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準備蓋獸園的,就是里面蓋幾個窩,外邊一圈鐵柵欄,也省事兒,就讓他們先開工了!”燕飛指著連地基都沒挖好的一片空地說道。
“現在這蓋的是牛肉干廠,等建好了把那邊的廠子搬過來。那邊是大棚,這個快,再有幾天就能往里面放料開始種蘑菇養蚯蚓了。”
燕飛說的興致勃勃的,徐小燕也已經大概知道這個唐婉為什么來了,看到燕飛裝傻充愣的,跟著偷著樂,陳英軍則是看著唐婉苦笑。
總有不請自來的不太受歡迎的客人,比如這個壓根就是來搗亂的陳英軍,還有他帶來的這個和自己一毛錢關系都沒有的唐婉。
燕飛對待他們的辦法也簡單,反正你們不說來看我開工建基地嗎?我就帶著你們看看去。
這倆人哪有心情看工地呀?
陳英軍的眼神在干活的人群里飄啊飄,希望看到讓自己在家待不住的那個身影,唐婉則是一直發愣著,不時地盯著徐小燕的手腕看——夏天了,穿的清涼,姑娘手腕上,一串黑珍珠手鏈,正在陽光下爍爍生輝,和姑娘白皙的皮膚映襯,看著格外神秘而高貴。
這種東西燕飛雖然能拿出來很多,可姑娘就只喜歡這一串,還有脖子上掛的一枚金幣——這是燕飛最早送給姑娘的禮物,她格外珍惜,盡管現在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這種帶著情懷的東西,她可舍不得換。
賣豆腐的給熟人切豆腐都切中間的,這和賣肉的給熟人留肋條肉是一樣的道理。因為大家都知道,中心豆腐最嫩最細,肋條的肉最好吃。
這個道理在天下職業中通用,內行人總是更熟悉自己行業內的東西,就像三岔河鄉的人看來,燕老板給媳婦帶的那黑珍珠手串挺好看的,估計肯定不是三塊五塊能買來的地攤貨。
但是究竟那手串有多高價值,還真沒幾個人說出來——實際上大部分不懂的人之所以做出這種猜測,純粹是因為燕飛算有錢人,覺得他不會給自己媳婦帶不值錢的東西。
他們是不知道,姑娘其實真很少用價錢貴的東西,比如姑娘身上的這一身衣服,黃衫白褲白涼鞋,一套下來也就是幾十塊錢的東西。
別人都覺得,這姑娘穿的這衣服,襯托的人格外精神,像是出水小蔥似的好看。燕飛就不這么覺得,這只能說他們的眼光有問題,他們這么感覺絕對是錯的,自家媳婦那是天生麗質條件好,當然穿什么都好看。
所以說眼光這東西,不是說培養就培養出來的,天生的環境限制也局限了人們的眼界。
就像唐婉從小接觸過珠寶,你要問她買豆腐是買什么樣的,她就不一定知道‘中心豆腐’這個說法。不過術業有專攻,她看到徐小燕的手鏈,眼光可是準的很。
如果沒有這串黑珍珠手鏈,以唐大小姐的脾氣,看燕飛這會兒純粹是借著巡視工地的機會,拉著自己浪費時間,她多半就忍不住了。
可現在她就得堅持忍著,因為從那顆心型的黑珍珠,到被捏碎當‘證物’的那一顆,再到現在徐小燕姑娘手上那一串看起來就戴了不是一天兩天的手鏈——現在唐大小姐心里已經肯定,這個神奇的燕老板,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渠道,能弄到黑珍珠。
就像以前燕飛去買廢鐵,他看到鋼廠那么多收來的廢鐵被風吹雨淋的生銹,就覺得是浪費——這要是都給自己,能打造多少鋤頭菜刀啊!
在唐婉心里也是如此,燕老板這一個不在珠寶行業的人,掌握了一條黑珍珠的進貨渠道,這就是浪費,極大的浪費啊!
燕飛倒是沒想到,這個挺火爆的唐婉還挺有耐心的,自己處理工地上的事兒磨蹭著時間,她就一直有耐心等著——他還一直等著這位大小姐耐不住性子,趕緊說出來來意,自己直接拒絕然后送她走人呢!
工地上的事兒多了去了,燕飛這一耽誤就是大半天,到了晚上看這兩人,確切地說是看唐婉還沒走人的意思,他就沒招兒了,找了個機會直截了當地說道:“唐小姐,你想要的東西我這里是沒有的,有我也沒打算沒錢。你也看到了,我也不缺那點錢,我看你也別耽誤你的時間了!”
唐婉笑瞇瞇地:“沒事,我和小星聊的挺投機的,在這里玩幾天,就當參觀你們這里了。你們這里的風景還是挺不錯的嗎?小河流水嘩嘩嘩,竹林銀杏玫瑰花,聽說還有古塔老樓,我最喜歡這些了…”
人家直接拿自己媳婦當擋箭牌,燕飛看自己媳婦都注意自己了,也不好當著媳婦的面趕客人走,只得就任由她留下來。
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怎么招待,無所謂了。
但是可恨的是,第二天這個唐婉就把自己媳婦給‘拐走了’——她借著去參觀的名義,開著車喊著徐小燕就走,燕飛能有什么辦法?
于是陳英軍就倒霉了。
第二天陳英軍穿上一身提前準備的休閑服,精心打扮一番,像個大花公雞似的,走在工地上。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樣,和周圍那熱火朝天的工地是多么格格不入。
找到了那個心儀的女生,這廝就湊了上去:“美女,還在忙呢?要我說你們老師也真是的,這里干活的這么多,多找幾個人過來幫忙多好,你看你都熱的,來擦擦汗吧?”
那女生對他沒個好臉色:“陳老板,你是燕老板的朋友,耽誤我手上的活可就是耽誤燕老板的工程,你還是自己先轉轉吧!”
陳英軍還正想說話,旁邊黑子湊了過來:“陳哥,嫂子怎么撇下你,自己帶我們老板娘去玩了?”
陳哥?嫂子?
陳英軍如遭雷劈,半天沒反應過來黑子到底說的是個什么意思?
等反應過來,頓時跳腳道:“你說誰?唐婉?她和我可沒關系,你可別亂說…”
這是要坑死人嗎?
好不容易逮著個機會,這女生沒和其他同學在一起,讓他湊過來想搭上幾句話。黑子這么一句話,不是直接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嗎?
看到這廝著急,黑子心里樂開了花,臉上還一臉的不解:“不會吧?沒關系她怎么會和你一起跑上千里來我們這里,總不會真來看我們飛哥的工地的。你不是說那個女的是做珠寶生意的,和我們這工地可沒什么關系?”
本來天氣就熱,再被那女生帶著點懷疑的目光看上兩眼,陳英軍頓時就是滿頭大汗:“你別亂說,真沒關系。你忘了,上次你們過去,飛哥不是拿了顆黑珍珠,她就是想來看那顆黑珍珠的,真的!”
這家伙也是關心則亂,竟然沒看出來這平時和他稱兄道弟的黑子是來搗亂的,還一個勁兒的解釋個不停。
黑子把話說完,根本不聽他的解釋,用很是不信的那種表情,哦了一聲就轉身走人了——工地上這么忙,現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撤!
陳英軍急的一頭大汗:“黑子…黑子哥,你別走啊!你來替我解釋一下,說清楚再走啊!”
看黑子沒有回來的意思,這廝轉過頭來,對著那又開始低頭看圖紙的女生就解釋:“美女,昨天和我一起來的那女的,和我真沒關系。她是來找燕老板的,不信你等燕老板來了你問問,要不直接問那女的也行,真的…”
“真的假的和我有什么關系?”女生頭也不抬,淡淡地說道。“陳老板,你是大老板,不用干活也有錢掙有飯吃,我們可都是窮學生,現在不努力學習,將來沒工作是連飯都吃不上的,你還是去別的地方玩吧!”
另一邊黑子走遠了,就和那幾個場里的看似在忙碌,實際都在偷偷看熱鬧的人湊到了一起。看著陳英軍那廝像個花蝴蝶似的,圍著那女生著急解釋,黑子壞笑道:“讓他給飛哥找麻煩,看他這下知道什么叫麻煩不…”
幾個壞家伙一起嘿嘿笑了起來,像偷了雞的狐貍似的。
陳英軍那家伙給那女生解釋了老半天,看那女生雖然不怎么搭理自己,不過也沒趕自己走人,就屁顛屁顛的跟在人家身后,美得和什么似的。
這一高興,倒是想起來了剛才黑子的事兒,頓時惱火起來:“我知道了,肯定是燕飛這家伙,看我帶著那個大小姐過來煩他,讓他心里不爽了,就指使黑子過來坑我…”
你才看出來啊?
咱們的智商真不在一條線上…
低頭忙碌圖紙的女生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不過氣惱的陳英軍正咬牙切齒地在用目光巡視工地,希望找到剛才坑自己的罪魁禍首,白白錯過了這么一個套近乎的好機會…
媳婦不在家,燕飛也懶得再去工地,干脆繼續躲起了清閑。
結果正在河邊逗弄虎大幾個家伙的時候,接到了一個他絕對意想不到的電話。
看著手機上那陌生的號碼,連區號他都不知道是哪里的,隨手點了接聽鍵,就聽到了里面一個帶著戲謔的聲音:“燕老板,忙著呢!還記得我老頭子嗎?”
還好,有著超強記憶力的燕老板,總算及時從記憶力,找出來了這個聲音的主人:“皮所長?你怎么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怎么了?我不當你們派出所的副所長了,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嗎?”皮所長笑嘻嘻的。
“能能能,怎么不能了!”燕飛笑著回答。
人總是要遇到各種不同的陌生人,有的陌生人始終是陌生人,有的則是在很短時間內,就能成為關系還不錯的朋友。
燕飛最開始對皮所長是有些抵觸的,不過接觸之后,倒是覺得這人還不錯——其實和燕老板這人打交道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只要不是那種帶著花花腸子的,大部分時候他還是挺好說話的。
當然,像唐婉這種有‘特殊目的’的例外。
“呵呵,我和浪費時間了。你時間寶貴,我的時間也不是多的沒處用的。”皮所長隨口說了一句,就開始說起了正題。“臨走的時候,我不是和你說過,如果有能出國的機會,就給你說一聲嘛!”
停了一下,只聽皮所長吧唧了一下嘴巴:“這個,不瞞你說,事兒沒辦成。一個你知名度還低了點,二來我能量也差了點。人家的那個會議,主辦的實際也不算多正式的官方單位,邀請咱們國家的人參會的人就沒幾個,這名額實在是弄不來。”
“弄不來也沒事兒,反正我現在這里挺忙,也走不開。”皮所長一說,燕飛就想起來了他臨走時候和自己說的話,不過他是真無所謂。
那時候皮所長說的是,今年在發國和巴西,有個什么‘全球農民農業的發展研討會’,到時候說不定能給自己弄個名額,讓自己出去見識見識。
燕飛就覺得那是皮所長臨走的客氣話,他本來就沒當回事兒,要不是現在皮所長說起來,他都給忘了。
現在事沒辦成,人家還特意打電話過來。燕飛就覺得,這已經挺夠意思了,看來人家是真把這回事給記著的,所以感謝的話順嘴就說了出去:“還是得多謝你了皮所長。現在我這里準備建個養牛基地,大的很。有空了你回來看看,到時候別嚇你一跳了…”
皮所長笑呵呵地:“這消息不是什么新消息了,你那里動靜那么大,我能不知道嗎?還沒恭喜你呢!現在恭喜也不算遲吧?好好干,爭取成為全國全世界有名的養牛大戶,到時再有這種狗屁會議,讓他們哭著喊著求你去參加,沒有你這會議就沒意思…”
“你老有心了!”燕飛皮笑肉不笑的說了一句。
他也不驚訝皮所長知道自己的事兒,其實以前和皮所長聊天他也知道了點,像自己這樣被掛上號的,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不被關注的,肯定得再‘觀察’一陣子。
這是無所謂的事兒,只要自己不再來個怪獸鬧污染廠,不弄出來那種‘大失竊’事件,用不了幾天,別人就不會再把精力浪費在自己身上的。
果然,接下來皮所長就隱約透露道:“我們也忙的很,以后你小子自己安分點就行了!別再讓我們有心就行…”
和皮所長又寒暄了幾句,燕飛掛上電話之后,倒是來了主意:現在不是有不走的‘客人’嗎?我帶媳婦出門去,看這客人怎么辦?
他也不是胡亂想的,而是這段時間洪水差不多過去了,香江那邊的郭六小姐又開始折騰,要請他,或者說是請徐小燕過去,看自己準備新開店的地方——這位六小姐還是學生,雖說平時可以忙生意,可是畢竟得給學校請假,現在到了暑假,自然就更歡騰了。
燕飛以前沒答應,那是因為他心里明白的很,郭六小姐所謂看店的地址只是借口,實際上就是這位六小姐估計是沒人玩了,想找人去熱鬧熱鬧一起跑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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