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恭喜,看著天空的太陽,璐王眼睛微微一瞇,才說:“孤終于成了。
“謝先生有著大功,與孤稍晚喝上幾杯,權當慶賀,也略表我的感激。”璐王說著,似立刻恢復了以前雍容、睿智、從容的氣質。
看著璐王這個模樣,謝成東又暗想:“璐王真是有器宇,只可惜不是嫡長子,不過也幸虧這樣,自己才有機會。”
想完,又想起了臨山縣,說著:“王爺,微臣是有一事想請離去,還請王爺允許。”
璐王一驚,看著謝成東就問:“難道孤有不對,讓謝先生委屈了?”
“當然不是,只是師門有召,我有一事去辦,還請殿下應允,恐怕不能參加晚宴了,這短者半月,長者一月,必趕回來——殿下要是有事,自可命道人召喚,我自來。”
聽得這話,璐王沉默片刻,才嘆著:“好,望先生趕回。”
又吩咐左右:“快取百金過來。”
謝成東也不推辭,取了翻身騎馬,轉眼消失在路中。
遠清鄉 一輛牛車一路向衛家村而去,車外可聽著不少知了在樹蔭內叫著,轉眼就是初夏了,車內帶著一些燥熱。
“公子,衛家村到了。”車夫喊著。
裴子云在牛車上而下,車夫額上汗直冒,裴子云伸手將說好車費遞上去,又加了十多個大子:“多出來賞給你。”
“謝公子。”車夫黝黑帶一些汗水的臉上露出了笑意,連忙答謝,見著裴子云要去衛家村,說:“公子,衛家村民風彪悍,方圓數里都沒有人能一爭高下,且村子特別不喜歡外人,公子要去衛家村要小心。”
“多謝!”裴子云道了一聲謝,打量起來,前方遠處是一片良田,緊接著是衛家村。
衛家村離著大山很近,村子房屋許多都是用石砌,村口有著圍墻,一旦有事,村前只要關上大門立刻就變成碉堡。
裴子云只是掃了一眼,村前不少稻田長得綠油油,幾個村民在田除草,帶著一個草帽遮擋著太陽,一些蜻蜓時不時壓低著身子在稻田間追逐。
村口前大門下擺著幾個大石,上面磨得精光,幾個精裝漢子放著鋤下著棋。
裴子云不再遲疑,轉看周圍地形,衛家村群山包圍,換個角度,用風水堪輿目光看去,見群山連綿,中間有條小河環繞,頓時磁石一樣吸引了心神。
“要是故意尋找,怕要許多年。”
“但心有成見,一眼就看中了。”
“這山村不是貴在地脈上,而是貴在龍脈半環形成的圈,雖不直接涉及龍氣,但卻受龍氣保護,形成了避風港。”
“要是大富大貴沒有,但順風聚水,開枝散葉,家運悠長旺盛卻可,端是無災無劫——當然這無災無劫也是假,不過只要沒有太大變數就是這樣。”
“道人所預留的避難所,必是此處。”
“妙啊,這是利用龍氣克制龍氣和天譴,要在這里落下懲罰,就可能影響這條龍氣本身,這其實是個值不值的問題。”
“要是道人和太師本身,怕是也難逃天譴,但是單是子孫身上的相對微薄的罪孽,就未必肯損了這處風水也要天譴。”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方永杰,必是方豪的兒子,要不沒有這樣湊巧!”
裴子云才想著,由于呆立了會,就感覺道到數道目光盯了上來,村民看上去雖平常,實際隱含殺氣,動作更有軍伍之風。
一個長得有些猙獰村民,臉上有一道疤,隨手將著棋扔在了石上,就是站了起來問著:“你找誰?”
“我找方永杰方秀才。”裴子云笑說著,見這些隱有甲兵之氣的村民,心中更是確定了。
場內的人剎間僵了僵,更有殺氣噴出,帶疤的村民冷聲:“你找方秀才有什么事?”
“你傳了話就清楚了,說應州解元裴子云求見。”裴子云不以為意。
村民互相看了一眼,其中帶疤的村民匆匆入內而去,剩下數人監看著裴子云,瞭望臺上出現一個獵人,將著長弓拿在手里,背上箭筒內有長箭在內。
少年顯得虛弱,李婆婆跟在身后,取茶壺給他斟參茶,帶疤的村民入內,行禮:“少主,應州解元裴子云求見。”
聽得這話,少年臉上帶著笑,說:“說著人,人就是來了,沒想到這人尋上門了,那請進來見見吧。”
“少主,這人來尋您,怕其心不良。”李婆婆說著。
少年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哎,我現在還有什么值得被惦記,且我還有著你們的保護,請著進來吧。”
帶疤的村民就出門而去,請裴子云入門。
沿著村子入內,村子房子很整齊,不少小孩是在村子里跑來跑去,帶著裴子云的帶疤的村民,看小孩子眼神里帶著一些溫和。
很快到達一個院子,帶疤的村民說:“到了,請跟我來。”
這時,一個十歲的少年迎出來,臉色蠟黃,不住咳嗽,說:“原來是解元公到訪,歡迎歡迎。”
裴子云作了揖:“不敢不敢,冒昧前來,卻是打攪了。”
這時李婆婆出門,說:“公子,酒菜已準備好了。”
卻對裴子云視而不見,似乎是陌生人,見著李婆婆出現,裴子云就明白過來,自己詢問,已經被這少年知道,知道自己所來懷有心思,卻毫無改色,反請酒肉,也算是坦蕩。
裴子云跟著少年入門,入著客廳,房間內普普通通,看上去沒有什么,只仔細打量,都是一些珍貴木材制成,帶著一些寶光。
裴子云向客廳正對面位置看去,主位掛著一副吊睛大虎的畫,吊睛大虎表情兇狠,擇人而噬。
少年看著裴子云:“解元公來訪,真是蓬蓽生輝,許多日子是讀著裴子云的詩篇過去,要說著喜歡,我最喜歡這句——驀然回,那人只在闌珊處。”
少年說著,將著一篇詩篇遞著上來,原來是裴子云的詩集,上面有著批點和心得,密密麻麻,顯是真下了心。
看著這詩集,裴子云笑了起來:“沒想原來你喜歡詩篇,只是詩詞隨好,取不得功名。”
少年聽了苦笑:“你看我這淳弱的身子,苦讀經書嘔心瀝血怕是取死,能考個秀才已經是我的極限。”
說著嘆息了一聲。
“我看公子年輕,怎會如此?”裴子云很是詫異。
“將軍沙場夢,王侯坐高堂,我兒孩時身體也不錯,未曾沒有夢想,只是我十歲時一瞎道人入村為我批命,說我一生囚困沒有未來,又贈了我一符,不久卻生了大病,后來取著符箓燒化了,命保住了,可是是身體虛弱,連院子都出不了多久。”
“哦,其中還有這靈異事?聽著是這瞎道人害人。”裴子云沉思了一下說。
聽著裴子云的話,少年也嘆了一聲:“我又何嘗不是這樣懷疑,當初大病前,我是聽著有人說話:取汝根骨一用。”
“我就是暈了過去,只是我醒來摸著骨頭一一都在,可能只是幻聽罷了。”
這話一說,裴子云只覺身上一麻,似乎有什么線連在一起,根骨怎可能借用,不說過去,未來都…
裴子云想到這里,突卡住了,就想起了一人,原主前世梅花也被人借去了,頓時臉色陰晴不定。
閉上眼,陰神睜開,剎那面前少年氣相出現在眼前。
只見這人紅白云集,先是白色秀才位格,除此還有灰黑和一些淡紅環繞,更外面還有金黃垂落。
“金黃垂落,莫非是殺了太師的恩澤?”
“至于灰黑想必就是衛王殺戮導致,淡紅卻是周圍田地匯聚,這是田畝之財氣不足為奇,不過里面還帶些刀兵,顯這衛家村是遺留的舊部所屯。”裴子云睜開眼,府內數個精壯下人入得客廳,都端著菜肴。
菜肴都帶著熱氣,色香味俱全,一道水晶肘子肥而不膩,上面撒了一些紅紅的辣椒粉,還有一些青蔥,那嫩嫩的豬皮燒的焦黃里嫩,是散著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少年等著菜上來,掃了一眼,就說著:“解元公,請入座吃菜。”
“鄉間招待,卻是怠慢了。”少年說著,取著筷子夾著一塊青菜吃了起來,不怎么沾油膩。
吃了幾口,又敬了三杯,少年取手巾擦了擦嘴角油漬,看著裴子云問:“解元公,我們從未相識,只有我聽聞你的名聲,萬萬沒有你聽著我的事,不知道解元公來尋我,是為了何事呢?”
裴子云喝了一口,盯著少年就笑:“哪里哪里,我聽到你家名聲時,我還沒有中秀才,你說是不是,方公子,或者說衛王之子?”
這話一落,周圍上菜的人,瞬間受驚的野狼一樣,猛拔出了刀,客廳內頓時一片肅殺,就要血濺三尺。
裴子云絲毫不在意,伸出手捏一根筷子,只是冷哼一聲,說也奇怪,這哼聲不大,但周圍幾人頓時眼前一黑,幾乎暈眩過去,裴子云手一閃,筷子飛出,迅一點,只聽“啪啪”連聲,這些人手一麻,刀都掉落在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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