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處在偏僻地方,但以品質上佳的清酒而聞名,每到黃昏,中總是人滿為患,很是熱鬧。
而現在因是正午,普通員工此時都在上班,中只有稀稀散散幾個人,顧客更是稀少。
一處角落的小桌,戴著面紗女子獨一人喝著清酒,在等候著誰,而在女子周圍,可以看到幾個穿便服,但神態有點警惕的人,似乎在守護著。
這個女子穿藍白色的裙子,看起來是一個溫婉的女人,只是雖戴著面紗,但還可以從她緊皺的眉上可以看出,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這時,外走進了一個穿著一身西服,臉色陰沉的中年男子。
巖楯政彥,從走進來就直接向著女子走過去:“利恵,你久等了。”
說著坐在了利恵的對面,也沒有絲毫生分,口中說了一聲:“服務員,請給我拿一瓶清酒!”
因人少的原因,的服務很快就把清酒端來了。
巖楯政彥坐在利恵的對面,兩者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酒到后,巖楯政彥將酒倒入大杯,直接重重喝了一口,抿著酒,看著對面的利恵,想說什么,但是還是沉默了。
良久,巖楯政彥還是發出自己聲音,用低沉的聲音問著利恵:“你看完了山田信一的書《七武士》嗎?”
最近這一段時間,要說日本論壇上最轟動一件事,毫無疑問就是山田信一的著作《七武士》的出版。
《七武士》一經出版,火爆了日本,收到無數好評,很大程度上扭轉了別人對山田信一的偏見。
而現在,七武士已出了第三卷——菊與刀之卷。
“看過了。”利恵小口抿了一杯清酒,淡淡說著。
“這些是真的嗎?”巖楯政彥雙眼緊緊盯著利恵,鄭重問著。
利恵再次喝了一口清酒,沒有說話。
沉默了會,巖楯政彥又再次重復的問著,低沉的聲音中壓抑憤怒:“利恵,我知道這不是你的真名,但這是真的嗎?”
“一個平行歷史?”
“一個由德川家康奪取天下,建立幕府的歷史!”
“但最后會被天皇得政?”
“然后入侵大陸失敗,給原子彈毀滅的日本?”
巖楯政彥的眼神中隱藏著怒火,放在桌下的拳更不知不覺緊緊握著,一口氣將自己心中所有疑問都問出。
“不,巖楯君,日本沒有被原子彈毀滅。”利恵看到巖楯政彥的憤怒,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真誠的解釋。
“是嗎?”巖楯政彥卻不信,輕輕搖了搖頭,說:“如果不是毀滅,惡鬼怎么會來這里?”
“他們不是有自己的世界嗎?”
見著利恵沉默,他重重的喘了口氣:“平行世界,本世界也有人提出,只是科學理論上不太可能。”
“每分裂一個平行世界,就意味著單個世界能量縮小一半。”
“幾次分裂,整個世界怕是要泡影化。”
“就算是按照神學,怕也只有影子才能存在。”
“你們是想奪取我們的世界吧,就和惡鬼奪取活人的身體一樣。”
“的確,我愛權力,但我更愛生命!更愛這個世界的日本!”
“如果真要讓我以日本毀滅的代價來換取獲得權力,那我寧愿不要!”巖楯政彥臉上憤怒的表情已消失不見,轉而是冰冷。
利恵嘆了口氣,還是解釋:“不,巖楯君,你聽我說…”
巖楯政彥伸出手,阻止利恵說話,說著:“對不起!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說著,巖楯政彥嘆了一口氣,懷中拿出了一張支票,恭敬推到了利恵面前,站起來,鞠了一躬:“這是我最后供奉!”
“對不起了,我不能支持這樣的歷史!”
說著,巖楯政彥起身而去。
“這已經是第三個了!”利恵并沒有阻擋,望著巖楯政彥遠去,手不由得緊緊捏住酒杯,苦笑了一聲。
《七武士》的出版,根本打擊并不在輿論,而是使許多本來同情倒幕派的人,換個角度,得以正視倒幕派的根本。
對這世界的許多人來說,天皇是傳統,復興也可以接受,但完全顛覆歷史,就不行了,德川幕府、明治維新,并不能給他們帶來任何感動和共鳴,特別是最后結果是核武器毀滅。
至于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德川家康,不過是小人物。
這時,利恵后面,穿著便服的裏田毅士過來,對著利恵鞠躬:“夫人,要不要?”
裏田毅士剃了平頭,脖上還刻有惡鬼紋身,對著利恵說話同時,用手在空中,比劃著斜砍一刀的姿態。
但利恵聽到裏田毅士這樣說,立即站了起來,直接一個巴掌,“啪”一聲,打在了裏田毅士的臉上。
“笨蛋,你要知道,我們本來處于劣勢!”
“巖楯政彥談不上是財閥,但也是三代議員,在政壇上有不小影響力量,如果你這樣做的話,就立刻驚動了幕府!”
“并且還使我們盟友寒心,讓現在本來就有些懷疑的盟友立刻與我們劃清界限,對我們保持警惕!”
“我們的事業,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馬鹿做事,才才進展緩慢!”利恵憤怒地說著。
裏田毅士被打了個耳光,立即立正,低頭鞠了一躬,口中說了一聲:“嗨!夫人說的是!”
利恵正在氣頭上,被裏田毅士這一說,更激發了怒火,她跺了跺腳,還準備繼續說點,這時卻響起了“滴滴”的聲音。
利恵深深吸了口氣,這電話號碼是秘密,只有少數人知道,每次電話肯定有重大的消息,立即接接電話,沒有再管裏田毅士。
只是聽著電話傳來的聲音,利恵雖有準備,還是臉色一沉:“什么?近江啟太和上野宗一郎打斷了腿,而鈴木涼太被殺死在洗手間?”
“是的,對方很有針對性,都是每一環節的關鍵人物,別的人都沒有殺傷,按照作案的邏輯,現在明顯是指向更上一級骨干了。”
“平山,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有誰泄露了秘密?”利恵問著:“而且盡川神社并不具備這力量吧?難道幕府插手了?”
近江啟太和上野宗一郎都只是臨時雇傭的人的中下層人員,他們的損失,利恵并不在意,但鈴木涼太是組織吸取的正式成員,只要經過了這事,就可能獲得提拔成干部。
在幕府眼皮下發展人,并不容易,這是個損失。
況且就利恵所知,現在鈴木涼太可正在負責處理著攻擊山田信一的輿論事件!
“夫人,我們情報人員并沒有發覺幕府或盡川神社的異動,不過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避免受到更大的打擊。”
“如果可以的話,請通知主持這事的更上級,讓他盡快轉移吧!”電話對面的平山大輔用手摸著自己額上的汗水,小心的建議著。
平山大輔剛知這消息,就打出了電話,就算這樣,還是冷汗直流。
平山大輔是情報人員,專門負責一些情報,但這還是第一次,所知的專門針對組織的襲擊!
他也沒有猶豫,立刻就向自己上級利恵報告。
“恩,我知道了,你繼續監督。”
利恵口氣稍緩,神色變化:“這事,我沒有直接插手!鈴木涼太后,現在目標是木戸浦茂典,接著就是大野君?”
“不行,等不及了,我立刻就得去!”利恵站了起身:“快,按照這個地址,立刻去,不得有任何耽擱。”
“嗨!”
片刻,路上一輛轎車向某地飛奔而去。
橋木公寓 利恵從轎車中出來,沒有猶豫,立即向樓上跑去,不過這套公寓建成有著40年,并沒有電梯,直奔了上去,看了看門牌號,喘了一口氣的利恵用手機急促的敲著門。
聽著“咚咚咚”敲門聲,在房間中的大野沢隆志打開門,一看見門外是利恵,很是震驚。
大野沢隆志一邊讓利恵進門,嚴肅問著:“你怎么來了?按照規矩,我們不能見面,除非有緊急的大事。”
利恵沉聲說:“是!大野君,有緊急的事!!”
“山田信一的《七武士》第三卷已出來了,是菊與刀之卷,講述的是神君的故事,這些你想必都知道了,并且都閱讀了。”
“但是我給你看的,并不是書本身,而是它產生的變化——這對我們很不利。”
說著,利恵從口袋中就拿出了U盤。
大野沢隆志產生著不祥的感覺,鐵青著臉,急忙把u盤插到了自己的電腦上,打開U盤,發現里面都是一些視頻。
視頻里面則是編輯的視頻片斷,顯示是一些談話,每次時間不長,不過十幾分鐘。
利恵對著大野沢隆志說:“大野君,這些視頻是編輯過的視頻片斷,顯示是一些人看見了山田信一的《七武士》的談話,多余的廢話,我已經刪除了,只留下了關鍵的片斷。”
“每個片斷時間不長,不過幾分鐘到十幾分鐘。”
“你,打開一個看看!”
大野沢隆志打開一看,其中切出一段就是稲峰直人觀看山田信一的書,正皺眉,口中說著:“德川家康,這人是誰?”
稲峰直人是一位著名的評論家,以評論尖銳具有針對性,而聞名,他最出色的評論則是曾對日本文學大師巖片雅一的《時光不再》提出的批評。
視頻中,稲峰直人一方面觀看山田信一的書,一面用筆在稿紙上寫寫畫畫,口中喃喃:“德川家康以后的歷史,很有意思,推演起來,也無懈可擊。”
這僅僅是不起眼的一個人,大野沢隆志又切出了另一個片段,是大庫靖彥正在觀看和討論著這書,這是一個社長,身價上百億円的資產,神色疑惑。
而下面,一個個人,身份更高,許多未必有錢,但是卻在政府和警察機構擔任要職,影響很大。
大野沢隆志看著看著,滲出了冷汗,這樣多暗里的同情者,支持者,產生了疑惑,這是很要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