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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八節 獨占

  劉天明坐在那里一直沒有動。

  安靜可以讓人保持理智,看清楚更多的隱藏問題。

  闖進屋子的這名反抗軍士兵沒有喊叫,他很是焦急地用槍指著陳雅菲,然后飛快轉身,朝著后面的樓梯迅速看了幾眼,似乎想要確認后面沒人跟上來。

  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這個剛被發現的房間是戰利品,無論劉天明還是陳雅菲都是他的戰利品,他想要獨享,不會分給別人。

  反抗軍警惕地看著陳雅菲,目光隨即飛快轉移到劉天明身上。保持著固定不變的姿勢一步步后退,一直退到門邊,抬起左腳把房門關上。在這個過程中,他的警惕核心已經從劉天明身上轉移,牢牢落在了陳雅菲那里。

  劉天明一直沒有動過。從反抗軍戰士走進這個房間直到現在,他甚至連手指都沒有彎曲過一下,頂多就是瞳孔隨著視線轉移,也就是眼珠子隨著目標在眼眶里轉來轉去。

  他穿著一件普普通通的淺灰色運動衫,黑色的軟底鞋,頭發略長,一條石墨藍的牛仔褲襯托出修長平直的腿部線條。屁股下面那張椅子仿佛有著強大魔力,像磁石般將他牢牢吸住,無法動彈。

  反抗軍戰士沒聽過劉天明說話。

  他惡狠狠地瞪著渾身顫抖的陳雅菲,用槍口指著她的腦門,低聲咆哮:“后退,退到墻那邊去。”

  看著戰戰兢兢依言后退的女人,反抗軍戰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還是不敢高聲說話,只是移動槍口,重新把劉天明納入了瞄準鏡孔,用同樣幅度的聲音恐嚇道:“還有你,給老子站起來,滾到墻角那邊。”

  劉天明一言不發,仿佛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正常情況下,這種冷漠肯定會激起對方的強烈憤怒。可是現在的狀況有些特別,反抗軍戰士從走進這個房間就沒看見劉天明動過,再加上他自己也必須小心翼翼,生怕被別人發現,所以在潛意識當中,已經不自覺的把劉天明歸為“無威脅能力”的那一人群。

  沒有說話,意味著很多種可能————聾啞、聲帶障礙、肌肉萎縮病癥、神經反射系統紊亂、大腦思維僵直、智障,或者是遭受意外失去了舌頭。

  不能行動的可能導致因素就更多了————身體關節受損、韌帶斷裂、內臟嚴重出血導致只能保持固定形態、不同類型的骨折等等。

  能夠從病毒爆發一直存活到現在,這名反抗軍戰士當然有著自己的專屬能力。事實上,他觀察的很仔細,尤其是對于劉天明,他一直小心翼翼。只是這個沉默的年輕人皮膚實在太白,跟薄薄的紙張沒什么區別。這種不健康的膚色加上沉默和固定,很自然的被反抗軍戰士列為了“弱者”等級。

  相比之下,身材微胖的陳雅菲看上去沒那么單薄,腿腳四肢也很有力量。更重要的是,她膚色紅潤,整個人散發出濃烈的健康氣息。

  在一對二的情況下,選擇很重要。

  劉天明和陳雅菲都看出來了,這名反抗軍戰士并非不敢開槍,而是不愿意開槍。因為這會導致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可能會引來更多的反抗軍。

  已經說過了,他要獨占所有的戰利品。

  反抗軍戰士最終還是對劉天明放棄了警惕,把注意力放在了陳雅菲身上。他朝著這個女人比了個奇怪的手勢,腦袋也以奇怪的方式晃動著。因為沒有說話,這動作看起來像是一種指示,更多的卻像精神病患者無節奏的神經抽搐癥狀。他晃動槍口示意陳雅菲原地轉了個圈,女人只能老老實實按照要求做了一遍。劉天明坐在旁邊斜視,看到了反抗軍戰士眼睛里釋放出驚訝目光,以及眼眸深處毫不掩飾的狂熱,以及貪婪。

  陳雅菲穿的那條瑜伽褲實在太緊了,清清楚楚勾勒出渾圓的臀部線條。盡管有些胖,雙腿長度卻符合審美標準。盡管她在逃進這個房間以前就做好了準備,也可能是此前在奔跑中導致的結果,長長的頭發變得散亂,擋住了小半張臉。

  “嘿!把你的頭發掀起來。”

  反抗軍戰士皮膚黑黝黝的,從無袖汗衫下面凸露出來的肩膀肌肉強壯結實。他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在陳雅菲身上肆無忌憚打量,很快注意到她套在手腕上的黑色發繩,于是笑了,也改變了之前的命令。

  “把你的頭發扎好,讓你。”

  盡管很不情愿,陳雅菲卻無法違逆,只能老老實實服從。她的動作很慢,心里充滿了恐懼,腦海里不斷回放著之前看過的種種可怕場景,全部都是關于女人,她們被占領這座城市的反抗軍一個個蹂躪,極其悲慘。尤其是那些體力嬌弱的,甚至撐不到蹂躪結束就已經死亡。

  反抗軍戰士笑著走過去,把手里刀子擺在立柜上,伸手在陳雅菲高挺的胸脯上抓了一把。兩人之間的距離非常近,還不到一公尺。陳雅菲極不舒服地扭動著,盡量避開那些骯臟且力量很大的手指。她開始默默掉淚,這個可怕男人的手掌是如此粗糙,而且粗魯。就像傳說中的野蠻人,根本不懂的什么叫做惜玉憐香。

  他身上散發出濃烈的酒臭味,從口鼻之間呼出的氣流是如此惡心。有那么幾秒鐘,陳雅菲甚至對這名反抗軍戰士的日常食譜究竟是什么產生了疑問。

還是糞便  都不重要了。

  她在極其難受的煎熬中終于完成了扎頭發的所有步驟。一張帶著淚水的清秀臉龐出現了。哀求表情是那么的清楚,沒有絲毫遮掩,直接就是內心本意在皮膚與肌肉運動下的顯示。

  滿腦子都是暴虐的反抗軍戰士讀懂了陳雅菲表情的含意————求求你,不要殺我。

  這也是大多數幸存者在混亂世界里最常用的一句話。

  當人類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往往也就失去了反抗意識。乞求哀憐本身沒什么錯,可是把命運決策權交給別人…這種行為真的很蠢。

  盡管身體有一頭名字叫做“荷爾蒙”的怪獸在拼命嚎叫,反抗軍戰士卻沒有失去必要的清醒頭腦。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軟弱如羊羔般的陳雅菲,轉身走到一動不動的劉天明身邊,從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橡皮繩,抓住劉天明的左手,與右手腕交疊,開始把他捆綁在椅子上。

  那是從汽車舊內胎上割下來的橡膠條。粉紅色,很細,韌性十足。

  反抗軍戰士顯然不想就這樣殺了劉天明。他完全可以給他喉嚨上來一刀。“戰利品”三個字不僅僅代表著物質。在這個混亂的世界,很多從和平年代延續下來的事物,如今都改變了模樣。尤其是外表俊美的人,無論男女,只要夠年輕,夠嫩,都能賣出不錯的價錢。

  美貌英俊的年輕男女不僅是兇尸眼中的美味食物,也是人類幸存者必不可少的娛樂物質。沒有任何法律規定人類不能算作“物質”。至于娛樂嘛…只要把這些外表漂亮的戰利品賣到夜總會和酒吧,自然有人會教導他們,什么才是在殘酷現實中生存下去的活命技能。

  在所有幸存者定居點,這種貨物有著人類熟悉的專有代稱:“小鮮肉”。

  其實仔細想想也很正常。他們在和平年代就已經存在,區別在于那時候只在屏幕上活躍,現在則是以更加親民的方式與喜歡他們的人近距離接觸。娛樂方式已經不再局限于視覺和聽覺,還可以伸手觸摸,以及身體隱秘部位的長時間糾纏。

  當然,這一切都要付錢。

  人類文明之所以能夠延續,很大程度是因為文字與詩歌。性格粗野的人本身就令人厭惡,尤其是他們對年輕玩物的稱呼,就更是五花八門。

  年輕英俊男人的稱謂已經變了————豆腐、朝天椒、小香腸、夾肉面包、餡餅、肉夾饃…這些稱謂是如此奇葩,但是完全可以從字面上進行理解。尤其是專業進行酒吧夜總會的老板,都會根據客人的不同需求,對這些年輕俊男進行包裝。現在,你經常會在酒吧里聽到“豆腐加香油”、“肉夾饃加香菜”、“給我把夾肉面包里的香腸洗干凈些”之類的詭異對話。

  至于實際含義,你得真正有過親身體驗,才能了解。

  年輕女人的代稱從來就沒有變過。當然小范圍的區別也有,可是大多數地方還是管她們叫做“水蜜桃”。

  盡管劉天明外表看起來很是柔弱,但是不可否認,他很帥。這種貨色在酒吧里很受歡迎。尤其是動作粗魯的狂暴型壯漢,他們往往更喜歡相同性別的小鮮肉。因為男人的生理結構比女人穩固,玩起來不那么容易死,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劉天明感覺雙手被捆得很緊,肌肉也被橡皮繩深深勒了進去。反抗軍戰士眼睛里透出邪惡的光,他一直在笑,非常詭異,極其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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