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城市二院的病房內,望著面前‘身殘志堅’的燕老板,孫主考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只知道有個詞叫無法無天,卻不知道自己會在某一天,真的會遇到一個這種人。.自己剛被他打進了醫院,現在到了醫院的病房內,不顧自己已經躺在了病床上,還要再來威脅自己…
燕飛可不知道這位孫主考在想什么,他只知道外邊還有人等著,自己必須盡快把自己的態度表明了。見到這家伙發愣,他伸手在這人臉上晃了晃:“喂,我說你呢!你傻了是吧?給你明說了,無論這事你以后準備怎么辦,今天必須給我聽話點,否則別怪我讓你走不出醫院這大門…”
聽著他再次威脅,孫主考總算反應了過來。
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呀!
實際上在燕飛來之前,已經有人和孫主考談過了。所以孫主考心里也知道,至少在目前,在萬城這地方,自己想要討個自以為的‘公道’,恐怕是難了干出這種事兒,自己單位都不支持自己,人家當地又支持自己人,他一個在這里,還是躺在醫院里的人,能干點什么?
想想也是,這兩個剛鬧矛盾的人,要是沒人和雙方都交流過,就貿貿然讓他們見面,上午才發生的事兒,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只不過燕飛來了之后,人家見他態度良好,也就沒說什么。
孫主考本來就覺得窩火,剛才正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沒想到燕飛這么快就過來。見到燕飛的那一刻,他頓時什么都不想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疼的要死,下意識地就是一個哆嗦。
直到被燕飛威脅,他才想起來,這位打人兇手,不是應該來給自己道歉的嗎?
就是這一個遲疑,讓他就等到了第二次威脅…
讓人出不了醫院大門這種話,如果換個人來說,孫主考肯定不以為然。就好像兩個人有仇,怒火上頭來,什么話都說的出來。
但是眼前這人說,他是又氣又怕,以至于躺在床上的身體,都是有些發抖起來:上午的事兒才發生沒多久,他一點不以為面前這位威脅的話,就是說說而已。
就算再不懂法律知識的人,也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碰到腦子有問題的人,律是沒什么用的。現在人家連這證都拿出來了,擺明要是自己不同意,后果恐怕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實際上這事也不能怪燕飛,他真的是以一個學生的身份,來考慮這件事的。孫主考這種行為,從一個想要參加高考的學生來看,那真的是白死不足以贖罪想想就是他這么一個徇私,就會導致另一個本來合格的學生,少加上這點分數。
如果再往長遠點考慮,萬一這個被耽誤的考生,就因為這二十分沒上大學,那從小的方面說,耽誤了這學生一年,從大的方面說,很可能就影響了這位考生的一輩子。
壞人前途的事兒,和謀財害命有區別嗎?
而且一直以來,高考在普通人心里,是一件非常神圣而重大的事兒。哪怕是以后擴招再擴招,也依然如此。何況如今還沒開始擴招,一個學生考上個好點的大學,那是能讓一個村子甚至半個鄉,都和過大年似的,慶祝好幾天的大事兒。
現在是被打人的人覺得自己委屈之極,可打人的覺得自己已經夠手下留情,雙方的立場不同,心里肯定是想不到一塊兒去。
燕飛看孫主考不說話,覺得自己已經如此‘仁慈’,面前這家伙還不知好歹,頓時有點火大:“我一開始就說了,不是我想欺負人,是你逼我這么干的。這幾天我還有事兒,不想因為這件事多耽誤時間,現在我就問你一句,行你就點頭,不行…”
孫主考原本還在胡思亂想,現在被他猛然一發火盯著,忽然覺得出氣都是有些困難,總算知道自己該干什么,趕緊使勁的點了兩下頭。
燕飛見狀頓時這才放松了些,冷笑道:“等過了這兩天,你想找人報復也行,想去告我也行。只要今天不出問題,你這條小命暫時就保住了。記住了嗎?”
孫主考已經點過一次頭,再點頭可就利索多了。
剛才他可真是嚇了一跳,人雖然比起動物來,對危險的預知感要弱的多,但是剛才他可是真切感覺到了,只要自己話不對,面前這位絕對不是只會虛言恐嚇自己的。
燕飛這才扭頭對王所道:“看,現在我說好了人,讓他們進來調停吧!”
王所在這短短時間內,臉上的顏色也是變了又變,剛才他幾次邁步,想上前來阻止燕飛的行為,最終還是沒說出什么來。
此刻見到燕飛和孫主考‘談好’,也是無奈得很,點點頭拉開門出去,招呼那幾個人進來。
等讓大家都進來,王所最后跟著進來,一看到病房內的場景,頓時忍不住就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只見燕飛正坐在病床前,一只手搭在孫主考的身上,一臉的和顏悅色:“實在是對不住了,你放心養傷,醫藥費的事兒你就別操心了。一時沖動,一時沖動啊…”
進來的幾個人也沒看到身后王所那活見鬼的表情,看到上午才鬧了矛盾的兩個人,此刻一團和氣的,頓時都笑了起來。
一個體委的領導首先開口道:“看看看看,這不就很好嘛!都是年輕人,鬧點矛盾也是在所難免,事情說開了不就好了嘛!好了,孫同志,你盡管放心,燕老板在我們當地可是知名人物,他說出來的話,那肯定是不會不算的。你只管安心養傷,其他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對對對!”另一個人笑著開口。“我就說嘛,哪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一點小矛盾,說開了不就好了,是不是?”
“嗯嗯嗯…”其他人也是連連點頭。
只有孫主考心里萬馬奔騰,這是一點小矛盾嗎?我都被打成這樣了,這還叫小矛盾,那什么叫大矛盾?
他自己也不想想,他要是真的一心為公,辦事公平公正的,能出來這事兒嗎?只不過人都習慣只想自己的委屈,不去想自己的缺點,所以他此刻躺在床上卻只想到自己挨了揍,覺得委屈的不行。
本來還想張口說兩句話,沒想到還沒開口,就覺得放在自己胸口的那只手,突然變得如同千鈞之重,讓自己喘氣都有點跟不上了。
接著就聽到這只手的主人對自己道:“別動別動,你這剛受了傷,少說點話。你的意思我們都明白,這事兒是我不對,你放心,等你好了我認打認罰,全憑你一句話。現在你就別說那么多了,趕緊好起來…”
說著話,孫主考就覺得身上那只手,忽輕忽重地在自己胸口拍打著,那威脅之意,不言而明。
可是在周圍的人看起來,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誠心誠意來道歉的燕老板是如此的體貼,看到他不知是因為情緒激動,還是因為想說話,而一下子憋的臉都有些紅,燕老板還給他輕拂著,生怕他喘不過氣來。
這分明就是各個病房,常見的一幕嘛!
此情此景,更是讓這些來調和的人,覺得心里舒暢無比:誰說燕老板難說了,這不是挺好嘛!至于說先前打人,那多簡單的事兒,一個年輕有為的企業家,一個準備高考的學生,在參加一項加分考核的時候,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一時沖動干出來點出格的事兒,不也可以理解嘛!
一時間病房內真是一派和氣,除了病床上時不時因為‘激動’,而憋得有些臉紅的孫主考。
等到最后大家要出來的時候,燕飛還伸手拿出來二百塊錢,很是親切的幫孫主考放到了床頭:“我這來參加考核的,也沒多帶錢,這點錢我先給你放著,買點營養品補補,盡快好起來!”
真是皆大歡喜!
只是王所表現得就差強人意了,半天一句話不說,站在后面和隱形人似的他是有苦衷的,作為唯一一個了解內情的人,他看著這詭異的一幕,只覺得啼笑皆非,實在是…真的無言以對。
等到出了病房的門,燕飛主動留在最后出來,還幫孫主考關上病房的門當然除了王所,誰也不知道他這是在預防意外,防止那個傷號再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
一行人出來之后,燕飛就一擺手:“時間也不早了,正好咱們找個地方,一起吃個飯吧!麻煩你們這一下午,我也不好意思的很,要是不讓我請頓飯,我這回家都不能安心…”
真客氣!
不過一個體委的笑呵呵地開口說話了:“別急別急,我這還有個好消息要給你說呢!”
燕飛假裝好奇:“什么好消息?”
能有什么好消息,無非是考試不算,重新考核的事兒。畢竟就這么算了的話,自己也不樂意啊!
果然不出他所料,接下來那位就說了:“上午的考核,我們和省里也溝通了一下,那個孫主考的親戚占的那個名額,就取消了。按當時在場的評委老師們綜合意見,這個名額,只有給了你燕老板,才算是實至名歸。說起來,這也算是我們的工作失誤,現在也算是亡羊補牢…”
燕飛聞言立刻變成一臉的驚喜,外加一點點的不好意思:“這個…都不用再重新考核一次嗎?”
見到他這表現,站他旁邊的一位領導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看看看看,燕老板還謙虛了不是?我們可是知道,別人表演的可能是花架子,但是燕老板在你們當地維護治安上,說一句是功績彪炳也不為過。就憑這些成績和先進事跡,要不是咱們市里沒資格給一級武士證書,就應該直接給你發個一級的…”
走在最后的王所如在夢中,走路都開始有點一腳低一腳高起來。
人都是會變的啊!
幾年前那個扛著野兔野雞,在街上叫賣的熊孩子,徹底不見了啊!
當初那是多單純的小屁孩,自己買了他的野雞,隨口應付他一句說不會告訴他舅舅,他就信以為真。現如今,這么多人被他糊弄的一個個樂呵呵的,他還顯得游刃有余。
當然,他自己也心知肚明,這些人真就信了燕飛的這些表現嗎?不盡然,只不過是這個場合使然,大家都是本著難得糊涂的心理,總之把事情揭過去,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只要現在表面上過得去就行,至于說以后,誰還管那么多呢!
只不過這頓飯,最終還是沒吃成。
因為政府來的一個人開口說道:“燕老板,你那養牛基地,現在建的怎么樣了啊?”
燕飛一愣:“一直都在忙著,現在大橋修好了,通往后面的主路跑車都沒問題了,養殖場的進度也快得很,再有幾天就完工了,牛秘書有什么指示嗎?”
養殖場是最好建的,就是搭棚子,這個活兒現在馬老板的隊伍干起來順手的很,什么地方怎么建,連工人都清楚的很。
雖然叔教授給的圖紙更先進些,但是萬變不離其宗,還是養牛的場所,能有多大改變。
再加上干活的人也多,只需要幾個老師傅帶頭,后面一大群胳膊上能跑馬的莊稼漢們又不惜力氣,工程進度是一天一個樣兒,要不了多久,牛就能牽進去了。
看到燕飛還有些不明白,牛秘書笑著對他說道:“工程進度這么快,可見燕老板是真的下了勁兒,徹底發動起了當地的人力物力。不過你這么努力,怎么就忘了及時來匯報一下?你忘了,當初開工,咱們領導可是親自去奠基的…”
旁邊立即有人接話道:“燕老板雖然年輕,可這實干的精神,是值得我們佩服的。不過你這也不能只埋頭苦干嘛!有了成績,也要及時匯報,讓領導們也知道你的態度是不是?”
“對對對…”一時間大家又開始‘聲討’起來燕老板這種只知道埋頭苦干,不知道及時匯報工作的‘錯誤’來了…
燕飛聽著,頓時恍然,怪不得這么點小事,居然來了個市委辦公室的秘書,原來是有人要召喚自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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