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鐵鋒藏好了邊三輪摩托車,回來對徐銳說道:“看來這應該就是羽村秀一派來的通訊隊,不過讓人費角的是,羽村老鬼子只需要一個電報就能弄明白的事情,為什么要費勁八啦的派一個通訊隊過來呢?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么?”
徐銳笑道:“如果鬼子前衛大隊的指揮官故意切斷通訊呢?”
“故意切斷通訊?”冷鐵鋒不解道,“為什么,他為什么要切斷通訊?”
徐銳笑道:“原因很簡單,因為鬼子的前衛大隊在我們手里吃了大虧,如果不把這場子找回來,他在羽村秀一這老鬼子的面前不好交待。”
冷鐵鋒道:“老徐你是說,鬼子前衛大隊的指揮官想等打贏了這一仗,再恢復跟支隊司令部間的訊通?可是他這么做,不成了抗命了嗎?”
“抗命?”徐銳撇了撇嘴,哂然道,“日本陸軍一貫就有抗命的傳統,尤其是那些個陸大出身的軍官,自詡天下第一,抗命不遵那是家常便飯,就說九一八事變,不就是以石原莞爾為首的軍官團抗命抗出來的?”
冷鐵鋒道:“讓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這種可能。”
“不是有可能,而是一定。”徐銳道,“事實就是這樣。”
徐銳在南京指揮學院深造期間,選修的就是心理學科,對人性的把握十分到位,因為換成他是鬼子前衛大隊的指揮官,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這么做,因為沒有人會喜歡失敗,只要是個男人,就一定會拼盡全力去爭取勝利。
說起鬼子的前衛大隊,冷鐵鋒又道:“也不知道茶壺坳那邊打得怎么樣了。”
徐銳團著雙臂,笑道:“怎么,你是擔心老萬、鋼子他們對付不了小鬼子?”
冷鐵鋒反問道:“難道你就不擔心?茶壺坳那邊要是打的不好,或者干脆輸了,羽村秀一這老鬼子就用不著出洞,你準備的這顆超級大炸彈不就成了擺設?”
“那不能夠。”徐銳搖頭道,“老子花這么大的力氣擺下這桌子席面,羽村秀一這個老鬼子他就非來不可。”
冷鐵鋒嘁聲道:“說的羽村好像是你的朋友,很給你面子似的。”
徐銳嘿然一笑,說道:“老兵你錯了,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靠自己掙的。”
“所以我才擔心茶壺坳那邊。”冷鐵鋒道,“要不然老徐你還是趕緊過去那邊吧,這邊交給我就行了,反正也就是這么回事。”
“不用了,既然我敢把茶壺坳那邊的局面交給老萬他們幾個,那就是相信他們一定能夠把這仗給打好。”徐銳笑著說道,“老兵,一個人不可能包打天下,更加不可能完成所有的任務,你必須得學會放手,你得給你手下人機會,得讓他們去表現,去展現自己的才能以及天賦,要不然,什么事情都你做,你會累死的。”
冷鐵鋒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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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的事實證明了,徐銳的放權是對的。
鐵鋼拍拍屁股起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看到鐵鋼長身而起,四周坐著休息的騎兵營官兵也紛紛跟著起身,然后坐在更遠處的官兵也紛紛跟著起身,不到片刻功夫,全營三百多官兵便已經全部起身,一個個就跟標槍似的插在夜空下,都拿火熱的眼神看著他們營長。
鐵鋼嘿然一笑,說道:“都等急了,是吧?”
四周的官兵無聲點頭,是的,他們早等急了。
眼瞅著小鬼子就在眼面前晃,卻不能肆意的砍殺,能不急嗎?
鐵鋼牽過赤兔,翻身跨上馬,然后緩緩抽出軍刀,斜指向前。
看到鐵鋼出刀,騎兵營的三百多官兵便紛紛跨上戰馬,跟著擎出了馬刀,霎那間,一排排加長加寬的馬刀,就已經聳立在幽暗的蒼穹下。
三百多匹戰馬瞬間感受到了大戰前的緊張氣息,開始不安的用前蹄刨地。
鐵鋼胯下的赤兔馬更是打了個重重的響鼻,發出一聲極其沉悶的呼嚕聲。
鐵鋼伸手捋了捋赤兔的鬃毛,再用雙腿輕輕一挾馬腹,赤兔便甩開缽大的鐵蹄,順著斜坡緩緩向下,看到鐵鋼策馬上前,身后的官兵也紛紛跨著策馬向前,不片刻,騎兵營三百多官兵便已經匯聚成一股騎兵洪流,順著斜坡垂流而下。
由于所有的馬蹄都裹了棉布,馬嘴也套上了嚼頭,所以,整個起步的過程都顯得靜默無聲,直到所有的騎兵完成了加速,順著斜坡下到平地,并且開始了最后沖刺,正在山坳中構筑工事的鬼子才終于發現了他們。
“騎兵!”
“支那人!”
“支那騎兵!”
“該死,支那騎兵!”
“機槍,快把機槍架起來。”
“撒絲改改,撕絲改改,撒絲改改…”
中國騎兵的出現,立刻引發了鬼子的騷亂。
因為中國騎兵出現的實在太突然、太迅速,幾乎是他們才剛剛發現,中國騎兵就幾乎已經沖殺到了他們面前,留給他們的反應時間,就只剩下可憐的幾十秒鐘!這么點時間夠他們做什么呢?喊上兩嗓子?或者胡亂開上兩槍?
最先迎接騎兵營鐵蹄踐踏的,是負責警戒壺嘴斜坡的一個步兵小隊。
“哈!”鐵鋼橫轉馬刀,用寬寬的刀身在赤兔的馬股上狠拍了一巴掌,赤兔馬吃痛之下頓時昂出一聲悲嘶,瞬間就將速度推高到極致,馱著鐵鋼就像一陣風,呼嘯著刮向前方的鬼子小隊的防御陣地。
前方不到五十米外,鬼子已經亂成了一團。
這些鬼子剛剛還在揮舞著工兵鍬挖掘戰壕,面對突然到來的中國騎兵,他們明顯缺乏心理準備,然而更要命的,是中國騎兵來得太快,快到他們來不及組織火力,鬼子們只能憑借各自的本能,做出自以為準確的反應。
于是乎,有的還在繼續挖掘戰壕,有的則轉過身去拿槍,更有的鬼子,竟直接揮舞著工兵鍬迎著騎兵鐵流發起愚蠢的反沖鋒。
也只有被軍國主義思想徹底洗腦的小鬼子,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
“哈哈…狗曰的小鬼子,全他媽去死吧!”鐵鋼仰天長笑兩聲,催動赤兔一頭撞入鬼子的防御陣地,擋在前面的兩個鬼子直接就被高速沖鋒的赤兔撞得倒飛開去,人未落地就已經被撞碎內臟,當場咽了氣。
“西吶西吶…”一個鬼子兵揮舞著工兵鍬,無意識的迎上來。
“去死吧!”鐵鋼大喝一聲,手中馬刀倏然落下,再輕輕一帶,那個鬼子兵的脖子便立刻被整個切開,鮮血飆射之間,那鬼子旋轉著摔跌到數米開外,鐵鋼卻繼續催馬疾進,手中馬刀倏起倏落,又一個鬼子旋轉著摔跌在地。
“支那豬,給我下來吧!”一個身材矮壯的鬼子少尉助跑兩步,再縱身奮力一躍,整個人便已經騰空而起,向著鐵鋼一頭撞了過來,這一下子要是撞實了,傷害卻是相互的,鬼子少尉固然不會好受,鐵鋼也肯定會被撞得七葷八素。
馬刀已經揮出,而且馬速太快,急切之間根本就來不及回刀了。
間不容發之際,鐵鋼猛然側身,將整個身軀都縮到了戰馬右側,竟然是鐙里藏身!
憑借鐙里藏身,鐵鋼險險躲過那鬼子少尉的一記猛撲,下一刻,鐵子少尉矮壯的身軀便已經呼嘯著從鐵鋼的頭頂飛掠而過。
飛出數步之后,鬼子少尉轟的一聲落地。
可憐的小鬼子,不等他爬起身,鐵小剛就已催馬沖到,胯下坐騎揚起鐵蹄再重重踐踏而下,正好踐踏在那鬼子少尉的頭上,頃刻間,那個鬼子少尉的頭顱,便像一顆被擠爆的西瓜猛的炸裂開來,紅的瓜瓤濺了一地。
對這一切,鐵鋼卻是懵然不知。
鐵鋼催動赤兔,繼續向前沖撞,連續砍翻兩個鬼子后,眼前突然一空,竟是已經鑿穿了小鬼子的防御陣地,再回頭看身后,剛剛鬼子的防御陣地已經是一片狼藉,一個小隊的鬼子已經基本橫尸當場,剩下的極少數,則向著四周落荒而逃。
鐵鋼顧不上追殺落跑的鬼子兵,命令騎兵營再次整隊。
“四連留下警戒,一連去壺口,二連去壺底,三連跟我沖…”不等隊形完全整好,鐵鋼就催動赤兔,再次開始加速,空曠的山坳里再次響起隱隱猶如悶雷的馬蹄聲,只片刻,騎兵營的三百多騎兵便再次完成加速,卻向著三個方向洶涌而去。
“騎三連,沖啊,跟我沖,殺…”鐵鋼催動赤兔,將速度推高到了極致,一邊昂出連續的咆哮,鐵鋼的咆哮聲,猶如草原上雄獅的咆哮,擁有著極強的穿透力,悶雷般的馬蹄聲竟然也遮掩不住,清晰的傳進每個騎兵將士的耳朵。
“殺殺殺…”如影隨形,跟隨在鐵鋼身后的八百多騎兵將士便高舉馬刀,紛紛跟著歇斯底里的怒吼了起來。
然而,前方的鬼子卻已經做好了準備。
之前那個步兵小隊的犧牲,并非毫無價值,他們的犧牲,替核心陣地上的鬼子贏得了反應的時間,鬼子終于組織起了重機槍防線。
“殺,殺殺殺殺…”鐵鋼繼續咆哮,身體卻低伏下來,緊緊的貼著馬背,作為一名身經百戰的老兵,他知道接下來將發生什么,騎兵三連即將面對最為殘酷的局面,他們即將迎著鬼子的重機槍進行悲壯沖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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