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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知道了樓成剛才的糗事后,嚴喆珂笑得在床上打滾,只恨自己沒有親眼看見。
叫你損害公物!
叫你損害公物!
半天之后,她終于平靜了下來,伸手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抬頭望向了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快四天沒見到橙子了…
當兩個人每天都能見面,空閑便可以膩在一起的時候,很多感覺還不大分明,等到忽然隔離,咫尺天涯,難以觸及,生活里的一點一滴才突地躍出,充斥滿周圍。
昨天晚上奶奶專門做了螃蟹,自己下意識便拿起一只,細細分解,弄到腿里的肉都能直接吸出來,可等到做完這一切,想把它們遞出去時,才發現沒有心里想的那道身影,只好孝敬了爺爺,悵然若失…
陪老兩口散步,中途休息的時候,自己拿出紙巾,卻呆呆站在了行道椅旁,因為以往這種場景下,某個笨蛋會主動接過去,認真地擦拭…
遇到好玩的事情,轉頭想要分享的時候…心里委屈,希望撒嬌的時候…思念附近美食,又顧念老兩口上了年紀的時候…被風吹過,手掌空空蕩蕩的時候…Q上聊得興高采烈,卻感覺不到他溫度的時候…
嚴喆珂翻身坐起,聽著窗外的呼嘯,感受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抿了抿嘴,給樓成發了條消息,沒用表情:
“好想早點回來啊…”
有點想你了呢…
“好想早點回來啊…”
看到這條消息時,樓成剛結束了對秦銳的一小時靜樁指導,坐到了蔣飛的車上。
他的心里忽然就悸動了一下,眼前頓時浮現出了嚴喆珂那雙能說話的明亮眼眸,耳畔亦回響起了她的柔聲細語,鼻端則隱約聞到了那熟悉的清甜馨香。
“怎么了?”蔣飛發現了樓成的神不守舍。
樓成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道:“等你有女朋友就明白了。”
“能不能不要往我心頭捅刀子?士可殺,不可辱!單身狗也是有尊嚴的!”蔣飛哭笑不得地罵了一句。
你不僅把我女神追到手了,還嘲諷我沒有女朋友!
兩人一路互相調侃,回到了樓成家小區外。
“要上去嗎?請你喝一杯八三年的白開水!”樓成隨口開了句玩笑。
“那是孟婆湯吧?”蔣飛笑罵了一句,然后正兒八經回答,“不上去了,這鬼天氣,一看就要下暴雨了。”
“也是,路上小心。”樓成揮了揮手,提著袋子,轉身走入了小區。
風聲激烈,吹得樹木搖搖晃晃,時有葉落,陰云很低,沉沉地壓在了每個人心頭,很少多愁善感的樓成亦不由自主出現了天地之間只余我孑然一身的惆悵,分外地感受到了思念。
他登上樓梯,打開房門,只見屋子里安安靜靜,尚無人歸來。
掏出手機,他給嚴喆珂發了條消息,“笑哭”道:
“感覺自己是留守兒童!”
“那我是在外打工的家長了嗎?”嚴喆珂“竊笑”著回復。
閑扯了幾句,嚴喆珂去幫奶奶弄東西了,而樓成習慣性往上翻著兩人的聊天記錄,回味著之前的一言一語。
“好想早點回來啊…”
又看到了這條消息,樓成怔了怔,感覺心里有什么東西在膨脹。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沖進了自己的房間,翻出了高中時的挎包和嚴喆珂送的保溫杯。
蹬蹬瞪,他腳步不停,躥入廚房,洗了洗杯子,然后回到客廳,拉開冰箱門,將昨天多熬的兩碗藥湯取出一碗,灌入了保溫杯中,嚴絲合縫地擰緊,與換洗的武道服四角褲一起塞入了挎包里。
蹬蹬瞪!他背上挎包,拉門而出,等出了單元門洞,已經叫好了網約車,緊接著給蔣飛打了個電話。
“喂,橙子,什么事?”蔣胖用藍牙耳機接聽道。
樓成迎著風,跑向了小區大門,壓低聲音道:
“蔣胖,如果我媽給你打電話,就說我今天晚上在你那里睡!”
“啊,好!你去哪里啊?”蔣飛好奇問了一句。
樓成吸了口氣道:
“去火車站!”
不是動車站。
“你去火車站做什么?有急事?”蔣飛覺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樓成的節奏了。
樓成吐出了剛才的那口濁氣:
“去正闕縣!”
卻見嚴教練!
她不能早點回來,那就我過去!
為什么要傻傻地等待呢?
“正闕縣?你去正闕縣做什么?”蔣飛一頭的霧水,可他沒有等到樓成的回答,因為對方已掛斷了電話。
正闕縣…正闕縣…蔣飛念頭轉動,忽地想起了一件事情:
嚴喆珂的籍貫在正闕縣!
我擦,認識這么多年,我今天才知道橙子是個行動派…
蔣飛突然覺得樓成能追到嚴喆珂不是沒有理由。
暴雨之中乘坐汽車是相當危險的,而秀山市到正闕縣雖然沒有動車,卻還殘留著普快和特快火車,樓成理智地選擇了后者,在網約車內便定好了六點的車票,全程只需三十五分鐘。
直到此時,他才給老媽齊芳打了個電話,說到蔣胖家里玩,今晚就不回來。
“你說你這孩子,回家幾天了,每天都往外面跑,連爺爺家都沒去過…”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能夠獨立了,齊芳嘮叨了幾句,也就沒有多說。
十幾分鐘后,樓成抵達了火車站,而天空已響起了一聲高過一聲的悶雷,閃電將陰沉的天空照得明晃晃一片。
“我擦,暴雨要來了,火車不會晚點吧?”樓成深表憂慮,他原本的計劃是搶在暴雨來臨前抵達正闕縣,找個酒店住下,然后再根據嚴喆珂那邊具體的情況安排后面的事情。
誰知道暴雨比自己預想得快!
墨菲定律,當一件事情可能往壞方向發展時,那它就極大可能這么發展,樓成通過安檢后,不出意外地聽見了晚點的通知。
嘩啦啦,暴雨傾盆,這一晚就晚了很久,不少人直接取消了出行打算。
樓成耐心地等待著,在和嚴喆珂的聊天里沒露一點口風,要是真的沒法成行,那不是讓女孩白抱期待了嗎?
他在火車站對付著吃過晚飯,時不時就刷一下新聞,祈禱暴雨不要引來大水。
屋外水落如注,敲打著窗戶,讓房間里透出一種別樣的安靜,嚴喆珂一邊和樓成聊著天,一邊就看著同學們感慨這次的雨真大,哪里哪里發水了。
呼,還好沒讓太后她們來接我…她輕輕吐了口氣。
夜里十一點鐘,樓成還在等待,火車似乎遙遙無期,而嚴喆珂已經沉沉入睡。
他閉上了眼睛,抱元守一,坐著睡覺,溫養著精神。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凌晨兩點的時候,看見大部分旅客都在昏睡,一個小偷站了起來,熟稔地扒包掏兜。
他來到了樓成身邊,拿著一只鑷子,半遮半擋地探入了口袋里。
就在這時,他的手腕忽然一緊,被人直接拿住了!
他下意識想要收回,卻感覺對方的手仿佛鐵鉗,牢牢夾住,怎么都不會松動。
然后,他看見了一雙幽深平靜的眼睛。
將小偷交給了站內警察后,樓成搖了搖頭,神情間多有疑惑。
幾乎是小偷的鑷子一伸過來,自己就從夢中驚醒了,本能地探出了手掌。
這是具備點“有激必應”的味道了?
但我才服用藥湯煉體兩三天,功夫剛練進細微處,哪有那么快?
是入靜大成的精神與功夫練進細微處的結合?
樓成沒有多想,打算有空試驗一下,他繼續著睡眠,以保持良好的狀態。
凌晨四點出頭,晚了很久的火車終于抵達,三十多分鐘之后,樓成來到了正闕縣火車站,外面夜色深沉,暴雨已停,空氣里流淌著濃濃的水意。
他剛一出站,便看到了一溜小黑車,被很多司機圍了上來,喊價道:
“走不走?去城區只要兩百!”
“再喊幾個人,就只收你一百,城區!”
你們還不如去搶!樓成懶得理他們,打開手機,開啟了導航,輸入了正闕縣中四個字。
這幾天的閑聊里,他已經知道嚴喆珂的爺爺奶奶是中學教師,住在縣中家屬區。
路線確定了之后,樓成背著挎包,邁開了步伐,跑了起來。
“喲,這小子腦子有問題吧?”
“他是不是傻啊?”
“想跑到城區去?”
黑車司機們一時都有點目瞪口呆。
樓成看了看導航,校正了方向,加快了步伐。
十幾公里的路程,能叫事?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鈴兒響叮當…嚴喆珂從溫暖的被窩里艱難伸手,按掉了鬧鐘,然后一鼓作氣起身,揉了揉頭發。
呆了幾分鐘,她清醒過來,穿上準備好的武道服,然后給樓成發了消息,“挑眉笑”道:
“我起床了,風雨無阻!”
僅僅十幾秒的時間,她便收到了樓成的回復:“我早起了!”
嘴角勾勒,梨渦一閃,嚴喆珂眼前似乎能浮現出樓成的樣子,她先放下了手機,梳理著自己,經過一番忙碌,等到了同樣需要早起打養身太極的爺爺,然后出了大門,慢跑向家屬區外。
此時天色猶黑,處處亮著路燈,嚴喆珂剛跑出小區,忽然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道本該在秀山的身影!
昏黃的光芒照下,沐浴著他挺拔強健的身體,為他的眉眼,為他的輪廓,為他嘴角噙著的熟悉笑容,染上了一層光芒。
“橙子…”嚴喆珂幾乎呢喃地自語了一聲,然后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驚動了前面的爺爺。
緊接著,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揉得眼眶發紅,揉得眼角濕潤,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樓成。
他怎么一下就出現在這里了?
昨晚那么大的雨!
就在這時,她爺爺回過頭來,疑惑于孫女為什么停在了小區門口。
嚴喆珂扭頭望向旁邊,掩飾著自身的神情,再次跑了起來,趁爺爺不注意的時候,她掏出手機,給樓成發了條“目瞪狗呆”的消息:
“你怎么來了?”
樓成帶著溫潤的笑意,拿著手機,回復了女孩:
“因為我也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