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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章 高風亮節燕老板

  老高那個難兄難弟也沒動手,已經被放出來了,正在派出所門口蹲著。燕飛和黑子也不認識他,直到帶著老高出來,這才知道門口蹲著的這個,就是老高找的那個口風特別緊的。

  這個口風緊的名字叫崔章飛,據說是老爸姓崔老媽姓章,就起了這么個乍一聽很威武的名字。

  實際上這位長的個頭不高,除了一雙眼睛亮了點,面相還挺忠厚老實的,一點都看不出剛勞改完放出來的樣子,而且還是以‘口風緊’出名的——可見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確實不是白說的。

  老高一介紹,這位和老高還沒來得及細談,對燕飛也不了解,假惺惺地恭維了幾句,燕飛也懶得聽,一擺手:“先上車,黑子開車,去醫院。”

  上了車燕飛就給五哥打了個電話,等車到醫院門口等了幾分鐘,老五同志就開著摩托車到了——還不是一個人來的,后面跟了好幾輛摩托車,這辦事效率可真不低。

  話都不用多說,直接帶著人就直沖病房了。

  醫院的人看到這情況,有人偷偷報警,但是愣是沒人敢攔,就那么讓他們一群人長驅直入。

  病房里面,那幾個挨揍的家伙此刻有三個在病床上躺著,還有倆輕傷的剛包扎好,也不在自己的床位病房里,就正在這里坐著。

  一群人在這里也不忘嘻嘻哈哈的,別看有的腦袋都包的和粽子似的,但是出來混,得講究個面子,輸人不輸陣,此刻正有一個年輕人在喊著:“要不是穿著溜冰鞋,一定叫那混蛋好看,和咱們東關五虎斗,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另一個也是如此,反正那語氣是要多張狂就有多張狂:“就是,今天哥幾個算栽了,回頭要不把那混蛋開了瓢,咱們以后就沒臉出去混了…”

  旁邊一個小護士怯生生地提醒:“大哥你別亂動,扎針呢!”

  那位嘿嘿一笑:“小妹妹別怕,盡管扎,哥哥要是喊一聲疼,以后我就去給你暖床去…”

  幾個人聞言都是哈哈大笑起來,小護士則是臉紅的和蘋果似的,正要說話,燕飛帶著人推門進來了。

  一看到進來一大群人,那小護士拿著針就跑到了墻角上:“大哥大哥,我就是個護士,你們別…”

  正哈哈大笑的那幾個的笑聲,頓時就時斷時續起來。

  那兩個輕傷的硬著頭皮站了起來,有個年輕人帶著點色厲內仍的喊道:“這里是醫院,你們可別亂來。不怕給你們說,我可是跟著東關彪哥混的…”

  這次不提剛才吹的什么五虎了,直接提后臺了。

  新跟過來的那個崔章飛挺憨厚地一笑:“彪哥是誰?現在東關不是張家兄弟說話管用了嗎?對了,我都忘了,那張家兄弟的張老四,帶著人在街頭行騙,就是被高哥給捅了個透心涼。要不是這樣,我和高哥也不會在號子里認識…”

  燕飛呵呵回頭沖老高一笑:“老高,你這以前的光輝事跡,估計現在這些人都不知道了吧?要不人家怎么不給你面子呢?”

  老高謙虛:“老板說啥呢,那都是年輕氣盛干的事兒,要不我能被關進去十來年嗎?”

  燕飛一臉感慨:“是啊,誰沒個年輕氣盛的時候呢?以前派出所還懷疑那個張五,是我在大街上一腳踹死的,還懷疑張老三是我半夜扔糞池子里浸死的呢!后來我和黑子去牛市買牛,還把東關有幾個家伙扔到坑里洗了個澡。有個家伙就因為那改邪歸正了,在服裝城門口賣炸螃蟹呢!說起來咱還算辦了個好事兒呢,你說是不是黑子?”

  黑子連連點頭:“就是,誰不知道飛哥的高風亮節,咱那可是挽救失足青年,給社會做貢獻了。”

  病床上的那幾個聽到他們的對話,當時就覺得膀胱里有點漲,還是越來越漲的那種…

  第一次聽說這種特么的高風亮節,打人還打出來高風亮節了——關鍵是這幾位,還隱約聽說過這件事兒,由不得他們不信啊!

  燕飛一副深有感觸地模樣笑著,轉身對著身后的五哥道:“都是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兒了,不說了不說了。來來來五哥,讓哥幾個都認識認識這幾位,以后遇到他們該怎么著我就不說了。”

  “哥幾個都放心,我就一句話,錢,我有的是!醫藥費什么的,我出的起。以后哪位兄弟辛苦干活了,那也不會讓他白干。除了你們,回頭我那場里還有些人,等下午讓黑子帶他們也過來認認人。還有那誰,彪哥是吧?回頭我也去認識認識,咱是講理的人,去找他說說道理!”

  五哥哈哈一笑,一揮手,身后一群人真的就挨個過來,先盯著那兩個站著的看了一遍,再挨個病床上一個個看一遍。

  一幫一二十歲的小混混,哪見過這陣仗啊,現在已經不是覺得膀胱有點漲,是覺得下面已經有點不受控制了。看著老高都是心里直罵:尼瑪,早特么怎么不說你們都這么大來頭呢?早說了…我們能不給你這點面子嗎?敢不給這點面子嗎?

  燕飛還在笑瞇瞇地說著話:“哥幾個都認清點,別回頭認錯人就不好了。門口那輛車剛才你們都看見了,不瞞各位兄弟,那車別人送的,也就值個百來萬。我就再準備個那輛車的錢,當這幾位兄弟的醫藥費,你們可別讓我花不完…”

  這暴發戶的嘴臉,也真是沒誰了!

  還沒等眾人都轉了一圈看清這幾個,那兩個站著的終于忍不住了,剛才開口的那個張嘴道:“大哥,大哥,都是誤…”

  燕飛笑容一斂,轉身就是一巴掌過去,把他剩下的話給打了回去:“誤什么誤?我說話呢,輪得到你插嘴嗎?”

  那幾位還有想開口說軟話的,看著陣仗頓時都把話咽了回去。

  論埋汰人,黑子那是當仁不讓。剛才沒搶著打那個耳光,此刻看到那些人都不敢說話,想了想道:“飛哥這一手我就學不會,打耳光打的特別清脆悅耳,聽著都舒服,越聽越想聽!”

  那邊幾個傷員聽到這話,心里那真是什么滋味都有:舒服你大爺啊!想舒服你過來讓我們打個試試?

  可惜此刻借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開口說話啊!

  燕飛沒吭聲,五哥笑著道:“想好聽也容易,大家都上去多練練就行了!”

  黑子搖頭:“五哥你這就不對了,平白無故地打人,那不是找事兒嗎?老高可是剛從派出所出來,我可不想再進去。”

  說完又一扭頭,沖那幾個傷號道:“要不哥幾個你們自己打個試試,讓我們聽聽誰打的最好聽。說不定飛哥聽的高興,以后那一輛車的醫藥費錢,就省了呢?飛哥你說是不是?”

  那幾個聞言,有心想自己打幾下意思意思,可是看同伴們都是不動手,又有些丟不下這個面子,頓時就為難了起來。

  正在他們為難間,外邊走廊上砰砰砰地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會兒兩個派出所的人就出現在病房門口。

  幾個傷員看到派出所的人到了,仿佛看到了親人似的,眼里的希望之光頓時照耀了整個病房。估計這輩子,他們還是第一次覺得,派出所的人這么讓他們感覺親切。

  沒想到接著就見領頭的那個派出所的,一臉苦笑地對著燕飛道:“燕老板,你這是干什么?人都讓你帶出來了,你怎么還來這里了呢?”

  燕飛呵呵一笑:“我這也是沒辦法,事情的原因你都知道,他們騷擾的那個小女生,也是我們場里的人,你說我這個當老板的,要是不來露個面,以后誰還跟著我干啊?再說不還得給他們出醫藥費嗎?不看看傷勢我也不知道得準備多少錢。沒事兒,今天我們就是來看看,又不打架,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今天不打,改天打那不還是給我們找麻煩?

  但是這話還不能說,那兩位也是無奈的很:“那行,那行。這也到下班時間了,既然沒事兒,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幾個傷員心里臥槽了:你大爺的,你看這情況,像是沒事的嗎?你們都是瞎的嗎?到底哪只眼睛看出來我們這是沒事的了啊?

  病床上的一個終于承受不住壓力,扯著嗓子就喊了起來:“警察叔叔,他們剛才恐嚇我們!”

  黑子才不給他機會,立刻接口:“誰恐嚇你們了?我們就是來看看你們的傷情,回去給你們準備醫藥費的,誰恐嚇了你?”

  正準備離開的‘警察叔叔’停下腳步,臉一板:“說什么呢?這位可是咱們縣里的知名企業家,三岔河鄉養牛場的燕飛燕老板,能是那種恐嚇你們的人嗎?你說說他怎么恐嚇你們了?”

  另一個‘警察叔叔’則是更直接,拉著說話的這位:“老劉,都下班了,還在這里干嘛呢?咱們倆就是個小輔警,連個正式編制都沒有,犯得著這么加班加點嗎?走回去吃飯吧!”

  “也對!”先開口說話的那位頓時笑了。“你們可別喊我們警察叔叔,我們倆可當不起。說我們是輔警都是抬舉我們,就是個臨時工,下班了,要是他們再恐嚇你們,你們去所里報案吧!”

  再一扭頭:“那啥,燕老板,我們就先回去了,不耽誤你看望病人了!咱回頭再聯系啊…”

  燕飛笑呵呵地:“行啊,麻煩兩個兄弟跑一趟了,有時間大家一起喝一杯啊!也怪我考慮不周,一次來的人多了點。不過沒事兒,以后就有經驗了,下午就不讓他們一次來這么多人了…”

  下午還來人?你是打算下午再分幾批來的啊?

  那倆臨時工頓時走的更快了,怪不得別人都不來,就讓我們來呢!下午,下午是不是得出個差了呢?

  這么想著,對那一群傷殘也是無限同情:看看,你們這都是惹了什么人啊…

  那邊幾位傷殘人士已經后悔了,兩個臨時工還沒走遠,剛才喊警察叔叔的那位,已經抬起手對著自己的臉就是一個響亮的巴掌…

  可惜…晚了點!

  燕飛根本就當沒聽見那響亮的耳光聲,一扭頭沖著大家伙兒道:“走吧,這事兒回頭再說,就別耽誤大家吃飯的時間了!”

  說著帶頭就朝外邊走去。

  黑子留在最后,沖著那幾個手還舉在半空,目瞪口呆的幾位哈哈大笑:“早點給你們機會,想聽聽你們的巴掌聲好聽不好聽,你們還不干,現在飛哥沒心情聽了,后悔了吧?哈哈哈…”

  不只是后悔,腸子都悔青了啊!

  到了下午,他們都已經不是腸子悔青,是都悔的肝腸寸斷了!

  先是一個就算是西裝筆挺,都掩不住那一身老流氓習氣的家伙,帶著人來溜達了一圈…

  接著又有幾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也來轉了一圈…

  再接著,又來了一群看著和農民工似的人,轉了一圈走人…

  忙碌的連護士進來掛吊瓶的時間都沒有,好不容易趁著個沒人的空檔,那個小護士過來給他們掛吊瓶的時候,忍不住嘀咕道:“你們得罪什么人不好,得罪那個高風亮節的大老板,人家都是開著大卡車往這里拉人的…真是的,大卡車拉著人跑,也沒人管管…”

  這已經夠慘的了,然而他們在半小時后,才知道什么叫更慘…

  聽了小護士的話,當時幾個人就顧不得打吊瓶,想著托人去找彪哥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信,干脆也不讓小護士扎針了,跳下病床就直奔彪哥家里…

  到了之后,就見到彪哥家的大門緊鎖。

  四處尋找求告無門之后,想到了賣炸螃蟹的那位,說起來那位以前也是和彪哥關系不錯的,于是他們就找上門去了。

  賣螃蟹的就是那位五連炸,看到他們那慘樣兒,一臉的幸災樂禍:這下彪子不勸我繼續跟他一起干了吧?哈哈,活該,你們得罪了那位,還托人去找彪子,他不跑出去躲風頭才怪!

  估計現在他都跑出省去了…我們也是后來才知道,當初扔我們進坑里面洗澡的,就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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