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拓掛了,不是暗悄悄的掛了,而是眾目睽睽之下,一道雷給劈成了渣兒。
高凌也廢了,受到色降反噬,神智殘缺,下半輩子就是個傻子。
所以對于公眾也好,對于高家也罷,官方都得有個表面的說法,哪怕是胡編亂造。
“昨日中午時分,一流竄多省的犯罪分子,在春城桃園小區被擊斃…由于犯罪分子武力裝備精良,誤傷多名群眾,現已安排救治,當事人及家屬的情緒基本穩定…”
于是乎,這么一則不要臉的新聞就出現在春城的官方紙媒上,只有一丟丟一丟丟。而當天親眼所見,以及道聽途說的那些群眾,內心活動大概是:算了,你說是就是吧!
從八月份沸沸揚揚的“鬼上身”以來,夏國百姓已經習慣了這種傳播方式。官媒永遠一本正經,歲月靜好;網媒永遠懟天懟地,真相畢露。
二者之間鮮明有趣的對比,給了群眾不少談資,當然他們也理解:哎喲,政府煞費苦心啊,這也算曲線救國吧?
當天的事情,沒留下任何的圖片和視頻資料,但幾乎每個人都確信不疑,并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為之補全了一切空白。
“我就在現場,我敢肯定,那人扎著黑布包頭,是個緬國人!”
“緬國人跑春城瞎攪合,這下撲街了吧,我們家太上不是好惹的!”
“樓上的,你怎么知道是道教出手?”
“雷啊,雷啊!除了道教,你見過哪個勢力有雷法?”
“哈哈哈,我已經腦補一出大戲了。南蠻夷族包藏禍心,潛入境內搞風搞雨,道長正義出手,一雷劈之!”
“嘖嘖,本以為東南亞的降頭術很吊,這回一看,還是自家給力!咦,忽然就好有底氣的樣子。”
“大佬太多,萌新瑟瑟發抖,我就想問問,鳳凰山特喵的到底在哪兒?”
“就是啊!我在網上查了查,甬城、岐山、樂清、山河屯、莆田、盤水…光詞條就有二十多個,臥槽,連港島都有個鳳凰山!這神仙也忒大眾了吧?”
“不管不管,我決定要踏遍千山萬水,尋訪真仙去了!”
滇西,瑞麗。
瑞麗是個縣級市,與緬國的木姐緊鄰,嗯,木姐是個地名。夏國在此開設了通商口岸,大力發展玉石生意,每年吸引客商、游客近千萬。
邊境的居民生活一向有趣,兩地最近的地方僅隔著一道鐵柵欄,還破了個大洞,竟可自由出入。那邊還停著緬國的黑摩的,可載著你木姐一日游。
這邊也一樣,經常有對面的小乞丐跑過來,可憐巴巴的往路邊一蹲,語言不通,就是要口吃的。
“哎喲,可憐見兒的,這邊的錢你能花么?”
小堇就拎著一袋子食物遞給一只臟兮兮的小蘿莉,又摸出幾張紙鈔晃了晃。那孩子拿過一塊面包狼吞虎咽,嘴里唔唔哼著,不時點點頭。
“能花就行,揣好了,別讓人搶去。”
她把錢塞進小蘿莉的衣服里,不禁嘆道:“唉,新聞上說的沒錯,國內歌舞升平,國外水深火熱啊!”
顧玙抽了抽嘴角,得虧我對你深入了解,不然還真以為你悲天憫人,圣母發光咧!
陶宇就沒這覺悟,立馬為小堇的善良而感動,道:“碰見了就是緣分,我問問相關部門,能不能把這孩子接過去撫養,也算盡了一份善心。”
“那敢情好啊,好人好報,你是有福德的。”
小堇神色肅然,一本正經的拱拱手。
話說他們干掉了丹拓之后,特異局便找到真慶觀,當然不是問罪,只是詢問一下具體情況。
如今形勢復雜,異象頻生,特異局徹底成了修行界的后勤大隊,兼道門工會,兼宣傳總監,兼調研機構等等。以前抱怨沒活干,現在抱怨累成狗,就這個命。
顧玙也沒擺譜,詳細說了事情緣由,至于高家、真慶觀、民眾情緒如何處理,那就不是他管的了。
隨后,二人和陶宇便來到了瑞麗市。
陶家在本地做玉石生意,實力不俗,在口岸有一棟商業大樓,里面數百間店鋪。大宅子也不遠,口岸往東走十幾分鐘便是。
“緬國最近不太平,三股勢力在爭奪政權,幾乎每天都在打仗。野人山那邊是重地,現在歸梭溫一系的軍隊看管。其他兩系是眉苗和葛丹偉,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那邊人心惶惶,有不少偷渡過來的。”
陶宇邊走邊介紹情況,低聲道:“陶家在對面有些關系,我試試能不能聯系上,把您送到野人山。您雖是神仙中人,但無端爭斗,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這個不急,先看看你那位大伯再說。”
顧玙不置可否,跟著他又走片刻,便到了一座莊園。
沒錯,真的是莊園,高墻大院,三層白樓,里面還有噴泉和草地。小堇一見就很驚訝,叫道:“老陶,想不到你還是個大土豪啊,一直把你當暴發戶來著。”
“呵呵,其實也是暴發戶,從我爺爺算起,也不過傳了三代。”
陶宇的性格真心不錯,頓了頓,又慚愧道:“別看這房子很像樣,外強中干罷了。公司已被陶然架空,就大伯手里還占著股份,還沒到山窮水盡的那步。你們在春城折了他的計劃,他勢必惱羞成怒,怕是要找人來鬧事。”
說著,三人進了大院。
一位端莊秀麗的中年婦人匆匆迎出,急道:“小宇,你總算回來了,沒事吧?”
“還好,大伯怎么樣了?”
“情況很糟糕,再找不到辦法,只能準備后事了。”
“您別擔心,我請了兩位高人過來,一定能驅除邪癥。”
當即,他為雙方引薦。那婦人是陶宇的姑姑,家族人大多被陶然收買,只剩一些老弱婦孺守在這里,也是無奈。
“顧先生,我大伯就在樓上,您要不要先看看?”
“帶路。”
幾人來到二樓的一間臥室,一個保姆和兩個十幾歲的孩子正在照料。床上則躺著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形同枯槁,氣若游絲,甚至感覺不到還有些許生機。
顧玙搭眼一瞧,心中有數,道:“是中了邪氣,小事而已。”
那倆孩子特聰明,知他是貴客,紛紛撲過來:“求求您,一定救救我爸爸!”
“只要您救活爸爸,您讓我做什么都行!”
姑姑卻生怕觸犯,忙道:“先生自有決斷,你們不要在這打擾,來,跟我出去。”
待他們離開,顧玙便取出葫蘆,倒了一顆祛邪丹,喂入男子口中,同時運氣引流,疏導藥效。
小堇歪坐一旁鼓搗手機,毫不感興趣。
陶宇睜大眼睛,滿懷希翼,他已經知曉丹拓的事情,丹拓雖不出名,他師父卻是兇名赫赫。
那么邏輯就來了,三神大高手,三神的徒弟小高手,能輕松滅掉小高手的,起碼也是個大高手。
救人的成功率是蹭蹭往上漲,他甚至非常慶幸,自己被陶然一頓打,否則還撞不到這兩位。
“你們干什么?憑什么亂闖,這是我們家!”
“陶宇你給我滾出來!那老不死的沒幾天活頭,我們先送你去見閻王!”
“哇哇,你別進去,哇哇…”
“滾開!”
正此時,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吵雜哭鬧。陶宇渾身一顫,立刻看向顧玙。顧玙壓根沒反應,小堇卻收起手機,翻身下樓。
僅僅一分鐘,樓下又是雞飛狗跳,慘叫連連。
“啊啊啊!”
“饒命!饒命!別打了!”
對著一幫雜碎癟三,小堇使了一招烏鴉坐飛機,分分鐘懟翻全場。她點住那幫人的經脈,撲通撲通,一個個大頭沖下都扔進噴泉池。
那對少男少女驚為天人,眼冒亮光,混忘了剛才恐懼。
“你們倆在這看著,快淹死就搬出來涼涼,然后再按下去。”
“他們,他們…”
“放心,動不了!”
小堇屁顛顛的跑上樓,顧玙也差不多收尾。
男子中的,應該也是一種降頭術,可以慢慢的讓內臟衰竭,直至到死。只是手段不高,很容易破解,估計是從哪兒找的一個小降頭師。
顧玙將手掌貼在男子胸口,靈氣運轉,將藥效逼到極致。
“嗤!”
“嗤!
只見男子全身蒸騰,明顯有淡淡的黑氣逸散,越過了幾秒鐘,黑氣轉白,白又變成了透明。
“好了!”
少頃,顧玙收手。
陶宇見大伯呼吸平穩,臉色也多了絲紅暈,不禁大喜。而導致家族差點撲街的降頭術,在人家眼里,只同碾死螞蟻般簡單…不知不覺中,他已敬如天人。
“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您對我們陶家大恩大德,以后有什么吩咐,盡管開口,我們萬死不辭。”
姑姑也不笨,不趕緊抱大腿,還留著過年嘛?
“不妨事,舉手之勞。”
顧玙剛要客氣幾句,忽地心思一動,道:“你們三代經營玉石生意,可有什么奇珍異寶與我一觀?”
(啊,我想弄個公眾號,沒事寫點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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