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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
因史密斯常這么稱呼自己,樓成對此已構建反應,可循聲望去后,卻只看見兩個陌生的白人學生。
感受到他的目光,喬治和威爾頓愈發激動,一連串的單詞夾雜著俚語已脫口而出,不僅快得像是在打機關槍,而且互相干擾,嘈雜混亂,讓聽力只能說勉強夠用的樓成簡直一頭霧水,僅隱約品出了熟悉的“四國賽”。
倒是旁邊與他拉開了距離的專業安保聽懂了大半內容。
唔,那個亞洲男孩是什么四國賽的前四,是那兩個學生的偶像…
也不知道什么比賽…看來他們是深度的華國文化愛好者,瘋狂喜歡并追逐那相對更神秘的“武功”…
安保人士做出了評論,高看了樓成一眼,拿出加密的手機,開始聯絡總部。
作為一名專業的保鏢,當雇主周圍出現陌生且有一定實力的家伙時,肯定得謹慎地查清底細,做好預案,防備意外。
“參加過四國賽,被稱呼為‘樓’…”他用近似的單詞發音描述著樓成的姓,“請盡快反饋。”
發送完消息后,他將手機攥在掌心,等待回應,并戒備地望向樓成,看著他與那幾名學生互動。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嗡嗡響起,瘋狂振動,險些脫離束縛,投奔自由。
這位資深安保拿起一看,只見屏幕上是一個又一個觸目驚心的血紅色單詞:
“非常危險!”
“不要接近!”
“躲開他!”
“遠離他!”
噢,我的上帝…資深安保僵硬幾秒,下意識跨步拉開了距離。
等到腦子真正解讀出情況,他強忍著恐懼,低頭沖進了教室,拉住了雇主,低聲又急促地說道:“Go.Go.Go!”
不管對方有沒有惡意,先離開百分百正確!
臉有雀斑的棕發青年威爾頓又興奮地夸贊了幾句,末尾忐忑期待地發出了邀請:
“你最近有空閑嗎?能到我們格斗愛好社參觀一下嗎?如果可以再給我們講講華國武功的神秘,那就更好了。”
喬治暗罵了同伴一聲,感覺他太緊張,說得不清不楚,忙跟著補充道:“康大有格斗愛好者組成的社團,我們是其中一員,大家都對華國武功很感興趣,希望能從你這里得到更詳細的介紹…”
拉著嚴喆珂,“聽”見女孩在“格斗愛好社”等單詞入耳時有躍躍欲試的反應,樓成心有了然,側過腦袋,低笑問道:
“想去活動下手腳嗎?”
自從八月份來到米國,除了日常錘煉和自己偶爾的“指導教學”,珂珂已經很久沒享受過戰斗了,對一名愛好且參與過類似活動的武者來說,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有老公在身邊,不用考慮其他,嚴喆珂略做沉吟,眸光閃亮地“勉為其難”點頭:
“那下午去看看吧,反正沒課。”
“好。”說完,樓成看向喬治和威爾頓兩人,溫和笑道,“今天下午可以嗎?我們大概兩點過去。”
“好的!沒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金發青年喬治險些現場滑跪,以做慶祝。
“哎呀!”走著走著,女孩突然頓步,懊惱脫口,“我都沒帶武道服和鞋子啊…”
還怎么活動手腳!
珂小珂同學,你看起來哪有“勉為其難”的樣子…樓成暗笑一聲,老神在在道:“你以為我為什么說兩點才過去?”
不就是留出開車回家拿東西的時間嗎!
嚴喆珂詫異轉頭,睜大眼睛仔細看了樓成十幾秒,然后綻放笑顏,豎起另外一只手的拇指道:
“五星好評!”
我都沒反應過來…
怎么辦,有種智商被橙子超越的感覺…
呸呸呸,沒有的事!一定是我現在困了的原因!
想到這里,她忙岔開話題:“那我們中午吃什么…”
嚴喆珂話未說完,記起一事,拿出手機,解鎖了屏幕,低頭按了起來,樓成也是差不多的動作。
少頃,女孩搖晃著手機,隱有點炫耀地提議:
“吃這家吧,在附近的商務大樓里,康城做了幾十年的海鮮餐廳。”
這可是我繁忙學習之余抽空做的攻略!
看了眼女孩那邊顯示的地址、路線和餐館名稱,樓成忽然失笑,同樣舉起了手機,展示了屏幕,一毛一樣的畫面,一毛一樣的單詞。
“真巧!我也做了攻略!”他笑瞇瞇說道。
嚴喆珂凝眸一看,笑靨頓時如花。
默契滋長,靈犀暗存,兩人晃蕩著緊扣在一起的手,沿著地圖給予的路線,慢悠悠往前行走,時不時彼此看上一眼,皆噙著笑扭頭望向側方,四周白雪壓枝,同學來往。
下午兩點,格斗愛好社。
嚴喆珂在家中已是扎好了活潑的馬尾,換上了白底黑邊的全套武道服,既俏美青春,又秀麗絕倫,容光幾能照人,看得喬治和威爾頓等格斗社同學差點有移不開眼睛的感覺,不敢相信是平時老氣保守的“索菲婭”。
雖然兩國的審美有所不同,但文化互相影響多年,真正的美麗還是能得到公認。
索菲婭的五官真精致,就是身材太一般了…喬治與威爾第對視一眼,暗自搖頭。
他們是忠實的豐乳肥臀愛好者,覺得某某珊非常性感,相對來說,嚴喆珂這種,就是“平心靜氣”欣賞的天使。
閑聊了幾句,明白自家媳婦心思的樓成提議做實戰對練。
“她?”喬治指著偏纖瘦型的嚴喆珂,錯愕脫口。
“有問題嗎?”嚴喆珂知道自己被“歧視”了,一時有點牙癢。
回想起像漫畫人物和洋娃娃的“任”,喬治忙搖頭道:
“沒有,沒問題!”
樓成笑了一聲,舉起右手,宣告開始。
喬治收斂了心神,擺出拳擊架子,試探性踏步,打出記擺拳,嚴喆珂肩膀一抖,手臂化槍而出,啪的一聲“刺”向了對手的喉嚨,逼得敵人豎起拳頭縮起腦袋防御。
關節彈動,筋膜拉伸,女孩順勢展開了“暴雪二十四擊”,一連三拳后,她忽地擺動腰胯,扯緊褲管,來了一記低踢,頓時讓本就有點忙亂的喬治顧上失下,慘遭踹中,抬起格擋的右腿往后一蕩,身體向前栽倒。
“下一個。”樓成伸手扶住了喬治,讓威爾頓接續。
這位白人同學的技巧估計只有業余三品的樣子,但身體條件不錯,手臂力量很足,綜合起來,大概有業余一品的水準,可惜沒能發揮出長處。
威爾頓比喬治更弱一點,但許久未曾施展的嚴喆珂放過一次又一次機會,讓戰斗盡量延長,但結果沒有疑問,被嚴喆珂蘊含“流星勁”的滑步沖拳打中,險些當場嘔吐。
威爾頓之后是白人女孩科琳,嚴喆珂改變了風格,將這段時間看樓成戰斗視頻的少許體悟盡數化入了比賽。
一連戰勝了五位格斗社同學后,她體力出現了明顯下降,精神更是不佳,額頭冒出了薄汗,于是選擇中止,進行休息。
樓成一邊拿毛巾幫女孩擦汗,一邊隨口對喬治、威爾頓道:
“你們是格魯卡流派的吧?”
“以前是…”威爾頓苦澀回答。
喬治以同樣的語氣補充解釋道:“因為幾年都沒成為格斗學徒,所以我們離開了。”
“問題在哪里?”樓成饒有興致地問道。
“一直沒辦法喚醒‘自身之靈’。”喬治嘆了口氣,充滿期待地盯著樓成,“樓,你覺得我們學華國武功,會有希望嗎?”
沒法喚醒“自身之靈”,那靜樁就比較困難了…當然,武道體系不同,側重不同,他們也不是沒希望入靜…樓成想了想道:“平和心靈,專注精神,可以說是絕大部分武功和格斗流派的前提,只不過大家的方法不一樣,‘格魯卡’結合自我催眠,‘教團派’將煩惱交給上帝,我們國家的武道則講究每日打磨,去雜念,求心靜…要是做不到這件事情,你們只能寄希望于現代科研成果或類似邪教的功法。”
“我們練‘格魯卡’的時候,能變得很安靜,卻始終無法感受到他們說的‘自我之靈’。”威爾頓苦惱回答。
這是防備意識太強,本能抗拒自我催眠?樓成見周圍的格斗社成員越聚越多,沉吟片刻道:
“那我打趟拳,你們感受一下。”
說完,他將外套脫掉,讓嚴喆珂抱住,自身擺開了架子,慢悠悠地打出了拳頭,回攬了手臂,一招一式沒任何特殊之處,且緩得毫無實戰作用。
喬治和科琳等人茫然看著,不明所以,可漸漸的,他們只覺樓成的動作仿佛輕蕩的湖面,舒展的云朵,讓人不由自主就變得安靜,不愿意打擾那自然和諧的運轉,不愿意驚動內心的寧和。
遠離了喧囂,遠離了都市,這一刻,他們仿佛看見了蔚藍而幽深的大海,看見了月光照下的粼粼波光。
樓成收起緩慢的拳腳,四周鴉雀無聲,像是剛祈禱過的教堂。
“剛才能安靜下來的,都有希望。”他微微一笑,從嚴喆珂手里拿過了衣服穿上,低聲問道,“還想再打幾場,還像洗澡回去了?”
“回去再洗吧,我忘帶洗發水、洗面奶這些了…”女孩咬唇回答,覺得今天是自己智商的最低點。
樓成喉嚨里笑了一聲,拉過女孩,對喬治威爾頓等人揮了揮手,緩步走向了格斗社大門。
直到此時,喬治他們才如夢初醒,仿佛聽了一場洗滌人心的交響樂,而樓成和嚴喆珂的背影已消失在了門口,隱有中文竊語暗留:
“這是你參悟‘洞敵冰心’的收獲?”
“嗯,嚴教練慧眼如炬。”
與此同時,一家安保公司向合作的勢力和個人發出了預警信息:
“華國,吳越會,樓成,出現在康城,極度危險級!”
“樓?”“梅賽斯”格斗場內,一位黑發棕瞳的年輕男子看到了消息,嘴角上翹,興致盎然,眼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