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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亮,路燈靜照,樓成一如既往地早起,而且比平時還早了十分鐘,因為經過昨晚脫衣睡覺的嘗試,他發現在右臂不方便的情況下,想把衣服給穿上,肯定也很艱難很花費時間。
經過一番忙碌,他總算弄好所有,洗漱完畢,并給熟睡中的嚴喆珂發了條消息,“哭訴”殘疾人的辛酸,然后帶著洗去了昨日塵埃的輕松心態,呼吸著滋潤肺部的清冽,享受著眾人皆睡我獨醒的寂靜,慢跑向湖邊,堅持著已成為習慣的日常錘煉。
到了老地方,他看見自家師父早等待在那里,忙尊敬地呼喚了一聲。
施老頭微微頷首:“不錯,輕傷不下火線,懂得堅持,你要記住現在這份毅力,它是你武道之路能走多遠的根基。”
“是,師父。”樓成深以為然地回答。
與此同時,他在心里暗暗吐槽道,師父突然這么文縐縐地說話,有點不適應啊!
施老頭沒再多講,叮囑道:“五天之內,你只能修靜樁,練動樁套路里不涉及手臂的部分,免得又加重了傷勢。”
樓成點了點頭,好奇問了一句:“師父,林缺真的必須靜養一個星期,什么都不能練?”
“當然,你當你師父我這么多年的米是白吃的嗎?這點傷勢也會看走眼?”施老頭沒好氣道,“不過,這對他也是好事。”
“好事?”樓成萬分不解了。
施老頭呵呵笑道:“林缺的性格太倔太內斂,不懂得放松,整個人繃得太緊,就算體悟了‘收’的味道,也沒這份心境去把握與完成,正好趁現在受傷,一周之內不得不離開武道,被動地舒緩舒緩精神,體驗體驗沒有日常錘煉的生活,雖然他剛開始肯定會不適應,會覺得空虛覺得煩躁,但過個幾天,應該就能有‘靜’的感悟了,一動一靜,能放能收,才是丹氣之境。”
師父對林缺的問題把握得也很準啊…樓成悄然喟嘆了一句,對武道社眾人而言,在人生最后的青春年華,在武道提升最關鍵的時候,遇到這么一位好教練,真是一生的幸運。
對自己來說,那就是幸運中的幸運了。
抱著這份感恩的心態,他虔誠地投入了武道修煉,先將陰陽樁、凝水樁等基礎靜樁各自站了幾遍,溫故而知新,然后含勁而動,一招一式地緩慢運轉,錘煉著傷臂之外的身體各個部位。
練到最后,他閉上了眼睛,腦海里觀想出雷云密布的有聲畫面,腹部隨之蠕動,牽扯喉嚨,發出一陣又一陣的低沉雷音,它們配合肌肉的不斷繃緊又炸開,制造出有節律的輕微震蕩,一點一滴地錘煉骨頭,間接影響里面的骨髓變化,制造出更有生命力的血液來流經五臟六腑,與雷音對內的震蕩相輔相成,以求提高各個器官的強度與能力。
經過與魏勝天一戰中被動打出“雷音震禪”的體驗,他在這門功夫的靜樁觀想與練法套路上算是徹底入門了,修煉起來簡直如魚得水,至于對外震蕩的實戰打法,則需要手臂傷勢恢復,花費一定時間的摸索與嘗試,才能掌握,但不管如何,至少已經找到了方向,打開了大門。
五臟六腑,各處器官,皆是人體珍寶,精密而脆弱,樓成控制著修煉的時間,免得過極反傷,不到二十分鐘,他便停止了下來,睜開了眼睛。
“不錯,有點韻味了,接下來半個多小時你自己練,老頭子我得去享用早餐了。”施老頭頷了頷首,悠哉地轉身離去。
樓成想了想,開始繞湖慢跑,進行耐力訓練。
經過與無懼戰隊這么一場近乎煎熬的苦戰,他深刻認識到了體力的重要性,有意識地想要提高。
對這一點,樓成考慮得很是清楚,別看自己現在號稱體力變態,不見極限,但這都是金丹提供的,如果有朝一日失去了它,自己是不是就會被打回原形?
外力終究不可長久依賴,只有徹底內化的東西才真正屬于自身!
借助金丹,提高自己,這才是根本道路,不能本末倒置!
跑了十分鐘,樓成忽地看到了位熟人,李懋站在湖邊石景之上,正望著腳下蕩開微弱波浪的湖面。
他不會是太緊張,以至于太自責,想跳湖自殺吧?
樓成嚇了一跳,幾個大步邁了過去,到了近前,才高聲喊道:
“李懋師兄?”
李懋回過頭,國字臉上沒有什么自責的模樣,詫異道:“橙子,你怎么在這里?”
樓成觀察了一下,確認是自己想多了,于是微笑道:“我每天清晨都會在附近錘煉,倒是李懋師兄你第一次出現在這里,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李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低聲自語了一句:“果然沒有誰的成功是平白無故來的…”
說話間,他跳下石景,略顯苦澀地笑著:“想到下周周六就要作為主力登上選拔賽的擂臺,我就有點緊張,昨晚翻來覆去沒睡好,早早地就起床了,想著到湖邊來吹吹風,平復平復心情。”
他看了樓成一眼,好奇問道:“你登上擂臺的時候,都不會緊張嗎?”
“緊張啊,怎么會不緊張?”樓成失笑道,“不過我第一次打擂臺賽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炎陵,壓根兒沒人認識我,輸了就輸了,不會丟什么面子,當時這么一想,就沒那么緊張了,等到第一場靠事前謀劃贏下來,則比較有底了,也逐漸適應了擂臺賽的氛圍,能控制住只適度緊張了。”
“至于遭遇比自己厲害的對手時,比如魏勝天這種,我都會告訴自己一句話。”
李懋聽得津津有味,脫口問道:“什么話?”
“我會告訴自己,有什么好緊張的?你應該感到幸運,是在擂臺上遇到這種強敵,而不是生死場中。”樓成言簡意賅說道,多有喟嘆之情。
因為暗部九品的案子涉及了其他事情,樂爺張明樂又已潛逃,所以警方還在后續補充偵查的過程中,據后來邢局長的電話,需要自己上庭作證的時間點,最早也得五月份了,甚至可能會拖到暑假期間。
而為了避嫌,直到寒假結束,自己都沒去醫院看過汪旭…
李懋聽得怔了一怔,總覺得樓成這平平淡淡的話語意味深長,好半天才吸了口氣道:“總有種你比我成熟的感覺,哎,我這緊張是老毛病了,怎么都改不了,也不知道為什么。”
“不知道為什么?”樓成調侃道,“我還以為你會給我講一個悲痛欲絕的故事,說什么小時候考試被老師打了掌心,所以留下了心理陰影,就像每次柯南破案之后,殺人者總會有段聞者傷心聽者流淚的往事。”
李懋忍俊不住道:“我認真回想過了,好像真不是外在的原因,就是自己愛緊張,本來以為這次已經克服了不少,想不到事到臨頭,還是沒太大改觀。”
樓成想了想道:“李師兄,你也別太在意這點,我覺得吧,這種老毛病真不是一下可以好轉的,只能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擂臺賽,慢慢地,一點一滴地改觀,下周的比賽,你特別緊張很正常啊,不需要為此自責,反正這次只是實戰練兵,不求成績,等你抓住機會,拿下一場勝利,就會逐漸喜歡上擂臺賽了。”
“說得有點道理啊…我太急躁于看到改觀,反而更緊張了?”李懋若有所思低語。
樓成思緒轉動,忽地問道:“李師兄,你有女朋友嗎?”
問這個干嘛?李懋疑惑看了樓成一眼,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道:“沒有,以前高中的時候喜歡過我同桌,可惜人家看不上我,另外找了男朋友,我一直沒法忘懷,總覺得沒徹底走出來,不好意思去禍害別人家姑娘。”
說到這里,他嘆了口氣道:“我最初加入武道社,其實主要目的就是想找點事情打發時間,轉移轉移注意,免得空閑時總會回想起往事,哎,那時候真是又惆悵又失落又痛苦。”
“等過了半學期,差不多緩下來了,我又是以將來找工作多點保障為目的參加武道課,和姜浮生黎小文他們的想法一樣,呵呵,現在大學生就業是真的越來越困難了,得更早做準備,更多做準備。”
“那時候,我對武道社其實沒什么感情,直到因為我的緊張害得大家輸掉了關鍵比賽那次,看到林缺、陳長華他們痛苦的樣子,聽見施教練一點也不含責怪地鼓勵,我才一下喜歡上了這里,喜歡上了這種氛圍,想要真正地為武道社做點什么,不想再成為大家的拖累。”
“我這段時間一直在苦練,就是看到你們提高得太快太猛了,生怕一個松懈便會被遠遠拋下,再也沒辦法彌補我當初犯下的過錯了。”
聽著李懋的有感而發,樓成忍不住嘆了口氣。
李懋師兄平時算是比較活躍比較開朗的特訓成員,誰知道他心里也壓了這么多事情。
說完之后,李懋似乎輕松了不少,疑惑道:“你問我有沒有女朋友做什么?你要給我介紹一個?”
“不是。”樓成低笑道,“我是想說,人家孫劍師兄有女朋友在旁邊看著都不怕失敗,不怕丟面子,你個女朋友都沒有的單身狗,丟沒丟面子誰在意啊?緊張個什么勁!”
看見李懋瞬間哭笑不得,他握起左拳,輕輕晃了晃:
“李懋師兄,加油!”
不等李懋回應,他轉過身就繼續著自家的耐力訓練。
李懋怔怔出神了好久,終于握起拳,對自己道:
“加油!”
周日上午的特訓很快過去,樓成與嚴喆珂吃過午飯后便回到了寢室,抓緊時間睡了個午覺,養足了精神。
快出發去的時候,他站在洗漱間內,認真地打理了下自己,對接下來的約會充滿了期待。
雖然就這樣和嚴喆珂練練武,拉拉手,看看電影,分享分享美食,他都覺得自己會異常滿足,但人總是貪心的,而且嚴喆珂接受表白時說的需要適應,讓他依舊有點忐忑,總希望不斷有著進展,總想著更加篤定。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完成初吻…樓成怔怔出神,摸了摸自己衣兜里的口香糖,以及,給嚴喆珂的第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