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將謝元和楊瑞的神色盡收眼底,再環顧四周,現孤軍營官兵臉上普遍都流露出了凝重或者屈辱之色,看到這一幕,徐銳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有點意思,看來這面三獅旗留給孤軍營的記憶不怎么愉快。
不過沒有關系,現在有我在,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這支英軍或許真是什么精銳,但是精銳又能怎樣?
不等徐銳問,謝元沉聲說:“英國人看來是真被激怒了,居然把廓爾喀皇家步兵營給調了過來,徐司令,你對于英軍的稱號可能不太了解,事實上,在英國只有特別能打或者建立過殊勛的部隊才能夠被冠以皇家稱號。”
楊瑞接著說道:“這個廓爾喀皇家步兵營就是因為在鎮壓印度人起義的作戰中,立下過大功,所以才獲得了皇家的封號。”
“是嗎?”徐銳淡淡的說道,“這個廓爾喀皇家步兵營很厲害?”
作為一個穿越者,徐銳聽說過廓爾喀雇傭兵,確實以英勇善戰、紀律嚴明且忠誠而聞名于世,是世界上最為令人生畏的幾支雇傭兵之一,但是,對于徐銳來說這不算什么,因為廓爾喀雇傭兵再是能打,也打不過中國人民解放軍。
中國人民解放軍,專打各路強軍,專治各種不服。
單單在朝鮮戰場,倒在中國人民解放軍手下的世界強軍就大把。
什么韓軍白虎團,什么美軍騎一師,什么廓爾喀步兵旅,什么土耳其步兵旅,統統都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的手下敗將。
但是謝元和楊瑞并不是解放軍出身,沒有徐銳這樣的心理優勢。
“很厲害。”謝元重重點頭說,“無論是射擊、格斗還是說隊列,都比我們要強,雖然強得也十分有限,但確實比我們強,這個必須承認。”
“是嗎?”徐銳玩味的一笑,說,“這么說還真有點意思。”
說話間,這支英軍便已經開進到了前方路口,然后迅展開隊形,將被孤軍營占領的意大利軍營給封鎖起來,完成封鎖之后,又派了一個軍官打著白旗上來,態度十分蠻橫的下達了最后通牒,限孤軍營十分鐘內投降!
那個英軍軍官傳達完了最后通牒,轉身走了。
謝元、楊瑞還有孤軍營的將士卻把目光投向了徐銳,打還是不打?
然而,讓謝元他們感到無比錯愕的是,徐銳既沒有說打,也沒有說不打,而是讓地瓜從宿舍樓里搬出來一張搖椅,放在太陽底下,然后躺上去說道:“我先睡一覺,昨天晚上一夜沒睡,可把老子給困死了。”
說完徐銳將毯子往臉上一蒙,真睡了。
而且只是兩個呼吸之間,徐銳便響起了如雷鼾聲。
謝元、楊瑞還有孤軍營的官兵便立刻一臉懵逼狀,這是幾個意思?英軍都已經打到眼面前了,而且打來的還是英軍中的精銳部隊,廓爾喀皇家步兵營,你他娘的作為孤軍營最高指揮官,卻居然還在這個時候睡覺?
謝元腦門上立刻浮起兩道黑線,這算是對英國人的藐視么?
可是,就算你要表現你的勇氣,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胡鬧啊!
楊瑞吸口氣,把目光轉身謝元:“營座,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謝元瞪楊瑞一眼,沒好氣的道:“你問我,我又問誰去?睡覺!”
說完,謝元也賭氣似的坐下來,再一歪頭,也靠在工事上休息,只不過,旁邊的徐銳已經是鼾聲如雷了,可是謝元卻怎么也無法睡著,最后謝元只能苦笑著坐起來,能在這種時候睡著,也得有那定力,他是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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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格森貴族出身,一貫很講究貴族的派頭。
既便是出征在外,弗格森也必定保持生活品質,尤其必喝咖啡。
弗格森先讓親兵在大街上撐起一頂太陽傘,然后在太陽傘下擺了張躺椅,這點卻與徐銳有著驚人的相似,然后又在躺椅邊放了一個咖啡爐,再由親兵現磨好咖啡豆,然后再放入咖啡爐里現煮咖啡。
十分鐘過去,咖啡爐里邊的咖啡已經開始翻滾。
親兵拎起咖啡爐,將煮好的咖啡倒入一只瓷杯。
弗格森端起精致的瓷杯,輕吹了一口氣,然后輕輕抿了一小口,再騰出右手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只精致的懷表,卻現他給的十分鐘時限早已經過去,然而,對面的孤軍營卻是毫無反應,根本沒有投降的意思。
“法克!”弗格森將瓷杯往茶幾上重重的一頓,厲聲說道,“傳我命令,進攻!”
然而話音還未落,副官便已經緊走兩步靠上來,小聲說道:“準將閣下,孤軍營還劫持了大量人質,眼下這些人質可都在前邊的軍營里邊。”
弗格森便立刻嘎了一聲,他剛才真把這事給忘了。
如果這個時候動進攻,真把孤軍營給逼得急了,說不定這些該死的中國兵還真的敢殺了人質泄憤,畢竟他們已經被關押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旦現生機斷絕,做出什么樣的瘋狂事情都是有可能。
霎那間,弗格森便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剛才下達最后通牒之時,弗格森可謂是氣勢洶洶,可是現在十分鐘過去,弗格森卻現他竟然拿中國人沒任何辦法!這對弗格森的威信是個嚴重的打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弗格森忽然現,廓爾喀人看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異樣。
但是心底再是羞憤不堪,弗格森也不敢下令攻擊。
因為根據最新統計情況,昨天晚上孤軍營在租界西區足足捉了一百多個西方白人,其中包括三十多個英國人,甚至,連剛到任不久的大英帝國駐華公使史蒂夫男爵也被捉了,昨天晚上史蒂夫恰好拜訪西區天主教會的主教,結果很不幸的被抓了。
如果戰事造成三十多名英國公民傷亡,尤其是史蒂夫的傷亡,那后果就十分嚴重,至少弗格森的旅長職務是肯定、絕對保不住了,弗格森還指望著能夠在亞洲建立一些功勛,然后獲封男爵呢,所以史蒂夫絕不能出現意外。
弗格森只能忍氣吞聲,決定與孤軍營談判解決。
就弗格森的本心而言,他是絕對不愿意跟孤軍營談判的,孤軍營如此肆意妄為,膽敢越獄不說,居然還敢殺了看守所里的十幾名英軍官兵,這已經嚴重冒犯了英國的尊嚴,弗格森恨不得將孤軍營全部處決。
但是現實卻是殘酷的,由于孤軍營手里有人質,所以弗格森只能選擇談判解決,不過弗格森也在心里暗暗的誓,一旦人質被成功的救出,他就會立刻撕毀之前所有約定,立即逮捕孤軍營將士并予以處決。
大英帝國的尊嚴不容褻瀆,膽敢冒犯者,必死!
當下弗格森對他的副官說:“庫克,你去跟他們說,只要他們放了所有的人質,我們就可以保證他們的安全,并允許他們離開上海。”
庫克聞言愣了下,愕然問:“準將閣下,你認真的?”
“法克,這個當然是假的。”弗格森悶哼一聲說道,“這只是權宜之計,只要孤軍營釋放了所有人質,就立刻逮捕他們,再就地處決!”
庫克說:“準將閣下,這么做有違契約精神。”
“法克。”弗格森冷然說道,“庫克,你是不是傻呀?只有高貴的白人才配談神圣的契約精神,這些卑賤的低等生物根本不配跟我們談契約精神,難道你會跟羊圈里的羊,還有豬圈里的豬談什么契約精神?豬羊,并不享有人權。”
“好吧。”庫克聳了聳肩,打起白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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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再說孤軍營。
十分鐘倒計時剛開始的時候,謝元和楊瑞是真的很緊張,孤軍營的四百多官兵也是如臨大敵,除了留在宿舍里看守人質的少數人手外,其余的官兵全都上了防御陣地,刀出鞘,槍上膛,隨時準備迎擊英軍的進攻。
然而讓孤軍營將士意外的是,十分鐘之后,英軍卻并未動進攻。
前方的英軍陣地依然是靜悄悄的,謝元和楊瑞對視一眼,再回過頭看徐銳,只見毯子下面依然是鼾聲如雷,這家伙睡得正香。
楊瑞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說:“看來英國佬真只是虛張聲勢。”
“應該是因為我們的手中有人質。”謝元說,“所以他們投鼠忌器。”
楊瑞又回頭看徐銳一眼,小聲說:“這家伙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是這樣?”
“也許吧。”謝元點點頭,再看向徐銳時,眼神里已經多了絲敬佩,無論如何,徐銳的這分泰山崩于前而不色變的鎮定功夫,都是令人欽佩的,謝元自忖就絕做不到這樣,看來外界關于徐銳的傳言,并不一定是假的。
兩人正說話間,剛才那個英軍軍官又打著白旗過來。
“我要與你們的謝長官直接對話。”英軍軍官大聲說,“謝長官在嗎?”
謝元剛要上前,徐銳的聲音卻從身后響起:“不要理會他,直接無視。”
謝元回頭一看,卻現徐銳已經坐起身來,看到謝元回頭,徐銳便咧開嘴一笑,又接著說道:“我早說過,英國佬外強中干,根本就不敢拿我們怎樣,所以,盡管放寬心,讓弟兄們抓緊時間吃早飯,可別餓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