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進去吧!”
東北虎一腳踹在老酒屁股上,老酒便一個滾地葫蘆滾進了牢房,緊接著,后面至尊寶也被大兵一腳踹進了牢房。
兩人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面的南霸天。
至尊寶和老酒便立刻連滾帶爬到了南霸天跟前,開始大聲哭訴。
“大哥,大哥唉,姓徐的太不是東西了,當初用得著咱們兄弟時,對咱們兄弟是百般的拉攏,現在用不著咱們了,就隨便找個由頭要槍斃了咱兄弟,這簡直就不是個人,活土匪,簡直就是活土匪哪。”
“大哥,大哥呀,早知道這樣,當初咱們就不該跟了姓徐的。”
“哎呀,這個姓徐賊不是東西,不就殺個鬼子么,屁大點事,要按我說,大哥你非但沒錯,反而有功,殺鬼子就是有勞,就該嘉獎。”
“誰說不是?說什么拿槍口對準自己人,拿槍口對準自己人的又不止是我們青牛寨的弟兄,他們一中隊、二中隊的人難道就沒有拿槍口對準我們?難道咱青牛寨的弟兄就不是獨立大隊的?任啥只處罰咱們?憑啥只槍斃咱哥幾個?”
“大哥,要我說,人家壓根就沒把咱們青牛寨的弟兄當自己人。”
至尊寶和老酒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半天,南霸天卻是始終一言不。
好半天之后,南霸天才終于長嘆一聲,黯然道:“心寒,心寒哪!”
“誰說不是?”老酒便立刻大聲附和,“當初要不是大哥你收留,姓徐的和他的那些個殘兵就連個落腳地都沒,能有今天這光景?現在日子好過了,風光了,就他娘的想一腳把咱兄弟伙給踢開,簡直他媽不是人,土匪,是活土匪。”
老酒一口一個土匪的罵著,卻是忘了,他們不久前還在青牛寨當土匪。
至尊寶跑到柵欄前看了看,現附近沒人看著,便又回到南霸天跟前,然后壓低聲音咬牙切齒的說道:“大哥,徐銳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他想拿咱兄弟仨立威,那是做夢,腿長在咱們自己身上,咱跑他娘的。”
老酒也附和道:“對,此處不留爺,自有爺處。”
“跑?跑得了么?徐銳可不好糊弄。”南霸天卻搖頭苦笑道,“再說就算跑出去了,這天下都亂成這樣了,到處都在打仗,又能夠跟到哪里去?”
老酒小眼睛骨碌碌的一轉,小聲道:“大哥,我們還真有一個好去處,就怕說來出大哥你跟我急。”
南霸天道:“你說,我不急。”
老酒便道:“去日本人那里。”
“你讓我去當漢奸?!”南霸天便立刻急了,牛眼瞪得老大。
老酒趕緊躲到一邊,遮著臉惶然道:“你看,老三你看,大哥他剛才明明說了不急的,結果還急了。”
“那也得看你說的是什么事。”南霸天道,“你讓我當漢奸,我能不跟你急嗎?”
至尊寶卻悠悠說道:“大哥,我倒覺得老九說的在理,如今這世道可不比從前,小日本都已經打下大半個中國,今后就是日本人的天下,別看姓徐的現在挺風光,可最后免不了還是要被小日本剿滅,咱們跟了日本人,準沒錯。”
“要去你們去,反正我不去。”南霸天道,“老子寧可死也絕不當漢奸。”
至尊寶跟老酒交換了一個眼神,都不再多說什么了,但是兩人都已經從對方的眼神里看到了認同,更在心底決定,只等天黑他們的人來救他們,就把南霸天也一并帶走,直接去蒲城投鬼子去。
現如今,除了投鬼子他們真沒別的去處了。
再然后,老酒和至尊寶也跟著蹲到了牢房角落里,開始閉目養神。
時間在枯寂無聊中緩慢的流逝,天色終于黑下來,晚飯之后,幫著修建營房以及防御工事的民夫紛紛散去,整個沙橋墩營地便逐漸的沉寂下來,等過了九點,整個沙橋墩更變得死一般寂靜。
零點過,看守勞改營的兩個守衛開始抱槍打磕睡。
黃守義被劫走后,徐銳加強了勞改營的守衛力量,將守衛從一人加到兩人,看守力量整整翻了一倍。
某一刻,兩個守衛突然噗嗵一聲,翻身某倒在地。
再然后,十幾個蒙面身影便從陰影中竄出來,其中一個的嘴里還咬著吹管,顯然剛才就是他用香迷倒了倆守衛。
后面一個黑影手腳麻利的從一個守衛身上找到鑰匙,上前打開了鎖鏈。
至尊寶和老酒早就知道會有這出,所以根本沒睡著,當即上前搖醒南霸天。
南霸天從睡夢中迷迷糊糊醒過來,看到面前站著十幾個黑影,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怎么回事,當時就急了:“老三,老九,你們要干嗎?”
老酒道:“大哥,什么都別說,趕緊的跟我們走吧。”
“不行,我不走。”南霸天道,“我就是死也不當漢奸!”
“大哥,快走吧。”至尊寶道,“算小弟求你了,走吧。”
“要走你們走,我反正是不走。”南霸天卻似乎決心已定。
至尊寶跟老酒對視一眼,突然一掌切在南霸天的后脖子上,南霸天便立刻嗚咽一聲昏死過去,至尊寶又上前背起南霸天,一邊往外走一邊小聲說:“大哥對不住了,小弟絕不能眼睜睜看著姓徐的殺了你,我們走。”
不到片刻,一行十幾個人便走了個干干凈凈。
又過了許久,其中一個守衛幽幽醒軒,一抬頭就看到牢門敞開著,再一看,原本關在牢房里的南霸天、至尊寶還有老酒已經不見,便立刻大叫起來,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徐銳是從睡夢中被叫醒的。
等到徐銳穿好衣服走出來,冷鐵鋒和特戰分隊的幾名隊員早已經完全集結。
徐銳很注意保護機關安全,所以特意讓他的特戰分隊跟他的隊部呆在一起。
看到徐銳慢騰騰的走出來,冷鐵鋒便皺了下眉頭,心忖老徐今天是怎么了?平時他們沖出來時,老徐早就好整以暇的等在院子里了,可今天他卻是最后一個?冷鐵鋒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賽紅拂,心下有些懷疑徐銳反應遲鈍是不是因為賽紅拂?
可賽紅拂剛才卻是頭一個出來的,看起來似乎又不太像。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徐銳一邊系武裝帶一邊問道。
“南霸天、至尊寶還有老酒跑了。”冷鐵鋒道,“跟他們一起不見的,還有四中隊的十六名隊員,老徐,我早已經提醒過你了,讓你留心至尊寶還有老酒的心腹,你不聽,還說什么不能無緣無故抓人,現在果然出事了。”
徐銳說道:“那還廢什么話,趕緊的追啊。”
當下徐銳帶著特戰分隊銜尾疾追,不過剛追出下沙橋還不到十里路,徐銳便忽然間停下腳步,搖頭說:“不用追了,他們已經跑遠了。”
“不追了?”冷鐵鋒訝然道,“老徐,這可不像你的性格?”
徐銳火道:“我說不追就不追了,老兵你廢什么話?”
說完,徐銳轉身就走,留下一眾特戰隊員面面相覷。
“老徐今天吃槍藥了?”冷鐵鋒很無辜的攤了攤手。
東北虎、大兵、鉆山豹、霸天虎等人你看我,我看你。
“走了。”賽紅拂卻招呼小桃紅一聲,跟上了徐銳腳步。
只有竄天猴看著徐銳的背影,默默的在心里對自己說:大隊長,我就知道你不會真的下手殺了我們扛把子,你是故意的,你想放扛把子一條生路,只不過,大隊長此舉對扛把子來說卻未必就是好事,扛把子,你可千萬不要當漢奸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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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平次是一名標準的軍人,擁有著良好的作息習慣。
一大清早起來,川口平次在憲兵隊司令部的院子里練了半小時的劍道,待身上微微出汗才收劍回鞘,然后準備洗漱用餐。
川口平次已經正式接任浦縣憲兵司令一職。
為了應對徐銳以及獨立大隊的威脅,蒲縣的駐軍也有龜田一郎時期的一個步兵大隊增加到了現在的一個步兵聯隊。
川口平次剛剛洗完臉,便有衛兵進來報告:“聯隊長,北門的衛兵抓到了十幾個支那軍的奸細,自稱是大梅山獨立大隊的逃兵。”
“納尼,大梅山獨立大隊的逃兵?徐銳的兵?”川口平次聞言頓時精神一振,這倒是個好消息,自從走馬上任后,川口平次一直苦于對于徐銳這個對手了解不夠,小鹿原俊泗雖然去了趟梅鎮,也刺探回來不少的情報,便沒有多少他想要的情報。
“馬上把他們帶過來。”川口平次隨手將毛巾擱到臉盆架上,又吩咐衛兵,“對了,把黃桑也請過來,他比我們更加了解對手。”
當下川口平次匆匆吃了一點早餐,便徑直來到憲兵隊司令部。
在辦公桌后面坐下還不到半分鐘,黃守義便先到了,黃守義因為精通日語,現在已經成了川口平次的臨時翻譯官。
“太桑。”黃守義哈著腰,向川口平次打招呼。
“黃桑。”川口平次對黃守義卻很客氣,笑道,“坐。”
黃守義便懸著半個屁股,在旁邊一張太師椅上坐定了。
沒多久,便有六個日本兵押著三個“奸細”進了川口平次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