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武決大圓滿?你知道什么叫大圓滿嗎?”
京城某世家之內,家主指著去觀戰回來的管事就一頓大罵。
“特殊些的武決也倒罷了,通臂拳、蠻牛勁,這些破爛玩意你跟我提大圓滿?我讓你去觀戰,是想知道那個張南的底細,不是要這些無端臆測。”
“家主,這不是我說的,再說我也看不出來啊。”管事很委屈:“是從京兆尹府得來的消息,當時府尹高遠和武院的孟院長在一起,多半是從孟院長那…”
“放屁!!”家主更怒:
“高遠那就是個武道白癡,他嘴里說出的話能信?為了不沾麻煩,他什么沒邊際的屁話都敢亂傳。你沒腦子,也當我沒腦子?傳出這種消息,多半就是想混淆視聽,故意拔高那張南,免得別人再去生事,讓他京兆尹府為難。”
管事低著頭不敢說話。
“算了,這個是高遠作祟,怪不得你。”家主消了消氣,道:“不過這趟也算有收獲,至少確認那張南并非是劍樓之人。”
“為何家主有如此判斷?”管事奇怪。
家主冷哼了一聲:“冷漠雪已確認是劍樓入世修行的弟子,入世當不會避戰。若武館是她的,不管她在劍樓里是何身份,哪怕是樓主千金,遇見今日這般場合,也必會下場一試身手。哪有自始至終,都由那張南一人出手的?所以,武館是張南的,冷漠雪是外人。”
管事明白了,道:“既然如此,那張南是可以爭取的了。”
“是可以爭取,但暫時什么都不要做。”家主搖頭:“他那小乘易筋經是好東西,但也不是什么無比珍貴之物。能得到固然好,得不到也無妨。況且現在盯著他的人很多,我們不能當出頭鳥。先且看看,他那個武館接下來會有何動作。”
類似的一幕,在京城各個世家發生著。不過也不是所有地方,情形都這么輕松隨意。
京城,皇城附近,王侯府邸的區域,某間大宅內。
“黃凡?鎮北軍的黃凡?”大宅主人雍容華貴,面相盡帶威嚴。雖然語氣尋常,卻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仆從回道:“小人也在鎮北軍待過,斷不會認錯。黃凡曾在戰場上擊殺敵方第三境的大將,名聲著實不小。后來因傷了腿部筋脈,不得已退伍歸家。據說后來的日子不錯,沒想到會突然出山。”
“能讓黃凡那樣的人聽命,司徒家那小丫頭卻有些本事。”大宅主人輕笑:“只是可惜啊,她更適合做將軍,不適合擺弄這些陰詭之術。她越是投入,就會陷得越深。”
仆從點頭,道:“司徒夏真已經徹底入局,不過張南卻是個不確定的變數,不知主人打算如何處理?”
“這個人,絕不能碰。”大宅主人臉上多了幾分慎重:“擊敗黃凡那樣的沙場宿將不難,但在毫不露底的情況下就難了,即便是我也做不到。”
仆從大驚,愕然的抬起頭:“他比您還強?這怎么可能?”
“這種可能自然是有的,而且可能更可怕。你境界不夠,不知道一品武決大圓滿意味著什么,但總該知道北嶺虎王是怎樣的存在。”大宅主人眼神隱隱閃爍:
“他奉命而來,按理說絕不會容忍來歷不明的人在冷漠雪身邊。可按照你所描述的情況,他竟然對那個張南有忌憚之意。能讓北嶺虎王忌憚的人物,你應該清楚其中分量。”
“難道,難道是劍樓樓主當面…”仆從身軀隱隱顫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與那樣的人物同處一地過。
“你還真敢想。”大宅主人沒好氣的瞥了眼那個仆從:“張南深不可測,但絕非劍樓之人,樓主更不可能。否則的話,這京城還不翻天。”
仆從一陣尷尬,問道:“主人打算如何做?拉攏張南嗎?”
“不可!來歷神秘,境界高深,這樣的人物,不論為敵為友都沒有好處。”大宅主人搖頭,眼中帶著幾分忌憚:“張南現在就是京城里最大的刺猬,誰都不想碰,誰碰誰倒霉。交給龍椅上那位去頭疼吧,這是他該操心的事。”
“主人睿智。”仆從想了想,又道:“那要不要提醒胡天明一聲,讓他…”
“不用理那個蠢貨。”大宅主人冷笑:“本來就是用來探路的棄子而已,他愿意怎么做都不用理。真出了問題,棄了也就是了。”
皇城,大內。
楚云國皇帝已年過六旬,是名副其實的老皇帝了。不過其武道精深,外表看上去只有四十幾歲的樣子。
現在皇帝的御書房中,只有兩人。一人是皇帝陛下本人,另外一人則是楚云武院外院院長孟西川。
“孟院長,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皇帝陛下面色陰沉:“對于那張南的判斷,你有幾層把握?”
孟西川一聲苦笑:“陛下,西川雖然不才,卻也有幾分眼力。張南的境界我雖看不透,但武決大圓滿我還是看得出來的。況且通臂拳與蠻牛勁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若不是大圓滿又怎會有那樣的威力。”
皇帝沉吟片刻,問道:“低境武者,有沒有可能將武決練至大圓滿?”
“少數特殊武決可以,但張南用那兩種絕無可能。”孟西川道:“我來前專門去問過老院長,他說不排除有這種可能。但在他的認知中,還不知道哪個低境武者能做到,非絕世大能者不能為之。若非老院長有此論斷,我也不敢深夜來打擾陛下。”
“連老院長這么說,應該是沒錯的了。”皇帝微微蹙眉:“之前因為小乘易筋經的事,朕便著人探過張南的來歷,但有價值的信息太少。既然他是那等強者,倒不好繼續探究了。楚云如今內憂外患,不易再豎強敵。”
孟西川為難道:“可張南背景不明,來意不明,也總不能放任不管。”
皇帝思索良久,道:“不管他為何而來,必然和武院有關。既然如此,便讓他入武院。”
“啊?”孟西川一怔。
皇帝思路越發清晰:“或許他是個武癡,想挑戰老院長。或許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想揚名…不管是哪一種原因,讓他入武院都是最好的辦法。退一步說,即便他有惡意,在武院內處理,都好過其他任何地方。”
孟西川一陣皺眉,似乎有些不情愿。
武院有陣法護持,可御敵也可困敵,他能明白明白皇帝此舉的深意,老院長也不會反對。更不是怕,為國分憂本就是武院職責所在。只是孟西川作為外院院長,對武院的純凈性多少有些執拗。弄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入院,心中很是別扭。要知道張南入院,肯定不能做學生。
“陛下,萬一他只是個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呢?”孟西川提出一個可能。
“那自然更好,朕省心,你也省心。”皇帝一笑:“什么時候確認這點,你揍他一頓丟到河里便是。”
孟西川嘴一咧,自然聽得出皇帝陛下的調侃。連冷虎都不敢試探的人,他又怎敢去隨便試探。
“這只是最后的辦法。”皇帝又道:“劍樓的那只老虎不是還沒什么行動嗎?他不會放任張南那樣的強者在冷漠雪身邊的,接下來必有舉動。如果他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你再出面邀請張南便是。”
“是…”孟西川只得答應。并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冷虎能拿出點手段,省去武院的麻煩。
皇帝笑吟吟的轉過身,神情中多出幾分惆悵和疲憊。
鎮北軍的事已經很難辦,現在又多出個張南,多事之秋啊。張南吶張南,朕不想知道你的秘密,更希望你的秘密能一直保持下去。如今的楚云國,可經不起太多的震蕩了。
PS:萬分感謝Soulbreak童鞋1000打賞,萬分感謝秦王東明、Figo966、鴻門丶、箍寞跟隨、中二病滑稽、霜之哀傷觀星、Soulbreak的100打賞,感謝海藍風語打賞。
最后,零下二分之一,又萬賞飄紅,進階掌門之位…土豪,你就不怕老左欠多了跑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