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周赫煊帶著郭泰祺四處拜訪英國名人,同時也在進行著他的房地產大業。
首先,周赫煊在倫敦郊區買了一棟別墅,做為他跟費雯麗的異國愛巢。緊接著,周赫煊又買下漢普頓宮以北的幾處廠房,連廠帶機器帶地皮全都打包收購。
工廠位于后世的倫敦布希公園(英國第二大皇家公園),不過此時還是工業區。那里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各色工廠,受世界經濟危機影響,此地有兩成的工廠處于停工狀態,還有三成的工廠處于半停工狀態。
周赫煊之所以選擇在這里買地,主要有三大原因:第一,靠近泰晤士河,運輸便利;第二,工業用地價格狂跌,非常便宜;第三,位置在倫敦西部,未來德國的大轟炸不會波及到這里。
就在此時,倫敦大學學院那邊傳來好消息。
“氨苯磺胺”就是傳統意義上的“磺胺”,是生物服用“百浪多息”以后,在體內生成的一種抗菌物。而且它還是其他磺胺類藥物的中間體,以后有人想研發更高級的磺胺類藥物,都必須使用“氨苯磺胺”來制取。
也就是說,只要周赫煊申請了“氨苯磺胺”的專利,就掐住了所有磺胺類藥物的脖子。
奧德里奇指著玻璃皿中的粉末,興奮地說:“周,就是這種物質可以殺滅鏈球菌。小白鼠在服用百浪多息后,會在體內形成一種殺菌物質。我們很幸運,只做了五次實驗就找到它,我把它稱之為氨苯磺胺。氨苯磺胺還可以殺滅其他細菌,只要將藥粉涂在傷口表面,就能有效抑制細菌的生長。”
周赫煊問道:“氨苯磺胺可以大規模制取嗎?”
“應該沒問題,”奧德里奇想了想說,“氨苯磺胺的結構并不復雜,實驗室里可以輕松合成。至于大規模制取的方法,還需要繼續探索。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一種‘包治百病’的新藥就能誕生。”
“那就拜托了,”周赫煊喜道,“你準備好相關資料,我拿去申請專利。”
奧德里奇提醒道:“你最好先去找倫敦大學學院的校長,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有了學校的幫助你才能申請專利。”
周赫煊暈了:“這跟倫敦大學又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奧德里奇笑著開始做解釋。
原來此時在英國申請藥品專利很復雜,必須獲得相關機構的支持。其中最權威的機構叫做“英國醫學研究理事會(簡稱MRC)”,除此之外,劍橋、牛津、倫敦等大學的支持也可以。
如果沒有這些權威機構的認可,英國的專利局是不會批準的。歷史上,青霉素就是因為MRC和牛津大學都不認可,結果導致無法在英國取得專利,最后只能跑到美國去發展。
幸好周赫煊有錢,他直接給倫敦大學捐了1萬英鎊,再憑借自己的名氣,以及氨苯磺胺切實的殺菌效果,很快就獲得倫敦大學的機構支持。
周赫煊對此只能感慨,這年頭的中國人真是艱難啊,連申請個專利都這么費勁。
首先,你必須有錢在英國買房,或者是開公司辦廠。其次,你還要說服權威機構認可,而這些機構的官僚氣息很嚴重,沒有好處他們可不會開眼——連青霉素都被拒之門外了。
美國那邊稍微方便些,但也必須要有房產。這是巴黎公約的明文規定,非巴黎公約加盟國人士,必須有固定房產才能申請專利。
也就是說,一個成績優秀的民國留學生,就算你取得了重大研究發現,如果沒錢在國外買房的話,也頂多發表幾篇論文獲得名譽,連申請專利的資格都沒有。
周赫煊在取得倫敦大學的支持后,專利局那邊效率神速,幾天時間就把氨苯磺胺的專利權批下來。
周赫煊立即拿著專利證書跑去找艾伯特:“王子殿下,我有個好東西想請你過目。”
“專…專利?”艾伯特不解其意。
“是的,專利,一種神藥的專利,”周赫煊解釋說,“這種藥物叫磺胺,是倫敦大學的教授發現的,我現在擁有他的專利權。”
艾伯特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你為什么讓…讓我看這些?”
周赫煊說道:“現在的外科手術,術后感染率很高。許多病人即便手術成功,也有很大幾率死于細菌感染,而磺胺能夠有效抑制細菌的生長,大大提高了手術的成活率。這種藥物可以挽救無數人的生命,甚至有機會獲得諾貝爾醫學獎。”
“這么…神奇?”艾伯特終于有些驚訝。
周赫煊笑道:“我準備在倫敦投資建廠,用來制造這種新藥,希望王子殿下能夠入股。”
“為什么找我?”艾伯特還拎不清。
周赫煊實話實說道:“我是中國人,在英國辦工廠很可能受到刁難,有了王子殿下的入股,必然可以暢通無阻。”
艾伯特笑道:“放心吧,英國是…是遵守商業規則的國家,不會刁…刁難你的。”
周赫煊說:“請你務必入股。”
艾伯特對此無所謂:“那好,我投…投資1000英鎊。”
“那我給你10的股份,”周赫煊眨眼道,“王子殿下,這是一筆超級劃算的買賣。”
“或許吧。”艾伯特說,他不在乎那幾個錢。
周赫煊很快又找到費雯麗的老爹,做為一個曾經的成功商人,歐尼斯迅速意識到其中的巨大價值。他答應盡快處理掉自己手里的工廠,投資8000英鎊,換取藥廠15的股份,并負責工廠的經營管理。
一下子丟出去25的股份,周赫煊并不感到肉痛。
合伙人嘛,你不多給點好處,憑什么要求別人盡心盡力?
英國社會此時相當保守,比美國和法國保守無數倍。中國人的身份很難在英國經商,艾伯特王子相當于保護傘,而歐尼斯相當于代言人。
至于為什么要把藥廠建在英國?
周赫煊也很無奈啊。
想想云南白藥創始人的結局,就知道在中國建造磺胺藥廠有多可怕,早晚被當權者給吞掉,而且中國的化工基礎也無法支持磺胺的生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