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孝郡 璐王堅毅果決,立刻召集精銳主動出擊,大軍前行,步騎交加,軍容嚴整,滾滾而來,旌旗一片,一路而至,幾個縣都不戰而降,一直到了呂孝郡平原前,擺下了陣。
呂孝郡,此郡是陳州門戶,一旦攻下,到州城就一馬平川,再無阻礙,因此敵軍也集中了陳州精銳。
曠野上,炮聲連響,撼得大地簌簌發抖,兩軍都肅然列陣,散出攝人的軍威,軍士靜靜而立,沒有一絲的喧嘩。
高臺前大將林立,都身著明甲,璐王端坐,顧盼間神采照人,向下面看去,點了點頭,站起了身。
“諸位將士,本王上應天命…”
璐王聲音擴散而下,瞎道人身穿八品官聽著璐王訓話,卻微微抬起了首,向周圍掃視了一圈。
在瞎道人眼中,云集的大軍中妖氣彌漫,妖族盡數附身,是一支名副其實的妖軍,不由點了點首,異常滿意,對文士說著:“我族云集,妖軍成也!”
文士聽到瞎道人的話,這時也低聲:“我族化成萬千,雖上層還是人族,可百人,千人之將,大半是我族附體,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只待我們侵蝕龍氣,漸漸催化。”
“至于小兵,只要認了妖將為上司,潛移默化,或也可化成妖兵,這就得我們力量壯大才行。”
“只是能自醒的三十六主元神,現在只有你我清醒歸位,別的或沒有醒悟,或沒有報到。”
“這也正常。”瞎道人一哂:“所謂的妖皇,其實就是萬千妖族合體而成,頂尖的三十六主元神,其實都有資格競爭大位,因此未必服我。”
“弱肉強食,強者為王,本是我妖族的法則。”
“有此想法也不足為奇,只是我已得了大勢,這一世界,我還是妖皇。”
才說著,卻突然有感,頓時抬首。
“轟”就在大軍云集時,天上濃云沉沉如墨,隱隱有雷霆就要落下,突虛空中一點龍吟聲響起,原本要爆發的雷霆,又隱匿不見。
瞎道人先微微色變,見雷霆隱匿,頓時笑著:“幸璐王龍氣掩蓋,要不,我們可就要遭受這天譴轟擊了。”
“這是應當,龍氣也是這片天地根基之一,我們妖氣又最擅掩蓋。”
這時,隨著璐王的話落,大軍高呼:“萬歲”
掃過不看,文士又皺眉:“說起掩蓋,最近裴子云連殺璐王大將,可為什么殺的都是我族的人,其中還有二個可能是未覺醒的主元神,雖說崛起的悍將,大半是我族,可也有人族應運而出,連我們自己都難以分辨具體是哪個妖族,可他殺的一個都沒有錯,這就稀罕了。”
這樣說著,文士眼神里閃過凝重:“難道此人發覺了什么?”
“更重要是,殺了,族人印記哪去了?雖說會墮落此界循環,可也不至于一點感應也沒有,此子崛起原本就是傳奇,多次逆襲,天數改易,難不成…”
瞎道人目光看著大軍,聽到文士的話,收回了目光,神色嚴肅,沉思片刻,說著:“這個的確可慮,不如我試探下。”
“我妖族碎片成千上萬,雖大半在璐王范疇內,以圖掩蓋,但也有不少散在各地,我就使用神通,暗里影響二個附體靠近。”
“一個碰面,一個遠程監督,如果死了,且印記感覺不到,裴子云就可能是本世界的命運之子。”
“反正我妖族碎片萬千,就算折損一二個,也不傷大局。”
文士也微微頜首,世界宛是人體,遇到邪氣入侵就有真氣相迎,祛除病氣,這乃諸世界正理,經常遇到,或者說,肯定會遇到的事。
“出陣!”就在這時,隨璐王一聲令下,大軍出動,向著對面逼去,而對面也敲著鼓,大軍列陣而出。
“奉天應命,為國靖難!”
“奉旨討逆,消滅亂賊!”
隨著兩方面吶喊,人還沒有靠近,殺氣已直直沖出,互相絞殺,而“咚咚咚”沉悶的鼓聲響徹全場,鋼鐵洪流越來越近。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步!
“殺!”
兩隊士卒突進,發起了沖鋒,“蓬”的一聲相撞。
后面的瞎道人卻笑了起來:“兩軍對陣,正是我妖族顯圣之時,我們動手罷,殺滅此軍,奪取陳州,璐王的龍氣,才能更掩蓋我族妖氣。”
“這就是瞞天過海之計!”
說著,只是一揮手,前面搏殺的校尉吶喊一聲,眼頓時通紅,頂上浮出獸形,而不僅僅這樣,身后士卒也吶喊一聲,似乎整個結成一體,數百人就化成一柄柄長槍,擋者披靡,殺了上去。
“擋我者死!”沖鋒所至,長槍所擊,瞬間數十個敵人斬于陣前。
“嗬嗬,我妖族無敵天下。”
余州·州府 碼頭立在江岸,總督望著緩緩移動船只不語,背后有了大批官員,臉上都帶著焦急,這些日子,秋天肅殺更重了,樹木已看不見葉子,遠處的山巒疊疊重重,似乎看不到盡處。
太監就是一只猴一樣上下攢動:“裴真君怎么還不來,朝廷急令一封接一封,可把人急死了。”
太監說著,都要哭了,說著原地轉著圈。
“總督,您看這宮內的太監,簡直是有辱官體。”參政看著,不屑的一笑。
總督坐著,靜靜品茶,又覺口干舌燥,才發現茶水都喝干了,轉過臉,若有所思的說著:“這也難怪,圣心催促,而裴真君據說身體欠安,一日就算是船,也只行三十里。”
“太監奉旨催促,自是急了嘛——”
總督其實有難出口的話,不過打擊道人是所有讀書人的共識,參政點了點首,思量著說著:“裴真君據說身體欠安,我還是信的,連殺七將,轉戰數百里,斬首千級,豈能沒有折損?”
“只是身為臣子,說句難聽的話,都是套著籠頭的牲口,皇上沒有叫歇,就不能停步——連連喻令,再難也得日行五十里吧?”參政說著,抬眼看了看總督,與總督都是一笑。
總督轉過了臉,望著江水,突說:“你這話是正理,可惜有人未必這樣想,要是逼的緊了…”
總督搖搖頭,終沒有說不吉利的話。
參政沉吟著:“不至于吧,裴真君不是朕家寡人,總得考慮家人和師門!”
“家族有,不過都離著遠,連兒子也沒有,只有個老母。”總督淡淡的說著:“師門有,不過那些道人個個有著異術,只要一跑,又臨著海,怎么追?”
“唉,不說了,船來了。”
“船來了,船來了。”果然,遠處瞭望的甲兵,從瞭望臺上見著欽差艦,就是驚呼著。
“快,快,準備迎接欽差。”總督說著,原本在后面官員騷動了起來,整理儀表,安排迎接。
隨著欽差艦向著碼頭靠近,天色又籠罩在灰暗陰沉的天穹下,江水黯黑,不過官員們不管,就有奏樂。
梢公吆喝一聲欽差艦靠岸,下錨,搭板橋,裴子云下岸,總督為首率領幾十名官員行禮:“臣等恭請圣安!”
“圣躬安。”
其實裴子云就算按照真君的名爵,也不過相當正三品,總督含金量比他大多了,但是欽差,代表皇帝,因此這稱呼其實是拜皇帝。
裴子云代天回答完,就說著:“諸位請起!”
總督見官員已經行過禮,就說著:“裴真君一路風塵辛苦,本想讓裴真君小住幾天,只是朝廷軍情緊急,催令一封接著一封,我等臣子豈敢懈怠,這里備有水酒,請裴真君賞光登樓望江小酌,順便請醫生看下身子。”
這話說的有點水平,裴子云哪里理會里面套路,帶著笑意掃了一眼眾人,說:“總督好意我愧領了,不過上次我搏殺謝成東,受的傷是道人特有的傷,怕是尋常醫生難治。”
說著搖頭嘆息,總督無語的向裴子云看去,見面色紅潤,氣色更佳,遠超常人,堂堂地仙又怎么會怕顛簸?
這簡直是不要臉了,可在場的人,都對這近似掀桌的行為,無可奈何,太監只得站起來:“是,是,不知真君身體可好些?”
“現在朝廷連發十四道公文,急催真君入京,奴婢就是其中之一,事關差事,不得不急啊。”
“嗯??”本來在場的官都是三四品,低的也有五六品,這八品太監實在不起眼,但現在一出列說話,裴子云卻是一怔。
“咦?這太監身上,怎么有些妖氣?”
“只是非常弱,相對我斬的大將,一半都沒有,不知道殺了,算不算完成任務,讓我看看,周圍還有沒有?”
有著注意,一掃眼,卻又有發覺,只遠遠一個中年人,看上去是小官九品巡檢,維持著治安,連靠近都沒有資格,心中更暗暗盤算:“這更巧了,任務完成了8/10,我本準備以后再圖謀,不想就出現了兩個。”
“就算是陰謀,我也吃了這餌了。”裴子云心中想著,點了點首,卻說著:“我也很想快些回去,只是快了船只顛簸,不利恢復啊!”
說到這里,就有松云門的道人上前,湊耳低語了一句,裴子云聽了,突改變了顏色,說著:“不過各位心急如焚,卻可加快!”
“還請真君速行,宜速不宜遲。”總督和太監大喜,連忙說著,不管是什么原因,能催促裴子云上路,責任就不在自己了。
“還有你,既是奉差,就與我一起上船入京罷!”裴子云轉臉對太監說著。
這就是邀請了,太監暗喜,又覺得裴子云并不是傳說中不講人情,當下說著:“這就麻煩真君了。”
說著,喜滋滋跟著上了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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