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江,古名“拉哈蘇蘇”,位于松花江與黑龍江兩江交匯處南岸,東與撫遠相連,南與富錦相靠。
同江與蘇聯遠東地區相連,早在1904年中國就有商人與俄國人做生意,二十世紀初期英國人便在同江設立海關貿易所。九一八事變后,同江劃入新成立的三江省管轄。
隨著日本人占領遠東地區,同江成為東北連接遠東地區的重要交通要點,日本人在同江的軍隊大部分被調走,只剩下一個大隊駐扎在同江縣城內。
同江縣城并不大,日本鬼子同江守備司令部就位于同江城內,大隊長為岡崎慎江少佐。
岡崎慎江出身于大阪的一個商販家庭,與家族世代經商不同,岡崎慎江選擇了從軍的道路。
當然,岡崎慎江選擇從軍道路并不是因為什么忠于天皇,也不是想要一個好的前程,而他聰明的他發現,從軍當官,是一條致富的捷徑。
大阪商業氣息濃厚,逐漸養成了市民利益至上的風氣,所以,那種忠于天皇的思想與其它地區相比要弱很多,也正因為如此,來自于大阪的師團戰斗力都不是很強,比如第四師團,并不是因為他們的武器不先進,訓練不嚴格,而是因為大阪人骨子里面是一些以利益為先的實用主義者,他們絕不會機械的執行命令,而是會思考自己是否需要執行這樣的命令。
岡崎慎江原本在野戰聯隊做少佐,可是他卻主動要求到同江做一個地方守備大隊隊長,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看中了同江的物產。
如果只在野戰部隊做大隊長,雖然看起來前途更好,但是并沒有什么實惠,而且隨時要冒著生命危險 而到了地方守備部隊,一來可以遠離戰爭的最前線,二來在同江這個偏僻的地方,自己完全成了土皇帝,岡崎慎江利用自己的職權,將同江的農產品與木材全都運到富錦,然后通過自己的關系從富錦通過火車運到關內,從中可以賺取大量的利潤。
所以說,岡崎慎江當官的目的不是為了高升,而是為了發財,岡崎慎江從骨子里,還是商人本色。
同江的守備司令部中,岡崎慎江手里正掌著算盤不斷的拔打算帳,岡崎慎江的算盤打的極好,身為商人世家的人,早已養成了每天晚上睡覺前把一天的帳目計算一下的習慣。
半晌,岡崎慎江把算盤一推,心里盤算開,已到了收獲的季節,同江因為緯度的關系,所以天氣冷的比較早,雖才十月,但作物已停止生長,田里已開始收割。
岡崎慎江在同江建立了自己的一個商業體系,用極為便宜的價格從農民手中收購了大量的大豆、高粱、玉米等農產品,然后再賣到關內和日本,這一進一出,賺的差價就是幾十倍。當然,岡崎慎江也知道自己身為一個軍人,而主要精力都用來做生意是一件上不了臺面,容易引起他人嫉妒的事情,于是他將賺來錢的一部分用來打點上級,如此一來,岡崎慎江平穩的渡過了很多難關,到現在,他已經擁有幾百萬的日元家產,成為了一個隱形富豪。
岡崎慎江對自己目前的狀態很滿意,自己從野戰部隊調到同江三年,由一個靠著津貼度日的窮光蛋一躍而成為了富翁,這是自己家族中的人想也想不到的事情。
岡崎慎江不由在想,怪不得人們都說當官是一個低風險高回報的職業,相比于獲得的利益,投入的成本要小的多。
岡崎慎江有些嘲笑自己在大阪的那些親友,每天做著小生意,最終只能維持溫飽,他們完全不知道權力與金錢的關系,與他們相比,自己真的很聰明,很早就懂得了其中的關系,當上了軍官,才取得這么大的成功。
岡崎慎江計算了一下,幾百萬日元,完全夠自己在日本做一個富翁,甚至成立自己的公司,中國的土地是肥沃啊,能生產這么多的物產,只要自己一直坐在這個守備大隊長的位置上,那么就可以繼續取得大量的利潤。
正想眘,一個少尉走了進來。
“少佐閣下,有消息說,一支部隊襲擊了撫遠,占領了撫遠鎮,奪取了軍馬場,正在向同江方向趕來。”
岡崎慎江很是不滿少尉打擾了自己,口中說道:“不過是幾個小小的反日分子而已,掀不起什么大浪。”
少尉還想說什么,岡崎慎江卻說:“少尉,我還有事,你要沒事就出去吧。”
少尉心中一嘆氣,心知岡崎慎江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如何賺錢上,至于消滅反日分子的事,他是根本不會放在心上的。
事實上,岡崎慎江是有名的“摟錢少佐”,對軍事并不精通,他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上,主要是因為自己會逢迎拍馬,會使錢,打通了從上到下的各個關節,所以才能平步青云,對這樣的軍官,少尉和部下內心是很不以為然的,當然,岡崎慎江對此卻也是不在乎,對他來說,軍官的身份只是自己賺錢的工具,至于下屬們對自己的看法,他卻根本不放在心上。
少尉離開了岡崎慎江的辦公室,岡崎慎江又開始拔動自己的小算盤,盤算起等今年的收成一下來,自己又可以大賺一筆…
三江口,位于同江縣城附近,是松花江與烏蘇里江的交匯處,站在江邊,可以看到三江口的江水從江中央劃分,明顯分為黑與黃兩種不同的顏色,北面黑的為烏蘇里江,南面黃的為松花江,雖同入一條江,但卻徑渭分明,真是難得的奇景。
“隊長,你說這水怎么兩個顏色呢?一半黑一半黃,真是有趣。”地瓜說。
冷鐵鋒并沒有理會地瓜,不過眼睛卻也盯著這兩色的江水出神。
“隊長,聽說這江里的魚味道挺不錯,要不咱們弄點兒嘗嘗。”地瓜又說。
“好。”冷鐵鋒說。
地瓜也不管冷鐵鋒是否愛聽,依舊碎嘴的說道:“隊長,你看,那邊有條船,船上那人倒是有趣,手里拿個叉子,好像在叉魚啊。”
所有人都向地瓜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江中劃過一條小小的獨木舟,舟上坐著一個漢子,那漢子身著一身奇怪的裝束,手中拿著魚叉,不時用江水中用力刺下魚叉,不一會兒,一條足有五、六斤重的大魚就被漢子用魚叉挑了上來。
“嘿,真叉到了。”地瓜興奮的說。
就在這時,那漢子再一次用魚叉向水里叉去,只聽轟的一聲,水花四濺,那小舟竟然被巨大的浪水打得東搖西晃,最后竟然一下子翻了過去,隨后,一條巨大的,長有數米的大魚從水中一躍而起,在半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再一次躍入水中。
“老天,好大的魚啊!”地瓜失聲叫道。
“不好,快救人!”徐銳叫道。
幾個水性好的戰士剛要入水,只見那掉入水中的漢子再一次露出了頭,拼命向岸邊游來,那大魚在后面劃過一道白色的水線,窮追不舍。
“快開槍!”徐銳大叫。
“啪啪…”
戰士們紛紛向大魚所在的水域開槍,掩護那個落水的漢子上岸,不一會兒,那漢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游到了岸邊,人已近乎虛脫,兩個戰士連忙將漢子拉到岸上。
就在這時,那大魚再次一躍而起跳出水面,幾乎與此同時,岸上槍聲四起,狼牙的神射手們紛紛出手,幾乎在同一時間,大魚被數十顆子彈擊中,發出一聲慘叫,落入水中后不斷的翻滾,最終失去了行動能力。
“快撈上來!”
徐銳叫道。
當下,幾個戰士跳上岸邊的小船劃入水中,向那大魚劃去…
徐銳來到那落水漢子面前,只見這漢子身著一身古怪的衣服,看衣服的材質,并不像是布料與絲綢,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縫制,這漢子不斷喘息著,用一種略帶驚恐的眼神看著徐銳。
徐銳就問:“你是什么人?”
那漢子大口喘息,讓自己平復下來,口中說道:“我是這附近不遠八岔島上的赫哲人,我們赫哲人世代生活在這大江兩岸,以捕魚為生,今天我出來捕魚,卻不想遇到了河神,還好遇到了你們,不然就沒了命。”
“河神?你是指那條大魚?”徐銳一指前方問,那漢子順著徐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經過一番努力,十幾個戰士駕駛著兩條小船終于將那垂死的大魚拖上了岸,只見這大魚足有四、五米長,最少也有上千斤重,尖利的嘴巴突出。
“天啊,你們竟然殺了河神!”那漢子大吃一驚,吃力的站起身來,踉蹌的來到那大魚尸體前跪拜于地,雙手向天,嘴里用一種很陌生的語言說個不停,似乎是在祈禱。
“你是說,這魚是河神?”
見那漢子祈禱完畢,徐銳問道。
漢子點了點頭,口中說道:“這是松花江的河神,沒有人能殺死它,每年,我們赫哲人都有人在打魚時被河神掀翻船丟了性命,今天幸好遇到了你們,不然我已經被河神吃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