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大捷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整個中國。
不過最先得到消息的還是重慶的國軍統帥部,因為統帥部在察哈爾獨立團內部有直接的情報來源,就在獨立團所屬六個騎兵營剛剛完成對城外鬼子軍營鑿穿的第一時間,作為隨軍戰地記者的向影心就把消息傳回了羅家灣十六號。
當然,向影心的這一做法征得了徐銳的同意。
戴局長接到了向影心的電報之后,不敢怠慢,立刻親自驅車匆匆趕到統帥部,正好當時蔣委員長和幾個心腹幕僚都在統帥部。
聽了戴局長的報告,蔣委員長和幾個心腹幕僚瞬間震驚了。
整個作戰大廳瞬間變得一片死寂,所有人全都屏住了呼吸。
過了好半晌,蔣委員長才終于回過神來,難以置信的問道:“雨農你剛才說,察哈爾獨立團在奉天打了大勝仗,一舉擊潰了第七軍?”
“是的!”戴笠深吸了口氣,重重點頭道,“察哈爾獨立團把第七軍給擊潰了!”
然后整個作戰大廳便再次陷入到死寂之中,蔣委員長和幾個心腹幕僚便再一次被深深的刺激了一下,因為既便是白崇禧,雖然料想到了第七軍抓捕人質之舉已經埋下了隱患,也料想到察哈爾獨立團有可能反敗為勝,但是察哈爾獨立團能夠這么快就反敗為勝,并且一舉擊潰第七軍,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
按照白崇禧的推演,東北戰局的最終結果應該是這樣的:第七軍在奉天久攻不下,東三省的民間反抗風起云涌,嚴重威脅到日偽軍在地方上的統治,同時也嚴重威脅到了第七軍的后勤補給,不得已之下,第七軍只能選擇撤圍,退回到新京。
也就是說,在白崇禧的預計中,察哈爾獨立團最理想的結果也只能是光復遼東省,至于說擊潰第七軍,他卻想都沒有想過,怎么可能呢?徐銳手里就只有一個察哈爾獨立團,他就是再計謀百出,又怎么可能抹平中日兩軍在兵力、兵器上的巨大差距?
但是現在,徐銳卻真的化不可能為可能,居然真的擊潰了第七軍!
“我的天!”這時候,何應欽終于也回過神來,長長的舒了口濁氣,再接著說道,“這仗究竟怎么打的?”
陳誠也道:“是啊,這仗究竟怎么打的?反正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徐銳就一個團,兵力數量處于絕對的劣勢,裝甲兵還有航空兵就更加不用多說,差距更大!就這樣的條件,察哈爾獨立團能夠守住奉天就已經是萬幸了,居然還能反過來擊潰第七軍?”
“是啊,沒想到,萬萬沒有想到啊。”白崇禧也說道,“我想到了察哈爾獨立團可以守住奉天,甚至可以迫使第七軍無功而返,卻萬萬沒有想到居然可以擊潰第七軍!我原本為已經足夠高估徐銳的能力,卻萬萬沒想到,最后卻還是低估了!”
頓了頓,白崇禧又由衷的嘆服道:“徐銳用兵,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哪!”
看得出,白崇禧這個素有小諸葛亮美譽的國軍高級將領,已經被徐銳徹底折服了。
白崇禧在不停的贊嘆徐銳的能力,蔣委員長的臉色卻變得越來越黑,而且白崇禧每贊嘆一聲,蔣委員長的臉色就更難看一分,到最后陰沉得都能夠刮下霜來了,這也能理解,不管怎樣,徐銳終究是共產黨那邊的悍將!他的能力的越強,將來對于黨國的威脅就越大!
看到蔣委員長臉色這么難看,陳誠才如夢方醒,趕緊說道:“不過,既便察哈爾獨立團擊潰了第七軍,也并不意味著就能夠全殲第七軍了!而如果不能全殲第七軍,讓第七軍的十幾萬潰兵逃回新京或者旅順,轉眼間立刻又能編成好幾個師團!”
“對對對。”何應欽趕緊順著陳誠的口氣說道,“也就是說,鬼子在東三省的軍力其實并沒有遭到根本性的削弱,而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雖然打贏了奉天會戰,但是自身必定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以接下來,充其量也就控制奉天周邊的區域。”
陳誠又道:“再往大了說,也就控制大半個遼東省,成不了氣候。”
“你們說夠了沒有?!”陳誠跟何應欽絲毫不臉紅,蔣委員長卻聽得臉紅了,當即拍案怒道,“還成不了氣候,那你們倒是成個氣候給我看看?我也不要你們奉天大捷,更不要你們擊潰日本一個集團軍,我只要你們擊潰日本一個師團就心滿意足了!你們能嗎?”
陳誠和何應欽便立刻耷拉下了腦袋,擊潰日軍一個師團?你這不是難為我們么?
訓完陳誠和何應欽,蔣委員長又扭頭對白崇禧說道:“健生,立刻以統帥部的名義給察哈爾獨立團發去嘉獎電,祝賀他們在東三省發動的積極攻勢并取得空前大捷,大漲了全國軍民的抗戰士氣以及決心,另,獎勵法幣三千元。”
“好的,卑職這就去辦。”白崇禧轉身走了。
蔣委員長又對戴笠說道:“雨農,你跟我來。”
說完了,蔣委員長便帶著戴老板走進了隔壁的密室,兩個人在密室里說了半天,也不知道都說了些什么,反正戴老板最后從密室里出來的時候,臉上一片為難之色,仿佛蔣委員長交給了他一個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在東京,日軍大本營。
幕僚會議已經開到一半,與會的幾十個高級參謀基本上都已經發過言了,陳述的觀點基本上如出一轍,都認為滿洲的局勢已經十分惡劣。
只有一個名叫綾部橘樹的少將參謀意見相反。
等所有同僚都發過言之后,綾部橘樹才說道:“親王殿下,諸君,滿洲國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但是也沒有壞到無法挽回的地步!”
“索得嘎。”閑院宮載仁道,“說說你的看法。”
“哈依!”綾部橘樹頓首道,“首先,經過奉天大戰之后,徐銳的察哈爾獨立團也已經遭受空前重創,這一點可以從最后的反擊戰看出來,因為參與反擊的只有對方的少量騎兵,而并沒有步兵,這并不是因為諸如騎兵機動性強之類的原因,而是因為,察哈爾獨立團已經派不出哪怕一個步兵來追擊第七軍!”
“說的很有道理。”閑院宮載仁欣然點頭道,“接著說。”
綾部橘樹又說道:“也就是說,至少現階段,我們用不著考慮察哈爾獨立團的威脅,現在徐銳充其量也就是派出少部分老兵進入反水的滿洲國軍以及民間武裝,充當基層軍官,但是這不足以從根本上提升滿洲國軍以及民間武裝的戰斗力。”
小磯國昭忍不住說道:“綾部君,你是不是搞錯了一件事?”
“哦,是嗎?”綾部橘樹微微一笑說,“還請次長閣下明言。”
小磯國昭道:“現在的問題是,滿洲國的兵力已經十分空虛,反水的滿洲國軍以及民間武裝根本無需提升戰斗力,就已經足可以席卷大半個滿洲國了,而皇軍對此卻無能為力,今天這次幕僚會議,要解決的也是這個問題。”
綾部橘樹道:“卑職的觀點跟次長閣下的觀點并不矛盾哪,卑職也沒有說,憑借滿洲國現有的力量就能夠解決滿洲的困局,卑職想要說明的一點就是,滿洲的局面雖然很兇險,但也不會在短時間內惡化到不可收拾。”
停頓了一下,綾部橘樹又說道:“因為反水的滿洲國軍以及民間武裝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獲得長足的提升,因此,既便是他們席卷了整個滿洲國,一旦有重兵集團回援滿洲,很容易就能夠將其撲滅,重新平熄滿洲國的亂局。”
小磯國昭道:“問題是,現在哪來的重兵集團回援?”
“這就不是卑職該考慮的事了,畢竟卑職只是作戰課一個小小的作戰參謀。”綾部橘樹聳了聳肩,又道,“不過我想提醒殿下及次長閣下的是,留給皇軍平息滿洲國亂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最多半個月,等察哈爾獨立團的傷員陸續痊愈出院,就再無機會了!”
“納尼,察哈爾獨立團的傷員?”閑院宮載仁和小磯國昭聞言頓時臉色一變。
“哈依!”綾部橘樹一頓首說道,“在奉天會戰之中,由于察哈爾獨立團在大部分時間里都掌握著戰場的控制權,因此他們的大部分傷員都得到了救護,既便是保守估計,這些傷員的數量也有上萬人之多!甚至有可能超過兩萬人!”
頓了頓,綾部橘樹又接著說道:“如果只是幾百個老兵充實到了反水的滿洲國軍以及民間武裝之中,問題不大,但如果有上萬個甚至兩萬個身經百戰的老兵充入到反水的滿洲國軍及民間武裝,那問題就十分嚴重了!”
小磯國昭凜然說道:“屆時滿洲國的抵抗武裝的戰斗力將有脫胎換骨的提升!”
閑院宮截二也說道:“更為可怕的是,這是一支總兵力超過十萬人的龐大軍隊,而且人數還在迅速的擴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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