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一章 協議
“威廉爵士！”
伯爵之妻，愛瑪黎絲夫人說話中帶著濃濃的膩音，甜美得如同奶酪蜂蜜：“不！或許我應該稱呼你為威廉男爵…在伯爵大人的宴會上，我們見過幾次！”
“伯爵大人的不幸消息，想必夫人也知曉了，還望夫人節哀！”
吳明歉意道：“好在夫人從城堡中逃了出來，實在令人欣慰！”
他心里一直有著一個疑惑。
在鷹堡子爵叛亂，高地騎士處心積慮，猝然進擊的情況下，伯爵夫人居然還能順利逃亡，不僅她順利逃亡，甚至還將幾名孩子也一起帶走，并且成功躲過了后來的緝捕，這實在相當不可思議。
但如果伯爵夫人是一位擁有法術的女巫，更是整個地下黑市的主宰，那一切又都說得過去了。
“夫人的事情，伯爵大人知曉么？”
沉默了下之后，吳明忽然問道。
“什么事？”
愛瑪黎絲夫人咯咯一笑，宛如夜月的眼睛盯著吳明：“是女巫的事？還是地下黑市？”
“夫人承認了？”
猜測證實，吳明的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
一名女巫，外加底下黑市的主宰，這基本上就掌握了一半的呼嘯城，足以給自己造成一點麻煩了。
當然，對方今晚出現在這里，就是服軟的表現，在尋找合作的可能。
只是雙方底線如何，還需要互相試探。
“不錯，地下黑市的運轉，的確與我有著關聯！”
愛瑪黎絲夫人坦然承認：“這些事情，包括我的女巫身份，伯爵都并不知情！”
‘可憐的藍山伯爵…’
吳明心里為自己的這位曾經的封君默哀了下：“夫人沒有去找雄師家族與鷹堡子爵，卻來找到了我，不知道有著什么要求？”
愛瑪黎絲一陣躊躇。
原本，縱然威廉爵士是一名很厲害的武士，她也有把握憑借自己的魅力，還有一些傳承的法術，讓他臣服在自己的石榴裙之下。
但現在，當看到對方的一剎那，她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
“我代表商人們而來，你的宵禁行為與其它法令，已經大大損害了他們的利益！”
片刻之后，夫人還是沉聲說著。
“我保護一切合法的商業活動，只要他們乖乖繳稅！”
吳明微笑回答。
“你要向黑市伸手？”
愛瑪黎絲瞳孔微微一縮，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她飛快權衡了一下利弊，又提出了幾個條件：“那么…你必須保證所有黑市商戶的權力，還有黑暗傭兵的通行權，以及…”
“等一等！”
吳明看著這個得寸進尺的女人：“我說的是‘合法’！”
他特意加重了最后兩字的語氣：“黑市當中的一切行為，必須符合我的法令，如果夫人您不懂的話，可以去卡羅斯領上看看！”
“你難道想要開戰么？”
愛瑪黎絲的臉色一下變得相當難看起來。
卡羅斯領的所做作為，她自然有著耳聞，那邊自由民的數目，令她都為之瞠目結舌，更不用說還有解放農奴的活動，在仔細了解過吳明的政策之后，她差點以為吳明是圣人，準備徹底廢除奴隸制了。
領先時代半步的是天才，一步的是瘋子！
吳明當然也知道分寸，并未一開始就大刀闊斧地改革，縱然解放農奴，也是以贖買為條件，真正能立即湊足錢贖買份地，成為自由民的終究還是少數。
并且，也沒有完全廢止奴隸，只是對于蓄養大量奴隸的商人課以重稅，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引導。
縱然如此，此時的卡羅斯領，在風螢平原當中，已經有著‘自由之都’的名頭，吸引了不少農奴與奴隸的向往。
“你如果強行推行卡羅斯領的法令，將會別黑市商人們視為挑釁！”
為了守護黑市的利益，伯爵夫人冷峻道。
“如果你說是，那便是吧！”
吳明半步不讓，瞳孔中似乎有著金色的光芒閃過，下一剎那，愛瑪黎絲一個激靈，被強大的死亡預兆包圍，就好像處于一堆巨龍的圍視中一般。
她臉色霎白，不由又沉默下來。
良久之后，愛瑪黎絲才苦澀地回答：“我精修占星術，擁有一點看破未來迷霧的力量…在你的身上，我看不到失敗的可能！”
“你能明白這一點就好！”
妥協并不代表沒有底線的退讓，一旦對方冥頑不靈，吳明也不介意花費心力，將整個黑市連根拔起！
以他的感知，再加上萬民之力的感知增幅，還有上次知道的黑市位置，對方根本沒有多少反抗的力量。
雖然后續的報復可能會帶來麻煩，不過那也是守夜人的問題。
一開始從這些黑市商人這里所掠奪而來，他們經營積蓄多年的財富，也足夠一時之用了。
只是，這個女巫居然還有一點預言的力量，令吳明略微有些詫異。
‘只可惜…真正的大預言術，能看到命運，又豈是你這個小小的巫女能夠窺視的…’
真正的預言，應該是看到世界大勢走向，掌握天命，起碼得有著世界位格。
其它的占星術，水晶預言之類，不僅迷霧重重，碰到吳明這種大能，如果不想讓她看，根本絲毫都見不到，甚至故意放出虛假的未來，將預言師迷得團團轉，也完全可以做到。
因此這類預言師大多不得好死，還有許多精神分裂，從此變得瘋瘋癲癲。
愛瑪黎絲咬了咬水蜜桃一般豐潤鮮紅的嘴唇，似乎在躊躇著，衡量利弊，最后她瞥了一眼吳明腰間懸掛的龍心長劍，終于做出了決定：“你可以獲得你想要的，但必須遵循我一個條件，唯一的條件！”
“請說！”
吳明不置可否地道。
“我有一個女兒，名叫埃達，今年已經十六歲了！”
愛瑪黎絲注視著吳明的眼睛：“我要你迎娶她，做你的夫人！”
“如果你做到這點！我向你保證，所有的黑市商人，都將不遺余力地支持你獲得戰爭的最后勝利，并且還有其它你想象不到的好處！”
她的聲音惑魅，如同麻痹神經的毒液：“我可以告訴你，伯爵的長子已經跟隨他戰死，幾個兒子也死在了兵亂當中，如果你娶了小埃達，你就可以繼承伯爵的爵位！”
吳明不由瞇了瞇眼睛：‘這個女人…’
作為伯爵的第三任夫人，愛瑪黎絲并未生育兒子，只有幾個女兒，也不知是否與女巫的血統有關。
而伯爵長子戰死，算是意外，但幾個庶子與幼子，居然也在戰亂中一起喪命，唯有這位伯爵夫人帶著她的親生女兒逃了出來，這也未免太巧合了一點？
如果再聯想一下伯爵前任妻子看似正常的死亡…
吳明覺得眼前的這位美麗的女巫已經發生了變化，好像一顆包裹著毒藥的蜜糖一般。
“我們的魔獸伯爵，可不止我一個女婿啊！”
不過這送上門的好處，吳明也不會拒絕。
他一開始使用龍心長劍，冒充藍血，就有著整合風螢平原藍血諸侯們力量的心思。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他必須迎娶一位門庭高深，并且血統純正的貴族之女。
毫無疑問，藍山伯爵的嫡女最滿足這個要求！
“咯咯…”
看到威廉男爵答應下來，愛瑪黎絲臉上泛起興奮的神色：“伯爵的其他女婿，又怎么會是你的對手？”
她的眼中冒出精光，很顯然，這是一個權力欲極強的女人。
吳明心里暗自警惕，旋即露出微笑：“我沒有問題了…您可以在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去將您的小姐們接過來，我將對外公告，我從呼嘯城中找到了你們，并且將與埃達小姐訂婚！”
“休息一晚？當然！”
愛瑪黎絲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惑魅的笑意…
轟隆！轟隆！轟隆！
數天之后，呼嘯城上，十余門木炮發出驚人的怒吼。
巨大的鐵彈砸在軍隊中心，在恐怖的沖擊力之下，縱然騎士被正面擊中也只能變成一張肉餅。
而在木炮當中裝滿的碎鐵片、鐵釘之類，更是對付普通步兵的大殺器。
他們身上的布甲與皮甲，根本阻擋不住這樣的發散型攻擊，在開花彈的扇形攻擊范圍當中，幾乎一倒就是一大片。
“不行，我們必須撤兵！”
方陣中心，加西亞子爵騎在馬上，看著這一幕，以及呼嘯城上的藍虎旗幟，不由黯然說道。
聯軍之后，他手下也只有五千不到，其中的史密斯爵士還頗為桀驁，不服從命令。
對面威廉男爵足足有著四千個士兵！并且還有守城之利，更有這么可怕的武器。
“撤退？為什么撤退？”
果然，命令一下，步兵就好像潮水一樣退回，而史密斯爵士則是氣急敗壞地找了來：“你忘了家族的使命了么？”
“請注意你的言辭，史密斯爵士！”
加西亞面容冷峻：“威廉男爵掌握的實力并不亞于我們，而且你看看…城頭上已經出現了民兵！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已經獲得了整個呼嘯城的支持！縱然只有十分之一的市民愿意為他作戰，我們也要面對上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