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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四節 兇悍的意義

  “抬起頭來,看著我。”

  很甜美的聲音,非常動聽,就像在黑夜里唱歌的夜鶯。

  王印江感覺自己臉上一片麻木,很多濕漉漉的液體沿著面頰不斷流淌。熱熱的,黏糊糊,很不舒服,他卻不敢用手去擦,只能用雙臂下意識的抱住頭,做出畏畏縮縮的保護動作。

  他覺得自己接下來肯定會被痛打一頓,然而想象中的事情沒有發生。他的拒絕使對方憤怒,隨即被一股力量扣住肩膀,在地上狠狠摔打了幾下,然后重重扔到了墻角。

  到處都疼得要命,肩膀和大腿上的皮破了,一直在流血。慘嚎聲很大,卻注定了無法收到任何效果。王印江不禁產生了深深的后悔————如果時光可以倒流,老子一定不會做出那個愚蠢的隔音改造決定。

  歇斯底里的恐懼統治著大腦,緊緊抱住腦袋的雙手稍微松開了一條縫隙。對方沒有繼續毆打,王印江終于有機會喘息,也通過指縫看到了站在面前的那個人。

鄭小月穿著一套深黑色的皮質套裝。尤其是褲子,非常的緊,繃在身上就像是第二層皮膚。穿在里面的黑色高領套頭衫同樣很緊,似乎是棉綸質地。皮夾克很合身,完美顯現出腰部與臀部之間結合部位的凹凸曲線。黑色高跟鞋是她的標準配置,只是王印江不明白,一個女人怎么能穿著這種鞋子靈活運動而且還能輪拳頭揮巴掌將自己打得很慘  無法找到答案的問題還有很多。

生育管理營的監管措施非常嚴格,到處都有武裝警衛,塔樓里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值班。她究竟是怎么越過多達上百名附從軍警衛的監控,來到自己的廚房好吧!就算她是一只動作敏捷的狡猾老鼠,又是從哪兒弄到的這套衣服當然,這些問題都不重要。現在的關鍵在于:到底怎么樣才能從她手里逃脫  “…小鄭啊!你…你怎么會在這兒”王印江強作鎮定,搜腸刮肚找出這句在他看來勉強還算合適的話。

  回答他的,是一記非常響亮,力量十足的耳光。

  王印江做夢都沒想到鄭小月的力氣竟然這么大。他被扇得好半天都緩不過起來。面頰上火辣辣的疼,用手輕輕觸摸,就能感覺到一條條清晰的指印。那里已經腫脹起來,仿佛隨時可能滴血。

  “你…你想干什么”、

  王印江嚇得快要哭起來,不斷哆嗦著身子,連聲嚎叫:“我這就放你走,我答應你的任何條件,無論你要什么我都給你。我不會喊人過來,我也不會報警,不會!”

  鄭小月絲毫沒有回答的意思。她掄起胳膊,反手照著王印江另外一邊臉上狠狠揮舞,同樣的紅色指印被復制,以對稱角度在他的臉上浮現。

  “你到底要怎么樣放過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王印江痛哭流涕,雙手捂住受傷的面孔,蜷縮在墻角。

  鄭小月蹲下身子,湊到近前,陰測測地低聲道:“王院長,知道你錯在哪兒了嗎”

  她說話的口氣和姿勢,就像故意尋釁滋事的流氓。

  “…我,我不該針對你,不該打你的主意。”

  王印江的反應很靈活,尤其是在被痛打的時候,思維就變得尤為清醒:“我這就放你走,我這就開給你身份證明。”

  “吱呀!”

  就在這個時候,廚房門從外面被推開————廖秋背著一個很大的背包從外面進來。

  他手里拿著一大盒“費列羅”巧克力,正剝開其中一顆的包裝紙,塞進嘴里起勁地嚼著。

  鄭小月在折磨人方面沒什么耐心,可是她也不愿意就這樣輕輕松松放過王印江。

  其實也是這家伙自找的。如果沒有那頓該死的晚餐,他也沒有說過那么多可怕的威脅言語,鄭小月說不定會考慮放過這個家伙。

  畢竟,她可不是閑著無聊主動來到生育管理營,而是有著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接下來的工作就交給廖秋。

  他在這方面很有心得,也經驗豐富。

  廖秋強行把一只玻璃杯塞到王印江手里,用自己的手固定著他的手,就這么強行握著。然后掄起右拳,朝著王印江握住杯子的那只手狠狠砸去:玻璃碎了,無數碎片在王印江掌心里四散崩開,鋒利的切口割裂皮膚,更加細小的顆粒鉆進了肌肉。尤其是那些大塊的碎片,甚至在廖秋惡狠狠的壓力下,切開筋絡,深深扎進了骨頭。

  王印江一直在哭爹喊娘的連聲慘叫,嘴角和身上全是血,嘴唇也破了,跪在地上號哭不止,流出眼淚,哭叫著饒命。

  “有些人是不能碰的,還有些人是不能惹的。你好像不明白這個道理。”

  “王院長,這可是你今天下午親口告訴我的教訓,真的很富有教育意義哦!”

  “大姐頭,跟他費那么多話干什么直接殺掉算了。”

  廖秋和鄭小月各自說著話,也許是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鄭小月抬起頭環顧四周,然后快步走到窗邊,用力掰下一根嵌在窗臺上的鋼筋,順手扔給了廖秋。

  殺人這種事情,用不著自己動手。

  廖秋毫不客氣幾把扯掉了王印江身上的睡袍,露出光禿禿的身體。堅硬冰冷的鋼筋在空中揮舞,王印江身上很快就被打出了無數條青紫色的血痕,不斷發出“撲撲”的悶響,尤其是抽打肩膀與胸口的時候,總會發出清脆的骨裂聲。

  王印江明白自己今天絕對是逃不過去,卻無法改變,只能盡可能發出最大音量的慘叫聲。

  這種情況沒能持續太久。不到半分鐘,王印江就被打得渾身是血,像狗一樣蜷縮著身子,意識模糊,嘴角不斷擠出帶血的泡沫,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廖秋伸手抓住王印江稀疏的頭發,拎高,露出脆弱的咽喉。他扔掉已經完全變形的鋼筋,抽出掛在后腰上的格斗刀,鋒利的刀刃擱在王印江肩膀上,緊貼著氣管。

  面臨死亡威脅的時候,思維瞬間變得無比清醒。奄奄一息的王印江發聲哀求,痛苦掙扎著:“…求求你們…不要…”

  最后的聲音,隨著刀刃割斷氣管徹底終止。

  廖秋在王印江抽搐的尸體上用力抹掉鮮血,偏頭看了看旁邊被捆在一起,已經被嚇暈過去的兩個廚娘,問:“大姐頭,她們怎么辦”

  “就這樣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鄭小月顯然從未考慮過“其他人怎么辦”之類的問題。她神情冰冷跨過王印江的尸體,朝著半開的房門走去,留下一句簡簡單單的話。

  “有些人天生就該死,有些人則是自己找死。我也是今天才明白這個道理。”

  當陽光從天空中出現,厚重云層不再是黑色,變得略微有些透明的時候,鄭小月和廖秋已經離開了生育管理營,出現在城市東南一個廢棄醫院的治療室里。

  生育管理營現在肯定陷入了混亂,而且整個城市都因此陷入了動蕩。外面的街道不斷有軍車和警察駛過,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附從軍。高音喇叭一次又一次播放著“全城進入緊急狀態,任何人不得外出”的警告。在很遠的地方,偶爾還會傳來零星的槍聲。

  王印江對自己的定位很準,他至少說對了一件事————兇尸需要具有管理經驗的人協助它們控制人類。而這樣的人,最好就是從舊時代遺留下來的中、高級官員。

  這些人很清楚如何才能有效掌控人心,他們是最好的行政管理者。遺憾的是,官員在病毒爆發的時候大量死亡。其實這種變亂很容易理解:養尊處優者很少考慮如何應對自然危機。他們的生存技能低下,只有運氣極好的人可以活到現在。

  生育管理營主任在這座城市里算是高官。王印江的死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震怒中的兇尸統治者連續下發命令,要求附從軍和附從警察加大巡邏力度,務必要把搗亂殺人的反抗組織一網打盡。

  順便說一句,廖秋設置在城外哨卡的炸彈被引爆了,造成了多達數十名后來趕到的附從軍人員傷亡。

  叫囂、憤怒,以及所有的報復性措施都沒有用。因為誰也沒有想到,鄭小月和廖秋制造出諸多事端的真正目的,竟然是城內這座廢棄無人的醫院。

  按照從生物檢測儀里得到的信息指引,廖秋在房間指定位置找到了電腦,接通電源打開,輸入了密碼。

  與之前所有的遺物放置不同,電腦屏幕上沒有出現關于密碼箱位置之類的信息,而是彈出了一張平面圖。

  鄭小月和廖秋盯著屏幕看了好幾分鐘,根據畫面上附帶的文字,以及自己進入醫院的路線,判斷出這就是醫院的建筑圖紙。

  一條彎彎曲曲的紅線,從他們目前所在的房間開始,不斷延伸、轉折,連接到醫院的地下室。終點,是一顆醒目的紅色六角星。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兒。”

  廖秋疑惑地看著鄭小月:“大姐頭,為什么這里的遺物與其它地方不同偏偏要安排在別的房間”

  來源:

  。。云軒閣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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