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一座皇宮里卻能夠容得下兩只小蘿莉,壽寧公主自從晚上不失眠了以后,連脾氣也變的好了許多,從一只兇猛的小老虎變成了溫順的小老虎,偶爾還在永寧發呆的時候,坐在她旁邊看一會兒。
李易現在才深刻的體會到什么叫不患寡而患不均,親姐妹之間也會吃醋,幸虧家里面要安定的多,如儀性子向來淡薄,從來不會在意這些,柳二小姐看上了什么東西,也從來都是自己動手,又哪里需要暗地里吃醋?
傲嬌蘿莉的氣終于消了,不會有事沒事對著他冷哼,晉王李翰這兩天看起來卻有些憔悴,剛剛對乘除法有了一個淺顯的認識,李雷什么時候追上韓梅梅的問題又讓他欲仙欲死,偷偷翻了翻先生給他獨家定制的那本小冊子,最后面竟然還有變態將雞和兔子關在同一個籠子里數腳的問題可憐的晉王殿下覺得自己似乎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泥潭里,并且越陷越深,怎么都爬不上來…
博文殿外面的墻上,他的名字后面那四朵小紅花,已經成為了晉王眼中最艷麗的色彩。
“你沒事能不能別總是在我面前晃悠,當監察使很閑的嗎?”李易看著在房間里面走來走去的李軒,揉了揉眉心,有些惱怒的說道。
剛才被小丫鬟捏著肩膀,差點就睡著了,最終還是被李軒給攪了美夢。
李軒一邊踱步一邊說道:“最近遇到了幾個難題,你幫我想想怎么解決。”
“我告訴你一個方法,以后你有問題就再也不用問我了。”覺看來是睡不成了,李易從搖椅上站起來說道。
“什么辦法?”李軒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李易看著他說道:“把你遇到的問題寫下來,貼在京都的城墻上,哪里人多貼哪里,不知道哪里人多的話,去刑部問問,他們平時把通緝告示貼在哪里你就貼哪里。”
“這行得通嗎?”李軒一臉的狐疑。
“試試就知道了。”李易看著他,“相信我,如果你能懸賞十兩銀子的話,效率還能提高好幾倍。”
李軒的研究遇到了幾個技術難點,李易可以為他提供理論上的支持,但是這個時代諸多方面的條件實在是太過落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導致他的很多想法也只能暫時停留在想法層面。
一旦這幾個難點突破了,李軒將會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事干,飛天的夢想實現之后,下一步只能是登月了,全人類的夢想在李軒手上實現的可能姓并不大。
李易不是特別關心李軒能不能夠找到民間高手,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京都城內某座瓦市旁的五星級酒樓,二樓靠窗的位置,李易倒了一杯茶,聽著樓下傳來樂器的聲音,孫老頭在對面匯報一些事情。
“宛姑娘昨日來信了,說她可能還要在慶安府耽擱一段日子,京都幾座勾欄的生意很好,可是我們帶來的人手有些不夠用,或許是因為初來乍到的原因,這里的伶人不太信任我們…,剛開始,也有些本地的潑皮搗亂,不過都被我們擺平了,沒有造成多么大的影響…”
“別著急,喝杯茶,慢慢說。”李易給孫老頭也倒了一杯茶遞了過去。
其實勾欄在京都的發展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順風順水,遇到的阻力也不小,好在孫老頭他們都一一的克服了,從一開始眾人孤身赴京,連塊地方都找不到,到現在的逐漸站穩腳跟,即便有李易的許多幫助,也委實太不容易。
孫老頭身旁,身形消瘦的中年男子輕咳一聲,說道:“主要還是人手不足,大部分人都留在了慶安府,想要在京都發展出足夠的班底,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到的。”
李易看著他,笑問道:“今日身體好些了嗎?”
“托大人的福,已經無礙了。”名叫呂洛的中年男子含笑說道。
李易看了一眼旁邊那個只顧著吃的憨直漢子,再看看對面的中年男子,對于兩人是否真的是親兄弟還持保留意見。
正在大快朵頤的漢子名叫呂莽,人如其名,他就是那日想要攔路打劫,最后卻被柳二小姐人格侮辱的那家伙,對面那中年漢子,是他的兄長呂洛,當時身受重傷,那漢子之所以搶劫,就是為了給兄長治病。
呂洛雖然相貌平平,但卻極有能力,在勾欄做事,短時間內,就將勾欄有關武林排行榜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條,孫老頭這次上京,特地將他一同帶著。
前段時間,李易特地請劉太醫幫他看了看,皇家醫學院院長的水平也真不是蓋的,將他體內的幾處舊傷也都指了出來,幾次施針之后,就好的七七八八了。
“勾欄的事情先不急,一步一步慢慢來…”李易和孫老頭說話的時候,兩道身影從樓下上來,走在前面的是一位衣衫襤褸的老者,一個抱著古箏,穿著樸素的少女跟在他的身后。
“客官,行行好,賞幾個銅板吧…”老者手里拿著一只銅鑼,在樓上幾桌客人面前轉了一圈,只有一位中年人給銅鑼里扔了兩枚銅錢,其他人則是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
“剛才是你們在彈吧,還不錯,小姑娘已經有幾分功底了。”孫老頭站起來,走過去,從懷里摸出一塊碎銀子放進了老者手中的銅鑼里,又走回來坐下。
李易知道孫老頭對伶人尤其是這樣的流浪伶人抱有很大的悲憫之心,也取出了幾塊碎銀子放了進去。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老者沒想到這兩位客人出手這么大方,這些銀子加起來怕是也有一兩多,抵得上他們平日里半個月的收獲了,躬身連連說道。
“大人想聽什么曲子,要不要讓小女為大人彈奏一曲?”老者看著李易,試探問道。
李易見那少女咬著下嘴唇,表情有些怯怯的,笑著說道:“那就彈一曲,就彈你最擅長的吧。”
“那就彈《水調歌頭》吧!”老者立刻對那少女說道。
“《水調歌頭》?”李易聞言愣了一下,隨后便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彈《水調歌頭》吧。”
《水調歌頭》是詞牌名,既然是詞牌,當然就有曲子和詞,那少女微微的點頭,手指輕輕撥動,便有輕柔的樂聲傳了出來,一陣前奏之后,她小聲的開口唱著:“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少女身后不遠處,某處房間之中,幾位年輕人正在推杯換盞,角落中一位沉默已久的年輕男子忽然抬起頭問道,“什么聲音?”
桌上幾人頓時愣住,有一人閉上眼睛,細細聽了片刻之后,才笑著說道:“是《水調歌頭》的調子,自從那慶安府李易的詩詞傳到京都之后,便經常能…”
此人說了一半,忽然發現身旁之人都在向他使眼色,心中一驚之下,立刻想到了某件事情,“李易”這個名字,在他們之中可屬于不能提到的禁忌,他看了看角落里的年輕男子,臉色立刻變的蒼白起來。
李易對于樂道不是多么精通,充其量只覺得這少女彈得挺好聽的,在聽到她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的時候,后方一處房間的門忽然打開,一位年輕人怒氣沖沖的從房間里面走出來,指著那少女說道:“彈的是什么東西,擾了本公子的興致,還不快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