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菲什么都沒說,只是眼眸深處卻有著一種說不出來的黯然和委屈。
父親最終還是決定栽培潘經綸為梁家玻璃廠的接班人。
她不恨父親這個決定。
玻璃廠是他的,他有權決定將玻璃廠傳給誰。
只是她心里卻有著說不出的委屈,為什么父親連一點機會都不給何貴鐘!就因為他出生農村嗎?就因為他的一只手廢了嗎?
他為什么不看看他堅毅和真誠的品質,為什么不看看他為了給她付出了多少汗水甚至血淚?
這是錢能衡量的嗎?
“原來梁雨菲的父親是玻璃廠商,主要做的是汽車玻璃。你選擇開洗車店是不是跟這個也有一點關系?”小陽臺上,葛東旭和何貴鐘席地而坐,地上胡亂擺著吃的東西和啤酒,還有一些空酒瓶。
“有嗎?這個我倒沒想過。我只是發現現在私家車發展很快,洗車店應該會比較有生意,而且投資和門檻都不高。”何貴鐘微微一怔,然后猛地朝嘴里灌了大半聽啤酒,自嘲地笑笑道。
“那只是你沒想過而已,人有時候還是有潛意識里的行為的。我想在洗車時,你肯定會特別關注一些車玻璃,因為你是開洗車店的,空閑時肯定會找一些有關車子的書籍來看,還會專門看一些玻璃生產的書籍,畢竟我們也算是學化工的,這方面的專業你入手會很快…”葛東旭喝了一口酒,說道。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有。這么說,我心里還是想著梁家的家產的。”何貴鐘自嘲道。
“你不是想著梁家的家產,你是想當個好女婿,你是想讓他們知道,梁雨菲并沒有選錯男人,可惜他們沒有眼光。”葛東旭糾正道。
“呵呵,不是他們沒眼光,而是他們眼光比較高,我夠不到他們的要求!”何貴鐘苦笑著搖搖頭,然后重新開了一聽啤酒,跟葛東旭碰了一下,仰頭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大半聽下去。
“眼光高?呵呵,他們的眼光算個屁!你是我葛東旭的兄弟,若不是梁雨菲,就他們那個小小玻璃廠又算什么?他們有什么資格眼光高?”葛東旭道。
“呵呵,老大,我們這是生不逢時啊。我們要是生活在古代,以你的身手,我跟著你混,至少也能混個人模人樣出來。嘿嘿,要是混得好,封侯拜相都不一定。但現在這個社會,只認錢啊!沒錢,武功再好又有什么用?你看看我這手臂就知道了。”何貴鐘搖頭苦笑道。
“之前我就想問你了,你這手臂還有手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葛東旭問道,眼眸深處殺機閃動。
“還不是因為錢。”何貴鐘自嘲地笑笑,將手中剩下的酒一口灌入喉中,然后猛地將易拉罐捏成一團,似乎想把曾經所受的屈辱全部發泄在手中的空易拉罐上。
“說給我聽聽看。”葛東旭拿起一聽啤酒,拉開遞給何貴鐘,淡淡道。
“都過去了,有什么好說的,現在挺好的。”何貴鐘接過瓶酒,猛灌了一口,說道。
“說吧,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大,你手被人打成這樣我總是要知道的。”葛東旭說道。
“好吧,那我跟你說,但你可別為了我違反原則哈。我知道你暗地里還是特工。”何貴鐘沉默了好一會兒,說道。
“違反原則?特工?”葛東旭聞言微微一怔,然后拍了拍何貴鐘的肩膀道:“放心吧,原則在我自己的心里!”
何貴鐘點點頭,默默地將手中剩下的酒又給喝光了,然后發了一陣呆,才開口道:“環境化學這個專業,這些年隨著人們重視起環境,開始逐漸熱門起來,想要找份工作也不難,但想要拿到高工資,那卻很難。因為梁雨菲的關系,我的壓力比別人大很多,總想著早一天在鵬城出人頭地,所以剛開始兩三千的工資,對我而言實在讓我感到絕望。”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街頭看到有一群混混耍流氓,就出手教訓了那一群混混。”說到這里,何貴鐘抬頭看向葛東旭,目中透出一抹敬畏之色。
他雖然從小練武,但要說打一群混混那還差遠了,是后來葛東旭私底下指點了他,他的實力才突飛猛進,在大學畢業前,更是替學校拿了好幾個比武方面的冠軍,所以那一次出手教訓,他幾乎是以秋風掃落葉的姿勢,橫掃了那一群混混。
“那一次打架之后,有一位港城的老板找上了我,出高價讓我去打拳。我沒抵住誘惑,再加上那位老板把我吹上了天,我一時飄飄然,熱血沖腦就答應了下來。后來打了幾場之后,賺了不少錢,但手臂也被打殘了就退了出來,事情就這樣。”
“你都認為我是特工了,你覺得如果我連這點真假都聽不出來,能當特工嗎?”葛東旭聽完之后,看著何貴鐘問道。
何貴鐘看著葛東旭,許久臉上才露出一抹苦笑道:“其實是我打了幾場之后,覺得打拳太血腥了,要退出來。那位老板一開始不肯,但后來見我態度堅決就答應了,但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要我打一次假拳,不準贏只準輸。我沒答應,然后就這樣了。”
“想報仇嗎?”葛東旭問道。
“報什么仇啊,人家有錢有勢,我現在能坐在這里跟你一起喝酒,其實已經很幸運了。喝酒吧,喝酒吧。”何貴鐘說著又接連開了兩聽,一聽遞給葛東旭,一聽自己拿著跟他碰了一下,便仰頭狂灌,顯然當年那件事,他嘴巴上說不報仇,但卻一直是他心頭的屈辱。
葛東旭沒有阻止何貴鐘喝酒,也沒有告訴他自己所擁有的能力。
今晚他只想以普通哥們的身份跟何貴鐘一醉方休,等到了明天一切就都變了,就像李辰宇,雖然現在還是口口聲聲叫他老大,但隱藏在那聲老大背后的態度終究還是變了。
明天,何貴鐘也不會例外。
所以今天他們哥倆這么喝酒,對于葛東旭而言,以后很難再有了,當然對于何貴鐘同樣也是如此。
(本章完)