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成是別的師團長,面對如此強勢的板垣征四郎,說不定就只能忍了,無論如何,板垣征四郎都號稱6軍之膽!要知道兩年前在忻口戰場上,板垣可是曾經以半個師團打垮了中央軍、晉綏軍三十幾個師。
但是飯田貞固的激烈反應卻乎了板垣征四郎的想象。
怔愣片刻后,飯田貞固終于反應過來,憤怒的大吼道:“板垣征四郎,你這屬于越級指揮,你破壞規矩,我要向6軍大本營、我要向東條君還有天皇陛下控告你!近衛師團是個整體,你無權拆散!任何人都沒這權力!”
因為生氣,飯田貞固連職務都不稱呼,直接指名道姓了。
這在等級森嚴的日本軍界,可以說是十分無禮的表現了。
“你盡管去控告。”板垣征四郎說,“但是命令必須執行,近衛步兵第一聯隊必須立刻調往寶山,接受國崎君的指揮!就是這樣,現在你們可以走了!我這里的野戰口糧全都是定量供應的,可沒有給你們兩個人準備早餐!”
飯田貞固悶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走了。
國崎登卻向著板垣征四郎恭敬的頓,然后才轉身離開。
兩個師團長先后離開,板垣征四郎的背卻忽然佝僂下來,臉上也流露出疲憊之色,然后一屁股跌坐回到了椅子上。
除了帶兵打仗,還要跟二葉會的大佬勾心斗角,心好累。
第十二軍的參謀長田中久一、小鹿原俊泗先后走了進來。
小鹿原俊泗關切的問道:“司令官閣下,要不要休息一下?”
“我沒事。”板垣征四郎擺了擺手,說,“你們都看見了吧,飯田這個家伙,仗著有東條君甚至天皇陛下在給他撐腰,實在是太囂張了,完全就沒有把我這個司令官放在眼里,沒辦法,只能通過這種方式提醒他擺正自己的位置。”
“提醒一下也好,否則等到戰事激烈時起紛爭,麻煩更大!”田中久一道,“何況,我也敢肯定,無論東條君還是天皇陛下,都一定會全力支持司令官閣下,如若不然,東條君也不會力主由司令官閣下您出任第十二軍的司令官,天皇陛下也不會批準這個提請。”
小鹿原俊泗也道:“如果非要在司令官閣下與飯田閣下之間二選一,卑職也堅信,天皇陛下跟東條閣下一定會選擇司令官閣下,而非飯田閣下!不過我也相信,飯田閣下絕不會如此不智,真去東條閣下或者天皇陛下面前控告司令官閣下。”
“不說這個了。”板垣征四郎擺擺手,又對小鹿原俊泗說,“小鹿原君,對飯田君還有國崎君的安保工作一定要做好,可千萬不能再讓狼牙對近衛師團或者第七師團實施斬戰!否則的話,皇軍可真要淪為天下人的笑柄了。”
“司令官閣下放心。”小鹿原俊泗說,“卑職已經往近衛師團及第七師團的師團部各派了一個戰斗小組,這兩個戰斗小組很難在進攻戰中幫上什么忙,但是用來保證飯田閣下還有國崎閣下的安全,卻是綽綽有余。”
“喲西。”板垣征四郎欣然點頭道,“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旁邊的田中久一忽又說道:“司令官閣下,航空兵團一大早來電報,要求取消對吳淞炮臺的轟炸,在昨天的轟炸中,航空兵又損失了兩架轟炸機。”
“也好,取消就取消了吧。”板垣征四郎點點頭,又說道,“事實證明,在步兵還沒有突破寶山防線,推進到吳淞炮臺之前,對吳淞炮臺的轟炸很難有實質性效果,這點卻是我太過于理想化了,我必須向田中君您檢討。”
盡管第七師團現在正跟淞滬獨立團在寶山大戰,但寶山并不是日軍的目標,日軍的目標是吳淞炮臺。
只有占領了吳淞炮臺,日本海軍才有可能清除吳淞口的沉船封鎖線,所以,在猛攻寶山縣城的同時,板垣征四郎也要求航空兵對吳淞炮臺實施轟炸,至于轟炸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阻止淞滬獨立團在吳淞炮臺構筑起完善的防御工事。
但是田中久一卻不建議轟炸吳淞炮臺,因為這個時候距離第二次淞滬會戰結束已經過去了半個多月,如果淞滬獨立團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在吳淞炮臺修防御工事的話,現在早就已經基本建成,就算還沒有徹底成型,也只剩下一些掃尾工程。
航空兵的航空炸彈,還有海軍的炮彈,數量都是有限的,每在吳淞炮臺浪費一,在其他的戰場就相應少一,所以田中久一認為應該將寶貴的航空炸彈以及大口徑重炮彈,都用在寶山戰場,爭取早日突破寶山縣的防線。
但是板垣征四郎并沒有聽取田中久一的建議,乾綱獨斷,可是最后的事實卻證明,田中久一是對的,對吳淞炮臺的轟炸確實沒什么效果,不僅浪費了寶貴的航空炸彈及炮彈,而且還被吳淞炮臺的防空炮火擊落了四架九六轟炸機。
想到這,板垣征四郎又誠懇的對田中久一說:“田中君,事實已經證明你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參謀長,所以今后,如果你有什么意見的話,既便你的意見與我嚴重相左,也一定不要有什么顧忌,請務必當面向我提出來。”
“司令官閣下放心,我一定會的。”田中久一微笑點頭,接著說道,“而且,現在我就要向您提一個建議。”說到這停頓了下,田中久一又接著說道,“司令官閣下,我們恐怕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準備在沒有海軍提供炮火支援的前提之下,與敵巷戰了。”
“納尼?”小鹿原俊泗目光一凜,沉聲說道,“田中閣下,你的意思是說,既便是近衛步兵第一聯隊,也不可能突破寶山防線?”
“突破寶山防線問題不大,這只是時間問題。”田中久一搖搖頭,又道,“但是既便近衛步兵第一聯隊突破了寶山防線,只怕也很難攻占吳淞炮臺,吳淞炮臺拿不下,吳淞口的沉船封鎖線就不可能清除掉,海軍的軍艦就不可能進入黃浦江。”
“提前準備?”板垣征四郎沉聲道,“應該怎么準備呢?”
田中久一沉聲說道:“提前讓近衛師團的官兵適應巷戰!”
“我明白了!”板垣征四郎點了點頭,又說道,“但這終究只是最壞打算,我們的確應該做好最壞的打算,但還是要往最好的方向努力。”
“那是當然。”田中久一點頭說,“這點卑職完全贊同。”
板垣征四郎指了指田中久一,又說道:“不過,你剛才的建議卻提醒我了,其實我們并沒有盡最大努力,要想盡快突破寶山防線,拿下吳淞炮臺,僅僅只是將近衛步兵第一聯隊調往寶山還是不夠,還需要更加強大的戰力!”
“更加強大的戰力?”田中久一茫然,“什么?”
板垣征四郎的目光卻轉向小鹿原俊泗,沉聲說:“小鹿原君,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只需一個戰斗小組就能保證司令部安全,是吧?”
“哈依!”小鹿原俊泗頓說道,“如果僅僅只是為了保證司令部的安全,卑職一個人就足可以勝任,只要有卑職在,狼牙就根本別想對司令部實施斬。”
“喲西。”板垣征四郎欣然點頭,又道,“這也就是說,你們特戰大隊至少可以抽調出五十名特種兵,前往寶山戰場支援作戰,對嗎?”
“哈依。”小鹿原俊泗頓說道,“這個絕對沒有問題。”
“喲西!”板垣征四郎再次點頭,又說道,“近衛步兵第一聯隊的戰斗力沒有問題,但是他們更擅長野戰,說到巷戰,恐怕還是你們特戰大隊更強,所以,有勞你們特戰大隊通過實戰向近衛步兵第一聯隊傳授巷戰經驗。”
“哈依!”小鹿原俊泗重重頓。
(分割線)
回頭再說徐銳,給二營完電報之后又回到了作戰室。
這時候,王滬生已經返回吳淞炮臺,繼續搞工程去了。
徐銳卻忽然間感到隱隱約約的不安,對楊瑞說道:“老楊,小鬼子在寶山吃了虧,肯定不會善罷干休,接下來肯定會有大動作。”
楊瑞說道:“再大動作又能大到哪去?寶山戰場寬度有限,小鬼子最多也就展開一個步兵聯隊,所以,小鬼子就算調來十個師團,能直接向我們寶山防線起進攻的也只有一個步兵聯隊,不怕,根本就用不著怕他們。”
徐銳說道:“我就擔心小鹿原大隊又來!”
“小鹿原大隊?!”楊瑞聞言神情一凜,皺眉說道,“不能吧?狼牙可一直潛伏著,隨時準備對小鬼子的司令部及師團部搞斬戰呢,小鹿原大隊現在分兵保護司令部及幾個師團部都還嫌人不夠,還能分兵前往寶山戰場助戰?”
“老揚,你錯了,保護司令部不用太多人,甚至一個人就足夠了!”徐銳搖搖頭,又皺著眉頭說道,“不行,我得防著小鹿原,這種事可來不得半點兒僥幸,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趕緊給豹子個電報,讓他帶狙擊中隊去寶山。”
ps:月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