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樹瓊羅陣,光聽到這幾個字,張南就感覺后背冒涼氣。在系統的陣法兌換清單中,玉樹瓊羅陣是和爆靈殺陣放在一檔的,而且還是靠上的位置。聽著名字沒什么戾氣,可若比起兇殘程度,那更是在爆靈殺陣之上。
當初研究出這門陣法的大能,初衷并非是為了殺伐,而是為了救贖。
頂級強者們交手,時常會造成巨大的破壞,從而生出絕地死地。如《六道生滅》造成的后果,徹底斷絕大地生機,使得生靈無法存活。那位大能曾橫行一時,造成無數殺戮,晚年時忽有所悟,想要讓那些毀壞的地方重新獲得生機。苦心鉆研后,創出了玉樹瓊羅陣。
以陣法衍生出一棵蒼天玉樹,吸取天地精華,使得根系樹蔭所在,重新煥發出濃濃生機。
可是沒成想,雖然陣法成功了,但是產生了副作用。
所有在陣法范圍內的生靈,包括那位大能在內,全都死了,成為了玉樹的養分。而且更可怕的是,變成養分之后,竟然還能保留原有的意識。只是再也不能動,再也不能說,只能默默的等待著,最后一絲意識也被玉樹吞噬。
自此之后,原本為救贖創造的玉樹瓊羅陣,成了聲名遠播的殺陣,兇陣。
很多人都不怕死,但是眼睜睜瞅著自己變成養料,即便是焱冥那等兇名赫赫的妖魔強者,也不免生出畏懼之心。
不光焱冥怕,張南也怕。
爆靈殺陣是英靈引爆自身,張南還有辦法應付。可是這玉樹瓊羅陣,卻是把所有的生靈當做能量來源。而且此陣極不穩定,只要陣成,幾乎就沒有破解的可能,只能以力相抗。幾千年里沒有發動,多半是被那瓊羅帝尊以什么方法鎮壓住了。
“真特么是瘋子!”張南也忍不住罵了起來:“那瓊羅帝尊腦袋是不是有包,弄這么個東西她是想護佑子孫,還是想斷子絕孫啊。”
“你說對了,那就是個瘋婆娘!”焱冥似乎和張南找到了唯一的共同語言,不過附和的罵了句后,還是改口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女人瘋歸瘋,卻不算蠢。玉樹瓊羅陣是你們人族創造的陣法,可她卻研究出將妖魔之力引入的辦法,也算是天才了。”
“天才個屁,就是瘋子。”張南大罵。
不用焱冥講解,張南也知道那位瓊羅帝尊用了什么法子。
拿自己的命,拿帝尊金身!
妖魔無法像人族那樣調動天地元氣,這是他們無法驅使陣法的根本原因。而幾千年前的那位瓊羅帝尊,為了解決這個問題,直接將自己煉成了金身。
她的帝尊金身等同靈寶,可隨意調動天地元氣,給玉樹瓊羅陣提供了運轉的能量。
帝尊金身是陣法的能量來源,亦是陣法的破綻所在。但是現在張南,是真不敢去動帝尊金身了。
因為現在的玉樹瓊羅陣,全靠帝尊金身的存在才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此陣強大之處在于,只要爆發,那就是神魔難阻。可要是能維持住平衡,那亦是神魔難破。有帝尊金身在,外面的人很難攻破陣法防御,即便攻破了,那也是玉石俱焚之局。同理,如果把帝尊金身取走。這個運轉數千年的大陣,會頃刻間爆發。
瓊羅帝尊為她的子孫后代們,當真是留下了一個相當可怕的遺產。
完全不用擔心這個遺產被別人奪走,因為只要遺產在,子孫就平安。而如果遺產不在了,那就斷子絕孫大家一起玩完。
“玄瞳知道這件事嗎?”張南突然想到了一點。
如果是那個貨算計他,張南發誓,非把他的大眼珠子摳出來不可。
“他不知道。”焱冥搖頭:“整個極地妖州,知道玉樹瓊羅陣的只怕沒有幾個。但不管有誰,肯定沒有玄瞳,也不會有其他幾個帝尊。因為那幾個蠢貨,都曾經打過瓊羅城的主意。如果知道的話,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
焱冥不是厚道說實話,如果可能的話他絲毫不介意狠狠坑玄瞳一把。只是他現在身在英靈手環,雖然一直拒絕臣服,但已經開始建立一部分契約。如果他撒謊的話,張南會瞬間察覺。瞪著眼睛說瞎話的事情,張大先生經常干,但自持身份的焱冥卻做不出來。
“那玉樹瓊羅陣的事情,瓊羅一族的妖魔知道嗎?”張南又問。
焱冥哼了一聲,滿是鄙夷道:“連玄瞳都不知道的事情,那些好吃懶做的蠢貨怎會知道。即便說給他們聽,只怕那些蠢貨也不會相信。”
“嗯。”張南嗯了一聲,皺眉沉思起來。
“我都已經把真相告訴了你,你還是趁早離開吧。”玄瞳道:“這大陣你既然聽說過,就該知道,越是強的能量,越容易導致陣法爆發。”
“理論是這樣,不過…”張南自然清楚玉樹瓊羅陣的玄妙。也正因為他清楚,才漸漸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
即便那瓊羅帝尊能以生命為代價啟動這個陣法,但布陣者一定另有其人。而且帝尊金身只是提供能量,預要使這股能量與陣法達成平衡,還需要修為精深的陣道大師才能做到。
也就是說,這建在玉樹瓊羅陣上的瓊羅陣,必然另有強者相助,而且極有可能是人族強者。
帝尊金身還是有希望取走的,但必須找到達成平衡的原因。
“要是松島主在就好了。”張南不由得暗自嘆息。
因為系統的關系,張南對所有的陣法都了然于胸雖。但是這種了解,僅僅在于理論層面,應用方面只有兌換之后才可以。
尤其此刻他們所在的玉樹瓊羅陣,是被一位陣道大師做了調整的陣法。在陣法真正發動之前,張南甚至都沒有察覺,自然也無從去尋找真正的破綻所在。如果是松之青那樣的陣道強者,多半能看出些許端倪。可是張南,只能在這干瞪眼。
就在張南發愁的時候,納蘭紫霜突然試探性的對手環小聲說話。
“先生,你在嗎?”納蘭紫霜的聲音很輕:“我想去那里,可以嗎?”
張南正心煩,順嘴道:“想去哪便去哪,不必問我。”
納蘭紫霜噢了一聲不再說話,張南下意識的往外瞥了一眼,頓時身子一歪歪。
視線所及,納蘭紫霜欲往之處,兩個大字,水行。
張南頓時懵了。
水行,“行”讀hang音。
其意為,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