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換”鄭小月對此嗤之以鼻。m。。
“生育管理營其實沒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
王印江耐心的勸解著:“你以前就是醫務工作者,應該明白女性懷孕是正常的生理行為。這里的生活條件非常好,甚至在整個城市里也是絕對一流。受精、懷孕、生育,這個過程是人類的基本生物功能,就像蘋果樹種在地里會結出果實一樣正常。而且你們根本不可能在懷孕過程中產生愛情。我指的是那些讓你們受精的男人。單純的交配,沒有語言交流,也不存在生活之間的頻繁接觸。你們不可能…”
“等等!”
鄭小月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語言交流這是什么意思”
王印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她:“你好像對這座新興城市的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生育管理營有兩座,是按照不同性別進行劃分。只有經過挑選的男人才能進來,他們要滿足的條件比你們更多,還要付出更多的代價。除了英俊的外表,他們還必須體格健壯,每天按時進行體能訓練,以保證充沛的精力。如果致孕幾率太低,他們就會從生育管理營被踢出去,換上一批新的。更重要的是,為了杜絕與交配對象私下溝通交流,減少反抗、逃亡、暴動的幾率,所有生育管理營的男性成員,聲帶都會在第一時間遭到破壞。”
“那只是一個小手術,并不費事…嘿嘿嘿嘿!我就親手給幾個英俊的年輕人做過。能夠從健康人身上割下某個不太重要的器官,那種感覺真的很妙。”
鄭小月眼里的寒光比之前越發深刻:“你不僅是一坨屎,而且還是一個可怕的瘋子。”
“小鄭…你又來了。”
無奈似乎已經變成了王印江臉上的招牌表情:“你得明白自己的價值,并且努力證明這一點。生育管理營的每個女人都是這樣。價值!價值!懂嗎,價值在這里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無法證明這一點,你就會被當做垃圾一樣拋棄。大人物可不會因為你長著一張漂亮臉蛋就對你另眼相看。漂亮女孩隨便一個眼神就有無數男人圍在屁股后面轉的時代結束了。現在世界由一群吃人的家伙統治。長得漂亮就意味著鮮美可口,除非你能生下孩子,一個,兩個,三個,成群結隊…否則你就得代替孩子的位置,成為大人物嘴里的鮮肉。”
鄭小月仰起頭,盡量把自己的雙眼抬高,居高臨下睨視著對面:“你在威脅我”
“隨便你怎么理解。”
王印江聳了聳肩膀,攤開雙手:“現實是最好的標桿,我在警察局里見過幾個被抓住的反抗組織成員,那些家伙腦子顯然是壞掉了。他們認為大人物是在奴役我們。其實根本不是這樣。其它城市的情況我不知道,以成都為例,這里的人類死了很多,剩下的全部逃走,大人物和附從軍又從外面抓了幾十萬回來。人口少了,城市也就變得不那么擁擠,人與人之間也不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兒爭吵。見鬼的噪音沒了,環保也不成問題,大街上沒有交通事故,買賣雙方也不會為了偽鈔零件之類的事情產生矛盾。總之,這個世界比想象中要好得多,你得看到事情好的一面,不能老是用固定的觀點看待事物。正如我之前對你說過的那樣————大人物們正在進化,朝著情況最好的方向發展。”
鄭小月重新拿起杯子里的銀勺,輕輕撥弄著已經化開的冰激凌,低著頭說:“你比我想象中還要可怕。你被洗腦了,徹頭徹尾的洗腦。”
“你得明白“適者生存”的道理。”
王印江沒有與鄭小月爭辯:“人類不再處于自然界生物鏈的頂端。這條自然項鏈斷了,現在補充進來新的環節。要說身份上的變化,其實我比你要深刻得多。”
鄭小月冷哼了一聲:“沒錯!你以前就是副院長,是醫院里的第二號人物。”
王印江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現在我在這里獨掌大權,是真正的一號人物。”
鄭小月三口兩口吃干凈杯子里的冰激凌,轉動餐桌上的面板,把一盤葡萄轉到自己面前。這種水果顯然是從冷庫里拿出來,表面帶著微小的水珠:“你把到帶到這里,恐怕不僅僅只是想告訴我這些事情吧”
王印江沒有吭氣。
他不斷搓著雙手,仿佛是在思考。過了幾秒鐘,他把身子后仰,靠在椅子上。
“我查過你的入營記錄,上面顯示你是被附從軍抓進來的。”
王印江的語音有些混亂,聽起來不太協調:“那份報告上沒提到劉天明。我記得你們在醫院的時候就在一起。怎么,他出什么事了”
鄭小月冷冷地注視著他,線條優美的嘴角忽然露出一抹譏諷:“我以前不知道你對男人感興趣。怎么,你什么時候看上了劉天明的屁股”
“…你的思維總是這么跳躍。”
王印江很是尷尬地笑了,他甚至有些害羞,布滿皺紋的面皮也微微發紅:“我可沒有那種想法。嗯…該怎么說呢!我一直…其實…小鄭,我很欣賞你,以前在醫院的時候就想過要給你機會,鍛煉兩年就把你晉升為護士長。只是病毒爆發來得很意外,很多事情我根本來不及做,有些話也沒有機會說…如果你現在愿意的話,其實也不算晚…那個…老實說吧!我始終認為你和劉天明在一起不太合適,他配不上你這樣優秀的女人。”
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鄭小月身體里游蕩,就像幽靈,最邪惡的那種,擅于制造黑暗,并且控制黑暗,推動,并且催促著思維朝最極端的方向沖刺。
王印江令人厭惡的聲音仍在繼續:“其實我們之間有很多共同點。我可以給你想要的所有東西。以前如此,現在也是這樣。構成男女之間愛情的基礎因素很多,物質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問題。相比之下,年齡與外表反倒不是那么重要。當然…還有那方面的能力。”
鄭小月摘下一顆葡萄塞進嘴里,用白森森的牙齒狠狠咬開:“你想跟我上1床”
“我想要跟你一起生活。”
同樣的事情,用不同的文字敘述意義概念截然不同。前者污穢骯臟,后者卻冠冕堂皇富有詩意。王印江顯然不太適應這個話題,他比之前變得更加尷尬:“我可以改變你目前的處境。你知道,我在這里還算有點兒權力,上面那些大人物對我很信任。你可以不用住在生育管理營,我可以在民政局為你弄上一個身份證。正式的那種,而且永遠不會有警察過問。你可以從反抗者變成合作者,以后再也不會餓肚子。”
鄭小月的聲音冰冷無比:“這就是你的交換條件”
王印江從椅子上站起,慢慢走到鄭小月身邊。他變得心情激蕩,伸手想要摟住鄭小月的肩膀,卻被她不留痕跡的閃身避開,同時搬動椅子,朝著旁邊挪動開距離。
“我們可以嘗試著從今天就開始新生活。”
王印江似乎對自己魯莽的舉動有些后悔,嘴上說著補救,同時兼具威脅的話語:“劉天明那小子其實沒什么好的。年輕人都很幼稚,而且善于欺騙和撒謊。我以前遇到過不少你這個年齡的女孩,我指的是病毒爆發以前。夜總會和酒場里都有,據說,她們都是大叔控。”
最后幾個字,說的富有玩笑意味,顯然是想要沉悶的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鄭小月搖頭譏諷:“大叔控你已經到了可以當爺爺的年紀。”
王印江覺得心里的期盼瞬間被粉碎了。
他的面孔頓時沉下,轉身返回了自己的椅子。
“我得提醒你,這里可不是以前的醫院,也不是外面的荒野。這里是生育管理營,我是這里的主任。”
王印江重重拍了拍桌子:“我有著用任何方式處理你的權力。”
鄭小月毫無顧忌吃著那盤葡萄,這種機會可不多:“你好像對其他女孩也干過這種事既然你這么想要我,為什么不用更直接的方法比如弄點兒安眠藥給我吃或者一棍子把我砸暈那樣的話,我不會反抗,也什么都不知道。”
王印江的臉色徹底變冷:“別把我跟那些喜歡強1暴的混蛋混為一體。我說了,我要的是一個妻子,一個活生生的人。”
鄭小月吞咽著甜美的葡萄汁:“真看不出來,你還是一個品格高尚的混蛋。”
“你的嘴皮子還是像從前那么利索。”
王印江的眼神徹底變得冷酷:“看來,我應該用事實改變你的想法。”
鄭小月絲毫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嘲諷的機會:“怎么,你還是打算用棍子把我打暈或者給我來點兒麻醉劑就像以前電視劇里經常有的情節,只要生米做成了熟飯,女人就算再不愿意也只能接受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