀九所處的方向，又響起了踏踏的馬蹄之聲。
蕭青山心底驀然一沉，難道對方還有幫兇？
馬至半路，來人紛紛一勒韁繩，看到眼前這一幕，場上經久不散的殺氣，震得來人絲毫都不敢亂動，生怕引起對峙的雙方注意。山道崎嶇，加之皚皚積雪，難以掉頭，這闖入的幾人只好硬著頭皮佇立在場中。
原來是路過的行人，看著那路過的五人，境界不高，最多也就后天五層的境界，蕭青山頓時松了一口氣。
“不好！”蕭青山突然臉色一變，以銀九超一流武者后天十層的實力，雖然身負重傷，沒有足夠的時間難以痊愈，但是，即便此刻是強弩之末，從那一行人中抓住一兩個人質還是沒什么問題的。
“危險！你們快逃！”
只是蕭青山提醒的雖然及時，但是實力相差懸殊之下，五人之中還是被銀九擒住了唯一的一位女子。
“呵呵，遲了！”銀九狂笑道：“怎么，你自身難保，還想保護這些無關緊要之人？”
“銀九，有什么本事都沖著我來，何必傷及無辜？”蕭青山頓時大急，若非因為五步散功散的影響，他此刻豈能任由銀九肆意妄為？
“哈哈！在我眼中可沒有無辜這個概念，只要能夠有利用的價值，我便無所不用。你都說我從來都是殺人不眨眼，亂殺無辜，如今，不殺一兩人，豈不是對不起你對我的評價？”銀九邪笑起來。
其中四人也被銀九弄的手足無措，只有其中一個少年道：“放開我娘！”
畢竟是血濃于水，雖然少年身體不知道是嚇的，或是被凍得瑟瑟抖，還是鼓起莫大的勇氣大聲叫喊了起來！
“小家伙，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銀九被那少年叫得心煩意亂，怒喝道。
“信兒，別說話！”或許擔心少年真的被銀九傷害，也或許是擔心銀九傷害手中的人質，四人中年齡最大也是修為最高的一人說起話來。
少年這時候也害怕起來，被銀九一聲怒喝震懾住了，這時，少年非常想哭，可是，卻怎么也哭不出來，甚至都不敢出聲。
“蕭青山，你如果想救他們，就最好給我老實點，安全放我離開，否則，這些人可都會因你而死，到時你也是殺人兇手之一。”
場中幾人頓時紛紛看向蕭青山，露出求助的目光，好似在祈求蕭青山的幫助一樣。
“銀九，以你如今所剩的實力，恐怕也回不到中原，若沒有足夠的靈丹妙藥恢復傷勢，沒有十幾年水磨的功夫，你休想化解蒼狼血楓留在你體內的那股螺旋氣勁。”蕭青山雖然內力因為五步散功散的原因，無法使用，但是眼力還在，一眼就看出了銀九身體的關鍵之處。
“如果你真的敢殺了你手中的人質，相信只要他們出手，哪怕比你低幾個境界，今天你也絕對走不出這里，你還敢殺嗎？只要你殺了人，他們可沒有中毒，那便是再無顧忌，只要有一人對你出手，你便無法繼續逞兇，你敢殺嗎？”
蕭青山的大喝如醍醐灌頂般驚醒四人，話語之中無一不透露出銀九此刻的虛實。只是見那修為最高之人此刻雖然有點心動，但還是躊躇不已。
“蕭青山，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可惜，他們敢拼嗎？今天要想把我留在這里，他們至少會再死一人，加上我手中一人，臨死之際，能夠再殺兩個人墊背，我也不虧！就看他們四人誰愿意死了，哈哈，不對，我說錯了，那小家伙可沒有能力殺我，那就只有三人了。”銀九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露怯，必須先震懾住其中三人，再想辦法離開。
銀九看著眼前四匹馬，有一匹本是自己手中女子的坐騎，如今在最外面晃蕩，再看了看外面的道路，不知道何時，那匹馬居然轉過身在一邊去了，也沒人去管。
好機會！
銀九連忙提起手中的人兒，拋向蕭青山，更是空中發出一掌，直中那女子背部，女子慘叫之聲吸引著眾人目光，然后在眾人錯愕之間，銀九一舉躍上外面那匹無人管束的馬，用力拍打馬身，馬匹吃痛之下，向遠方狂奔而去。
“蕭青山，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婦人之仁，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你幫助他們了嗎？你并沒有，你只是給他們軟弱的藉口，連爭斗的勇氣都沒有，哈哈。青山不轉，綠水長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雖然我回不了中原，但是你也別想安心，只要我不死，今日之辱，他日必報！駕！”銀九的聲音越來越小，逐漸遠去。
路過的幾人雖然經過一番無妄之災，但是此刻只感覺銀九那個煞星遠遠離去，紛紛趕到被銀九拋出的女子身邊。
蕭青山早就發現女子被銀九含怒出手之下，早無聲息，落地之前就已經死亡。在一旁嘆息一聲，心想，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半懵半傻的少年看著逝去的母親，眼淚猶如關不上的閥門，奔涌而出，無聲的抽噎著，眼淚滑下他的臉頰，凍成冰珠，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四分五裂，就如同他的心一樣！砰的一聲，全碎了！
少年猛的用手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凍得紫的雙手握緊，狂吼道：“我要報仇！我要報仇！還有你，你明明能救我母親的，為什么見死不救？”
蕭青山看著少年的眼神，那是怎樣的一種眼神啊，怕是刻苦銘心的仇恨也不止啊！
“夠了，信兒，說什么胡話？若非恩人，讓那賊人有所顧忌，我們估計都要慘遭賊手！”年齡最大的帶頭之人說道。
“爹爹，可是娘親已經死了，他明明有能力的，他明明可以阻止的…”少年哭訴著說道。
“好了，相信恩人也確實有自己的苦衷，恩人，這里離我們黑水村不是很遠，不到百里，相信天黑之前我們還能趕回去，要不跟我們一起回村如何？”帶頭之人發出邀請道。
“如此也好，請恕蕭某救援不及，其實蕭某如今體內真氣已是人去樓空，雖然空有先天境界，但是因為中了五步散功散之毒，身上最后一絲內力也因為護著我妻子腹中胎兒而消耗殆盡，這才無力救援，還望諸位原諒則過！”蕭青山慚愧地抱抱拳解釋道。
“恩人無需如此！信兒只是心直口快而已，還望恩人別放在心上，這或許是信兒他娘命該有此一劫，怪不得他人。”帶頭之人一臉唏噓地道。
而就在這時，一道急促的流星劃過天空，武俠系統裹著蕭逸的靈魂，此刻就像一道無形無質的靈氣團，電光火石間，便鉆入了被蕭青山護著的女子體內，稍縱即逝，無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